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香江風雲 第三十三章，風起雲湧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三十三章，風起雲湧
突然出來的噩耗，讓林笑天的心情瞬間跌落到了深淵當中，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那萬家燈火的繁榮，天空中不時閃現出璀璨的煙火，沉浸在喜慶之中的人們，還不知道給他們帶來這一切的偉人，剛剛離開他們而去。
這本是一個喜慶的日子，一個載入史冊的日子，但因為老人的離開，卻變成讓人悲痛的哀傷。更加令林笑天感到憤怒的是，一幫貪婪的吸血蟲，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香港這塊肥肉，讓人在悲喜交加的同時，感到有些發堵。
雖然心裡滿是哀傷，但現在絕對不是恣意敞開心靈緬懷的時刻，林笑天清楚，香港對於自己來說，不過一個戰場，一個盡自己炎黃子孫本分的戰場，一個為老人略盡自己心意的戰場，所以這一戰，只許勝利，哪怕讓他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
就在第二天王雪寧和傅程霖陪著傅小茜出門散心的時候，林笑天卻站在房間裡一動不動，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曲線圖。
一波又一波對於泰銖的拋售，就像一大批螞蟻一樣，啃食著泰國政府那宛如樹皮般脆弱的防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泰銖就像昆蟲顫動的翅膀，劇烈的上下抖動著。這根已經雙方都在全力扯動的皮筋，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即使泰國政府已經拿出了他們的老本，即使泰國人民瞪大著眼睛，心裡不停地詛咒著那些炒家，即使泰國總理對著全世界發出誓言，但泰國的金融市場就像一個正遭受強姦的柔弱少女一樣，終於被撕開了那已經破碎的外衣，露出了令人垂涎的身軀。
在那鏗鏘有力的誓言還在人們耳邊迴盪的時候，只用了兩天的時間，泰國央行就公開聲明實行浮動匯率制度。前後巨大的反差，就像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泰國政府自己的臉上。
但這個時候除了泰國那些政客之外，沒有人有時間去關注他們的窘迫，在泰國人民絕望的目光之中，國際炒家們就像是聞到血腥的螞蟥，對著泰國這塊肥肉蜂擁而上。
「匯率降到了1：27……」
「又降了，現在1：28……」
「天吶，1：30……」
幾台電腦前，包括傅小茜和傅程霖這個兩個絕對的門外漢在內，所有人正一臉通紅，心跳加速的盯著眼前的屏幕，生怕一眨眼之間，就錯過了什麼讓人熱血沸騰的大戲。七名操盤手眼睛也死死地盯著屏幕，隨時保持著出手的狀態，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實在是太刺激了，他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作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雖然前世之中對於這次風暴聽的已經耳朵起繭，但這麼親身參與其中，卻還是頭一次，但好在林笑天比其他人還多了一點免疫力，等到匯率降到1：31.8的時候，林笑天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沉聲說道：「準備平倉！」
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瞬間讓氣氛已經極度壓抑的房間熱鬧起來，即使是平時都很難坐的住的凱瑟琳，此時也神情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屏幕。
「平倉！快！」當那跟刺眼的曲線，剛剛觸摸到32的水平面時，林笑天那隱隱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忽然高聲想起。瞬間，前後720億的合約，就像雨點一樣蜂湧進了交易市場。
即使在幾個人眼裡這簡直堪稱一筆恐怖的合約，在進入市場之後，也緊緊掀起了一朵不怎麼起眼的浪花，就像一塊投入湖面的小石子一樣，片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當匯率降到32.4之前，最後一筆合約終於交易完成，感覺到自己都快窒息了一樣，在身後觀看的王雪寧不由長長舒出一口氣，支撐著身體的那股意念消失之後，瘦弱的身軀一下子就軟倒在了沙發上。
而緊張地關注著這一切的傅程霖，西裝早就已經扔到了腳下，面紅耳赤之際，汗水就像泉水一樣從額頭、面頰、脖子上不斷湧現，那條價值不菲的領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被他當成了手絹一樣，在臉上、脖子上胡亂的抹擦著。
「yes！！！」看著賬面上那令人震撼的兩百億，七名操盤手彷彿那是自己的財產一般，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最邊上的凱瑟人，竟然讓人恐怖的噴著滿嘴的髒話，來釋放心中的壓抑，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瘋狂的喜悅之中，也沒有人去在意她的失態。
