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香江風雲 第六十八章，形勢危急 文 / 寶貝的依靠
第六十八章，形勢危急
隨著聲音落下之後，從客廳外走進來一個相貌英俊、神態倨傲的年輕人，雖然神態行為也有幾分少年俊傑的風範，但唯獨臉上那彷彿複製馮靖安般，讓人一眼望去就暗暗皺眉的倒三角眼，卻破壞了他整個人的風流氣質。
看到在規矩森嚴的馮家，這個年輕人竟敢這麼氣勢洶洶地質問自己，即使是用腳指頭想，林笑天也知道這個年輕人在家族裡絕對有著特殊的地位，但林笑天卻一點都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反而冷冷笑了一聲，對著馮靖安說了一句讓對方幾欲吐血的話來。
「難道馮家這就是馮家對後背的教育，如果這代表著整個馮家後背素質的話，那麼馮家就令我太失望了。隨便出來個阿貓阿狗都能狂哮兩聲？不過也難怪，以馮家這麼短的崛起時間，精力畢竟不可能照顧地那麼周到！」
剛才馮耀奎說話的時候，雖然馮靖安心裡也非常地不快，但他之所以沒有阻止也不無試探林笑天的意思，其實還是認為林笑天這個毛頭小子沒有和他直接對話的資格。但沒想到馮耀奎的擠兌沒有受到效果，反而遭受到林笑天的連削帶打，更是暗裡諷刺馮家不過是一個暴發戶。
就在馮靖安受到諷刺，心裡暗暗冒火，一張老臉都憋的有些發紅的時候。馮耀奎卻瞪著一雙眼睛對著林笑天喝罵起來：「你是什麼東西，馮家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小心你空有兩天腿，卻走不出探花裡一步！」
沒想到身邊做著一個公安局長和一個鄉鎮書記，竟然還受到治下的老百姓威脅，如果不是經過香港一番經歷，讓林笑天性情有所收斂的話，估計早就直接動手教訓起對方了，不過即使如此，林笑天也感覺到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笑了起來：「威脅我？就憑一個小小的馮家？難道你們馮家都這麼坐井觀天不成？」
「你……」
「閉嘴！」就在馮耀奎聽到林笑天毫不客氣的譏諷之後，通紅著面孔剛張開嘴想反擊的時候，已經再也忍不下去的馮靖安終於大喝一聲，將馮耀奎的話硬生生的擋在了喉嚨邊上。
看著憋得滿臉通紅的長孫，馮靖安感到有些失望，平日裡最為看好的長孫，今天表現的令人大失所望，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就出來耀武揚威。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後輩了，即使是馮靖安這個一族之長，也不敢說有膽量率領馮家一族老少去和政府做對。
經歷了解放和十年動亂，已經可以稱得上人老成精的馮靖安，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即使再大私人勢力，也怕直接面對政府，尤其是認真起來的政府，不見當年四人幫那麼大的聲勢，可是當政府真正狠下心來對付的時候，也不過一夜之間就灰飛煙滅，更別說一個小小的根本上不了檯面的馮家了。
「林組長，小輩們不懂事，請你不要見怪。不是小老兒不遵從政府的領導，只是馮家創下今天諾大的家業實在不容易，小老兒不能因為一口之言，就將祖宗基業拋下，所以還請林組長諒解！」
聽到馮靖安依然祭出軟釘子，林笑天有些哭笑不得的同事，也為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感到悲哀，不過近千口百姓的性命為重，所以林笑天依然耐下心來繼續勸導：「馮族長，不是說讓你們拋下家業，而是探花裡非常有可能遭受巨大的災害，為了探花裡幾百口人的安危著想，只是暫時請你們到縣城裡躲避一段時間，等到危機過去之後，你們再回來就行了！」
「這件事情委實太大，小老兒雖然是一族之長，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無法做主，請林組長寬限一段時日，容我和老小們商量一下，再給政府答覆！」看到孫子一出來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馮靖安無奈之下，只能使出一個拖字訣，希望能先將林笑天打發了事。
但是馮靖安對於眼前的危機卻沒有一個清楚的認識，看到馮靖安這幅一味推諉的樣子，林笑天哪裡還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拖一段時間？看看現在外面天氣的情況，探花裡能拖過今晚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一段時間，等到商量完畢了，估計探花裡就已經成為一片汪洋了！
雖然心裡焦急一片，但對於這幾百號人，林笑天總不能將他們都捆起來帶出去吧，無奈之下，林笑天只能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焦慮暫時壓了下去，這才開口給馮靖安下出最後通牒：「我和季書記就在外面等著馮族長的決定，最遲今晚之前，探花裡的老少百姓，必須全部撤離。」
說完之後看到馮靖安還想再說什麼，林笑天直接開口將他的話打斷，補充地說道：「這是我的最後底線，沒有商量！」
