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3章 8341的待遇 文 / 宛若新衣
第253章8341的待遇
凌晨一點整，招待所701房間的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等到杯冷了，茶涼了，朱子力依然沒有等到所謂的讓自己息怒的好消息。這讓他實在有些憤怒，甚至連小姐都不要了，就這樣閉著眼在沙發上躺著。
門外，久違的腳步聲音終於來到，然而人卻是黑著臉的。
看著這兩個讓自己倒了大霉的傢伙，陳偉明和馬佳矍真想立刻就把這兩人狠狠的揍一頓方解心頭之恨。
「到底那幾個人的來歷是怎麼回事？」李可站起身低低問道，在電話中，陳偉明告訴自己這兩人給下面那幾個學生提鞋都不配，但還是讓自己穩住這兩人。他就知道麻煩了。
「朱先生，恐怕今天不能滿足你的要求了。」竭力的收起厭惡，陳偉明看著杯盤狼藉的房間道。
「哼，你們這裡可是好地方啊！」朱子力悶哼一聲，睜開了眼。
「很抱歉，朱先生，打你耳光的是夢想網絡的董事長，中游國際的行政總裁兼董事長辦公室主人，也就是說，她和中游的董事長是情侶關係。」
錯了錯牙，馬佳矍捏緊了拳頭接過陳偉明的話繼續道，「中游國際，是目前大陸唯一市值超過一百億美圓的民營企業，他的關係網直接鋪到了中央軍委！」
「朱先生，為了你的那一抱，我們縣可是被你害慘了啊！」陳偉明說完，轉身和馬佳矍離開了。
剩下膛目結舌的朱子力和他的同伴愣在當場。
走出710，陳偉明低低的問著馬佳矍，「考察團真的會因此而在我們縣投資麼？」
回望了陳偉明一眼，馬佳矍低聲道，「縣長和書記說會，應該就一定會了。抱了大陸首富的老婆……這件事如果不是我們幫他們抗著，他們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等著瞧吧，明天這兩人肯定會說對我們有利的話。」
六樓的小會客廳內，袁野沉著臉不停抽煙，連服務員端過來的茶看也沒有看一眼。
和馬文濤對視了一下，柳如山苦笑著搖頭，同時把那張有著八千萬巨款的銀行卡輕輕放到桌子上：「袁先生……」
「柳書記，發生這種事情，大家是都不願意看到的。簡單的說吧，柳書記希望如何處理這件事。處理好了，我們再說其他的，如何？」彈掉煙灰，袁野帶著寒意的眼神直視縣委書記柳如山。
袁野，這個同樣是大山深處出來的「窮孩子」，對於官場上的惡習比之其他人更為厭惡。當他明白了那個讓劉翔動怒砸人的抓嫖是為了滿足區區考察團的人而做的卑鄙事情之後，袁野的怒氣便一直沒有消過。
其實不止袁野，所有人都是在發生了警察破門而入之後才如此的憤怒的。至於張佳佳在樓下被人認錯抱了一下——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威風耍上天了。但在劉翔和袁野等人眼中看來，這其實是平時很常見的認錯，更何況，張佳佳當時那一耳光也打得連她自己都滿意無比。所以，在第一次下樓之後，所有人都沒把這個小插曲當回事兒。
但隨之而來的事件卻太惡劣了。惡劣到袁野到現在位置已經抽了大半包煙！
「袁先生，在大易發生了這些事，確實出乎我們意料……如果劉先生和張小姐和你能夠先給我們通個信的話，這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的。」柳如山迎著袁野那要殺人的眼神堆著笑解釋著。
「通信？劉總和張總一向低調，你見到什麼時候他們兩人同時出現在電視上過？你見過他們參加過什麼訪談沒有？除了兩人前不久一起參加過總理的接見之外，外人根本就沒辦法拍到他們兩人同時在一起的照片！」袁野說著，輕輕的捶了下桌子。
「而你們縣……我只能說很好，很強大！一舉拍到他們兩人的照片不說，還拍了劉總一個半裸照！是不是想拍個現形出來？還要發到黃色網站上賺小費？！」
屋子中的空調雖然已經開到了最大的程度，但柳如山和馬文濤還是覺得有些冷。
咬了咬牙，柳如山鎮定了一下，「袁先生，劉總不是砸了派出所的警員麼？要是……」
