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八十一、修水攻防(3)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八十一、修水攻防（3）
海競強在黃佳俊的激將之下，頓時按耐不住了，想想也是自己怎麼也是經年老將，又有一個名聞海內的舅父，有誰敢於輕視自己？不想在這裡卻受到了一個年輕人這樣的說法。
他把兩個旅附上一個工兵團以及軍部派來的炮兵團的行軍次序安排好後，自己就帶著179旅為先導向呼童橋方向急行軍，他下了死命令務必於兩個小時趕到呼童橋！
這個179旅是構成暫編八十九師的主力骨幹，一直以來都是桂軍裡面的王牌，向來以老兵多，戰鬥力強著稱。海競強在升為師座之前就是這個旅的旅長，這次為了加強第一波的打擊力量，海競強就決定使用上自己的嫡系主力。
他的腦海裡還在想著自己的舅父給自己的交代：「你這次到黃佳俊的手下，一是絕對不能以資歷說話；二就是絕對服從命令；三給我好好的打幾場仗，讓別人看看我桂軍的威風！」
在師長的親自帶領下，來自廣西的這些個子矮小偏瘦的官兵們，冒著黑夜，用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鐘就趕到了呼童橋。
在官兵倒下休息的時候，海競強帶著179旅旅長張培君和一群參謀趕到河邊查看情況。看著已經開始上漲的河水，眾人都是一臉的凝重。雖說南方人都會水可是就這樣泅渡，重武器可是過不去的，工兵也拉在了後面，再說了沒有足夠的材料也是不行啊！
這時，從河的上遊走來一群人，帶隊正是狼牙大隊的大隊長李雲生上校。
海競強看到這個在軍內以黃佳俊的第一王牌著稱的悍將，頓時大喜，他知道有他出現在這裡，副座一定是早有安排，頓時對自己的任務增加了更大的信心。不過也對自己如果不能按照計劃完成任務將會是一個什麼情形有了更深的認識。
李雲生走到海競強面前立正敬禮，這也是新180軍裡的一個硬性規定：不管是出於什麼情況，見到比自己軍銜高的軍官必須敬禮！
海競強當然不會在李雲生的面前顯示自己的階級，這個是什麼人？他手裡指揮的是一支絕對恐怖的力量！
海競強急忙拉住李雲生的手說：「李隊長，這次兄弟可是要靠你了！跟你說實話，這次副座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的。就不用這麼客氣了，還是說說這裡的情況吧！我這心裡急啊！」
李雲生當然知道黃佳俊是怎麼給海競強下的命令，他微微一笑，拿出地圖鋪在地上，旁邊的一個參謀急忙打開手電，海競強、張培君也蹲在地上。李雲生指著地圖說道：「海師長，河對面的敵情我們已經摸得清清楚楚。從這裡渡河是鬼子想像不到的，這裡的地形比較複雜，對面又沒有現成的渡口可以利用，所以我們已經取得出其不意的作用。從這裡向北三公里處才有一個鬼子駐軍的小鎮，大約駐有一個小隊的鬼子，不足為懼！過了這個小鎮，有一條大路通向鬼子的要點劉家鎮！這一路上的情況都已經探查清楚，並且在對面已經準備好了嚮導，他們能夠找到山裡的一些小路，這樣的話行軍就會順利很多！」
海競強和張培君相視一眼，都點點頭。李雲生繼續說道：「這裡距離永修主戰場約八十公里，日軍並沒在對面佈置重兵，我大對的官兵已經過河控制了渡河地點，但是由於河水上漲沒有工兵，所以無法搭建浮橋，只是徵集了不少的船隻，再加上我們利用繩索拉在河的兩岸，這樣的話部隊可以利用繩索泅渡。」
海競強大喜：「那麼有多少船隻？以及你說的繩橋一次性可以度過多少人？安不安全？」
李雲生保證道：「大小船隻50餘艘，繩橋也有五十餘條，只要組織得當一次性渡過一個加強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更何況這個繩橋還可以持續使用！安全方面絕對沒有問題，這些繩索是從美國弄來的專用繩索。」
海競強高興得很：「那這就沒有問題了！張旅長命令部隊做好準備在半個小時後開始渡河。由我帶領第一批部隊過河，張旅長一定要組織好部隊，安照整編製渡河，以免部隊出現混亂。等到後面的工兵趕上來以後，立即利用這些船隻搭建浮橋，加快渡河，關鍵是炮兵一定要第一時間渡河！」
在這個烏雲籠罩的黑夜，179旅一部分搭乘船隻一部分下河泅渡。過去一部分馬上就整理一部分開始在嚮導的帶領下向劉家鎮前進。
而那個夾在前進途中的小隊鬼子在狼牙發動的突襲中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做出來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劉家鎮是位於德安和永修之間的一個重鎮，這裡的公路網絡發達，所以就成了日軍的一個補給重地。軍山前線的油料彈藥的補給都要通過這個要點轉運。它夾在德安和軍山之間，兩面都可以進行快速的增援，並且這樣一個重地，日軍也是非常重視，不但在這裡駐了一個加強的輜重兵聯隊，還派了一個大隊的保衛部隊，更何況每時每刻都有汽車來來往往是非常安全的。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安全的地方，現在卻成了暫編八十九師眼裡的肥肉！
