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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零八、奇襲匪巢(1)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零八、奇襲匪巢(1)

    大狼山主峰前大約方圓一公里左右全是一片狼牙巨石,太陽一照,金光萬道。順著一條石壁山溝,往正北下去,溝兩旁的石頭,全是吊懸,望上去眼暈頭昏,風刮來石頭喀喀響,好像要掉將下來把人砸爛。仰面看天,天只有一條河那麼寬,天上的白雲,包著山峰,搭在溝兩面的大石頭上,齊齊刷刷的,像刀裁的一樣,恰似一座雲橋。

    過了石壁溝,一片亂石灘,彎了一個圓圓的圈子,正當央圍著一座狼頭山,這個狼頭山就像一個仰天長嘯的狼頭。

    狼頭山北面五六里,是石林山。也是一條亂石谷相隔,和噴水山緊緊相連。

    東面是鷹嘴峰,峰上有一塊大石頭,活像鷹嘴。

    狼頭山,只有一條道能上山頂,是在狼頭山的西壁,這條道還有一步步的梯磴,好像人鑿的一樣,共有十八節,每節又有幾十級,人稱十八台。這十八台僅有一腳之路,兩面全是萬丈陡壁,上下狼頭山,如不經過十八台,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順道上去,山半腰,有一個大石縫,石縫旁有一個石頭洞。洞口朝正面,正對噴水山,洞裡能擺二十桌的酒席,足有十間房子大。這就是田大棒的老巢——狼王洞。

    田大棒正滿臉鐵青的坐在虎皮交椅上,瞪著一雙凶光閃閃的牛眼,彷彿是一頭要擇人而噬豹子。

    木下少佐手裡拿著軍刀,一眨不眨的看著田大棒,他的那些手下也已隱隱的佔領了洞的各個位置。看樣子有個什麼不對的話就會暴起發難。

    下面坐著田大棒手下的八大金剛,也是一付死了爹娘一樣的哭喪著臉。田大棒把虎皮交椅一拍,大聲喝道:「他媽的,哭喪著臉幹什麼!老子還沒死呢!給我打起精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哥幾個風裡火裡幾十年,什麼樣的場合沒見過!這次老子就要看看這個黃佳俊能把我怎麼樣?」

    他下面的一個兄弟大聲的叫道:「就是!大當家的說的對,怕他個球!老子們這裡四面上不來,只有一條道,中間經十八台,一人把住,萬人難上。我就不信了,除非他們是神仙能飛上來!」這人是田大棒的二當家外號飛天豹,最是凶殘。

    聽他這樣一說,其他的人都像是回過氣來。那個劉諸葛也是把手一拍:「弟兄們!大爺二爺說的對!我們這裡糧食彈藥充足!就算是守個一年半載的也沒問題。他能把我們圍個一年半載?那個時候皇軍早就打來了!到時候,我們在這裡死死的拖住黃佳俊,等到皇軍打來的與皇軍裡應外合,鹿死誰手還難地說!再說了,這個黃佳俊聽說最是心狠手辣,我們大傢伙又殺了他的人,搶了他的東西。他能饒了我們?」

    木下少佐起立向田大棒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田司令!諸位當家,我已經與徐州的軍司令部取得聯繫。司令部說了,只要諸位能全力支持皇軍,等到皇軍主力佔領這裡的時候,各位就將是大大的功臣。田司令將是六安霍山這一帶最高軍事長官!」

    田大棒和土匪們一聽很是興奮,彷彿看到了一付金光大道。

    原來,在向山上射出大量的傳單後,林義又緊接著使出了第二招:親情攻勢!

    只見從隊伍裡走出一個個穿著老一百姓衣服的人,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走到土匪的工事前開始大聲的呼喚起來:

    「狗子!你聽到了嗎?我是你爹!你個該死的東西,你不是說你在城裡做工嗎?怎麼來做千人罵,萬人咒的土匪。你想氣死我啊!快回家吧!你的娘聽說了已經氣得生病了,只想看你最後一眼!快回家吧!」

    「娃他爹,我是桂花。你媳婦!快下山吧!咱們不當土匪了!我和娃只要你回家!這些軍爺說了,既往不咎!」

    「二柱,我是你老丈人,你媳婦懷了孩子,快要生了!你忍心讓你的兒子一出來就看不見爹嗎?」……

    這樣一來,那些土匪可就再也撐不住了,紛紛的跑下山投降。還有幾個小頭目妄想阻止,被早有準備的阻擊手點名後,就再也無法阻止了。

    田大棒氣得跳腳,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帶著自己的二百來個死心塌地的殘匪和木下少佐的特別行動隊退回了狼王洞,準備負隅頑抗。

    剿匪部隊開始步步緊逼,把整個狼頭山圍了個水洩不通。

    齊征宇看著林義笑道:「林參謀長,你還真有一套,不戰而屈人之兵!實在是高,如果一步步的向上攻,就算是能攻下來,也不知要死多少兄弟啊!」

    林義搖搖頭:「齊團長,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還是看看這個狼頭山怎麼辦吧?」

    齊征宇用望遠鏡觀察著地形,越看臉上的神情也是嚴峻:「老林實在是太險了!大部隊又擺不開,有點難啊!」

    林義也是緊皺著眉,沒有開口。半響才說道:「老齊,我看能不能使用狼牙發動偷襲!」

    齊征宇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我看也只能這樣,命令炮兵向上打炮!部隊原地不動!」

    回到指揮部,只見留下來的兩個小組的狼牙在劉波的帶領下,正在指揮部裡等著呢。

    劉波敬了一個禮:「齊團長,林參謀長,我有個想法!」

    齊征宇看著這個自己在狼牙的時候的戰友,笑道:「小劉,怎麼手癢了?」

    「齊頭!你說呢?我們剛才也去看了地形,大部隊圍剿實在是有困難。還是交給我們吧!」

    「你們有沒有把握?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在這裡不小心栽了跟頭,師座可是會把我給吃了的!」

