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八十四、真正對手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八十四、真正對手
在軍山上的岡村寧次在接到空軍的偵查報告後，馬上找來106師團長中井良太郎中將以及戰車隊指揮官石井少將到自己的指揮所開會看看怎麼應付中**隊的先動向。
11軍參謀長吉本貞次少將先開口說道：「諸君，我們的這次會戰目標是攻佔贛北重鎮南昌，解除支那軍對我武漢防線的右翼威脅。但是由於準備作戰的時間過長而被支那軍搶先發動進攻，初期我軍的形勢極其不利，瑞昌失陷，使我軍的壓力倍增。如果不能盡快的恢復瑞昌的話，那麼我軍就無法專向南昌，此其一；其二就是支那軍從各地抽掉了大量的精銳部隊趕往南昌地區，看起來又和皇軍決戰的架勢，而這也真是我們一直希望達成的目標——殲滅支那軍的主力部隊。但是，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先期計劃裡並沒有目標，因此剛村司令官覺得調整作戰部署，準備在南昌地區圍殲支那軍主力。如果能夠實現這個目標的話，那將對我軍下一步的戰略展開奠定堅實的基礎。」
在座的都算是有一定戰略眼光的高級將領，這個臨戰變陣實在是兵家大忌，都皺起了眉頭。
正在閉目打坐的岡村寧次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睜開了眼睛，溫和的笑笑：「諸君，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還是以攻佔南昌為主要的戰略目的，只是稍稍的增加了一點而已，並無大礙！我已經命令第27師團和波田支隊參加到會戰之中。第六師團在得到第14獨立混成旅團的支援下，全力反攻瑞昌並相機向武寧進攻。而齋籐師團現在已經緊緊的抓住了有支那之魂之稱的黃佳俊部隊，現在我們的目光就是黃佳俊！」
這個消息讓下面的高級將領都是一陣興奮，岡村寧次用一個手勢制止了部下的熙攘，接著說道：「101旅團正在準備向黃佳俊部隊發起攻擊！但是我們都清楚就憑佐籐君一個旅團就算是加上空軍的全力配合也是根本無法對黃佳俊部隊造成多大的威脅。這一點我們必須要心裡有算。關於這一點我已經上報派遣軍司令部和東京大本營，就在剛才天皇陛下的詔旨已經到了！」
岡村寧次說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聆聽聖訓！」
岡村寧次打開電報，抑揚頓挫的念道：「朕欣聞我忠勇之將士在前線摧枯拉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朕心大慰！希各位忠勇將士為我皇國之千秋霸業，再立新功！」
天皇直接向前線部隊發來慰問電，這還是第一次，讓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岡村寧次也是感到一陣激動。不過，岡村寧次自己知道天皇發來這封訓令的目的是什麼。就在這封電報來到的同時，大本營參謀總長板垣征四郎的命令也已來到。
這就逼得岡村寧次不得不調整佈置，不過對於圍殲新180軍他實在沒有什麼把握，但是對於自己能夠得到海軍的全力支援這一點，倒是讓他很是高興。
在最後，岡村寧次決定讓工兵部隊加快浮橋的架設，同時要求海軍汽艇部隊加強對浮橋安全的防衛。命令石井戰車隊和106師團務必與今天渡河前進。
岡村寧次在佈置完任務後，用殺氣騰騰的語氣說道：「諸君，建立功勳正在其時！希諸君奮力向前！」
「願為天皇陛下效死！」
「天皇陛下萬歲！」
「大日本帝國萬歲！」
彷彿是嫌這裡的氣氛還不夠熱烈，外面傳來幾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把這裡的噪聲壓了下去。
岡村寧次一呆，不顧禮儀的衝向門外，映入他的眼前的是一片火光，只見在灘頭、在河上到處是一片慘不忍睹的場景：灘頭等著渡河的部隊已經零亂不堪，河裡到處是落水的汽車、戰車以及士兵。剛才還是完好無損繁忙異常的三座浮橋這個時候已經看不到了，只剩下順著河水飄動的東一節西一節的浮橋殘骸。另外搶搭的兩座浮橋也受到了波及。
岡村寧次的眼都綠了，一把抓過站在旁邊的衛隊長大聲的吼道：「巴嘎！我的浮橋！我的浮橋！」
