第三卷 混在基層 第七十八章，雲湧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七十八章，雲湧
「小地方條件有限，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老弟多多擔待啊。」給林笑天倒了一杯紅酒，萬有彬表現得異常熱情。不過要是不論上一輩的交情，萬有彬和林笑天的關係，到比王玉梅更加的親近，起碼兩人絕對是真正的校友。
「老哥不用太客氣，我也是普通老百姓出身，並非什麼**，沒有那麼多規矩。」看到萬有彬熱情之中露出一絲謹慎，林笑天就透露點自身的信息出來，不過他估計萬有彬不大可能會相信。
萬有彬當然不會相信，一個普通的農民兒子，又怎麼會受到一個國內經濟泰斗的青睞，又怎麼會有這份超然淡定的氣質。不過他也清楚，兩人的關係還沒有到談論這個話題的程度，就隨意拋出了另一個話題：「快一年多沒有見老師了，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吧？」
「說起來慚愧，我也有大半年沒見他老人家了，不過前幾天一個朋友從北京過來，說一切都還好，有勞老哥掛念了。」聽到萬有彬的話，林笑天也有些恍惚，是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幾位老人是否都好？
「老弟有沒有打算換個地方，河西雖然不錯，但畢竟條件要差上一些，有沒有興趣到香河來？」對於萬有彬的話，林笑天有些吃驚，這是拋出橄欖枝？還是變相地拒絕自己的要求？一時之間林笑天有些吃不準對方的意思。
看到林笑天並沒有立即回答自己的問題，萬有彬就知道對方可能是誤會了，就急忙補充到：「老弟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奇怪，老弟當初怎麼就去河西那個山溝了。」即使在每年的稅收排名中，河西當仁不讓地坐穩第一，但在香河人的觀念裡，河西就是一個山溝裡的土財主。
「只想為老百姓做點事情，那裡都還不是一樣！」對於香河人的這種觀念，林笑天並不是十分的清楚，但他又不好說出自己的原因，只好含糊地給了一個回答。
「呵呵，是老哥有些唐突了！」聽到林笑天的話，萬有彬才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不符自己這個市長的身份，只好也笑著含糊過去。
「可還是有些估計不足啊，總有那麼一些人，將自己的私慾凌駕於老百姓的利益之上，讓我這個官場菜鳥，著實見識了一番。唉，人微言輕啊，這不，來向市長你求救來了。」既然對方挑開了這個話題，林笑天當然不肯這麼放過，當下就揭開了蓋子，把話說了出來。
要是再讓對方這麼繞下去，還不知道最後會出現個什麼情況，畢竟就官場的經驗而言，他在萬有彬的面前，實實在在是個菜鳥，更何況他今天是來求人家辦事的，本身就處於一個被動的位置，適當地放低姿態，也有利於繼續下面的話題。
聽到林笑天的話，萬有彬不禁一愣，雖然知道遲早要面對，但他沒有想到林笑天會這麼早就提了出來。當下心中苦笑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問道：「你有什麼具體的打算沒有？」
「要想有一支高效的領導班子，必須有一名有品行兼優的帶頭人。蔣豐年現在已經不適合呆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了，否則在換屆的這兩年之中，河西是不可能有任何作為的。」也沒有任何的隱瞞，林笑天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是不是有些激進了些？」好傢伙，一張口就準備拉全市的上稅大戶一把手下馬，多少讓萬有彬有些目瞪口呆，李清遠只是說林笑天的工作非常被動，但沒有說被動到要換縣委書記的地步啊。
「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四位常委的想法，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蔣豐年這頭老虎，早就已經把河西當成了他的禁臠，是容不下別人在那裡折騰的。」看到萬有彬有些猶豫，林笑天也適時地拋出了自己的底牌。
「哦，有把握沒有？」聽到林笑天竟然能拉攏到四位常委，對蔣豐年作風素有瞭解的萬有彬，也不禁心中一動，強行拿下和內部造反絕對是兩個概念，起碼後者的主動權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讓對面的那位也不會太過反感。
「今天下午河西紡織的工人集體堵了縣政府的大門，抗議縣政府對於改制的支持力度。」清楚萬有彬也肯定收到了消息，但肯定對於內幕並沒有多少瞭解，林笑天就點了出來。
「這不是縣政府的職責範圍嗎？」聽到林笑天的話，萬有彬的心裡一驚，立即皺起了眉頭，這小子想幹什麼，不會是想連縣長一鍋端吧，他不是之前還當過縣長秘書麼？拿下一個快到齡的縣委書記，和書記縣長一鍋端，同樣不是一個概念。