「要是當時能在大膽一些的話……」看著那依舊不斷下降的匯率，已經緩過勁來的凱瑟琳，不無遺憾地說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等凱瑟琳把話說完，林笑天就毫不留情的諷刺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個蝴蝶的原因，在匯率降到32.5的時候，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以無比快捷的速度下降著。
但好在事情並沒有偏離前世的軌道太多，就像是乖巧的配合林笑天的話一般，就在林笑天剛剛把話說完的時候，那已經降落到32.87的匯率，瞬間又開始快速的向上爬升起來。最終在下午收市的時候，匯率固定在了1：31上。
「天吶，林！你……你就是股市之神，不……你就是……是股市的上帝，簡直無所不能！」當股市關閉之後，凱瑟琳第一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立即跑到了林笑天的面前，用一雙充滿了崇拜和愛慕的眼神，向著林笑天結結巴巴的奉承起來。
「你……你能不能……收我做學生？」說了一大堆肉麻無比的話之後，凱瑟琳臉上的興奮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嬌羞。
「在西方的宗教中，把貪婪當作是一切罪惡的源頭。」看著眼前一副可憐巴巴的凱瑟琳，林笑天並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反而說出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但我不同意他們的觀點，誠然貪婪可以讓人走向毀滅，就像是現在的泰國，如果不是無視自己的基礎，一味盲目地追逐gpt的增長，那麼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災難。但如果沒有貪婪之心的話，那麼包括我們在內的這些炒家，就不會將這麼一塊讓人瘋狂的財富收入囊中。」
聽著林笑天嘴裡吐出那流利的美式英語，凱瑟琳皺著眉頭一副無法理解的神色：「哦，親愛的林，請問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和那些宗教神棍不同，我認為人最大的原罪是愚昧！正是因為人有了愚昧的頭腦，才是人在機遇無數的道路中，踏上了走向失敗和滅亡的深淵。」說到這裡，林笑天才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像你這種腦袋裡除了智力什麼都裝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收來做弟子的！」
林笑天的話剛說完，在凱瑟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內其他的人都轟然大笑起來。一個成功收穫的一天，讓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你這個混蛋，惡魔！」在同伴的嘲笑中，凱瑟琳也明白過來，林笑天說了一大堆廢話，根本就是在拿她當樂子耍，不由氣憤地捏著一對嬰兒般瘦弱的拳頭，向著林笑天發出自己的威脅，但看著林笑天那強壯的體格，卻有些害怕地不敢去動真格的。
看著凱瑟琳有笑轉怒，憤怒中夾雜著不甘的表情，林笑天搖著頭，卻用漢語說道：「我們國家有一句古語：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但我認為唯有小人中的女人才是最難伺候的，非常的幸運，你兩樣都佔全了！嘖嘖，你還真實悲哀啊！」
看著林笑天在哪裡毫無風度的欺負著自己的閨房秘友，王雪寧非常沒有良心的，和身邊的傅小茜、傅程霖兄妹，捂著嘴巴壓抑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混蛋！祝願撒旦成為你的噩夢。」不用聽懂林笑天的話，光看其他三個人的反應，凱瑟琳就知道自己又成了林笑天嘲諷的對象，不由惡狠狠的詛咒起來，如果不是兩人等級實在相差太大，她或許都會忍不住，將林笑天從這裡給扔下去，三十幾層樓的加速度，足以讓林笑天積攢出下地獄的助力了。
「難道你不知道撒旦和上帝是一對親兄弟？哎，可憐又無知的孩子！」彷彿對於逗弄凱瑟琳有著異常的動力一般，任何有打擊對方的機會，林笑天都不想放棄。
一連串的奚落之後，凱瑟琳終於認識到了一個事實，論口才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可惡男人的對手，雖然心裡都快要爆發了，但她依然不得不以一聲壓抑的冷哼，結束這場堪稱潰敗的對話。
「好了，成功只是暫時的，一切才剛剛開始，說不定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就變成窮光蛋了，所以大家還是要提起精神來，把這種高昂的鬥志保持下去，億萬富翁的頭銜可是在等著你們呢。」
拍了拍手，結束了這次調劑般的笑談，林笑天臉色嚴肅地對著所有人說道：「我們現今所有的資金中，用五十億來做三個月期限的泰銖空頭，剩下的的，全部都投入到印尼去！」
「印尼盾？！」聽到林笑天的話，所有人都驚訝起來，按照今天泰銖這麼迅猛的跌落勢頭，在泰銖的外匯市場上，相信肯定還有更大的利益在等著他們，但這個時候，林笑天竟然要轉換成另外一種貨幣，這多少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林，你腦袋壞了嗎？」看到林笑天竟然作出這麼外行的選擇，凱瑟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時機，立即抬起腳就踩了起來，看來落井下石的惡趣味是不分國界、種族和性別的。
