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8章 失策 文 / 宛若新衣
第238章失策
「老爺子是肺癌早期對吧？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如果運氣好的話，治癒也不是沒有希望。即使採取保守治療，也可以多活個幾年十來年的吧？」劉翔看著張佳佳，有些奇怪的道，「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盯著劉翔看了半響，張佳佳才搖搖頭：「情況可能有些糟糕……」
劉翔揚揚眉：「糟糕？」
「我問了不少的專家，按照老爺子的情況來看，應該已經到了肺癌晚期——你想想，哪個抽煙的得肺癌不是到了晚期才被發現的？何況老爺子還這麼拚命……」歎息了一聲，張佳佳在劉翔的冰激淋桶中挖了一勺放到嘴裡，細細的品嚐起來，「老爺子的家裡只有一個癡呆兒子，他老婆也早就去了。」
「你的意思是？」劉翔心中驚了一下。
「我想……或許……老爺子會把所有的業務交給我們吧。」淡淡的笑了笑，張佳佳搖搖頭，「不過老爺子家裡也不安寧，他雖然沒有可以撐起家世的子嗣，但還是有幾個兄弟，這幾個月來，雖然明裡都沒有表露出什麼，只是為老爺子的病情擔憂。但暗地裡，已經有很多暗潮在湧動了。」
「暗潮湧動？」
「譬如我過去的那兩個月，聽到的風言風語就相當多，甚至，還有他的一個弟媳跑到公司來大吵大鬧，說我是……我是……」張佳佳臉一紅，後面的話竟然也說不下去了。
劉翔轉念一想，便知道了說的什麼。苦笑之後，劉翔搖搖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反正，據我觀察，老爺子是沒有心思把整個業務交給他那些兄弟的。有次我記得他說過，寧願捐給慈善事業，也不會給那群敗家子！」
「嗯……不過我的理解更傾向於……他估計會交給你吧……」劉翔笑了笑，腦海中漂起兩個大字，「夢想」
對，夢想！
當初劉翔就曾經異想天開的想過，莫非是程俊真的要把網吧的攤子全部交給自己？因為……在劉翔看來，除了自己，除了中游，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毫不動搖的幫他實現那個「宏偉」的夢想了。
當然，這前提是老爺子是一個真正有著這樣理想的人……
小小的沉悶了一會，張佳佳把頭靠到劉翔的肩膀上微閉起了眼睛。過了好半響，張佳佳那如游絲一般的聲音才在劉翔耳畔響起：「翔，突然覺得好累。」
「為什麼？」劉翔轉過頭，把視線從納斯達克的指數上移開，當眼神觸及到近在咫尺的張佳佳的臉龐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原來張佳佳竟然已經瘦了這麼多！光華圓潤的臉龐變成病態的蒼白，眼窩周圍更是無可逆轉的陷了下去。
「該死！」劉翔心疼的婆娑著張佳佳的臉，心中升起內疚。
如果說誰是中游最累的人，那麼……張佳佳如果站出來說是第二，那沒有人敢說是第一了！就連一直都在加班狀態的開發組的人也不敢！
號稱中游大總管的張佳佳同學，非但一手掌管了整個中游的行政管理，更還要被劉翔安排著到處的飛來飛去，從成都到上海，從上海到深圳，從深圳到杭州，然後再到紐約……這半年來，張佳佳幾乎就沒有過休息的一天！
「瘦了，真的瘦了……要不，我給你放假？反正這邊的秘書組也進入了正規。老爺子那邊也理順了。」劉翔拉過張佳佳的手，放到自己手心緊緊的握著，注視著張佳佳誠懇的道。
「還有北美分公司的事情呢？」
「交給曹語彤好了，海外事務全給她。」
「人家還在讀書。」
「那交給她和馬海光。先讓馬海光頂一頂，分公司那邊讓騰訊團隊去，運營網站他們比較內行。實在不行就我出馬。」劉翔說著搖搖頭，「反正不讓你去了。」
「你出馬？」張佳佳笑了，「還不是得我陪著你去。」
說著，張佳佳也歎了口氣，摸著劉翔的臉，玉蔥一般的手指觸及之處，才發現劉翔的顴骨已經突出了好多。
「你也瘦了——要不，我們一起休息一下吧？這些日子費濤也忙壞了，叫上一起好不好？」眨眨眼，張佳佳建議道。
劉翔心中一動。
中游在2003年的兩個最大目標，舉辦電子競技賽事和上市已經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屬於按部就班的那種了。經過兩年來的磨合和成長，中游的各個部門已經擁有了相當的獨立性，再加上中游秘書組的成熟和統籌，可以說，中游現在完全可以離開劉翔和張佳佳也能夠正常的運轉了。
