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四百五十三、先手佈局(4) 文 / 黃帝子孫
四百五十三、先手佈局（4）
第三天天晚，小侯垂頭喪氣的帶著自己的一個連從叢林裡出來了。正在叢林外邊等著人除了黃佳俊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原來牛皮哄哄的小侯，他身後的官兵。
一個個就像是叫花子一樣，身上的衣服撕得一條條的，這些都是撕來堵口鼻耳，頭上臉上包著布條，一部分人相互攙扶著，還有一部分純粹是用擔架抬出來的。
156師師長丁勝國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切：這還算是一支部隊嗎？完全就是被打敗的殘兵敗將嘛。
這怎麼可能呢？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要知道小侯這個團在集團軍裡絕對是第一流的，與鬼子作戰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
丁勝國以及其他的師團長些都開始眉頭緊鎖：「難怪鈞座會多次強調我們將遇到的是一種全新的作戰方式！要說單兵能力有超過156團特務連的恐怕真的少之又少，而這支叢林部隊絕大部分還是從越南緬甸等回國參軍的新兵蛋子，就算是強化訓練也不過才半年左右時間，怎麼也比不上特務連這些已經是無數次從死人堆裡滾出來的老兵油子啊！」
丁勝國走上前去，一把扶住小侯：「結果怎麼樣？」其實從大家的臉上都已經明白結果到底怎麼樣。不過，丁勝國還是不希望自己的部隊輸的過於難看不是。
而另一方的全部從叢林裡轉出來，打扮就像是一群野人：頭上帶著各種樹葉、草葉編成的帽子；身上披著用樹葉做成的偽裝，看起來荊荊吊吊的；臉上不知道用什麼樹汁還是草汁塗得綠綠的；看起來跟野人差不了多少。
黃佳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錢三河這個總裁判長帶著參謀們經過一番檢查，最後宣佈：「叢林部隊以一百三十二比三的獲得這場演練的勝利！」
這也太懸殊了！
黃佳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吩咐小侯立即到醫院去療傷，這些士兵倒是大問題沒得，只是一些小傷痕，或是被蟲咬的或是被各種陷阱弄傷的，就算是被蛇咬了也是用隨身攜帶的蛇咬進行了緊急處理問題都不是很大，關鍵的是大家都被餓的。
在醫院裡，丁勝國以及其他的一些好奇的傢伙等到小侯的傷勢被處理得差不多，再狠狠的吃了幾大碗飯後，才開始問這次演練的經過。而這時小侯才回憶起在叢林裡發生的一切，不過從他的訴說中眾人聽說了一種無力感：
……大家進到叢林，還沒有從新鮮感中醒悟過來，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尖兵就被地上的無處不在的竹釘或是叫不出名字的尖刺扎破了腳板，抱住腳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接著就是被嚇住的幾個傢伙想繞開竹釘陣試圖從兩側前進，踩中地上預設的機關，被彈起的機關高高的甩上了半空，發出殺豬般的驚叫；而另外幾個想上去解救的士兵一腳又踩進了只能容下一隻腳的陷坑……等等不一而足。
小侯歎了一口氣說道：「師座，你應該知道，要是擺開陣勢，明刀明槍的打，我們是不會輸的。在叢林裡最大的問題不是怎麼作戰而是怎麼保存自己，怎麼解決吃的，怎麼對付那些無處不在的蚊蟲蛇蟻。」
聽的人無不是臉色大變。
「呵呵！怎麼輸的不服氣？」一陣爽朗的笑聲在外面響起，屋裡的軍官們立馬站起來，立正敬禮。
進來的黃佳俊走到床前伸手壓住想要起來的小侯，拍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想到你是怎麼輸的嗎？不要認為自己打了幾仗就了不起了。要知道在不同的地方作戰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這次是給你們一個教訓，是要你們充分認識叢林作戰的特殊性和危險性，有些時候環境比敵人更加危險。」
黃佳俊邊說邊看著圍在身邊的156師的各級軍官，看到每個人都是在認真的聽著自己說的，也是覺得很欣慰，自己一手帶起來的這次部隊，有朝氣，勇於面對一切敵人，只要能夠保持這種勢頭，那麼將來就會有更光明的前景。
黃佳俊嚴肅的說：「你們一邊養傷一邊要總結這次演練的得失。在今後的幾個月中每個師都要抽出一個團兵力進行叢林作戰訓練。每個師團長都必須參加。說不定我們以後的戰場就是在這個叢林裡面！我將親自擔任教官！我不希望我的士兵沒有被敵人打死，而是被叢林打敗！」
經過中央與雲南省地方的一番討價還價，再加上黃佳俊本人與雲南省主席龍雲的私交還算不錯（其實也就是拉著他做生意，很是發了一筆，能不發財嗎？修公路、建礦場、雲南省的財稅收入是大大的增加，不說別的就算是從海外弄回來的武器裝備讓雲南的部隊有鳥槍換炮。昆明的防空火力增加的不是一點點。）終於辦妥了換防移交的手續。
