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三十四、順水推舟(2)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三十四、順水推舟（2）
黃佳俊向後面做了一個手勢，幾個參謀拿著一摞照片日記什麼一類的東西走上前來，黃佳俊接過來遞給區壽年以及176師的大小軍官。
區壽年滿臉疑惑的接過來，黃佳俊一邊分發一邊說：「區將軍，各位這些都是我們從這些該死的鬼子身上收繳的，還沒有來得及上報。大家好好看看這些畜生在南京幹的好事！」
這些大小軍官翻著這些明顯是從屍體身上搜出來的還帶有血腥味的東西，越看臉色越是嚴峻。區壽年拿得是本相冊，這是一個日軍的戰地記者拍攝的。看著上面一幅幅殘忍至極的照片，區壽年已經是氣得臉色漲紅，雙手不住的顫抖，幾下就翻完。紅著雙眼看著黃佳俊，嘶啞著聲音吼道：「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黃佳俊點點頭：「諸位，這些都是從鬼子身上搜出來的！我們還有很多！有好多是用日文寫的日記，兄弟正在找人翻譯整理，準備上交！等到弟兄們把城外的這些鬼子消滅後也可以自己從他們的身上搜！」
區壽年這是彷彿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從胸腔裡發出咆哮：「說吧，黃師長準備要我們怎麼做？」
黃佳俊也是紅著雙眼看著176師的官兵們，他們也已經被自己看到的一切驚呆了，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去把鬼子撕成碎片。
黃佳俊看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大聲的說：「弟兄們，我們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些人型禽獸！他們的手上沾滿了太多我們父老鄉親的血！對他們我們該怎麼辦？」
「以血還血！血債血償！」在場的所有人都大聲的吼道。
等到大家都平靜下來後，黃佳俊對區壽年說道：「區將軍我希望你能把這些東西給所有的友軍傳過去，讓所有的官兵都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些什麼樣的人！拜託了！」
區壽年點點頭：「黃師長和弟兄們請放心！你不說，我也要這麼幹！如果讓這裡的這些鬼子因為我們的原因逃脫了懲罰，我想南京的幾十萬冤魂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我們！」
黃佳俊與區壽年握手道別，區壽年等黃佳俊離開後馬上把這些資料給集團軍司令部以及包圍的所有部隊都送去。隨著這些東西在各級官兵手裡流傳，參戰部隊一個個都是滿臉殺氣，誓要把這些鬼子送下地獄。
被中**隊緊緊的圍在霍邱城下的十六師團第十九旅團旅團長酒井直次少將這個時候也是血紅著眼睛看著四周的中**隊的陣地，他心裡明白可能這次再也不可能衝出去了。
白天，十九旅團的三千餘殘兵在航空兵的掩護下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初具規模的環形防禦工事，但是中**隊仗著人多勢眾，圍著十九旅團修的環形工事更是多出不少。由於日軍實在倉促之間被圍的，根本就沒有什麼防備，所以完全被壓縮在霍邱城下，而早先放置在最後面的炮兵陣地也在第一時間被中**隊摧毀，現在這三千餘殘兵手裡可以依仗的就是手裡的三八式步槍和為數不多的幾挺大正十一式重機槍以及幾門迫擊炮而已。從入黑以來，所有的日軍都精神高度緊張的等著中**隊的進攻。
酒井少將已經明白憑十九旅團自己的能力是無論如何也衝不出去了。他看著外面靜悄悄的中**隊的陣地，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參謀下了一個命令：「把所有官兵在南京拍的那些照片都收繳上來都燒了，違命都軍法從事。」
