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豫北風雲 九十六、初登何府 文 / 黃帝子孫
九十六、初登何府
卻說何燕蓮在楊柳青的陪同下，乘坐兩輛汽車回到家裡－－－－－－漢口國父路111號。
李雲生為了保證燕蓮的安全和看住楊柳青可算是煞費苦心。從部隊裡抽出兩個武藝和槍法超群的兩個女兵來貼身保護燕蓮。不要小看這兩個女兵，一個是滄州武術世家出身，叫甘雲彩，是現在狼牙隊裡的一個小隊長秦文超的妻子，秦文超就是燕蓮這次的司機，夫妻兩人這次同時參加行動；另一個更強悍，是晉南豫北的一個悍匪，大名程英。出身土匪世家，一身武藝槍法騎術了得。前夫在山寨火並的時候，受傷一命嗚呼，就被眾嘍囉推舉為山寨之主。在胡大海的忽悠下被新180師收編，成了騎兵營的一名軍官。倚仗自己的身手可是很是威風。後來聽說狼牙裡的人身手了得，就一定要與狼牙的人較量較量。後來還鬧到了黃佳俊的面前，還別說與狼牙一較量後就吵著鬧著要參加狼牙。於是乎程英就成了狼牙的第一個女隊員。
大家不要認為這兩人都是那種長得五大三粗的母大蟲形象，甘雲彩被稱為滄州一枝花。程英更是長得花容月貌，更兼兩人性情豪爽，很快就與燕蓮打成一片。
好了閒話少說。
汽車在111號停了下來，一看就知道是一座不得了的人家。佔地廣闊，裝修豪華。門口站著的守衛竟然是帶槍的警察，秦文超看著這樣的豪宅，不由乍舌：「這個何小姐是什麼來頭？又怎麼會去參軍到槍林彈雨的前線？」
不說秦文超有這樣的想法，隨行的所有人包括楊柳青都是這樣想的。
卻說何家門口的守衛一看來了這麼兩輛汽車，一輛卡車上面站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一輛小車從裡面下來的是一個上尉。不但如此，接著這個上尉走到後面打開車門，在燈光中，隱約下來四個風姿各異的女子。特別是前面的兩個最為出色。下車後向大門走來。
後面那輛卡車上的士兵從車上跳下來，散在四周開始警戒。
何家的護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什麼人？到了何家門前還這麼囂張？」護衛頭子一邊低聲地向旁邊的護衛說了一句，一邊迎上去。一個立正：「請問兩位小姐有何貴幹？」
走在前面的那個美麗的小姐站住，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高興地說：「你是義叔！你真是義叔！不認識我了？義叔！」
義叔詫異地看著這個小姐：「小姐，你認識我嗎？我怎麼不認識你？」
燕蓮站到燈光底下，拉著義叔的人，親熱地說：「義叔，你看看我是誰？你好好看看！」
義叔在燈光中瞇著眼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叫自己義叔的漂亮小姐，只是覺得有點面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
只好禮貌地說：「小姐，對不起。我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你！請問……」
燕蓮緊緊的拉住義叔的手：「義叔，我是蓮兒啊！你以前最疼愛的蓮兒！」
義叔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自稱是蓮兒小姐的漂亮小姐，再次仔細地打量一番，越看越像到北平讀書的蓮兒小姐。頓時激動起來：「你真是蓮兒小姐？！小姐你終於肯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這個義叔是最喜歡燕蓮的，小時候燕蓮最依戀的就是這個義叔，聽他講家鄉的山山水水和各種故事，騎在他的肩膀上去上街，給自己買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
馬上大聲地對門口的護衛吼道：「快！進去稟告老爺，就說蓮兒小姐回來了！快快打開大門，迎接小姐回府！」
護衛們正忙亂的時候，裡面傳來一聲冷哼：「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何義，這麼大年紀了，還這樣不穩重。傳出去了，我何家的顏面何在！」
隨著話聲，護衛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包括何義也是收起了笑容。一個穿著少將軍服的三十七八歲的出現在大門口。只見這個人相貌英俊，但是眼神陰冷的看著何燕蓮。
隨著這個人的出現，何燕蓮的臉也變了，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上的是不屑一顧的神色。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何義一個立正，大聲地說：「報告大少爺，蓮兒小姐回來了！我們正要安排人去稟報老爺和太太們！」
那個少將臉上一鄂，馬上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到處看看，嘴裡說著：「啊！小妹回來了！在哪裡？在哪裡？」眼光在楊柳青的身上掃過露出驚艷的樣子。停留片刻，才回到燕蓮的身上：「義叔，這就是小妹？既然小妹回來了，還不快去稟報老爺和六姨娘！快去！」
然後從台階上下來，走到燕蓮的面前，親熱地說：「小妹回來，怎麼不告訴大哥一聲？大哥也好親自去接你啊！」
燕蓮冷冷地說：「你是大哥，現在優勢將軍了。我這個做小妹的怎麼敢勞動你的大駕呢？」