「身為一個操盤手，職業素養中最應該牢記的是什麼？你確信你是一個合格的操盤手？我是老闆，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不容置疑的完成我的命令！」雖然在工作之外可以和凱瑟琳開開玩笑，可是一旦涉及到公事，林笑天的身上絕對找不到，哪怕一絲憐香惜玉的紳士風度。
「你……」看到林笑天忽然毫不留情的翻臉，凱瑟琳就好像剛剛浮上水面又被按下去的溺水之人，差點就給噎死。雖然雖不上頂級美女的類型，但起碼也是一個妖嬈的凱瑟琳，在曾經接下的工作當中，哪一個主顧不是對她彬彬有禮，像林笑天這麼毫不留情數落的絕對是頭一個。
看著眼眶迅速發紅的凱瑟琳，身為好友的王雪寧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林笑天說的是事實，另一方面卻因為凱瑟琳是自己的好友，現在夾在情人和好友之間，讓王雪寧有些左右為難。雖然想上前安慰一下凱瑟琳，但看著林笑天那毫不留情的冷臉，卻有些望而生畏。
「好了，明天開市之後，就按照我的話去做，泰銖的限額就定在38，而印尼盾則定在3850，都是三個月的期約！」
如果說林笑天之前要轉戰印尼盾的話，只是讓眾人感到震驚和不解的話，那麼聽完林笑天的佈置，那麼現在所有人看向林笑天的眼神，都和瘋子沒有什麼區別，凱瑟琳的嘴角更是帶著一種看白癡般的鄙夷。甚至是王雪寧和傅程霖都深深皺起了眉頭。
「笑天，是不是謹慎一些？」雖然剛剛經歷了泰銖的瘋狂，但這未必就能證明印尼盾也會遭受同樣的遭遇，尤其是現在印尼盾的匯率還在1：2500左右浮動。即使在眾人看來今天簡直就是世紀瘋狂的情況下，泰銖最多也不過是跌了百分之三十而已，沒有人相信印尼盾會超越泰銖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他可以為了一點點利益就作出瘋狂的冒險，可是一旦他擁有了一定的資本，離成功就差一步的時候，總會在潛意識裡忘記，手中現在所擁有的資本是如何來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倒在了這一步上面，我不希望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個！」
面無表情地把話說完之後，林笑天就扭身朝著門口走了過去，就在他把手握在手柄上的時候，閉著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一個晚上的時間，堅持還是放棄，你們自己決定，哪怕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堅持下去！」
雖然林笑天沒有說明，但王雪寧和傅程霖兩人都清楚，林笑天的話是對他們說的，如果他們選擇放棄的話，那麼王雪寧所帶來的團隊，當然不會選擇和林笑天在一起，所以林笑天才會說出只剩下一個人也會堅持下去的話來。
「吧嗒」一聲輕響，林笑天的身影就那麼絕然地消失在房間裡。氣氛彷彿瞬間凝固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雪寧和傅程霖的身上，現在關鍵就在兩人的身上，如果兩人選擇留下來，那麼凱瑟琳他們當然無法離開，因為那就意味著合作還沒有結束，哪怕以後林笑天三人血本無歸，他們也有已經預付的近兩千萬美金做酬勞，所以對於七名操盤手而言，不過是一個掙多掙少的問題。
看著剛剛還是熱情洋溢的場面，瞬間就變成了冰冷如雪，一旁一直默默旁觀的傅小茜不由皺起了眉頭，深深歎了口氣，對著身旁的傅程霖說道：「二哥！」
聽到傅小茜的聲音，正在皺眉思考的傅程霖扭頭疑惑地看了過來，雖然傅小茜還沒有開口，但他基本上都能猜到傅小茜準備說什麼，自從心裡對林笑天產生愛慕之後，他這個二哥，在傅家小公主的心裡，地位是越來越輕了，都快變成邊緣性的角色了。
雖然心裡已經做足了準備，但等到傅小茜開口之後，傅程霖依然感到有些驚訝：「二哥，咱們家缺錢麼？」
傅小茜把話說完之後，沒有理會傅程霖一臉的愕然，就朝著門外走了過去。至於一旁的王雪寧，雖然兩人關係也算不錯，但卻還沒有到那種幫住別人決定幾十億美金命運的地步，而且因為王玉梅的關係，傅小茜在心裡下意識地已經和王雪寧產生了一層隔膜。
看著妹妹的背影，傅程霖不由啞然，到了傅家這個地步，錢再多也只是一個數字而已，更何況錢太多了的話，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而且某些傅家需要的東西，也絕對不是錢可以買來的，比如：和李清遠以及林笑天的交情。
「你怎麼想？」看著妹妹走出房門，不用想傅程霖也知道她一定去安慰林笑天去了，就扭頭對著一旁神情有些黯然的王雪寧問了起來。
「一億多我都不在乎，還會在乎那幾十億麼？」看著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王雪寧一臉憂傷的神色，幽幽地說道。
雖然王雪寧這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傅程霖卻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雖然和幾十億比起來，前面一億多的資本根本不算什麼，但那一億多卻是王雪寧辛辛苦苦拚搏掙下來的血汗錢，但這後面翻了幾十倍的財富，卻和撿來的基本沒有什麼兩樣，對於王雪寧來說，甚至還不如剛開始那一億多讓自己看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