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九十四、戰時首都 文 / 黃帝子孫
九十四、戰時首都
黃佳俊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跟兩位長官說，而兩位長官有一定要知道自己請假的原因。最後想到自己回武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覺得應該說出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到武漢去辦理一些事情，也就不怕洩漏出去了。
黃佳俊心裡這樣決定，對程長官和張參座一個立正：「兩位長官，我確實有點私事。就是關於我的終身大事。」
不想兩位長官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把黃佳俊笑得還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張參座指著黃佳俊笑著對程長官說：「怎麼樣？頌公我沒說錯吧？我們的黃將軍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了。也不知是那家的姑娘有這麼好的福氣遇到了這樣一位英雄人物啊？」
程長官止住笑，接過去說道：「佳俊啊！這是好事啊！怎麼還不好意思說呢？我還說什麼時候給你牽跟紅線呢？怎麼就不聲不響的找好了呢？看來佳俊找媳婦也和打仗一樣，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攻城略地。春笙，不得不佩服啊！」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黃佳俊看著這個頭髮已經花白的戰區長官在那裡笑得如此舒暢，不由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程長官和張參座就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笑得歡暢，兼或還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快快老實交代，這是哪家姑娘？」張參座在那裡得意洋洋的看著黃佳俊，一副不交待就不放你的表情。
程長官也在那裡落井下石：「這個姑娘的娘家是哪裡的？怎麼不帶來我們看看？這個假還要考慮一下！」
黃佳俊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我們新180師的一個護士。北平燕京大學的，在事變後就加入了部隊。娘家現在在武漢，是從南京搬過去的。我答應她去見他的父母，向他們求婚！所以……」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我答應你的請求了。不過這件事還要和蔣先生說說才行。如果你在出點什麼事的話，可是大大不妙的！昨天晚上的事情還不知有多少人要為此人頭落地呢！」程長官看差不多了，才對黃佳俊說道。
黃佳俊急忙一個立正：「謝謝頌公成全！」
程長官擺擺手：「這個成人之美，順水人情我還是懂得做的。不過，在走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部隊的事情也要安排好。至於時間多少這個不好說，要看情況。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吧！」
黃佳俊高高興興的回到師部，在車上通過車窗就看見台階上站著兩個美女，正在焦急的往這個方向看。一個正是我們的何燕蓮，另一個跟燕蓮就如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的是那個楊柳青。看見黃佳俊的車一出現，燕蓮就從台階上急急地衝下來，向車子走來。
經過愛情滋潤的女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精靈，全身上下散發出誘人的光彩。車一停穩，不等衛士來開車門，黃佳俊就推開車門，從車裡鑽出來，一臉帶笑的看著燕蓮。
燕蓮在黃佳俊的注視下，臉上緋紅，不敢對視。只是輕輕地說：「回來了！累了吧？」
黃佳俊愛憐地說：「我不累。你不用等我的，在外面天氣這麼冷。感冒了怎麼辦？」
周圍的人都含笑看著這兩個人。楊柳青站在那裡，心裡不是滋味。
燕蓮看大家都在看著，有點吃不消了，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我們進去吧。他們都在看著呢！」
黃佳俊哈哈大笑：「怎麼啦，看就看唄。羨慕死他們！有本事他們也去找去！」爽朗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聽他這樣大聲的說出來，女孩子的臉皮薄，可有點受不了了。燕蓮嗔怪地說：「你要死啊！說得這麼大聲。」
黃佳俊大聲地說：「我大聲？我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找到了我的另一半。大家說：是不是？」
周圍的人轟然大笑。
站在台階上的楊柳青用另樣的目光看著何黃二人，不由狠狠的想：「有什麼了不起的，如果不是你們先認識，說不定是誰呢？」
楊柳青千方一百計的接近黃佳俊，可是一直沒有成功，然後轉而與燕蓮結交，想從中破壞。不想一場日本人發動的刺殺把一切都改變了。現在眼看兩人的關係已是如膠似漆，如此親密可想而知，昨晚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是就算剛才自己怎麼轉彎抹角地盤問，燕蓮只是笑就是不說。