    「沒問題!我們剛剛找到一個非常熟悉這裡的老大爺,他願意給我們帶路!」

    外面的狼牙帶進來一個傴僂著身子的老頭。這個老頭走到齊征宇林義面前喊了一聲:「長官,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就要跪下,慌得林義急忙攙住他:「大爺,使不得!使不得!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這個慢慢的開始講述起來:他叫徐孺華,世代行醫,就住在山下鎮子裡,常年在這大狼山上採藥。與老伴幼女徐梅生活的不說很好,但是也算可以。就算這些土匪也不會輕易的打攪的。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啊!可是誰也沒想到禍從天降,兩年前,田大棒的風寒,就派二當家飛天豹來請他去治病。這個飛天豹無意中發現了徐梅,一下就起了歹心。在讓人接走徐孺華後,自己帶人在晚上就禍害了徐梅母女。徐孺華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脫性命。如果不是想報仇這個信念支持著他的話,可能早就追大軍在圍剿田大棒,所以就趕來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齊征宇,林義聽了也是非常氣憤,齊征宇安慰道:「徐先生,你就放心吧!這次一定會為你報仇!」

    林義等徐孺華的情緒穩定下來後,才輕聲問道:「徐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把土匪死死的圍在了狼頭山上。我們剛才去看了看地形,實在是太險了。聽說你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的熟悉,有沒有一條路可以摸上去?」

    「長官!這裡的地形我非常熟悉!上狼頭山只有一條路,其他是沒有路的!」

    「周圍的山崖,你看有沒有地方能夠攀爬上去?」劉波皺著眉問道。

    「沒有!你們也看到了,那些崖壁根本是光滑無比,連樹和草都不長一根,怎麼上去啊?」徐孺華仔細的想了想,肯定的說。

    「對了有沒有地方能夠借助什麼東西過去?」齊征宇接著問。

    「只有鷹嘴峰離狼頭山最近,但是立陡立陡,上面吊懸那塊鷹嘴巨石,伸向狼頭山,好像一個老鷹探過腦袋要去啄狼頭一樣,嘴尖差不多就要銜上狼頭山頂的樹梢。到了鷹嘴石的下面,仰頭一看,天哪!真嚇死人!那吊懸的大黑石頭,罩在頭上,看不見天,遮得天昏地暗,眼看著就要壓頭蓋腦地塌下來。冷風颼颼,寒氣刺骨,石上長滿了青苔。可是倆山也是相隔有將近十來丈遠,沒辦法過去啊!」徐孺華邊說邊歎了一口氣。

    卻不想齊征宇和劉波聽到這一點已經是臉上露出笑容,相互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安排人把徐孺華帶下去休息後,齊征宇就開始安排作戰計劃,決定在正面用大部隊進行佯攻,而派劉波帶領狼牙從鷹嘴峰發動進攻。

    天色慢慢的變暗,在一個山坡,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支精幹的小部隊,前排是劉波帶領的十名狼牙,後面是從各營連裡抽出來的老兵,只有四十幾名。

    齊征宇一個個的走到每個人的面前,拍拍肩膀,拾掇拾掇這些戰士身上的裝備。

    「弟兄們!大家都清楚敵人的巢穴被我們找到了。這是一處天險,險得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我們要忍受一切艱苦,突破天險,直搗匪巢。大家也明白這些土匪已經投降了鬼子,如果不能完全剿滅的話,在我們與鬼子大戰的時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他再次講解了奶頭山的天險,和突破這天險的辦法,接著他分析了敵情:「這次戰鬥,我們是到虎穴裡捉虎,狼窩裡打狼,敵人的兵力要比我們多四五倍,也就是說我們一個要打敵人四五個。因此我們的手段要快得像閃電,猛得像霹靂,打上去要使敵人沒有喘氣的機會,否則讓敵人反過把來,我們將會遭到失敗。」

    「冒險嗎?不!」他以一百倍的信心說出了這句話。身歷一百戰使他鍛煉成了一種堅毅性格,越是艱巨困難,他越沉著鎮靜。「天險本來對我們不利,不利於我們調動大兵團,也不可能使用大兵團,因為那樣等於我們用滾木擂石打麻雀,滾木擂石沒打下,麻雀早飛了!但今天我們是小部隊,天險對我們卻變成了有利。敵人一定會依賴天險而麻痺大意。這就對我們有利,我們要把天險變成我們的力量。現在我們就出發!」

    小分隊就像一支飛箭,射入了沒邊的大山中。他們的前進速度,用走和跑是不能形容的。他們好像汪洋大海裡的一群勇猛善泳的小帶魚,衝著波濤般起伏的山浪,飛速前進。這樣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步兵的最快了。

    徐孺華在隊伍的最前頭帶路。他全身是勁,在這樣長途的急行軍中,幾乎聽不到他的喘息聲。

    齊征宇帶著小部隊一直向正西攀登上鷹嘴山頂峰。準備跨過山澗,從土匪的身後發動攻擊。

    登上鷹嘴山頂時,齊征宇看看時間還早,他與林義約定了,在天亮後,大部隊就全力向主峰進攻,牽制土匪的兵力。而小分隊就悄悄的潛入,發動對土匪的致命一擊!

    齊征宇命令大家抓緊時間休息,雖說這時是夏季,但是山風吹來還是讓人感到非常的冷。這些都是身經一百戰的老兵,都明白戰鬥前的休息是非常的寶貴的,也就在安排了警戒哨後,一個個抱著槍就這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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