四十八集團軍開始全面向中越邊境挺近。軍統東南亞事務處也在黃佳俊的老熟人沈處長的帶領下來到文昌，基本都是由本身就出生在當地的華人華僑子弟組成，現在工作的重點就是越南。
黃佳俊親自跟沈處長密談。
黃佳俊作為負責東南亞事務的主要負責人當然有權利命令沈處長：「沈處長，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明白自己身負的使命。」沈處長也是非常懂得進退之道的人，更明白黃佳俊跟自己的頂頭上司是什麼關係。
「鈞座，卑職明白！卑職就是前來接受任務的！請鈞座吩咐！」沈處長立正站好，態度誠懇。
「好！你們的任務就是激活在越南的全部關係，不管採取什麼方式收買威脅利誘也好，盡全力拿到越南的各種情報：政治、軍事、經濟等等。」黃佳俊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由於現在法國本土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抵抗，可能離宣佈投降不遠（六月十五日法國宣佈巴黎為不設防城市，六月二十二日正式宣佈投降）越南這個法國的殖民地人心惶惶，正是我們行動的大好時機，我們先期在那裡的人員已經在採取行動，就是從法國殖民軍手裡大肆的收買有用的東西：各種武器及軍用物資。現在要做的就是從法國手裡拿到可以成立華人自衛武裝的法律文書，而這一點是重中之重。當然如果不能拿到也沒關係，利用當地華人華僑的產業進行軍事訓練，還有就是一定要聯繫到當地的獨立勢力，我們可以跟他們合作。沈處長，你要明白現在日本人也在越南大肆活動，用亞洲是亞洲人亞洲為口號進行宣傳。而你們就是要千方百計的破壞這樣的行動。」
黃佳俊說完，遞給沈處長一個文件夾，沈處長一打開，發現裡面是在越南各個地方可以聯繫利用的人員名單，這裡面可以說是包羅萬象。
「這些名單，我現在就移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善為利用，到了越南後能夠盡快打開局面，不過也要有所區別，南方主要是獲得物資向北方輸送，北方卻是要建立我們自己的根據地。還有在後面有越南的獨立勢力名單，這裡面的人也要區別對待，跟日本人走得近的就要想法限制，可以拉攏的就要拉攏。你們一旦在那裡打開局面，後面將有更多的人進入越南，當然這些主要就是一些人員。」
沈處長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已經用震驚才能形容了，這要多少精力才能實行啊。不過，心裡也是暗暗地高興，這樣一來自己在越南開展工作就要輕鬆的多了。
「……對了，能不能向海南派出我們的情報人員?聽說在海南還有堅持抵抗的游擊隊存在。這一點也要馬上進行我需要鬼子在海南島上三個師團的詳細情報。對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地的情報工作也要加強，這些都可以依托當地的華人來加以展開。」
「是，鈞座！我來的時候委座和局座都吩咐一切聽從您的命令！」沈處長恭敬地回到。
「那些話就不要說了，一切為了抗日！對了我們在越南的目標就是一旦日本鬼子動手，那麼我們也能馬上採取行動。現在就是在跟鬼子搶時間。」黃佳俊嚴肅的說，「當然我們還不能直接打出我們的旗號，而是以越南獨立為旗號。明白嗎？下去過後，你們要擬定一個詳細的計劃上交重慶！」
在和沈處長交代後，黃佳俊就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部隊訓練上。
三個團的部隊秘密的開拔到了雲南騰沖的高黎貢山開始進行叢林生存訓練以及模擬作戰訓練。
而隨著沈處長向越南進發的還有在中國訓練的獨立勢力武裝人員，他們在在中國接受了全面的游擊戰訓練以及各種武器使用訓練，第二批就是大量回國參戰的華人子弟，他們也秘密的回到家中，開始展開秘密行動。
在越南北部的涼山等地，那些殖民地官員在聽說法國宣佈投降後，絕大部分人都已經失去了鬥志，開始醉生夢死起來，這就給秘密行動提供了極好的契機，一群群的當地華人富商拿著黃金白銀登門，從他們手裡買各種東西：護照、土地、槍支彈藥甚至連軍隊裡的大炮都可以買到。而越南的獨立勢力也是蠢蠢欲動，已經在越南各地襲擊殖民軍，華人商會順勢提出為了要保衛自己的財產，希望殖民當局能夠批准他們成立自己的自衛武裝，以應對越來越混亂的局面。
在原來這樣的要求是絕對不被容許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的國家都不存在了，哪還管得那麼多，在這樣一個亂紛紛的局面下什麼是最重要的，黃金白銀！
當然，這裡面也有的是故意縱容，比如密特朗中將就是默許華人成立自己的護衛隊，並且還容許他們擁有重武器。
而日本人在法國政府宣佈投降後不久，就向殖民當局提出照會，要求關閉滇越鐵路，否則將採取什麼行動云云。明眼一眼就看出日本人是在落井下石。而這些也更加堅定了密特朗將軍認為日本會出兵越南的信心，在當前這樣的局勢下，殖民當局是無法與日本人對抗的。
在河內這個越南北方最大的城市，更已經是人心惶惶的，到處是買醉的法國人，而原來還算恭順的越南人已經在開始蠢蠢欲動，到處是搶劫強姦，治安已經壞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