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一十二、臨戰前夜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一十二、臨戰前夜
中村正雄還別說正是在帶著自己手下的軍官在研究怎麼攻打崑崙關！
可是越看越是沒有信心，中村正雄越是研究越是心寒，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帶著自己的這個旅團馬上調頭。當然，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也只能是一個想法而已，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等著自己的可能就是一張回國的免費船票。
中村正雄不動聲色的對大家說道：「諸君，情況大家都瞭解了。還是說說大家的看法吧！」
倒是他手下的軍官還不是那麼的有覺悟，一個個還是精神頭十足。這其中又以第21聯隊長山本吉之助大佐為首，聽說守衛崑崙關的是180軍，就想著自己的南寧城被擺了一道，一心想找回這個場子。
他站起來對中村少將一個鞠躬：「閣下，這個崑崙關是皇軍勢所必得的要點！否則，支那軍從這裡一洩南下的話，那麼皇軍無論如何也在南寧立不住腳的。我的意見就是明天天一亮，整個支隊就在航空兵的支援下從四面向崑崙關進攻，不給支那軍反應的時間。」
中村正雄點點頭：「山本君的看法很有道理，就具體說說你的計劃吧。」
山本看來很是做了一番功夫的。在得到中村的肯定後，頓時顯得有點得意洋洋的走到地圖前，用指揮棒指著崑崙關說道：「諸君，崑崙關的地形決定了我們只能按部就班的一個接一個山頭的攻擊前進。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我們只是攻擊一個山頭的話，就會受到另一個山頭守軍的支援。既然如此，我建議我們分兵在幾個山頭同時動手，迫使守軍分兵。想想守軍不過只有區區的兩個團，這樣一平攤下來每個地方還能有多少兵力？」
山本大佐的這番話一出口，頓時激起了在座的各個官佐的興趣，要說中村正雄也算是日軍高級將領中的一個少有的能聽得見去下級軍官意見的了。所以，各個軍官都能在作戰會議上發言。
21聯隊的第一大隊大隊長吉野浩夫中佐是帝**事大學的高材生，也深得中村的信重，他站起來說道：「將軍閣下，我對山本閣下的意見深感佩服。不過我認為就算是幾個方向同時動手，但我們也應該選擇一個方向作為突破的重點，用不間斷的攻擊強行突破。像一個楔子一樣狠狠的釘下去，打亂守軍的陣腳。調動守軍，因此我建議我們選擇以關口作為突破點。這就需要得到炮兵強大的火力支援。我擔心的是我們攜帶的炮彈能不能承受這個強度的作戰？」
42聯隊的騰田俊逸中佐始終就跟吉野浩夫中佐有點不大對勁，頓時就認為抓住了吉野中佐的小辮子，站起來大聲的質問道：「吉野君這是不相信我第五師團的勇敢精神！你已經完全忘了我們除了擁有遠遠超過支那軍的火力以外，還擁有著無往不勝的武士道精神！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師團鋼軍的稱號是怎麼得來的嗎？」
不等，其他的人開口說話，騰田俊逸中佐轉向中村少將一個鞠躬：「閣下，我請求以我大隊為主力攻擊關口！」
中村正雄看到自己的部下能夠勇於接受挑戰也是很高興的：「騰田君，請坐！你的請求我批准了！」
騰田中佐決定自己終於是壓了吉野一頭，很是得意揚揚的坐下。中村也不管，他正色的看著自己的部屬，厲聲的說：「諸君，崑崙關上的守軍是兩個團，也就是說至少有四千左右的兵力。而我們的兵力只有八千多人，不過是守軍的兩倍。所以，我們將面對的是一場苦戰！希望諸君要有心理準備！現在我宣佈作戰命令：此次作戰劃分為兩個集群，一個集群由山本君指揮負責爭奪最靠近關口的兩個高地六零零和四一一高地，其中騰田君的第一大隊負責攻擊關口；另一個集群由阪田君指揮負責攻擊六五三和四四五高地，其中以吉野君的第一大隊為主力攻擊四四五高地。旅團直屬部隊為預備隊。攻擊發起的時間為明天早上七點，一旦航空兵到來，各部在炮兵的掩護下不惜一切代價向前攻擊，沒有命令絕對不容許後退！」
等到所有的軍官都凝然受命以後，中村正雄又補充了一句：「命令部隊抓緊時間好好的睡一覺！」
這些頭腦簡單的軍官不明白自己的旅團長閣下這個命令是怎麼回事，很是不以為然。等到所有的人都出去後，中村正雄在心裡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這些莽夫！」