呼童橋方向中**隊在大舉渡河，同樣在觀音山方向，鬼子的工兵利用充足的材料和工具，只是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達起了三座浮橋，一座輕便橋供步兵使用，兩座重型浮橋供戰車和炮車使用。
源源不斷的戰車正在通過浮橋向對岸開去。但是觀音山陣地還在中國守軍的手裡，這些戰車部隊根本不能展開，那麼觀音山就成了日軍必須攻取的一個要點。
在前面的攻擊中，齋籐師團已經遺屍纍纍，齋籐這個時候也已完全接手了進攻佈置。
他就不明白自己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重炮轟，接著是「特種彈」，整個觀音山上完全被煙霧所籠罩，就是功不下來。明明山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是一旦日軍向山上衝鋒，就從彈坑裡，岩石後，甚至是浮土裡就會冒出來一個個的身影，向鬼子射擊。
丁勝國為了守住觀音山可算是費盡了心機，他不敢在主陣地上擺放大量的兵力，那完全是給鬼子的大炮送去的炮灰，他只能把自己的四個營輪番上陣，把機炮營的全部佈置在鳳棲山主峰。
就算如此，經過一大半夜的廝殺，整個156團已經傷亡慘重，部隊一再縮編，現在不過還有兩個營左右的兵力可以使用了。
但是自己接受的任務是守到天亮，這個時候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他也明白如果觀音山失守，那麼在身後佈置第二道防禦的軍隊一定會遭到致命的打擊，這裡除了觀音山這個要點以外，再也沒有什麼險要的地方了！
岡村寧次在軍山得知防守觀音山的守軍已經變成了新180軍，在齋籐師團的第三次進攻被打退後，也不由得為這只部隊的戰鬥力甚為震驚，但是他更加相信憑借自己強大的突擊力量，是沒有什麼可以阻擋自己的腳步的。
他在電話裡大聲的對齋籐中將說道：「齋籐君，這次作戰是天皇陛下親自御批的！你也知道他對改善皇軍戰略態勢的重要性。那麼我從現在開始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拿下觀音山，為皇軍的突擊打開通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聽到任何不相干的消息，我只要觀音山！」
齋籐中將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同學兼上司是真的急了，否則是絕對不會這樣失態的。更何況他這次使用自己作為助攻部隊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如果在自己攻擊失利，那麼他將面對的是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齋籐一個立正：「嗨！司令官閣下，請您放心！我將對觀音山發動決死衝鋒，在天亮之前，我一定會站在觀音山上！」
岡村寧次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老同學準備拚命，在電話裡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齋籐君，我將讓炮兵和戰車部隊全力的支援你！一切都拜託了！」
齋籐中將放下電話，大聲的命令道：「命令福井浩太郎大佐集合部隊！」
參謀長園武士三雄大佐輕聲的對自己的師團長說道：「師團長，真的要使用豬突戰術嗎？」
齋籐苦笑道：「園武士君，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辦法？我們身後大軍在源源不斷的過河，如果我們這裡遲遲打不開局面，大軍就蝟集在這個狹窄的區域，怎麼辦？再說了，司令官閣下已經為我們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我們不能讓他失望！」
園武士三雄默然。
在山下，步兵第157聯隊已經全部集結，以大隊為單位排成幾個方陣。這是最晚過河的部隊還沒有投入到戰鬥中去。
聯隊長福井浩太郎大佐看到師團長親自趕來，急忙上前迎接。