緊跟著出來的11軍高級將領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石井更是一個踉蹌，如果不是旁邊的吉本貞次手快把他扶著，就倒在了地上。
石井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吼叫：「我的戰車！我的戰車啊！」
這個石井在開戰之前可是雄心勃勃，準備要帶領這個空前強大的戰車部隊建立蓋世武勳。要知道在日軍的這種情況下，再想組織起這麼一支戰車部隊幾乎是不可能的。而為了給過河的齋籐師團盡早提供突擊力量的支持，這三座浮橋在被重新修復的時候，統統被加強成了重型浮橋，因此這次損失最大的就是石井戰車隊，整整三個大隊的戰車以及配屬物資已經落入冰涼的河中。
未戰而損三分之一的戰力，換誰誰都受不了！
岡村寧次擔心的倒不是有多少戰車受損的問題，他擔心的是浮橋這次受損，會用多少時間修復的問題。畢竟工兵所帶的建橋物資已經所剩無幾，重新運來要花費多少的時間也是一個問題，而在河對岸的齋籐師團如果得不到有力的支援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實在是讓人擔心啊！現在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中**隊在小蒙山地區的行動的目的是什麼意思了！
俗話說禍不單行，福不雙至！正在這時，一個參謀從指揮部裡匆匆出來，正要走向岡村寧次。
吉本少將看這個參謀的臉色就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現在自己的司令官大人已經是處於暴走的狀態。因此急忙拉過這個參謀，拿過他手裡的電報。
吉本少將匆匆的看完，心裡不由得發出一聲哀歎。
這是齋籐師團長發出的緊急電報：「我師團兵分三路向奉新安義攻擊前進！開始進展順利，在小蒙山受到支那守軍的頑強阻擊！現已無法達成突破。在我軍之身後，王灣出現支那軍之主力，據查有多達三個師的番號。目的不明！請求軍司令部進行指導！」
吉本一看這封電報就知道齋籐師團的各個進攻方向都已受挫，而現在在身後又出現了三個師的兵力，那麼中**隊的目的已經昭然如揭了。就是要拿下101旅團這支突前的部隊。
吉本明白這個事情自己作為一個參謀長已經無法處理這個事情。
吉本走向正在那裡發愣的岡村寧次，輕輕的叫道：「司令官閣下！司令官閣下！」
岡村寧次像是被什麼驚了一下，一回頭看到自己的參謀長擔心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歉然一笑：「吉本君，我失態了！讓你擔心了！」
吉本少將不由得對自己的司令官大人暗自佩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還真不是一般人！
岡村寧次甩甩頭，拄著戰刀，挺直了身軀，奮然說道：「吉本君，這次我是失算了！我想了一下，整個第九戰區的各個將官都沒有這種大手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一切都是黃佳俊這個從不安牌理出牌的傢伙幹的！吉本君，你說一個將軍能在戰場上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是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這個黃佳俊還能有什麼出乎意料的表現，真是期待啊！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吉本這個時候已經是對自己的司令官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能夠這麼快的調整好心態，並由衷的期待對手的表現，這真是古之名將啊！
吉本也是精神一振大聲的說道：「閣下，我想這個黃佳俊一定會敗在您的手下！」
「吉本君，不要輕視任何對手！尊重你的對手，這樣你才會立於不敗之地！否則你會死在你輕視的對手手裡！」岡村寧次正色道，「對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吉本急忙把手裡的電報送上。