說完也不管他，轉身招呼楊柳青一聲，就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這個少將是何燕蓮的大哥名叫何英武，是何老爺的大太太所生，是何府的大少爺。黃埔軍校畢業，由於有人照看，一路是官運亨通，沒上過一天戰場，就已經是少將了。現在供職於軍事委員會聯勤總部。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也是何老爺的臉面和驕傲。
他看了燕蓮一眼，無可奈何。看到後面的秦文超，威嚴的咳了一聲：「你們是哪部分的？到這裡來幹什麼？」
秦文超一個立正，用無可挑剔的軍姿站好，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地說：「報告長官！卑職是新180師的上尉連長秦文超，奉命保護何小姐和楊小姐的安全！請指示！」
剛開始何英武是漫不經心的，可是最後一聽到新180師，臉色也變得不敢怠慢了。打著哈哈：「秦連長和弟兄們辛苦了！快快進屋休息！」但在心裡也是犯起了嘀咕：「這個小妹，也不知怎麼會與新180師拉上關係？是不是在那裡找了一個金龜婿？」
卻說裡面的何老爺已經準備休息，聽說自己那個任性的小女兒回來了。剛開始也是一喜，可是想到前面她自己一個人跑到北平讀書，戰爭爆發後也不願意回來，反而跑去參軍，讓家裡人擔驚受怕，就心裡來氣。對著外面來報告的人咆哮道：「這個死丫頭，還知道回家啊。我還認為會死在外面呢！就說我已經休息了！」
這是燕蓮已經在義叔的帶領下來到自己娘居住的庵堂。母女相見抱頭痛哭自不曉說，然後母女倆在屋裡訴說分別後的種種。當母親聽說女兒已經找到心上人，這次回來就是來求親的後，高興的熱淚狂流，一個勁地說：「蓮兒啊，你長大了！媽媽很高興！只是今晚你父親已經睡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和他說。對了，你在父親面前要老實認錯，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燕蓮看著自己的母親，頭上的白髮越來越多，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了。心疼的說：「媽媽，你受苦了。女兒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父親那裡我會好好對他說的。」
燕蓮看看母親，疑惑得問：「媽媽。哥哥不在家？他到哪裡去了？」
母親臉上一黯，輕輕的搖搖頭：「蓮兒啊，我也不知道你哥哥到哪裡去了！只是他三天兩頭不在家，也不知在忙些什麼？一回家就和你的父親吵。說他也不聽，我已經叫忠叔去找他了。他只要聽說你回來了，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不要擔心，啊！」
燕蓮心裡對自己的哥哥也有點埋怨了，但看母親這樣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只要聽說自己回來了，不管在哪裡，在忙什麼也會趕回來的。哥哥是最疼自己這個妹妹的，小時候，為了自己哥哥可是很為自己出過一些頭。燕蓮想到這裡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郭老就帶著隨從從武昌趕到了和平飯店。眾人相見分外親熱。
郭老看著黃佳俊笑得白髮亂顫，眉毛鬍子都在動：「佳俊啊，你很有眼光啊！這個燕蓮姑娘可是出身豪門，相貌人品學識都不錯。對你和部隊的發展會帶來幫助的。」
黃佳俊苦笑一聲：「郭老啊，你瞞的我好苦！不過說實話，如果我早知道燕蓮的身份也可能對她敬而遠之的。從這一點來說，我還真的要謝謝你！」
郭老指著黃佳俊的頭說：「我就知道你是這個臭脾氣。不過現在不行了，你做什麼都要想到你身上肩負的責任。更何況這個燕蓮你也看到了，沒有其他豪門千金身上的嬌氣，否則我也不會煞費苦心的撮合你們。」
黃佳俊點點頭：「我知道，郭老，蓮兒是個好姑娘！我會珍惜她一輩子的，只是想到這件事又要牽扯到其他的一些事，心裡不舒服罷了。」
郭老理解的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感受！不過你要注意，這是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的。你娶的是燕蓮，只要你們能相親相愛就行了，其他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對了我昨晚已經到何部長的家裡去把你和燕蓮的事情說了，他是非常支持的也非常的高興。今天他還要抽時間見見你，你自己要安排一下。」
黃佳俊心裡馬上浮現出那個在中國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戴眼鏡的貴州人。在當時的中國號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軍政第二人。對這個人黃佳俊是不大感冒的，主要是在對日問題上，他是公開聲稱自己是個「親日派」。不想自己陰差陽錯的還與之成了親戚，這也算是命運弄人吧。
黃佳俊點點頭：「郭老你就放心吧！我明白該怎麼做的！」
郭老欣慰的說：「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到何府吧！免得你的蓮兒等的不耐煩，到時我可幫不上你。呵呵！」