說完之後也不顧一旁正用凶狠目光瞪著自己的馮耀奎，就率先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大門之後，林笑天這才一臉淡然地對著身後的季斌小聲問道：「帶我去見馮顯赫，看來從這個老頭這裡打開缺口非常困難，看看馮顯赫那裡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說完之後，抬頭看了看已經陰雲密佈的天空，林笑天憂心忡忡地歎息到：「時不我待啊！」
等到林笑天一眾人消失在門外之後，心裡壓抑著怒火的馮耀奎再也忍不住了，就對著馮靖安大聲嚷嚷起來：「爺爺，你怎麼就對那個小子那麼忍讓啊，不就是一個破組長麼，至於你這麼……」
「住嘴！」本身有些心不在焉的馮靖安，聽到孫子這不成熟的表現，再想想剛才林笑天那軟硬兼施的漂亮手段，馮靖安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小子懂個屁，我們馮家才多少人，才多大的勢力，能和政府頂著幹不成，那個金疙瘩本身就已經讓政府把我們當眼中釘了，如果再落下什麼口實，還不是讓人家名正言順地收拾我們麼？面子值多少錢？實際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沒了錢屁都不是！」
「可是我們就這麼乖乖的跟著他們走不成？」雖然平時性格跋扈，但馮耀奎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族裡有這麼大的威勢，也是眼前這個爺爺給的，離開了老頭子的庇護，自己什麼都不是。
「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可是我們又不能明著和政府做對，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我們馮家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寶貝，絕對不能就這麼交出去了，否則上百口老小還怎麼生活？」這十多年以來，嘗到後山那個金疙瘩的好處，已經將探花裡百姓養叼了胃口的情況下，要讓他們忽然間對煤礦撒手，這無疑是挖他們的命根子。
「爺爺，我們不能和他們直接頂著幹，但有人可以啊！」聽到老爺子並非真心聽政府的話，不想失去眼前榮華富貴的馮耀奎，立即就心安下來，想了一會，立即從心頭就冒出一個主意來，急忙得意的在馮靖安面前賣弄起來。
一聽這個剛才讓自己無比失望的孫子竟然有了主意，馮靖安再也不顧上教訓他，就著急的問道：「你有什麼主意，趕緊說說看！」
「他不是政府的人麼，我們雖然受他們管，但他們也受別人管啊，六爺爺不是……要是我們如此如此……」看到終於有了自己表現的機會，馮耀奎那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立即湊到馮靖安的跟前，一副神秘的樣子，嘰嘰咕咕地說了起來。
「你個臭小子，沒想到腦子還挺快的麼，不錯，不錯！看來還真是都快成了咱們老馮家的頂樑柱了，呵呵，好，好，這個主意還真管用，不是說不怕縣官就怕現管麼，今天我們還就給他來一個不怕現管就怕縣官，看看那個小子還有什麼話說！」
聽到馮耀奎的主意之後，馮靖安立即一副欣慰的樣子，對著一副得意洋洋的馮耀奎讚揚了兩句，然後揮著一雙枯瘦的手臂，散發著族長的威嚴，氣勢十足的笑了起來。
不提馮靖安爺孫兩在這裡密謀著計劃，林笑天在馮家掌權人這裡碰了個軟釘子之後，卻不得不去找探花裡名義上的最高行政長官——村支書兼村長馮顯赫，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林笑天還是不想將氣氛弄的太僵，畢竟對於老百姓用強，可不是政府的初衷，哪怕目的是為了老百姓的安全也不行。
「那我給林組長帶路！」聽到林笑天要去找馮顯赫，雖然季斌認為馮顯赫未必能做得了主，但也不好明著反對，就率先和白侯鑫鑽進了自家的麵包車裡。
三輛車再次啟動，直接向著街道的盡頭馳了過去，當汽車開出了街道的盡頭，左轉過來的時候，林笑天對著眼前看到的景色皺起了眉頭，忽然開口對著前面的臨時從縣政府司機班抽調過來的司機說道：「先把車靠路邊停一下！」
當車子剛剛停下來之後，林笑天就推開門走了出去，然後望著眼前的大山深深皺起了眉頭。看到林笑天的車子停了下來，前面季斌乘坐的麵包車，以及後面的公安幹警的警車也全都在路邊停了下來。
「天黑之前，探花裡必須全部撤離！」看著眼前那宛如黑洞一般，只欲將整個村莊吞噬的溝壑口，林笑天驚心不已。
「林組長？」對於林笑天突然停下來，說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走過來的季斌感到非常的不解，不由開口試探地問道。
看了季斌一眼，林笑天抬手指著眼前那條從山頂直接蜿蜒而下，正好出口對著探花裡的溝壑，面目嚴峻地說道：「看看這條天然的河道，如果像南方那樣的暴雨來上三五天，洪流順勢而下，探花裡轉眼之間就會成為一片廢墟，要是山頂上敢再有個水庫之類的，那麼就更乾淨了！」
聽到林笑天的話，劉富貴只是緊緊皺起了眉頭，而季斌卻忽然臉色唰的白了下來，艱難地吞了口唾液，這才苦澀地說道：「林……林組長，這……這山頂上，還……還真有座水庫！」
「什麼？」「什麼！」
季斌的話，讓林笑天和劉富貴兩人瞬間大驚失色，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看著氣氛瞬間變成了死寂般的寧靜和壓抑到了極點的沉重，林笑天飛快的拉開車門，同時對著還在發呆的兩人吼道：「趕緊去找馮顯赫！」
