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8章 老人的遺言 文 / 白雲孤鴻

    第108章老人的遺言

    「你倆出去吧。好好的烤熟那只野豬。這樣的野豬能吃到的機會不多了。」老人用語言將阿呆和木山趕出了屋子。

    木山只知道聽老人的話，按照老人的要求去做，從來沒思考過老人要他這麼做的原因。所以在老人話音落下後，他就站起來向屋外走去，去烤那只四百多斤的大野豬。至於阿呆，他其實還想問問老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可老人自從說完最後一句話，就一直低著頭，一聲不響的吸著他手中的旱煙，根本不打算再說什麼。

    有些事，話說的不能太明白，否則別人就不會努力的動腦去思考問題了。老人不告訴阿呆有不告訴的原因。他相信就算他不說，阿呆總有一天也會知道的。到時候，他就能理解老人今天所說的話了。

    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野豬才烤熟，三個人一起坐在院子裡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這些酒都是老人自己釀造的，已經深埋地下十多年，味道香醇，令人喝了一杯還想喝第二杯。最後，不善酒量的阿呆和木山被老人一個人灌倒，迷迷糊糊的趴在了院子裡，不省人事。

    「男兒當殺人、男兒當浮一大白、男兒當立於天地之間。」

    這句話就是老人在灌醉阿呆和木山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正是這句話，為老人不完美卻沒有遺憾的人生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下午當阿呆和木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看來是老人給他倆來背進來的。

    一回身，老人依然坐在炕稍，彎著腰、垂著頭，與此說坐著，倒不如老人是在睡覺。人的呼吸會造成胸口的起伏，阿呆驚奇的發現，此時的坐在炕稍的老人，身體竟是一動不動。這說明老人已經……

    「木山，趕緊把你爺爺放平。」阿呆喊道。

    聽阿呆這麼一喊，木山也發現了老人的異樣。他立刻連滾帶爬的從炕上起身，把靜坐在炕稍已經沒了氣息的老人平躺的放在炕上。

    阿呆趕過去，用盡了各種急救措施。然而老人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他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木山，大爺死了。」阿呆悲傷的低泣道。他哭了、落淚了，對老人從森林回來後的奇怪舉動終於有了點理解。雖說不深刻，但他卻知道老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所以才有了那番有些感慨、有些囑托的話。

    啊~~啊~~

    聽到阿呆宣佈老人死亡。木山一個一米九五高的大塊頭哭了。哭的非常傷心，眼淚如狂風暴雨般從他那悲傷的眼眶中，不間斷的落下，染濕了老人的胸襟。相濡以沫了十八年啊！雖說前幾年的時候木山根本就不懂事，不記事，可自從他懂事、記事開始，就一直跟隨老人生活在這裡。正是有了老人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孜孜不倦的教導，才有了木山今時今日的實力。

    老人的那桿煙槍餅沒有別在他的身上，而是在臨死前掛到了牆上。阿呆將煙槍從牆上取下，接著從煙袋裡拿出一小撮煙絲，用火柴將其點燃，自己狠狠的嘓上兩口。

    咳~咳~

    從來不吸煙，知道吸煙有害身體健康的阿呆破天荒的抽了一回旱煙，不用煙傳到肺裡，就已經被煙給熏得咳了起來。鼻涕、眼淚傾瀉而出。

    「木山，你也來一口吧！有你爺爺的味道。」被熏得夠嗆的阿呆將煙槍遞給木山道。

    「嗯。」木山接過煙槍，狠狠的吸了一口。結果跟阿呆一樣，熏得直咳嗽。一個大塊頭，被熏的鼻涕和眼淚直流，到讓人多了幾分心酸。

    「收好了，這是你爺爺給你留下的唯一一件帶著他味道的念想。」阿呆拍了拍木山的肩膀說道：「背著你爺爺，找個風景好的地方，讓老人入土為安吧！」

    老人的死實在是太突然了。沒有任何徵兆，這也就是木山和阿呆最傷心的地方，幾個小時前吃烤野豬的時候還是有說有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

    臨將老人背進森林之前，阿呆又為老人做了一次詳細的全身檢查，確定老人不是被別人殺害的，只是正常死亡。

    兩人帶著老人的屍體在森林裡選了一塊景色不錯的地方刨坑挖墳。隨後阿呆又出了森林，花了好長的時間進了五營區，買喪葬用品，僱人為老人誦經超度，反正老人的一切後事都是阿呆著手辦的。

    將老人埋好後，木山找來一塊木板，刻上了『爺爺沐劍鋒之墓』的字樣。然後便端著煙槍坐在墳前，一動不動。

    木山不傻！這是阿呆在看到木山的舉動後，給出的定義。

    就這樣，所有雇來的人都離開後，阿呆把之前留下的元寶和冥紙拿到墳頭前，對木山說道：「來，給大爺燒點。今天晚上，咱倆就在這過夜了。」

    這一次，木山沒有說話，他只是充滿感激的看著阿呆，用力的點了點頭。

    深夜，寒風刺骨。阿呆和木山只依靠著在墳前燃起的篝火取暖，硬是扛著風寒過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阿呆和木山的四肢都變的僵硬了。篝火已經熄滅，兩人只能不斷的運動來讓僵硬的身體得以舒展。

