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香江風雲 第二十五章，進行暗訪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二十五章，進行暗訪
在王玉梅努力說服林笑天的時候，這次採訪的負責人張雅麗，已經來到了河西。進入河西縣城之後，張雅麗就直奔天豪大酒店而去，反正是公家報銷，張雅麗從來都不做那種虧待自己的事情。
拎著一個小背包走進了開好的房間，半個小時之後，當張雅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那身藍色的職業套裝，已經換成了一個淡黃色的小短襖配牛仔褲，職場麗人的形象也變成了一個清純美女。
攔下一輛出租車，張雅麗直奔勞動局而去。在張雅麗的認識當中，一個有能力的領導，他的手下絕對不會草包到哪裡去。反之，如果他的手下全是草包的話，那麼他的領導也絕對好的有限。
「請問這裡是工傷保險中心嗎？」走到辦公室門口，看著碩大的辦公室裡就只有一個正在認真看書的女孩，張雅麗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細聲細氣的問了一句，活脫脫一個農村女孩的形象，不得不說張雅麗如果不干記者的話，去當演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您好，這裡是工傷保險中心，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從工傷保險中心成立以來，張雅麗還是第一個到科室來辦事的百姓，看到科室終於有人來辦事了，留守科室的牛茉莉不禁站起身來，面帶微笑地熱情招呼起來。
「同志，俺有些工傷方面的問題想問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有空沒有。」裝出一副傻大姐的樣子，張雅麗也不禁為自己的演技感到滿意。
「您請坐，有什麼事情您說，看我能不能幫您，來喝水！」先是給張雅麗搬了把椅子，然後又給她倒了杯水，牛茉莉的熱情，讓張雅麗都有些受不了，她怎麼都感覺有些彆扭，按說行政單位的工作人員不都是一副大爺模樣的嗎，怎麼這位簡直就快成了酒店的服務員了？
學了幾個月的東西終於有施展的機會，心中小有興奮的牛茉莉要是知道張雅麗把她比作酒店的服務員，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熱情招待對方。
「謝謝同志，我有個弟弟在一家傢俱家工廠上班，結果不小心把手給傷了，我聽說了您們的宣傳，就過來問問。」既然想暗訪，那麼來之前張雅麗就已經做足了功夫，早就想好了一個虛構的故事。
一聽張雅麗的話，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事情，牛茉莉還是有些緊張，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漏掉了什麼，就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坐在張雅麗旁邊的辦公桌上，做好了記筆記的準備。
準備好一切之後，牛茉莉這才笑著對張雅麗說道：「不要著急，慢慢說，今天我的同事都出去做宣傳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值班，為防止漏下什麼來，所以請您說慢點，讓我記一下，對了，請問你怎麼稱呼？」
「我叫張雅麗！」不知道其他的人會不會和牛茉莉一樣，但就目前來說，張雅麗對於牛茉莉的態度可是相當的滿意，滿意地甚至有些不現實的感覺，什麼時候行政機關的接待態度竟然這麼好了？
「張雅麗？！！！」聽到張雅麗自報家門之後，牛茉莉不由一陣意外，下意識的驚叫起來。
看著牛茉莉那副吃驚吃驚的表情，張雅麗心中不由一驚，難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沒有開始就暴露了？有些不甘心的張雅麗，不由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問道：「有什麼不對麼？」
「哦。」看到張雅麗也是一臉的驚訝，牛茉莉不由臉紅的笑了笑，這才向著張雅麗解釋起來：「抱歉啊，我們可是也有個女孩叫張雅麗，所以一時有些驚訝，請您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聽到牛茉莉的解釋，張雅麗這才放下心來，差點就被嚇死了，還以為自己露餡了呢。
「那請您把您弟弟的事情給我詳細說一下。」看到對方被自己嚇到了，牛茉莉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頭，做了一個可愛的表情，趕緊就向著張雅麗問了起來，希望能通過轉移話題，讓張雅麗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
而牛茉莉的話無疑也是張雅麗最為期盼的事情，當下趕緊把早就編好的故事給牛茉莉講了一遍。
雖然已經讓張雅麗重複了幾次，但是牛茉莉依然怕自己記錯了，等張雅麗說完之後，再次一點一點的確認起來：「您的弟弟今年十九歲，在一家傢俱加工廠工作是不是？」
看著張雅麗點了點頭，牛茉莉接著問道：「他每天上午八點開始，晚上七點結束，中午廠子裡管飯是不是？」