「要是換了個人的話，是不是早就被抓起來了？」袁野極為刁鑽的給柳如山一陣搶白，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騰地站起了身，「坦白的說，那三個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劉總的反應相當震驚！」
「別說是襲警，要是當時他帶了手槍在身上的話，絕對有理由直接擊斃那三個警察，你們相不相信？」
柳如山一陣寒意！擊斃警察？他艱難的轉過身，看著馬文濤，目光中充滿詢問。
就在剛才剛剛上樓的時候，一直守在門外偷聽的馬佳矍給馬文濤偷偷的說了些話，自從那時候開始，馬文濤的臉色便一直沒有好看過！而且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全部交給自己在解決。
難道，馬佳矍偷聽到了什麼？
「更為甚至，你們的派出所長是不是還想掏槍出來？哦，我注意了下，他應該沒有帶佩槍的。要不然早就掏出來了，嗯，要是帶了的話，估計劉總身上也早多了個窟窿了——對於襲警的暴徒，警察有權利開槍的對吧？」袁野說著，冷笑不斷。
看著袁野，柳如山冷汗直冒：「袁先生……我們並不知情。」
「那我告訴你好了，這是一級機密的存在——劉總是負責國家投入了一百五十億美圓研究項目的簽約人和負責人！這個資格，是不是完全夠派警衛了？」
看著膛目結舌冷汗直冒的兩人，袁野心底一陣痛快。
當然，那個機密肯定不是機密，在中游的對華爾茲的宣傳上，這個研究項目是鐵定要公佈的，只是沒有詳細羅列出來。在國內，除非是有心人看中游公開的財務報告，否則也無從知曉。
不過現在，來糊弄糊弄這兩個地頭蛇還是可以的。
聽著那個負責為國家投入了一百五十億美圓的研究項目……柳如山徹底的被汗水打濕了背部。要是這樣的人真在自己的眼皮下出事了，烏紗丟掉都是小事了……
「還有，這卡裡面的八千萬現金，也是專門為了扶持大易縣而準備的。自從程氏基金會入資中游以來，劉總就一直在考察到底該在什麼地方率先實行這筆巨額的財富。不誇張的說，這八千萬，只是慈善基金中的一點點！每年，中游都會投入多達十餘億的慈善基金分紅來進行全國範圍內的教育和扶貧。而大易縣，則是我們試點的首站。」
看著只是強自保持著狀態的柳如山和馬文濤，袁野抓起銀行卡在桌子上敲了敲，鄙夷道，「比起那個考察團所享受的待遇，我們的這筆幾乎不求回報投資是不是可以要求更多？更大？別說讓派出所安排個罪名抓人，是不是殺人都可以？」
柳如山徹底崩潰了！袁野的每句話都毫不留情，絲毫不把自己當堂堂一個縣的縣委書記！但面對這樣強勢的對象……柳如山也只有打落門牙往肚裡吞。現在別說是那八千萬了，能夠把這幾個少爺送走就算好的了。
然而，袁野又話鋒一轉。
「其他的也不多說了，這八千萬，是給大易縣的山區農民的，既然劉總來了，就不會收回去。」淡淡的敲著銀行卡，袁野看了看柳如山，又看了看馬文濤，最後把視線落到徐本禹臉上。手輕輕一揚，這八千萬就飛到了徐本禹的面前。
「作為全國範圍內的扶貧試點縣，我們希望大易縣委縣政府能夠給於相當程度的配合與支持。」
柳如山愣住了，馬文濤也愣住了，看著銀行卡飛到自己面前的徐本禹也愣住了。
貴人就是貴人！億萬富翁的氣質果然比那些小企業高貴大都多了——這是柳如山此刻的唯一想法。
大起大落的情緒讓他甚至忘記了道謝。
「不過在這之前，希望柳書記和馬縣長能夠做幾件事。」
「袁先生儘管吩咐，為了表達對劉總張小姐以及袁先生的歉意和謝意，我們縣……」
「沒那麼嚴重。」輕描淡寫的揮揮手，袁野再次點起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然後用打火機在桌子上敲了敲，「首先，兩位領導能不能安排幾間辦公室出來？作為扶貧支教小組的辦公室。」
「沒問題，一點問題沒有！」柳如山悄悄的擦了下汗，鬆了一口大氣。
和馬文濤一對視，發現馬文濤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這兩個平時勾心鬥角的一二把手在面對強勢對象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高度的默契和一致的。