「季書記，白鎮長。」看到聯袂而來的季斌和白侯鑫，腰身微微彎曲，神態頗為拘束的馮顯赫並沒有露出什麼驚異的表情，只是嘴角帶著幾絲無力的軟弱，低聲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搬遷工作組的林副組長！」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什麼，一看到馮顯赫，季斌立即將林笑天的身份說了出來，聽到林笑天剛才的分析，季斌到現在瘋狂的心跳都還沒有停下來，他和馮靖安不同，作為一個鄉鎮書記，心裡非常清楚，既然縣委縣政府敢這麼大動干戈，那麼暴雨來臨的可能性將會非常高。
「林組長好……」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村民立即撤離？」沒等馮顯赫打完招呼，林笑天就對著眼前這個無論長相和氣勢都有些普通的探花裡村支書說道，這麼一個弱勢的人，也難怪在村子裡被馮靖安那個老狐狸壓得死死的。
「這個……這個……」聽到林笑天的話，本來就已經拘束的馮顯赫，這下更是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他這麼一副窩囊的樣子，林笑天已經沒有了責怪的心思，只好按捺住性子又問道：「那麼村子裡現在有多少黨員？」
「就我一個！」這次馮顯赫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出來，但說出的答案卻讓林笑天心裡冰涼不已。
本來林笑天還心存讓黨員帶動群眾，通過模範的作用讓大部分人先一步撤離，但現在聽到這個無比尷尬的答案之後，林笑天感覺自己徹底沒有了任何退路，轉了半天，還是要和馮靖安那個老頑固直接對話啊。
「返回去找馮靖安！」看著面色已經變成一片紅布的馮顯赫，林笑天再也沒有了呆下去的心思，連板凳都還沒有坐熱，就只能無奈地再次原路返回。
「林組長這是？」看著林笑天一眾這麼快就又返了回來，剛剛坐到飯桌前的馮靖安不由詫異的問道。
「馮族長能不能告訴我讓村民從煤礦返回村子需要多長時間？」沒有理會這個讓人厭惡的老頭子的問題，林笑天毫不客氣的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雖然對於林笑天的態度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但馮靖安依然耐著性子回答到：「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林組長問這是……」
沒有心思再和這個老頭糾纏，林笑天扭頭對著季斌、白侯鑫和尾道：「去煤礦用最快的速度將村民都叫回來！」
「林組長！」看到林笑天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就那麼自顧作出干涉家族事情的命令，馮靖安再也忍不住，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對著林笑天大喝起來。而坐在他旁邊的馮耀奎也立即站起對著林笑天大聲訓斥起來：「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
「還不快去！」完全沒有將馮靖安和馮耀奎這爺孫倆的發威當作一回事，林笑天用反而比馮靖安更大的聲音，對著猶自在發呆的馮顯赫三人吼了一聲。
「是！」被林笑天的怒吼震了個激靈，季斌這才驚醒過來，急忙應了一聲，就拉著還處於癡呆之中的馮顯赫，舉步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就說是馮族長的命令！」看著即將出門的三人，林笑天又補充了一句，然後扭頭對著身邊的劉富貴說道：「劉局長，從現在開始，我命令公安的同志們，把守好院子的大門，只許出進不許出！」
「是！」聽到林笑天的吩咐，劉富貴知道林笑天這是要用強了，雖然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另外再給鎮裡打電話，讓車隊立即出發，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吩咐完了一切之後，林笑天那張無比陰沉的臉，這才扭轉過來，對著盛怒之下，一張老臉都要發黑的馮靖安說道：「天黑之前，所有的村民都必須一個不留的撤離探花裡，一個都不能留下！」
「好，好，林組長這是要將我們家族老少逼上絕路啊，我……我就不信沒人能管得了你！」聽到林笑天忽然強勢無比的話，馮靖安氣得渾身都開始發抖，忽然扭頭對著旁邊同樣怒目而視的馮耀奎說道：「立即給老六打電話，就說有人要將我們家族趕盡殺絕了！」
「哼！」聽到爺爺的話，馮耀奎用無比得意的眼神，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掏出手機立即就撥起了號碼。
看著馮耀奎轉身走到角落裡，捂著嘴巴嘰嘰咕咕對著手機就說了起來，林笑天卻反而心裡安心下來，他不怕扯再扯出什麼大人物來，就怕馮靖安一時發怒，讓村民和自己橫著來，自己反而到還真沒有什麼辦法，難道還真幫著幾百口人撤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