「對，對。」看著牛茉莉這麼認真細心地態度，忽然張雅麗的心裡有些感到後悔，要是面前這個付出了極大地熱情，認真仔細對待工作的女孩，知道自己所謂的咨詢全都是假編的話，不知道她會不會感到傷心。
「事發的當天，是下午三點左右，他在切割木材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左手食指給割斷了，而事後老闆只送他到醫院裡簡單處理了一下，不僅沒有給醫藥費，而且也沒有賠償，對嗎？」看著張雅麗有些暗淡的表情，牛茉莉以為自己勾起了人家的傷心事，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心中更是決定一定要幫這個和自己同事同名的女孩討回公道，態度就更加的認真起來。
不知道自己有些愧疚的表情，被牛茉莉誤會成了傷心，張雅麗現在對於工傷保險中心的服務態度，有了一個十分滿意的印象，可惜的是其他的人都不在，否則就更加完美了。
「是啊，不知道您們能不能幫我向老闆要回我弟弟的醫藥費，我家裡條件不太好，這麼一大筆費用，對於我們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接待態度張雅麗目前給出了十分，但就是不知道業務能力怎麼樣。
「您請放心，如果您所說的屬實的話，經過我們的調查核實之後，我們不僅可以幫您索要醫療費，而且還有一些誤工費、傷殘補助金等費用，不會讓您們自己承擔費用的，不過這都需要時間來完成，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您們該治療的時候，還是抓緊時間治療，即使借錢也不能耽擱了您弟弟。」
從張雅麗的敘述當中，牛茉莉才理解了為什麼當初林笑天說工傷中心相當於慈善機構和執法機關的綜合體。而且林笑天再三強調的態度一定要熱情，牛茉莉現在也明白了用意，說得再多，不如親自體驗一次。遇到張雅麗弟弟這種遭遇不幸的人，如果他們前來辦事遇到的還是一張冷臉的話，那麼心裡的難過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我……聽說您們……您們主任都叫人給打了，您們還能幫我把錢要回來？」看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都套的差不多了，張雅麗就開始把目標向林笑天身上轉移。故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遲疑的向著牛茉莉問道。
「你從哪裡聽來的，那只是一個意外，更何況事情根本不想你想的那樣。」聽到張雅麗的話，牛茉莉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已經極力的克制，但目光中的厭惡依然一閃而逝，如果張雅麗不是前來辦事的受害人的話，估計牛茉莉早就將她趕出去了，自從為了保護她們而受傷之後，林笑天在工傷中心工作人員的心目中，形象早就超過了什麼局長、縣長等領導，或者說已經超過了上下級關係的範疇，上升到了一個英雄的高度，是絕對不容許別人說林笑天的壞話。
「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我們現在都欠了好多錢了……那個老闆好像有什麼背景，他說如果我們告他的話，他就找人拆了我們家。」雖然牛茉莉的表情已經極為掩飾，但卻依然沒有逃過張雅麗的觀察，沒想到這個主任竟然還非常受手下的愛戴，張雅麗首次對林笑天產生了不錯的印象。
「不管他是什麼人，既然您弟弟為了他們工廠受傷，那麼他賠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再有背景，能大過國家的法律，能打過法院。放心，等到您弟弟的工傷認定了之後，您就可以通過勞動仲裁或者法院申請執行，讓他賠您們的相關費用。再說，我們主任是為了保護我們才被幾十個人打傷的，並不是因為惹了那個老闆，也不是您聽說的那樣。」雖然不想多說，但不想林笑天的形象受到玷污，牛茉莉依然忍不住辯解了幾句。
「啊，您們主任不是因為惹了別人，而被一百多個人圍著打傷了麼？難道是別人騙我的？」裝作一副驚奇的表情，張雅麗一步步將牛茉莉向著她佈置好的陷阱引誘過去。
「這都是誰在胡說八道，什麼惹了別人，什麼一百多個，簡直都是不著調。」聽到竟然有人這麼中傷林笑天，牛茉莉立即一副義憤填膺的神情，面上帶著憤怒斥責起來。
「您能不能給我說說您們主任，他是一個好領導麼？要我去給他送點禮，請他多幫幫我。」看到牛茉莉果然上當，張雅麗的心裡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當下趁熱打鐵般充滿技巧的說了起來。
「送什麼禮啊，我們主任不是那號人。算了，看在你和我同事一個名字的份上，我就簡單地給你說說，不過你再遇到別人的話，可得給我們領導正正名啊，別再聽別人胡說了。」心裡認為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與其讓別人在外面胡說，還不如把一切都說出來的好，牛茉莉就向著張雅麗叮囑起來。
「嗯，您放心，我一定會記住的。」看到目的即將實現，張雅麗不禁興奮的臉都有些發紅，白皙的面頰飄起淡淡紅暈，彷彿是染了一片誘惑的胭脂一般。
