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九十九、處置(2)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九十九、處置（2）
衝進軍營的兩軍官兵看到現場的時候，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完全是一個修羅場，也不知道到底射進來多少枚轟天雷，把一座佔地面積頗大，修建的也算是較為堅固的大營就這樣打成了廢墟。這還不算，關鍵的是看到那些被炸得粉碎的屍體，特別是看到那些躲在自認為安全地方的偽軍們也是一副口鼻流血，整個人都癡癡呆呆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大炮！？
不過。看起來156團的官兵們倒是習以為常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地方。按部就班的開始對整個軍營開始清理：先是派出人趕到軍營的每個角落，把躲在裡面的偽軍和鬼子全部趕了出來，分開拘押，鬼子一隊，偽軍軍官一隊，士兵們一隊，有專門的人向那些清醒的偽軍問話。後勤部門開始清理繳獲的物資，一一登記造冊。
新四軍的官兵們看著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可是眼熱得很：本來在看到156團的裝備後，就覺得自己跟他們比完全是叫花子，不！比叫花子都不如。看到這麼多的武器，特別是那些機槍，他們就在心裡想：「這次繳獲了這麼多，怎麼著自己手裡的這個傢伙也該換換了吧？」
其實，在看到這些武器的時候，韓木匠心裡就開始動了。想著怎麼開口向友軍的侯團長提這個問題，但是再一想攻打這個嘉興城自己根本就沒有出上什麼力，這個口還真不是那麼好開。
就在那裡看著小侯團長，有條不紊的發佈這一個接一個的命令，那裡需要注意，哪裡需要加強，哪些部門需要接收等等，是不一而足。這讓韓木匠也是覺得蠻佩服的，換成自己說不定完全是不知該怎麼措手了。心裡對這個看起來還不到20歲的小傢伙更加深了一些敬意。要知道這些東西可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培養出來的，一看就是做過不少回的架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侯、韓二人都是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來報信的戰士。
「出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哪裡打起來了？」
前一句不用問就知道是小侯問的，後一句是韓木匠問的。
兩人的心裡幾乎同時浮上了同一個問題，並且是兩人都非常擔心的事情，也是可以避免的事情。
「千防萬防還是發生了！」這是當時兩人心裡的同一個念頭。
不過，在這裡著急也不是個事，最好的辦法是馬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侯皺著眉。
「是！團座！」那個戰士經過喘息，心情也慢慢的平復下來，「是這樣的，第三營奉命向城南的鬼子商社積聚地前進的時候，沒有想到遇到了襲擊。裡面的日本人用步槍和手槍向我軍開槍，造成了人員傷亡。特別是裡面還有大約一百多個日本警察。所以柳一條營長就下令進攻，很快的就完全消滅了負隅頑抗的日本警察。就在準備對那裡的日本平民採取強制措施的時候，友軍的一個營也趕到了那裡。」
「嗯，這個事情我知道。是我和韓長官共同命令前去支援三營的。這沒有問題啊！」小侯團長點點頭。
「是的！柳營長也是非常的高興，畢竟那裡的形勢還非常的不穩定，再加上地盤太大了。我們營根本就忙不過來。裡面有一個醫院，醫院裡躲滿了各種各樣的日本人，柳營長馬上命令裡面的人放下武器！但是裡面的人不加理會，柳營長和弟兄們是火冒三丈。拉開架勢就要強攻。可是友軍的一個長官卻站出來不准我們進攻。」
「嗯？」韓木匠大吃一驚，「這人是誰？」
「報告長官，聽說是貴軍的一個政治部主任韓長官。雙方在那裡爭執不下。卻又出現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們的弟兄從一所學校裡拉出了幾一百名日本人，這裡面有老人婦女還有一些兒童。由於在進學校的時候，裡面有人開槍和扔手榴彈。弟兄們心裡火大，再攻進去的時候，就把那些日本人統統的趕了出來。走到這裡的時候，有一個弟兄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還踹了一個老頭一把。就這樣，友軍的韓主任就說我們是虐待俘虜，要求我們把俘虜交給他們，並命令我們撤出去。柳營長不幹，也不敢。就這樣雙邊把槍都端起來了！」