前者或許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尚在控制範圍之內，畢竟可以用工作調整來掩蓋，但後者絕對會造成一場地震，別說他這個市長，即使市委書記也不敢輕舉妄動。即使是李清遠親自打電話，但萬有彬也不敢動這個念頭。
「是縣政府的負責範圍，但背後卻有人煽動挑事。而且這個人還非常有可能和縣委那邊有牽連。」快到香河的時候，林笑天就已經接到了電話，那幾條小魚的審訊已經有了結果，這可是廖東南頂著一些人的壓力才取得的成果。
而且廖東南也因為自己的行為，正式地站在了蔣豐年的對立面，完全斷絕了自己的後路，現在關鍵就是看林笑天所能取得的支持力度，如果一旦林笑天失敗了的話，那麼倒霉絕對不會只是他一個，所以心裡充滿壓力的林笑天，才會表現得這麼急躁。
一聽林笑天說出這樣的話來，萬有彬剛剛落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來。不自覺中露出了市長的威嚴，盯著林笑天問道：「要以大局的穩定為重，牽扯過多的人，並非是一個明智舉動。」
看著眼前一臉輕鬆的林笑天，萬有彬感覺今天絕對不是一個好日子，受到李清遠青睞的喜悅，也被沖淡了許多，在他的眼裡，林笑天幾乎已經和麻煩劃上了等號，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願什麼都沒有發生。
「動一個縣委書記必須要有一個充足理由和突破口不是？更何況我相信在市長你的控制之下，影響是擴散不起來的。」看著輕鬆地有些無賴的林笑天，萬有彬的牙根都有些癢癢，不過他也知道，從林笑天踏進房門之後，他就沒有了退路，畢竟放棄了對林笑天的支持之後，他還要考慮到李清遠的反應。真是有些頭疼啊！
「那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還是從別的地方換一個？」看到林笑天已經佈置了一大半的工作，萬有彬也開始考慮如何善後了，但不甘心這麼就這麼放過林笑天，就試探的提出了一個建議。
聽到萬有彬的話，林笑天差點跳起來。這話說的，事情都還沒定下來呢，就想著摘桃子怎麼著？不由急忙搖起頭來：「換一個外人不利於河西的穩定，國家不是剛開始提倡幹部年輕化，我覺得縣委秘書長景三虎就非常不錯。」
「行啊，老弟，不錯！」聽到景三虎的名字，萬有彬不由對林笑天高看了幾分，要知道一個班子中間，秘書長可是書記的鐵桿心腹，林笑天竟然能將蔣豐年的心腹給策反起來，絕對不是能輕易辦到的事情，看來這個惹禍精並非沒有手段啊。
萬有彬卻不知道，他這是錯看林笑天了，以林笑天的手段和資本，那有什麼能力去拉攏景三虎啊，如果不是狗屎運撿到廖東南這個暗藏的幸運星，林笑天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這場處級領導的搏弈當中來。
「明天我將這件事和丁書記通下氣，你那裡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將這件事告一段落，萬有彬的心裡立即輕鬆下來，起碼不必再受林笑天的折磨了：「好了，公事談完了，現在我們去輕鬆一下，這裡的按摩師可是經過正規中醫訓練，還是蠻有特色的……」
「砰，砰砰砰……」就在兩人正說話的當中，忽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輕皺著眉頭，萬有彬語氣中卻沒有露出異樣，對自己非常瞭解的秘書，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敲門的。
「市長，王少想見你！」推開門之後，或許是清楚萬有彬心中的不悅，沒有多話，秘書急忙把事情說了出來，兩邊都不是他能得罪的，碰到這種為難的事情，只能說他倒霉。
一聽是王少，萬有彬皺起的眉頭就鬆散開來，有些人雖然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人重視的地方，但他卻擁有讓人重視的背景，就好比這個王少。
王少全名叫王飛雨，老子王德運是這家休閒中心的老闆，但王德運平時大部分都呆在總部晉城，而香河這邊就交給了兒子王飛雨打理。即使是王德運，也不過一介商人，除了和萬有彬稍有交情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地方。
但關鍵是王德運有一個好親家，王飛雨有一個好丈人。王飛雨的老婆何婷秀，是晉東常務副省長何承澤的獨生女。也因為如此，水漲船高的情況下，王飛雨就成了一個讓萬有彬這樣的廳級幹部也不得不重視的年輕人。
當然，林笑天也算一個，而且是更值得重視的那一個。不知道兩個大少碰到一起會是個什麼場面，微笑地看了林笑天一眼，萬有彬忽然心中有些八卦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