旁邊的這個參謀顯然沒有明白自己的旅團長閣下這命令是什麼意思，疑惑地問道：「閣下，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酒井少將淒然的答道：「這次我十九旅團也許是在劫難逃了，那些在南京拍攝的誇耀勝利的照片還是毀掉的好！要不然中國人一定會拿到國際上去的。」
這個參謀還是沒有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閣下，就算如此，我大日本帝國還會怕了那些歐美國家嗎？」
也可能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少將閣下這次是難得的有這麼好的心情沒有發火而是耐心的解釋道：「請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如果我十九旅團要是一直都這麼武運長久，那那些歐美國家是一個屁都不會放的，要是我旅團在這裡全軍覆滅，到那個時候就是這些白種人用來討伐大日本帝國的罪狀，所以還是燒了保險，到時候帝國政府也好否認一切！」
這位參謀已經對自己的旅團長閣下隨時隨地都在為帝國利益考慮的精神非常感動，正要向將軍閣下表示一下自己的敬仰之情。突然，從外面的中國陣地上發出陣陣怒吼聲：
「血債血償！」
「為南京死難者報仇！」
「絞死這些強盜！」……
這聲音越來越大，直衝雲霄，似乎要劃破夜空！這聲音裡充滿憤怒，似乎在宣告對強盜的審判！這聲音更像是宣言書，似乎在宣揚中國人民的決心！這聲音讓鬼子們臉色慘白，這聲音在集聚力量——復仇的力量！
酒井少將從這聲音裡知道中國人的復仇之劍已經發出！
這個時候，酒井少將已經顧不得其他的了，他向東京大本營發出了一份戰情通報，詳細的報告了戰場上的最新形勢並強烈要求大本營速派援兵。這種直言不諱要求援兵的電報，在當時的日軍中還是極為少見。
酒井剛剛發完電報，就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陣如同颶風刮過的聲音，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這次炮火急襲可是不同於往日，特別是霍邱城牆上的炮兵，新180師早在白天的時候就對鬼子的陣地進行了詳細的標示，黃佳俊撤退的時候也沒有把炮兵撤走，而是讓所有的炮兵留下來幫助友軍。
這些炮兵在得到176師的加強後，實力更是雄厚，不但有大量的迫擊炮，還有為數不少的山炮、野炮、戰防炮，對著包圍圈裡的日軍就是一頓狂轟，讓酒井少將大有欲哭無淚之感。
自從「七七」事變以來，日軍從來就是在天上的飛機、地下的重炮戰車的掩護下，倚仗強大的火力在中國的領土橫衝直撞，那裡吃過中**隊的炮火的苦頭。日軍官兵有不少被中**隊的炮火打死打傷，尤其是日軍那些在自己看起來掩蔽的很好的各種火炮被中**隊炮火也打掉了不少，要不是有四通八達的戰壕作為掩護日軍的人員傷亡和裝備的損失還要大上許多。
日軍第十九旅團在中國作戰以來還是第一次遭到中**隊的優勢炮火的猛烈打擊，一時間第十九旅團那本來就因為被合圍，而低迷的士氣就更下跌的厲害。
酒井少將等中**隊的炮火一停就立即從掩蔽部裡鑽了出來，他要去指導那些陣地上第一線的指揮官們趕快調整火力佈署。當然去前線對一些指揮官部作戰術指導只是一個借口，實際上酒井少將是擔心軍心不穩專門到第一線去給那些中隊長大隊長們打氣的。
憑心而論酒井少將或許在軍事指揮上有過於保守的毛病，但是其人還是不失為一個認真負責的軍事指揮官的。若他真是只有這麼一面那這個也不無可敬之處，只是這個酒井少將同時還是一個泯滅人性的變態殺人狂，這就讓真人有些費解了！有些時候日本這個民族從很多方面上看還真是一個讓所有的正常人無法理解的瘋子的王國。不過。這群瘋子是決不能讓他享受精神病院裡的病人的待遇的。這也許是因這在他們的身上殘流的獸性，實在是比其它民族的人要多上太多的緣故吧。一句話，進化不完全的結果啊！