郭老站起來，看著黃佳俊的裝扮，說：「你是穿軍服去見你的岳父岳母，還是就穿成這樣？」
黃佳俊把自己看了一下，笑著說：「郭老啊，穿這樣的衣服我真不習慣，還是軍裝來的舒適。不過今天，我就穿這樣的衣服吧。我是去求親的，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是去炫耀的。」
再說，一早何府上下都知道小小姐回來了。在吃早餐的時候，何老爺聽說燕蓮這次還帶回了男朋友，就在今天還要來何府，心裡就不舒服。又沒看見何英傑的身影，頓時大發雷霆。把氣都發在了燕蓮的母親身上，怪她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女。其他幾房都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看熱鬧，大房甚至還在煽風點火。
燕蓮看著自己的母親委屈的樣子和其他人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心裡一陣窩火，想要發作。可是想到自己的佳俊馬上就要來了，不想讓自己的母親更加難堪，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義叔匆匆進來，走到何老爺跟前，叫了一聲：「老爺！」
何老爺大怒：「你沒長眼睛嗎？我現在有事，你來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義叔委屈的說：「老爺，二老爺派人送了一封信來，特意囑咐要馬上交給您！」
何英武站起來接過信，一看真是二叔的筆跡。對自己的父親說：「爹，真是二叔的親筆信！說不定真有什麼要事呢！」
何老爺臉上才稍見緩和，接過信，撕開，拿出信紙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神色越見緩和，甚至還露出了笑臉。把信看完，對何英武說道：「英武，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請一天假，有貴客來訪，在家陪陪客人！」又大聲的對何義吩咐道：「通知府上的所有人馬上把裡裡外外收拾一下，準備迎接貴客！」
有轉身對正在落淚的燕蓮母親說：「好了，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回去好好打扮一下，一會好好看看你女兒給你找得好女婿。說不定他二叔也要來！」
老爺一聲令下，整個何府立即就全部動了起來，灑水打掃，所有的人都換上了新衣服，門前甚至還掛起了大紅燈籠。
其他幾房的太太看著老爺這麼大的陣仗，都感到非常的詫異。何英武也是如此，他小心翼翼的問自己的父親：「父親，到底有什麼貴客來臨，這麼大的動靜？」
父親看了自己最看重的兒子一眼，興奮地說：「英武啊，你知道剛才你二叔的信中說的是什麼嗎？就是專門說的是燕蓮這個鬼丫頭找得女婿。真看不出這個丫頭一天瘋瘋癲癲的找個女婿還真不賴。」
說完，情不自禁的開懷大笑。何英武和那幾個太太更迷糊了，大房太太急忙問道：「老爺，你剛才不還是怒氣衝天嗎？怎麼一會就這麼高興？這個瘋丫頭到底找了一個什麼樣的金龜婿啊？讓你這麼高興，他二叔也專門來信！」
何老爺呵呵笑道：「英武，你是軍人，新180師和黃佳俊這兩個名字你該聽說過吧？」
「當然聽說過！父親，燕蓮找得女婿不會就是這個黃佳俊吧？」何英武不敢置信的問。
「你說對了！就是這個黃佳俊。否則你二叔也不會專門來信了。今天你二叔的好友郭老會親自到我家來提親的。你說是不是貴客啊？這個郭老可是請都請不來的。」何老爺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這時，郭老和黃佳俊乘坐的汽車已經在何府門前停了下來。郭老下車後，直接把自己的名帖遞給門口的護衛。
何義拿著郭老的名帖急急忙忙的跑進客廳：「老爺，貴客來了！」
何老爺和何英武同時說道：「快請！」何老爺補充道：「不，我親自去迎接！」
走到門口，何老爺打著哈哈，抱拳道：「稀客稀客啊！郭老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請！」
到了客廳，賓主落座，郭老笑道：「何老兄，老朽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在這裡先向你道喜了。」
何老爺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愕然道：「郭老先生，你不是開玩笑吧，喜從何來？我怎麼不知道啊！」
郭老笑笑：「出門在外的何府小姐燕蓮，安全回家，這是不是一喜？」
何老爺點點頭：「先生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小女昨晚才回家，您就知道了！哈哈！多謝了！」
郭老繼續道：「還有一喜呢，貴小姐麗質天成，有一少年英雄對她可是傾慕已極，特求老朽來向何兄求親。這是不是一喜啊？老兄！」
裡面的相談甚歡，外面卻出了點意外。黃佳俊拿著鮮花在何府外面等著召見。不想正在這時，何英傑開著車也到門口，一下車就看見了黃佳俊。真是仇人相見，何英傑看著黃佳俊，冷笑道：「小子，你膽真大。這次我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黃佳俊看著何英傑，笑了：「這個世界還真小。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