黃佳俊和何燕蓮登上台階，看到楊柳青在那裡發愣。燕蓮叫道：「楊姐姐，你怎麼呢？」楊柳青才像突然驚醒一樣，慌亂地說：「沒什麼，我看到你跟師長這樣恩愛，不由想到了我的家人，就走神了。」說完，對著黃佳俊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對不起，黃師長讓你看笑話了。」這一笑眾人覺得恍如一百媚而生，連黃佳俊一時都有點晃眼。燕蓮親熱地拉著楊柳青說：「姐姐真漂亮，不知哪個有福氣能奪得姐姐的心？連我都有點嫉妒了。」
黃佳俊點頭招呼道：「楊小姐來了。以後你要多陪陪燕蓮！」
進屋剛坐定，燕蓮正準備去端水。錢三河匆匆而來，看見楊柳青在屋裡，眉頭一皺。走到黃佳俊面前輕輕地說了幾句。楊柳青看錢三河來了也在暗中觀察，只見黃佳俊聽完，劍毛一揚，站了起來。對何燕蓮說：「燕蓮不用忙了，你陪楊小姐說說話。我有點事情要馬上去處理一下。」然後，歉然地對楊柳青說：「對不起，楊小姐失陪了！」
說完就急匆匆的跟錢三河向另一個院子走去。何燕蓮出來看的時候，黃佳俊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了。燕蓮扶著門框，楞楞看著，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
楊柳青看得心裡暗自高興，卻走上來拉著燕蓮的手說：「妹妹，算了，男人就這樣。一旦他們得到你了，就再也不怕你放在心上。這種日子還長，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燕蓮慢慢地轉過身，看著楊柳青搖搖頭，說：「佳俊不是這樣的人，姐姐，他是真有事。如果他沉迷於兒女柔情，我倒不理他！那也不是我何燕蓮要找的男人。他一天的事情那麼多，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想想他在戰場上殺鬼子的英雄氣概，我也願意無怨無悔的跟著他到天涯海角，到海枯石爛。」
「那你是不是只是因為他現在是個將軍了，才愛上他的？」楊柳青酸酸地問，燕蓮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味道。
燕蓮只是悠悠地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只不過是一個教官。也並沒覺得他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後來聽了他唱的歌《我的中國心》，才被他深深的打動。後來，就是連場大戰。他的官階隨著勝利也就越來越高。我也就越來越不敢表露我對他的感情。如果不是他這次被襲擊，也許我永遠不會說出我對他的愛。姐姐我是不是很傻？」燕蓮抬頭看著楊柳青。
黃佳俊和錢三河走到另一個院子後，錢三河才對黃佳俊說道：「師座，這位楊小姐怎麼到師部來了？」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黃佳俊疑惑地問，「師座，我也不敢確定，只是懷疑。這個楊小姐的動機有點不純。」錢三河搖搖頭。
黃佳俊沉思了一下：「不要輕舉妄動。可以派人暗地裡查查她的底細，平時也對她多盯著一點就行了。她是燕蓮的朋友，只要不傷害到燕蓮就行了。」
兩人邊說邊走，黃佳俊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三河，部隊裡還安靜吧？」錢三河點點頭：「那些活躍分子我已經採取了措施。暫時沒有什麼，師座你就放心吧。」
走到一座戒備深嚴的小院，兩人推門而進。看見黃佳俊和錢三河走進來，三位德國人站起來。勒捨爾上校對黃佳俊伸出手，兩人握在一起。
黃佳俊笑著說：「上校先生，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給我帶來了好消息，是吧？」
勒捨爾也是臉露微笑：「黃將軍，我榮幸的通知您，我國政府準備接受您的條件。但是，不但不遺憾地對您說，我們沒有獲得授權與你談判。而是授權給了德國駐中國大使館來負責這件事，並且，這件事只能是一件秘密交易。」
黃佳俊高興地說：「各位先生，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值得好好的慶祝一下，來點啤酒怎麼樣？慕尼黑的啤酒可是一絕。」
一個參謀端進來幾瓶啤酒，真是正宗的慕尼黑啤酒，這讓幾個德國人非常高興。能在遙遠的中國喝道來自自己家鄉的啤酒，這無疑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黃佳俊端起啤酒，微笑著對大家說：「來，大家一起舉杯。為我們之間的合作和友誼乾杯！我希望這只是第一次合作，而不是最後一次！並且我保證德國會因為這次合作受益匪淺！」
大家喝了一杯後，黃佳俊再次說道：「我也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明天我就會親自到武漢去。向我女朋友的父母提婚！這是否算一個好消息？到時，請各位先生光臨！」
大家紛紛向黃佳俊舉杯表示祝賀。閒談了一會，黃佳俊對幾位德國人說：「三位先生，你們是跟我一起離開，還是自行離開？」最後，決定還是分開行動，不過以記者的身份登上黃佳俊的火車，一起回武漢，這樣也可以不讓人產生懷疑。
黃佳俊和錢三河離開這個小院，又到錢三河的住處，詳細地討論黃佳俊走後，部隊的整訓和一些相關事宜。決定由錢三河和何達夫留在開封負責一切事宜。又說了一些瑣事。黃佳俊回到住處的時候已是華燈通明。