「好！好！這個黃佳俊出手不凡啊！我現在懷疑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是他在指揮！吉本君，記錄命令：齋籐師團停止前進構築防禦工事，等到主力的到達！命令稻田師團馬上向瑞昌發起攻擊，牽制支那軍！命令27師團加快速度，命令海軍航空兵加大對地面的支援。命令中井師團立即幫助工兵收集架橋器材，用最快的速度搭起浮橋，命令海軍立即派出潛水員對浮橋區域進行搜索，不能再給敵人有乘之機了！」
岡村寧次說完，對自己的參謀長問道：「吉本君，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吉本謙虛的說道：「閣下，我有一點意見，就是波田支隊如果到達吳城是不是立即向南昌進攻？還有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加以調整？命令101師團死死的纏住支那軍主力，最好是能在奉新和安義地區圍殲黃佳俊。而攻擊南昌的主力就換成27師團和波田支隊，並且要求海軍派出陸戰隊加入攻擊南昌的行列！」
不過這樣一來，完全就脫離岡村寧次的初衷，而把整個作戰計劃改得是面目全非。
吉本在說完這些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惴惴不安，不過他的這番話倒是大大的出乎岡村的意料，這個參謀長說實話他是不大滿意的，話少也不大對什麼事務多提意見，自己一直有想法想換掉，但是由於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熟悉11軍事務的參謀長人選來替代因此也就拖了下來，不想經過今天這個事情的激發，還真把他的潛能發揮了出來。
「吉本君，又沒有想法到一線部隊去幹一下？你完全可以勝任一個師團長的職位！」
吉本一聽，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倒了一樣。要說這個吉本也算是帝國陸軍大學的高材生，又曾經到德國的軍校進修，對帶兵打仗很是有一種嚮往。不過自己卻成了一個管理雜務的參謀長。日軍的參謀長不過是部隊長的幕僚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對作戰事務上也沒有多大的發言權。
現在司令官親自向自己說要讓自己下一線當主官，並且是獨擋方面的師團長，不說階級上升，關鍵是能夠把自己一身所學真正的用起來。真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岡村寧次看看自己參謀長，這個三十幾歲的少將臉上已經洋溢著一種嚮往，同時眼神裡也流露出一種自信，笑了笑：「吉本君，不過現在可不行。你必須要幫我好好的指揮好這一戰，跟黃佳俊好好的較量一番才行。你放心，不管是勝是敗，我都將向大本營推薦你！」
「嗨！謝謝司令官閣下的厚愛！我將竭盡全力協助閣下指揮！」吉本急忙保證。
而已經到達小蒙山地區的黃佳俊可沒想到自己樹立了一個以後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的對手。現在他全副身心都在想著怎麼給鬼子一個教訓。
現在的機會非常好：日軍的後續進攻已經乏力，101師團也被成功的分割成了三塊，各自無法兼顧。南昌城也在張靈甫的強力推進下，各種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尾聲，自己也可以心無旁鶩的指揮前線的部隊。
現在101旅團已經停止了進攻，轉而開始構築工事利用已經佔領的三個村莊，在空軍的掩護下，開始大肆的修建防禦陣地。
但是自己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是派出小股部隊進行騷擾。經過預測後續日軍應該能在傍晚時分重新修好浮橋，那麼現在的關鍵就是王灣這個地方了。
黃佳俊決定在下午四點左右對101旅團發起全面進攻，毫無疑問這樣會在日軍空軍的轟炸下給部隊造成極大的傷亡，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絕不能讓鬼子在己方的內線形成突破！
黃佳俊不顧錢三河參謀處的反對下把這個作戰計劃上報，第九戰區薛長官接到這個計劃的時候，久久沒有說話。隨後開始下達了一個又一個的命令，整個第九戰區都開始動了起來，第一集團軍開始向三都地區集結。
不過這次搶先動手的卻是日軍，稻田師團在接到岡村寧次措辭嚴厲的命令後，開始全力向瑞昌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