    如果兩人要是再來這麼一宿，估計他們明天早上也就不用動彈了，直接成冰凍人了。分別在老人的墳上磕了三個頭，兩人便離開了森林。回去了的路上，阿呆走在前面，木山走在後面。

    「有什麼打算？」阿呆問道。

    木山把手中的煙槍像老人一樣別在腰間，還沒有從悲痛的心情中走出來的他淡淡的說道：「爺爺讓我把命交給你，說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不會出賣我的人。」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阿呆的親弟弟，有我喝的，就有你吃的。我會代替大爺照顧你，直到我也死了。」阿呆並沒有用華麗的措詞，只是用很簡單、很直白的話表達出自己的承諾。語氣中盡顯真誠。

    阿呆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承諾了就會堅持到最後，直至他沒有能力來履行自己的承諾為止。從雷婷她們身上就可以看出這點。

    木山什麼都沒說，但他已經決定了，今後即使呆子哥讓他跳河『自殺』，他也絕對不會皺下眉頭，自己的命就是他的命。

    回到村子口，阿呆本想直接離開村子，反正土房裡什麼有用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不回去也罷。可是木山卻停下了腳步，雖然沒回土房，但卻站在村口向那個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土房看去，目光滿是留戀。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只知道爺爺告訴他，他剛下生的時候就被爺爺從醫院裡帶走了，然後就一直在這個村子裡生活。

    站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木山轉過頭對阿呆微笑道：「呆子哥，咱們走吧。我沒事了。」

    不過木山眼神中隱藏起的那絲深意，阿呆還是捕捉到了。但他卻聰明的沒有說出來，而是點了點頭，繼續向村外走。

    當兩人從伊市客運站下車的時候，周圍的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這對完全不搭的組合。木山那一米九五的高度放在盛產猛漢的東北，那也絕對算得上佼佼者。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感覺在其中。

    「來到了城裡，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呆子哥有的是錢，你不用給我省。但有一點要記住，即使跟別人發生了衝突，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允許盡全力。否則你的一拳，普通人絕對死翹翹。」下了中巴，阿呆對木山囑咐道。

    「呆子哥，你放心。木山絕對不給你惹禍。」木山看著周圍他從未見過的建築和事物，傻傻的笑道。

    「走！呆子哥先帶你吃山珍海味去。」出了客運站，阿呆打了輛車，帶著木山直奔伊市最出名的海鮮酒店。當然，具體是不是最出名的，阿呆也不知道，只是聽出租車司機那麼說的。

    阿呆和木山從村子裡出來直奔酒店，並沒有買兩套合身的衣服。所以當他倆下了出租車，向酒店門口走的時候。被迎賓員給當成了農村來推銷山貨和農副產品的人，被拒之門外。無論阿呆怎麼解釋，狗眼看人低的服務員就是不讓阿呆兩人進去。就算不是推銷山貨和農副產品的人，萬一點了一桌子的美食付不了帳怎麼辦？

    阿呆見人家打死都不讓進去，便也不勉強。

    「木山，咱倆先去小店隨便吃一口，然後帶你買兩套衣服，晚上再來這裡，怎麼樣？」阿呆頗為無奈的對木山說道。現在的阿呆在經歷了挫折之後，懂得什麼時候與世無爭不欺負普通的老百姓，什麼時候需要放一些王八之氣來鎮住那些不長眼的貓貓狗狗。只是服務員，犯不上為她們搞出點事來。畢竟他這是在喬洪的地盤，天知道他會不會因為不懂得隱忍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怎麼樣都行，我聽呆子哥的。」木山無所謂道。

    而就在阿呆和木山準備離開的時候。這個酒店的大廳經理竟然走出了門口詢問迎賓員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位大廳經理一身黑色的職業裝，配上黑絲襪和高跟鞋，倒也身材高挑。長相嘛，不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也算是個美女。優雅的氣質使她擁有一種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感覺，足以令很多自慚形穢的男士望而止步，敢對這位經理發動愛情攻勢的男人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些富二代、官二代也會利用家裡的優勢對其死纏爛打。

    「你們是怎麼做迎賓員的？懂得什麼叫『迎』字嗎？不是拒絕的拒。要是都像你們這麼狗眼看人低，那乾脆就不要打開門做生意，直接關門大吉好了。酒店給你們開著不菲的工資不是讓你們在門口挑客人的。」大廳經理的話並沒有故意大聲說，但也沒有故意小聲嘀咕。

    恰好這個聲音量讓正在下台階的阿呆和木山全都聽到。於是阿呆便停下了腳步，回頭對這位經理觀望了一下。

    「唐經理，我們也是好心。怕他倆吃飯不給錢，到時候虧的肯定是咱們。」一名迎賓員出口辯解道。

    「做好你們的職責，至於客人吃完飯付不付錢的問題還用不著你們操心。一群只知道花癡的二貨。」唐經理罵道。可以看出她真的是非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