好不容易把這個事情搞清楚了。小侯團長和韓木匠同時都鬆了一口氣，心裡也有點惱怒：這是幹什麼！不打敵人自己人倒差點掐了起來！
「這個柳一條，簡直是混蛋！」小侯團長牢牢的記住鈞座的話：「一定要和友軍搞好關係！」
「給我馬上接通柳一條。」
「柳一條，你小子是不是長膽了。我叫你抓日本人，你卻在那裡跟友軍對上了。你想幹什麼！」小侯團長對著步話機咆哮道。
「團長，我冤枉啊！我就是堅決的執行你的命令。可是我執行不下去啊！友軍說這裡已經被他們全部接管，還說我們是虐待俘虜！要下我們的槍！」柳一條在步話機裡叫起了闖天屈。
「我命令你，馬上集合隊伍。從那裡撤出來，交給友軍接管！你給我聽清楚了，這是命令！」小侯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
「這……」那邊柳一條還有點猶豫。
「這什麼這！難道你要抗命？」小侯火了。
「是！團長！三營馬上撤出並向友軍移交這裡的一切！」
韓木匠想說什麼，他的政委李偉輕輕的按住他，搖了搖頭，韓木匠對這個書生向來是很佩服的，也就沒有說什麼。
李偉向小侯團長問道：「侯團長，我想請問一個問題。」
小侯再來的時候，接受過培訓知道在新四軍裡政委是一個有最後決定權的職位，所以點點頭：「李政委，你有什麼疑問請講。」
「貴軍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一般會怎麼處理？」
「哦！很簡單！拿起武器的全部就地解決！其他的日本人不管是什麼人，財產全部沒收！再把他們分開送到集中營！」小侯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他們畢竟不是拿槍的軍人！只不過是平民罷了！這樣做侯團長就不怕違反了《日內瓦公約》嗎？」李偉皺著眉問道。
「《日內瓦公約》？這個東西有用嗎？」小侯覺得有點奇怪，反問道。
「《日內瓦公約》就是有國際約束力的規定交戰雙方，在戰時要保護平民和不得虐待俘虜等的一個國際條約！我國也是其中的一個簽約國。」李偉耐心的解釋道，在他看來這個**的年輕團長可能真的不知道《日內瓦公約》，這很正常，在當時來說的話。
「我知道這個《日內瓦公約》，知道它的全稱叫《改善戰地武裝部隊傷者病者境遇之日內瓦公約》，現行的公約於1932年簽訂，日本也是簽字國之一。但是，我想問的是這個公約有約束力嗎？特別是對日本人？」
小侯看李偉還有話說，微微笑道：「李政委，我不想跟你爭辯。這不是時候！以後有時間了我們可以相互的探討。我想說的是，在我軍從來沒有戰俘，除非是他們自動投降。否則我們抓到的鬼子只有一個命運就是死人！」
「對待這些拿槍的鬼子我沒有意見！但是，對於平民也這樣對待嗎？」李偉顯然對小侯有點不滿了。
「他們是平民嗎？他們到我們中國來幹什麼？旅遊？觀光？還是來度假？我想都不是吧！他們怎麼來的？來了又幹了些什麼？這個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清楚吧？到中國來，他們是來侵略，是來掠奪，奴役我們中國人的！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還以顏色呢？再說了既然有這個勇氣來到中國，就應該有承受這些的勇氣！總不成我們還要把他們供起來吧！」小侯想起自己的鈞座給軍官們上大課的時候講的一切。
「我承認鬼子在中國大地上可以說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但是中日兩國人民是沒有仇恨的，發動這場戰爭的是日本的軍國主義者！日本人民跟中國人民一樣在這場戰爭中也是受害者！再說了鬼子做出了那麼多像禽獸一樣的事情，難不成我們也像他們一樣吧？那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好了！現在我們就不要那個爭論下去了。就這樣爭個三天三夜也沒有什麼結果！我只是想問在座的一個問題，他們好好的想一想這個問題。」小侯顯然無疑在爭下去，「這個問題就是：如果我們被瘋狗咬了，你該怎麼辦？」
小侯看大家都是一臉的茫然，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放到下面去思考！韓司令。」韓木匠一愣。
「我以兩部的前敵總指揮的名義命令你：既然貴部願意接管那個地方和那些日本人。我無意過問你們準備怎麼處置！但是，你部務必保證這些日本人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不能成為我軍的負擔，更不得因此影響到作戰行動的展開！這一點還請韓司令能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