推開門，就見燕蓮一個人坐在桌前發呆，桌上擺著碗筷。聽見聲音，燕蓮才像被驚醒一樣，跳了起來。
「你回來了！」燕蓮驚喜地說，黃佳俊點點頭：「怎麼呢？在生我的氣？」
「沒有，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就是在想一些問題，沒注意。」燕蓮急忙搖頭，走過來接過黃佳俊的大衣，「還沒吃飯吧？你等會我給你端水來，洗過臉再吃。」黃佳俊享受著燕蓮的伺候，覺得心裡充滿了寧靜。在洗臉的時候，黃佳俊才像是突然想起：「咦，楊小姐到哪裡去了？」
何燕蓮白了佳俊一眼：「這才知道問啊！這麼個大活人不見了，也不關心。」
黃佳俊一邊洗臉，一邊笑著說：「在我的眼裡只有你，其他的都被忽視。哦，按你的說法，我是不是要記得其他的人啊？那容易啊！」
「你敢！看我怎麼收拾你！」燕蓮一邊接過毛巾，一邊輕輕的打了佳俊一下。
在吃飯的時候，燕蓮才輕輕的問：「我們回去看父母的事情辦好了嗎？」
佳俊似笑非笑的看著燕蓮：「怎麼亟不可待了？已經有個眉目了。但是還沒有最後確定，這需要老頭子批才行！」
燕蓮擔心地說：「那不是很困難？到底行不行啊？」
黃佳俊給燕蓮夾了一筷子菜，「你放心吧！問題應該不大。就是有個問題，不知道岳父岳母對我這個女婿滿不滿意？如果他們看不上眼，怎麼辦？」
一頓晚飯，兩人吃的高高興興。吃完飯，黃佳俊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看著燕蓮在屋裡忙來忙去。這真是一種最大的幸福！「人生如此，夫復何求！」黃佳俊這樣想道。燕蓮不時的看看佳俊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時之間，屋裡就這樣顯得恬靜而舒適。
收拾完，燕蓮來到屋子裡，黃佳俊一把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燕蓮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靠在佳俊寬厚的胸前，兩人就這樣偎依在一起。黃佳俊用臉輕輕地在燕蓮柔滑的頭髮上摩挲，禁不住發出輕輕的呻吟。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像是被什麼驚醒似的。
佳俊輕輕地說：「蓮兒，你真好！」燕蓮也不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佳俊。
又坐了一會，佳俊對燕蓮說：「蓮兒，今晚你自己早點休息。啊，我要寫些東西。」
燕蓮抬起頭，看著佳俊，懂事的點點頭：「沒事，我陪你。你寫東西我就在旁邊看著你，困了我給你泡茶喝。」說著，臉上還露出哀求的神色。
佳俊寵愛地揪揪燕蓮可愛的小鼻子：「只要你不怕累就陪著吧！」
黃佳俊伏案急書，燕蓮在旁邊捧著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看著，不時的看看黃佳俊。最後乾脆放下書，癡癡的看著自己心上人的背影。
第二天黃佳俊接到戰區打來的電話，說他的請求已經得到了戰區和軍委會的批准。但是，強調一點就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黃佳俊立即開始安排走後的一些事宜，接著，接到了最高當局侍從室主任林中將打來的電話。
林：「黃老弟，聽說你要到武漢去？」
黃：「是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
林：「哈哈，還在對我保密。是不是去求婚啊？也太不仗義了吧？瞧不起當哥哥的，還是怕我來蹭酒喝？」
黃：「哪裡敢啊！你老哥不是在笑話我吧？這不是國難當頭，還不定能不能請到假啊？我正準備跟你說，你就打電話來了。」
林：「老弟，你要請假。跟我說一聲，我向委座轉達，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黃：「老哥啊，這不大好吧？你是曉得的，就不用我說了吧。對了，老哥你打電話來，不會就是為這件事吧？」
林：「當然，如果是這件事，我打什麼電話？直接就殺到你那裡興師問罪來了。是委座要我問問你，坐什麼去？要不要安排架飛機？」
黃：「我真是誠惶誠恐啊！請你老哥，轉呈委座：學生深感校長對我的厚愛，無以為報！就不用麻煩委座了，我準備坐火車去。有一些傷殘將士也一併走。」
林：「那好吧！不過，委座要我轉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安心心的去把事情辦好，爭取早日回到前線殺敵報國！」
黃佳俊一個立正，大聲地說：「謝謝校長關心，學生一定早日返回前線，殺敵報國！」
黃佳俊放下電話，開始安排會武漢的事情。狼牙就帶一個小隊，再加上一個連的警衛應該夠了。給郭老發一個電報，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讓崔四海去通知各個團長以上的軍官到師部開會。
這次關鍵是要把軍械所的那些寶貝人才護送到大後方去。
當日晚七時，在開封火車站，戒備深嚴，一輛火車已經整裝待發。
一溜小汽車在前後衛士的護送下，開到火車前停下。車站的衛士一個個肅立敬禮，一看下車的赫然是一些將星閃爍的高官。原來是戰區的張參謀長和何泰丙高參來親自為黃佳俊送行。
黃佳俊攜何燕蓮小姐從車裡下來，只見燕蓮已經換掉了那身軍裝，而是穿上了旗袍，顯得莊重而華貴，挽著黃佳俊的手。
黃佳俊走到張參座面前，敬禮，握手，登車。
火車一聲長鳴，開始向南奔馳而去。
等著黃佳俊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