他的參謀長龜田敬一中佐輕輕的說道：「閣下，你似乎對這次作戰不報希望？」
中村少將沒有問答龜田的這個問題，只是說道：「龜田君，你有沒有在其他的地方看到過這個崑崙關一樣的地形？」
也不等龜田回答，中村揮揮手：「好了！龜田君，向師團長髮電，把這裡的情況向今村閣下匯報，並要求給我們劃撥後續部隊，越多越好！最好是能把高峰隘方向的及川支隊全部調來！還有就是我需要更多的大炮和炮彈。」
在崑崙關上的丁勝國的心情無疑要比中村正雄的心情要好得多，他在天剛一黑，就通過電話要求各個部隊長一定要官兵們好好的睡上一覺。
不要小看這一覺，能在臨戰前睡的過去的絕對是一個老兵，再說了好好的睡上一覺後，才能以最飽滿的精神面對命令即將面對的戰鬥。誰也不知道明天晚上自己是不是有再睡的機會？
再說了，自己也不過比日軍先到了那麼一天，白天為了修建工事，完善防禦設施，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
丁勝國走在關上聽著官兵們此起彼伏的鼾聲，心裡很是滿意：能不能在生死前夜，能不能睡得著睡得安穩，從而能使自身在戰鬥中保有充沛的體力實是一個士兵，算不算精兵的標誌。看起來自己的156旅還真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能睡的這麼香。有的戰士還在說著夢話，這讓丁勝國的眼睛止不住一陣熱。
這些在一年前甚至在幾個月前，不過是出身在田間地頭的農民子弟，原本在家裡過著安逸寧靜的生活，像父輩一樣侍弄那幾畝薄田，小心翼翼的東家、官府、軍隊等所有比他們要強勢的勢力，在娶上一個媳婦，生上幾個娃，就這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過完自己的一身。可能終其一生他們也不會殺一個人，也根本就不會想到去殺人，但是日本人的到來打破了他們的一切，也徹底的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一個個連殺一隻雞都要猶豫半天的人，現在卻在戰火中成為以殺人為職業的真正的軍人。
他們也許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他們明白什麼東西是自己該守護的。並為之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
這一夜就在這樣靜宜中平靜的度過，等到晨曦出現在東方的時候，整個山上山下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
不管是山上中國人還是山下準備進攻的日本人，都沉浸在由青草香氣，鳥聲蟲鳴，輕紗薄霧營造出來的這一片寧靜之中。這個時候沒有人想到戰爭，只是想到如果就這樣永遠下去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在六五三高地上的炮兵陣地上，156旅的炮兵營長許洪全少校，也和大家一樣欣賞著這注定要被血雨腥風破壞的美景，嘴裡狠狠的罵著：「這些該死的東洋鬼子！這次一定要你好看！」他想想自己手裡的那些秘密武器就決定心情舒暢！
太陽的光芒驅散了薄霧，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亮堂起來。甚至這個光線還讓絕大多數人的眼睛閉了起來，抬頭看看天，是那麼的藍，太陽是那麼的美好！可惜自己沒有多少時間欣賞了！
所有的人精神一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最後的一口新鮮空氣，戰鬥就要打響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吸到這樣的空氣了？
負責指揮六五三高地的是156旅156團副團長侯雲山（這個全軍最年輕的團級幹部，現在才只有十八歲。）用望遠鏡觀察著山下的情形。這上面放了整整一個營，八一百多人槍，再加上可以隨時招呼後面幾個方向的炮火支援，讓侯雲山對擋住鬼子的進攻充滿了信心。
天上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鬼子的飛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