那麼……長期以來都沒有得到假期的張佳佳和劉翔同學是不是真的應該休息一下了呢？
就在劉翔準備答應的時候，虛掩著的辦公室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北京，加利大廈。
「運營部最新消息，從中午12點到現在的四個小時，a3的在線人數已經超過十萬！」
運營部新總監方小雲興沖沖的推開總裁丁元的辦公室門，臉上洋溢的笑讓他看起來絲毫不像個30歲的人。
「十萬麼？」丁元從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是平均數字還是？」
「平均！最高峰值在二十萬左右！」方小雲語氣急促起來，「按照規律，在今天晚上八點左右，最高人數將會突破三十萬！丁總，這是奇跡！這是國內，乃至世界上任何一款遊戲都沒有能取得的奇跡！」
丁元微微頜首，許久未見的笑意瀰漫了整個臉龐。
a3，這款在與韓國全面決裂之前簽約的全3d網游經理了無數的磕磕絆絆最終沒有辜負丁元的期待。
整整半年，光宣傳費就接近五千萬的人民幣！
丁元長長的呼了口氣。從組建中天網絡至今，雖然有著近似於無限的資金供自己操作，但是……即使在採取了免費這一劃時代的收費方式的情況下，中天網絡的財政依然是赤字——巨大的宣傳費用和緩慢的回收成了丁元的心病。
雖然丁元知道，自己的老闆並不在乎自己盈利了多少。但在市場份額沒有上去的同時也沒有賺到錢……這是無論如何說不過去的。
迄今為止，依照運營部的統計來看，中游國際依然是國內當仁不讓的頭號運營商。而中天網絡依靠數款網游的優勢佔據了20%左右的份額排在第二。
20%……在其他人看來，這已經是一個絕對值得沾沾自喜的成績了。但在自己的老闆來看，這是對投資的侮辱！丁元知道，自己老闆要的不是賺錢，而是想把中游打倒！
但是，丁元同樣知道，要打倒中游……是那麼容易的麼？且不說中游已經接連開闢了數個領域，再加上現在已經成功上市並創下了美國股票的記錄……
丁元不是那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知道，只有在網游這個市場，這個戰場上超過中游，才能對得起他的薪水。也只有這樣，才能對老闆交差。
深深的吸了口氣，丁元把思緒收回現實。
「繼續跟進，a3必須創造出一個新的盈利高度！」
當截至10分鐘之前的市場報告丟到劉翔桌子上的時候，劉翔只盯了一眼臉色便凝重起來。
a3麼？
「根據最新一輪的調查現實……似乎，國內提前進入了3d時代。」親自送報告過來的宇文珂珂皺眉道，「而我們，恰好沒有3d遊戲。」
「3d遊戲目前還不是主流，現在只能算是假繁榮吧？」劉翔回過神來，雖然市場報告上那個中天網絡高調宣佈的a3四個小時來的最高上線人數突破20萬讓他極為不舒服。
「為什麼不是主流？a3對配置的要求不算低，但今年市面上主流的配置已經能夠勝任了。」
「但網吧還沒有換代啊……不信你去磨子橋調查一下。」劉翔笑道。
等等！網吧換代！想到某個問題的劉翔臉頓時黑了下來。
該死！劉翔恨不得直接一頭撞到牆上撞醒！
誰說網吧還沒有換代的？誰說網吧現在就不是主流，甚至超過主流的機型了的？
很顯然，劉翔在一步步實施中游擴張的路線中忽略了最大的一個事實！那就是程俊的夢想網絡！
「老爺子的網吧一共有多少電腦？配置是什麼？」劉翔轉過頭，臉上佈滿黑線。
「接近六百家大型連鎖網吧，累計電腦達30萬台左右。」張佳佳也漸漸明白了劉翔的擔心，臉色變得憂鬱起來，「因為夢想網絡的存在，同時也拉動了其他網吧的更新換代。」
是的，，因為劉翔不餘餘力的對網吧對網游的證明形象的樹立，讓網吧在這些年來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在因為老爺子那遍地開花似的網吧的存在，使得其他網吧為了加大競爭力，不得不走上檔次化和規模化的道路！
這……游的主要載體，網吧的硬件配置比劉翔記憶中的年代整體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mb，失策了……」劉翔看著牆上那個「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未來」突然覺得這十個大字一起嘲笑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