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一十四、語出驚人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一十四、語出驚人
黃佳俊心裡不由得一陣陣的緊張，說不緊張是假的，在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萬千人中的梟雄。自己不過是恰逢其會，仗著自己多出來的那點時代差異，才能做到這一切。要是想跟這裡面的人相比，就算是這個曾秘書，不要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就不是自己能夠相比的，更不要說這些大名鼎鼎的名人了。既然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就不是一般人。
黃佳俊就像是一個要走上考場的小學生一樣，不知道等著自己的將是什麼。
走到「退思園」的正堂，曾秘書笑著說：「黃師長，請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
黃佳俊站在外面，把自己的上上下下又收拾了一遍。
曾秘書進去沒有一會，就走了出來：「黃師長，先生叫你進去！」
「謝謝曾秘書，有機會我們多親近親近！」
黃佳俊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房間前，「啪」一個立正，敬禮：「報告！新180師師長黃佳俊奉命前來報到！」
房間裡傳來一陣大笑聲，接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房門被輕輕的推開。
周公微笑著說：「黃師長來了，請進來吧！汪先生正在等你呢！」
黃佳俊又是腳跟一碰，感激的說：「小子怎麼當得周公大駕呢！」
周公把黃佳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微笑著說：「是不是有點緊張？」
黃佳俊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
周公理解的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要緊張，汪先生是一個很和藹的人。」邊說還邊拍拍黃佳俊的手臂。
黃佳俊跟在周公的後面，一跨進門，四雙眼睛就盯了過來。黃佳俊看向汶山老和郭老，這兩位長者都是眼帶鼓勵的微笑，還點了點頭。
黃佳俊邁著正步走到坐在正中的汪先生面前，立正站好。
汪精衛看著站得筆直的黃佳俊，轉身向其他幾人笑道：「看著這樣精神的年輕人，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幾位大佬又是一陣微笑。
「坐，坐下說！在這裡你黃師長才是主人，我們不過是客人罷了！俗話說：客。
「在幾位長者面前，小子豈能無禮。晚輩就站著回話好了！」
「看起來，我們這幾位不速之客，可是把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勇將給嚇著了！」汪精衛笑呵呵的向身邊的周公笑道。
「呵呵！如果是傳出去說，黃佳俊這個抗戰英雄被嚇得連坐都不敢。我想我們的罵名可就大了！」儒雅的張群也笑呵呵的在旁邊開了一個玩笑。
「那那些日本將軍們可就倍沒面子了！因為我們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比他們的飛機大炮還要厲害！」周公笑著說，「黃師長你還是坐下吧，你這麼高站在我們面前，給我們帶來一種壓迫感。所以，為了公平起見，你最好還是坐下跟我們說話！」
郭老和汶山老相視一笑，郭老笑道：「佳俊，既然長者有賜，你就坐下吧！」
「是！」黃佳俊把軍帽脫下拿在手裡，腰背挺得直直的坐在沙發上。
汪精衛輕輕的咳了一聲：「我們這次只是想和黃師長拉拉家常。」
黃佳俊「霍」的起立：「能得汪先生的垂詢，是佳俊的榮幸！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坐，坐！我不是軍人，用不著站立正的。越隨便越好。」汪精衛輕輕的擺了擺手。
等黃佳俊重新坐好，汪精衛向前傾了傾身子：「佳俊，你抽煙嗎？」
黃佳俊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好謹慎的說：「我抽煙！但是平時一般是不抽的！」
因為他知道為人誠實、不貪錢財、特別是在個人生活方面，汪精衛不抽煙、不酗酒、不賭博、不近女色，這在當時**的中國政界，是一種非常清高的存在，和他周圍的污濁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汪精衛在國民黨內是類似於「聖人」的偶像，是大家非常尊敬的革命老英雄。但大家總是對汪精衛敬而遠之。作為孫中山逝世後，汪精衛在黨內的資格最老，和孫中山的關係最近，又有敢於自我犧牲的英雄事跡，汪在國民黨內的聲望首數第一。但是我們細數歷史卻發現在國民黨內從來沒有形成過所謂「汪精衛派」，這是為什麼呢？中國有句俗話：「水至清則無魚！」汪精衛品格過於清廉，所以願意跟隨他的人就很少。在中國善於玩弄權術的人總是以「封官許願」等物質刺激的方法，來召集網羅自己的跟隨者。汪精衛不但不搞「封官許願」，還對自己的部下要求很嚴，由於跟汪精衛干撈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願意跟隨汪精衛的人就很少。另外汪精衛也不會用「結拜兄弟」等方法來拉攏有權勢的人，老蔣曾兩次給汪精衛送去蘭譜，希望和汪精衛結為「拜把兄弟」，但都被汪精衛婉言謝絕。按照西方的標準，汪精衛這樣有出色口才筆才，又有充分政治責任感和生活清廉的人，是非常理想的政治家。可是汪精衛這樣西方型的政治家，卻不適合於中國污濁的政治土壤，這也許就是汪精衛一生的悲劇所在。
「佳俊，我聽說你是抽煙的。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而感到侷促！我可是聽說抽煙有癮，使勁憋著是很難受的！」汪精衛還認為是因為自己在場使黃佳俊不敢抽煙。
「謝謝汪先生！我是一個軍人，所以身上就不可避免的染了些丘八習氣。但是我平時是不抽煙的，除了要指揮部隊作戰以外。」黃佳俊看明顯是老汪誤會了，就解釋道。
「哦！這是什麼原因呢？能不能給我們說說？」不但老汪來了興趣，周公和張群明顯的也覺得有意思。