「其次嘛……我們的扶貧資金是屬於程氏基金會入資中游後的分紅，而程氏慈善基金會的主席……可能你們不太知曉吧？國家化工部長的女兒曹語彤，她恰恰也是中游的海外事業部總裁。」
柳如山再次一驚，心中再次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所以，我們的扶貧款和國家的不一樣，簡單的說，這些錢其實就是中游拿出來的，更為簡單的說，就是劉總一個人拿出來的。」
翹起腿，吐出一口煙圈，袁野揉揉眉頭，「劉總不希望他的錢和國家扶貧辦的款夾在一起。所以，作為試點縣，這八千萬將完全獨立運作。我們不希望政府和縣扶貧辦以及民政局直接插手……柳書記，馬縣長，請問？」
袁野抬起頭，直視著兩位大易縣的一二把手，目光中充滿詢問。
扶貧款也好，慈善款也好還是希望工程的捐款也好！只要是從某些路上經過了，就難免又拋灑的地方，只不過是有些地方拋的多一點，有的地方少一點而已。
中游的這一大筆資金，完全一口去捐出去修成學校和發成工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極具投資眼光的袁野也不可能把這個錢就這樣一下子就撒出去。所以，這個錢就必須留在大易縣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按照袁野和劉翔的思路，這筆款會錢生錢，源源不斷的為這個縣的教育和山區醫療等落後的事業提供資金。而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不被染指的機會便小得可憐了。
看著袁野的眼神，柳如山心中再次一驚。不過久經官場的他顯然知道該怎麼回答和怎麼做。轉過頭，柳如山和馬文濤一對視，兩人同時點頭。
「那就好，答應了這一條之後就可以說第三條了。」袁野第一次露出了笑臉，「這八千萬里面，我們擬定拿出五千萬進行投資，所得的利潤分紅將全部屬於基金會，然後用於基金會在大易縣的常規扶貧工作。其餘的三千萬，則用於解決現目前的一切緊急情況。譬如山區教師的待遇和教育危房的改造，譬如山區的醫療衛生等等。」
「投資五千萬？」
「是的，八千萬一下子投下去，對於整個山區來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希望能夠通過投資的方式形成一條比較長的產業鏈，這對於大易縣的經濟和扶貧支教是雙贏的事情。」袁野漸漸恢復了平和，笑問，「不是麼？」
「授人魚，不如受人以魚。劉總，袁先生真是大賢啊！」柳如山由衷的讚歎，看他的一本正經，卻絲毫感覺不出有拍馬屁的味道。
袁野笑笑，又正色道：「至於投資什麼項目，這是基金會另外派人下來考察的了。而且，我再次懇請書記，縣長，請務必保證這筆資金的純潔！」
柳如山再次苦笑！話都到這地步了……難道自己還敢染指？且不說這筆款子不是國家下來的，也不說提供這筆錢的中游國際的背景，就衝著自己這個縣是第一個試點縣這個名頭，這筆錢也沒有人敢亂動！
看著兩人都點頭，袁野站起了身，那就這樣，「至於辦公室的成立事宜，基金會會自主安排，同時，合作的投資項目的財務也將由基金會提供專門的國際水準的會計師來負責。我想，即使有人敢動，也做不到不留任何蛛絲馬跡的。不過話雖如此，還是希望兩位領導能夠多費心，想想大山裡面的孩子。」
「劉總沒有去過山裡，我去過。那裡的生活……」
袁野沒有說下去，拉了拉徐本禹的胳膊，就要走出會客廳。
「對了，晚上的那場鬧劇，雖然劉總不介意，但我還是希望，導演和演員能夠得到應有的處理。」
丟下這一句話之後，袁野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隨後走出房門。
紛紛擾擾的夜晚終於過去，在張佳佳的撓弄下劉翔睜開了眼睛。
「幾點了？」劉翔撐起身，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連外套都沒有脫就睡著了。