「我給你說啊，當時是這樣的……」又給張雅麗添了點熱水，牛茉莉就簡單地把當時的情況向著張雅麗講了起來，那副熱絡的神態，彷彿兩人像是認識了很長時間的朋友一般，女人之間的友誼果然是比較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真的是幾十個人啊？你騙我的吧，你們林主任難道就不害怕麼？」聽著牛茉莉把事情慢慢說完，張雅麗感到非常的驚訝，竟然和那片報道上講的差不多，還真的是幾十個人，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個誇大的數字，不過是為了凸顯林笑天的英雄角色，才特意加工出來的。
「騙您幹什麼，林主任怕不怕我怎麼知道，不過您想啊，對方那麼多人，如果不是林主任將他們都堵在門裡的話，我們這些人，對方能放過麼。如果讓對方衝出來，這個時候估計躺在醫院裡的就不是我們主任了，再說，當時我們有好幾個女孩子，如果讓對方扣住的話，誰知道那幫混蛋敢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們林主任說了，那幾個男同事都是跟著我們女孩子沾光的，否則，他才不當什麼英雄呢，反正也就是挨上幾棍子，那些男同事皮糙肉厚的，又不會被搶過去當駙馬，能有什麼損失的。嘻嘻！」
「您們主任還真逗啊！這些話他什麼時候說的？現在出院了嗎？」看到笑嘻嘻的牛茉莉，張雅麗心中不由感到異常的好奇，這個林笑天還真和一般的領導不同，竟然和下屬這麼開玩笑。
「還沒呢。這些話都是我一個同事偷偷看他的時候，他對我那個同事說的，我們現在都期盼林主任能夠早日康復，沒有他我們做事都有點沒有主心骨了。」想起之前林笑天對他們和藹可親的態度，溫暖如春的關心，牛茉莉也沒有注意到張雅麗的問話方式，基本上離記者的提問都差不了多少了。
「是這樣啊，既然您們這麼掛念他，那為什麼不去醫院看他呢？」林笑天拒絕探視，張雅麗也是十分清楚地，但是她沒有想到林笑天的這些下屬中，竟然只有一個人去過醫院。
「我們主任不讓，他說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幹點工作呢，而且他是為了我們才受傷的，我們也不敢惹他生氣，就不敢去醫院見他了。」從牛茉莉幽怨的表情中，看得出來，她還是非常希望能去醫院看望林笑天的。
感覺到自己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已經問清楚了，張雅麗就決定再最後試探一把，就從口袋裡掏出五百塊錢，放在牛茉莉面前的辦公桌上，做出一副誠懇的表情說道：「大妹子，我的事情就拜託您了，我也不知道買些什麼，這點心意，就當時請您和您同事吃頓飯吧。」
「你……你這是幹什麼？」看到張雅麗的行為，牛茉莉嚇了一跳，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就清楚張雅麗這是給她送禮呢。
看著桌上的錢，牛茉莉心驚肉跳的快速扭頭看了門口一眼，看到沒人之後，這才舒了口氣，然後閃電般的伸出手把錢抓在了手裡。
但就在張雅麗認為她要將錢裝到口袋裡的時候，牛茉莉卻快速的抓著她的手，一把把錢又塞回到了她的手裡，還皺著眉頭嚴厲地說道：「您這是幹什麼呢？害我是不是，要是讓我們領導知道了，還不把我趕出中心啊，您趕緊拿好，不是都沒錢看病了麼，還想著這些歪門邪道幹什麼。」
看到牛茉莉的行為，張雅麗有些意外的撲扇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腦袋裡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口說道：「您是不是害怕我給您們主任說啊，放心，我不會說的，就是想讓您多幫幫我，早點把醫藥費要回來。」
「您放心，我們主任說過，前來我們這裡的職工都是可憐人，我們是無條件地為您們而服務的，所以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您的，但錢你不要再掏了，否則我追到您家裡都要給您送回去的。」
看著牛茉莉那堅決的神情，閱人無數的張雅麗，就知道牛茉莉說的都是心裡話，不禁心中對這個熱心的女孩感到由衷的欽佩，也對那個還沒有來得及見面的林笑天，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培養出這麼出色的手下。
「啊，累死我了……」
「小武，你那臭駕駛水平，顛得我都快散架了……」
「……」
就在張雅麗準備告辭的時候，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著一個接著一個哀怨的聲音響起，瞬間十多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茉莉，這位是？」就在眾人揉著胳膊，扭著脖子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坐在牛茉莉對面的張雅麗，瞬間就收起了之前隨意的行為，一個個都端正著表情，由何小武開口向著牛茉莉問了起來。
「哦，來咨詢情況的受傷職工家屬，正好你們回來了，幫我再看看有什麼遺漏的沒有。」對著何小武介紹了一下張雅麗的身份，牛茉莉就興奮的喊了起來，畢竟對於整個科室來說，這還是頭一個前來咨詢業務的百姓，牛茉莉想把這份喜悅和其他的同事一起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