「呵呵！汪先生，這個原因我約知一二。」郭老接過去說道，「那還是在易縣的時候。我在指揮室裡看到佳俊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以前我可從沒看到過他抽煙的。我就問他是怎麼回事？佳俊說『他是軍人。要執行一些諸如潛伏等危險性高的任務，如果抽煙的話，身上就會留下煙味。這樣不但會暴露自己，也會把戰友置於險地。這是絕對不能容許的！」
「那為什麼又要抽呢？」
「這個問題讓佳俊自己回答吧！佳俊給大家說說！」
「是！其實當時在易縣，我實在是有點忐忑啊！我一個剛走出校門的軍校生，卻要指揮這麼大的一場戰鬥，壓力十分大，就只有用抽煙來緩解一下壓力。我不能讓自己的精神出現哪怕是一點點的放鬆！所以，這樣一來以後在指揮戰鬥的時候，我就開始抽煙。但是只要戰鬥一結束，就再也不抽了！一直到現在！每次指揮一場戰鬥我都感覺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黃佳俊有點不好意思的補充了一句：「其實當時我真是被嚇著了！」
「哈哈！原來還有這樣一個說道！」屋裡的人相視大笑。這樣一來，屋裡的氣氛也就變得輕鬆了。
「不過這句話說得好！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孫子有言：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古人又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特別是現在我們的敵人實力差距十分懸殊。作為指揮著更是應該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這句話說的好！」周公擊節讚道。
黃佳俊急忙謙虛說：「小子愚鈍，實在是不敢當周公稱讚！我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罷了！」
「自己的本分？」汪精衛歎道，「如果政府能盡自己的本分，軍隊能盡自己的本分，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盡自己的本分！國家民族也不至於此！我有責任啊！沒有幹好工作，以後將無顏見先總理與九泉！」
幾人又是一陣感歎唏噓！
汪精衛看看默然的黃佳俊，精神一振，欣然問道：「佳俊，你是從美國回來的。你跟我們說說實話，你對這場中日之間的戰爭有什麼看法？或者說美國社會對這場戰爭有什麼看法？」
「戲肉終於來了！」黃佳俊心裡暗暗想，「這可不能掉以輕心。」於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組織了一下語句，慨然說道：「本來像這等國家大事，無論如何也輪不上我這樣的年輕人，多舌！但是長者垂詢，小子也不敢隱瞞。就向各位先生說一點我的淺薄認識，以期能對各位當道諸公有所助益。」
黃佳俊站了起來，低頭沉思了一下，屋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打攪他，而是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
「諸公，應該比我清楚！這次中日戰爭已經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中日戰爭！這次將是舉國之戰！也就是說，這次中日雙方一定要有一個徹底倒下才算完！」
黃佳俊此語一出，滿座寂然。一時屋裡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有一種沉重的無形的壓力。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非常的凝重。汪精衛呆呆的說道：「難道真的要以我貧弱之國力進行徹底的犧牲嗎？」黃佳俊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心裡也是感概不已：「其實在當時的中國精英階層都對中國能戰勝日本不抱希望！在這個時候又有誰會想到八年後中國會成為戰勝國呢？就算是戰勝國也付出了永遠無法彌補的代價！」
「難道中日之間完全不可能出現和平的希望嗎？畢竟在日本國內也有不少的主和派，他們在日本國內的影響力也是很大的！」汪精衛不甘心的問道。
黃佳俊暗暗的搖搖頭：「這位昔年的革命英雄真的已經失去了雄心了！已經被強大的敵人嚇住了！」
黃佳俊決定給這些對日本人還抱有幻想的人（這個汪先生就是他們的代表！）一個更重的打擊，看看能不能改變一點什麼：「汪先生，諸公，從日軍發動戰爭以來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特別是在南京的大屠殺更是能夠說明。這次中日戰爭我們敵人的目的與八國聯軍打進北京，以及當年日本人佔領東三省都不同。這次日本人想要的是整個中華大地！要得是滅亡我幾千年的華夏民族的文明道統！讓我們的子孫世世代代的受日本人的奴役，成為他們的奴隸！恕小子狂言一句：這次就算是我們想像以往那樣割地賠款求和也求不來的！這從今年一月十六日日本首相近衛發表了由大本營聯席會議通過的《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的聲明》中宣佈：『帝國政府今後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而期望能與帝國合作之中國新政權的建立與發展，並將與此新政權調整兩國邦交，協助建設復興的新中國。』這個聲明就完全把日本人的野心暴露無遺，他們無外乎想達到兩個目的：一把國民政府降為一個地方政府，好激起中國的內亂坐收漁翁之利；二是想不戰而得中國，這樣一來就用中國人打中國人，並能得到中國豐富的資源給自己輸血，如果能達到這個目的，日本人不但能從中國這個大泥潭裡抽身而出，還能全力發展國力，好與德國一起爭奪世界霸權！」
這些人都在靜靜的思考黃佳俊所說的事情，要說這些人沒看出日本的險惡用心，那是假話。畢竟這些都是在政治場上打滾多年的老傢伙些。
其實說實話對於汪精衛這個人物，怎麼說呢？他肯定是一個漢奸無疑，但是如果說他真的就是全心全意的想當一個漢奸，把自己一生的名聲盡毀，打死我也不相信。不過，對於一個歷史人物毫無疑問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也看到了不少的人寫的關於汪精衛的書，都過於簡單化和臉譜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