「快九點了，袁野正在外面客廳等著呢。樓下縣委和縣府的人排成了一排，都等著給你接風壓驚呢。」
「不至於吧？」劉翔擾擾頭驚道，「袁野昨天晚上怎麼處理的？」
「洗把臉自己問去，我也是剛起來。」張佳佳笑著，把擰好的毛巾遞給了劉翔。
匆匆的洗了臉，劉翔這才到坐到袁野的面前，看著這廝正悠閒的喝著早茶，透過玻璃窗看著樓下不時出入的公務員滿臉戲謔。
「md，你給我弄出這麼大動靜？」劉翔有些惱怒，伸手在袁野肩膀上捶了一拳。
「不弄動靜行麼？鬧了那麼一出，身份啥的全暴露了。昨天晚上書記和縣長都沒有回家，就住在招待所裡面一宿。一大早就上門來，說是要給你親自賠禮道歉。」
「也難為人家了，你小子……昨天晚上怎麼處理的？」
轉過臉，袁野平靜的回答道，「還能怎麼處理？所長撤職調離，另外兩個警員下課，陳偉明……我看那人還算稍稍順眼一點，沒被開除公職，另外一個出主意的年輕人開除公職了。還有，那兩個惹起事端的所謂考察團的人現在在拘留所呆著。」
「不會吧？他們這麼捨得下血本？」劉翔吃了一驚，這找不到罪名啊。
「你不知道，這很搞笑的。」說著，袁野嘴角微微上揚，實在忍俊不住了，「那兩人是屁的考察團，壓根就是一職業騙子！」
「騙子？」
「昨晚上，他們想用你的身份來壓一壓那兩人，想讓人家瞧著縣政府把我們的壓力承擔了之後給管事的說點好話，但你猜怎麼著？那兩人後來趁著不主意拔腿就溜！也怪他們運氣差，碰著了那個下課的派出所長，一把給抓了回去。再後來……腦子轉了過來的縣委書記連夜查了這兩人的底細，才知道這是一夥職業騙子。」
「假裝和貧窮的山區政府合資搞企業，先說好每一方投資多少，然後他們用機器設備來抵投資。反正就是那些爛機器，搞到政府的入資之後就閃人……沿海一代在早幾年很多這種情況的。」
劉翔徹底無語了。
「沒話說了吧？我聽到都愣了好半天。」袁野呼嚕嚕的喝完奶茶，順手把包裝盒子丟到桌子上後轉身就走，「除了這個，其他的要求全答應了。」
劉翔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雖然鬧出了這麼一場事，但自己是來做慈善的，不是來和地方政府干仗，能夠圓滿的處理也就行了。而且這麼一來，那兩位縣頭子想必再不敢動那錢的心思了。比起要如何如何，能夠把錢真正用在貧苦的人們身上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惹到劉翔的不是山區農民。
但是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今天去山區裡面是肯定不行的了。但劉翔也無所謂，大易縣的貧窮落後是全國皆知的，沒有必要去刻意的親眼目睹。更何況，有徐本禹一手操作這筆錢，劉翔也會放心。
出了招待所，劉翔果然看到了有些疲倦的書記和縣長正站在人群面前，而他們兩人的後面，是一大批自己在昨天都看到過的某些人等。
收起起心態，劉翔再次露出和藹的笑。
「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中國國際董事長，程氏慈善基金會主席劉翔先生位臨本縣。」
柳如山看著劉翔的微笑，心底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去。
如雷的掌聲之後，劉翔簡單的表明了來意之後便把還沒有完全適應身份轉變的徐本禹推了出去——看徐本禹通紅的眼睛，想必昨天晚上他也失眠了一夜。
隆重又簡短的歡迎之後，劉翔和柳如山並肩走到前面，算是正式接受了柳如山的安排和道歉。
而就在劉翔隨著柳如山的指引要上車去某個靠近城區的貧瘠鄉檢查的時候，一輛掛著wj22號牌的奧迪風馳電掣一般裹挾著滾滾灰塵嘎吱一聲橫在馬路中央。
兩個體型健壯的，穿著普通深色西服的年輕人跳下了車，便徑直朝走在最前面的劉翔與柳如山走去。
「劉總，您好，接下來，將由我們負責您的安全。」說著，其中一人亮了一下手中的證件。
柳如山眼睛尖，一眼便認出了那幾個字：總參後勤。
我日！張建軍！劉翔在心中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