但是酒井少將還是低估的中國人民的智慧，所有從猛烈的炮擊中活下來的日軍官兵也都從掩蔽處爬了出來等著中**隊即將發起的步兵衝擊。但是等了一陣預想中的步兵衝鋒卻沒有等來，等來的卻是又一陣比剛才還要猛烈的炮火急襲！
這讓一心等著與中國人品格你死我活的鬼子好不鬱悶！這些炮彈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狠狠的落在鬼子的頭上，有一發炮彈剛剛落在酒井少將的旁邊，頓時把少將和他的衛兵撕成了碎片。
而城外的中**隊在炮擊剛剛一落下就以八個團的兵力從四面八方同時向鬼子的陣地發起了集團衝鋒。這些鬼子雖說在開戰的時候就失去了指揮但是也知道這次是無法善了的，在各級下級軍官的指揮下，拚命的向四周發射密集的彈雨，妄圖阻擋中**隊的進攻。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些中國人根本就不顧傷亡，而是冒著從日軍的陣地射出來的槍林彈雨，前赴後繼的向日軍陣地發起衝鋒。
這些衝鋒的官兵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衝上去殺死這些畜生！」
各級長官的心裡這個時候想起的是集團軍廖總司令那帶著殺氣的命令：「如果有人膽敢在攻擊的時候，有所延誤，就請各位自裁！免得浪費我的子彈！」
這些日軍發現衝上來的中**隊雖說個子普遍不高，但是卻非常的勇猛，每個人都瞪著血紅的眼睛向前猛衝，就算是死也要拉響身上的手榴彈與自己同歸於盡。日軍的戰壕修得很窄，日軍自已在裡面走動都很困難，這一下子擠進了這麼多的作戰雙方都有些施展不開。雙方士兵都沒有退縮，施展不開就施展不開，用槍不行就用刺刀，要是刺刀都不好用，那用手掐用腳踢用牙齒咬，戰鬥在開始的那一瞬間就直接進入白熱化狀態。在戰壕裡的殊死拚殺的兩國士兵的腳下很快的就流出的一條條的血流，那是戰死的兩國士兵的鮮血在順著戰壕流淌著。隨著時間的一分鐘一分種的過去，這股血流漸漸匯報成了一條條的小溪，在戰壕有些地勢低窪的這血流都掩到了士兵們腳脖子。陣地上到處響起雙方士兵拉響手榴彈與敵同歸於盡的爆炸聲。
霍邱城裡的區壽年，看到外面已經是殺成一團，按耐不住自己的殺敵之心，把城內的守軍集合在一起，打開城門從鬼子的身後捲了上去。
在這樣前後夾擊之下，再是頑強的鬼子也終於支撐不住，紛紛的開始潰退。中**隊得勢不饒人，緊追在鬼子身後繼續猛衝猛打，想想鬼子的陣地有多大？接替酒井指揮的第十九旅團步兵第9聯隊聯隊長古閒健大佐沒有辦法可以反敗為勝，立即指揮剩餘的鬼子向中**隊發起了『自殺』式反擊。
隨著古閒健命令的下達，戰場上的戰鬥再度升溫，所有的日軍此時腦海裡想的問題已不是不是能夠活下去了，而是如何才能拉上更多的中**人一起上路。
中**隊在日軍的「玉碎」出擊下損失慘重，面對一個個舉著已經拉弦的手雷衝過來的日軍，中**隊的官兵有不少人被嚇怕了扭頭就逃，便是更多的官兵的反應則是高喊著「人生鳥朝天，不死又過年。」、「幾大不過芭蕉葉」之類的地方哩語衝過去和日軍一對一的同歸於盡。雖說大部分日軍的『自殺』式攻擊被中**隊用一命換一命的方式化解了，可日軍的決死攻擊還是打亂了中**隊的陣腳。
正當中**隊在日軍的全無人性的攻擊下，漸漸招架不住的時候，集團軍司令部派出的那四個團的援軍上來了。這些新上來的部隊以逸待勞的一陣猛打猛衝，把許多企圖衝進中**隊的陣營來多換幾條人命的日軍打得渾身上下全是彈孔。
也許剛才那一陣子的瘋狂讓日軍耗掉了太多了元氣，接下來不到二十分鐘日軍就頂不住，成千上萬的中**隊從用無數戰士的生命撕開的那些口子裡湧入了日軍的環形防禦圈的縱深地帶。
這時離開霍邱城不過十來里路的新180師的官兵們聽著從霍邱方向傳來的激烈的槍炮聲，心裡感到非常的滿意。黃佳俊久久的看著那個方向，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命令道：「命令部隊全軍向壽縣前進！」
隨著整齊的步伐再次響起，後面的槍炮聲就像是在為將士們送行！前面還有無數的戰鬥在迎接著這些無畏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