齋籐中將走到部隊前面，大聲的說：「帝國的勇士們！我師團的光榮嚴重的挑釁！你們的敵人正在嘲笑你們！為了大日本帝國的榮耀，為了天皇陛下！現在需要你們用刺刀和鮮血去洗刷恥辱！」
「天皇萬歲！」
「大日本帝國萬歲！」
山上的丁勝國默默的聽著山下鬼子的吼聲，他知道鬼子馬上就會發動起更大規模的進攻。他命令把傷員後運，開始集合起所有的力量準備跟鬼子拚個你死我活。
156團不愧是黃佳俊的起家部隊向來就是以王牌著稱的。每個官兵都知道接下來將會面對的是什麼。
不過，他們還是輕視了這一次鬼子進攻的規模。
凌晨四點三十五分，河對岸的鬼子重炮首先開始發言，這次轟擊整整集中起了一百七十餘門大炮，整個觀音山似乎都在顫抖。
重炮轟擊的同時，二十輛戰車為先導，後面是整整一個聯隊的兵力，開始向觀音山上攻來。
丁勝國向旅部和師部發去了一封電報；「敵以大舉進攻！我部傷亡慘重，職絕與陣地共存亡！」
然後，就帶著所有能夠動彈的官兵等著鬼子的進攻。
看看鬼子的大炮又在開始延伸了。
丁勝國一揮手，兩千多名官兵向陣地上衝去，山上的陣地已經完全沒有的模樣，到處是彈坑。就就靜靜的臥在彈坑裡，所有的手榴彈都擺在了面前，刺刀也已上好。
鬼子的戰車最先開始一字排開，向山上衝來。後面是一片片閃光的刺刀。
到達兩一百米的距離的時候，山上的槍榴彈最先開始發言，一枚枚的榴彈飛向鬼子的戰車。鬼子的戰車頓時被擊毀了六輛，其餘的戰車馬上停車，用車上的戰防炮重機槍開始瘋狂掃射。後面的步兵在軍官們的帶領一聲吶喊，超過戰車向山上湧來。
156團的戰士們從彈坑裡，從岩石後，甚至就從浮土裡紛紛冒了出來，把子彈手榴彈狂風暴雨一樣的射向敵人。
鬼子這次也是誓死不退，雙方就在這座山上逐一的廝殺：到處是刺刀的光影，人頻死時發出的慘叫，就算是受傷也不後退，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爆炸聲。
一個雙腳都受了傷的戰士趴在彈坑裡使用一挺機槍拚命地射擊，直到子彈打完，鬼子衝了上來，他就躺在彈坑裡看著夜空，發出一聲大喊：「媽媽！」然後拉響了身下的炸藥包，把十幾個鬼子一起帶進了天堂。
這樣的場景在山上不斷的上演，而在鳳棲山上的炮兵陣地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掩蔽了，拚命的向下轟擊。
在山下鬼子還在拚命的往上湧來，丁勝國知道觀音山已經是再也守不住了。
一支部隊正在黑夜裡拚命前進，這是156旅派出的援軍168團，部隊的速度已經到達了極限，但是跑在前面的團長趙磊還嫌速度太慢，他聽著觀音山上轉來的猛烈的爆炸聲，心急如焚。
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候從後面支援上來的168團在團長趙磊的帶領終於趕到了，他是張傳志親自命令：「就算是觀音山失守，你也要給我把丁勝國搶回來！」
一個衝鋒168團就殺進了鬼子側翼，先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手榴彈，然後是衝鋒鎗一陣掃射，打了鬼子一個措手不及，紛紛避讓，168團終於衝上山與156團的會合，丁勝國看到援軍到來，正要率軍反擊的時候一發炮彈落在了他的旁邊，他的警衛員把他一推，「轟」的一聲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趙磊指揮部隊邊打邊撤，從觀音山上退了下去。觀音山失守！
整個戰局發生了逆轉！
這次觀音山之戰156團用四千餘人頂住了鬼子一個師團一夜的攻擊，共打死打傷鬼子三千餘人，但是自己也是元氣大傷，車山上撤回來只有不到一千五一百餘人，絕大部分還是傷員。
雖說觀音山最終失守，但是大大的延緩了鬼子的進攻速度，為第二道防線的準備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從一線退下來的第四十九軍和七十九軍已經在奉新一線構築好了防線。鬼子的快速突擊被打亂！
就在觀音山失守的同時，岡村寧次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接到一個消息：劉家鎮遭到中**隊一個主力師的攻擊，請求支援！
還沒等岡村寧次作出反應，就聽見河裡傳來幾聲猛烈的爆炸，湧滿了戰車重炮和步兵的三座浮橋就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飛上了半空。
所有的日軍等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整個修水兩岸出現了難得一見場面，所有的日軍都在看著河中間，那些戰車被一輛輛的拋進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