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派會盟 第七十章 六陽之論 文 / 射岳
第七十章六陽之論
「小時候，我哥哥身體一直不好，他得了一個絕症，我和父親四處求醫，但江湖之大，都沒有找到一個人能治哥哥身上的絕症，那時候我和父親都很絕望。」月羽道。
「所有的醫師都說，哥哥，他活不過十歲，那一年我才五歲，親眼看見哥哥在痛苦中掙扎，他真的好苦，父親也很急躁。」
「一個偶然的機會，父親得知江湖中有一個神秘的地方，那就是神醫谷。聽說裡面有一個醫術通天的人，他就是我的師父『雪華佗』，哥哥那一年已經九歲了，眼看就生命垂危，我和父親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喜。」
「父親用了很多方法，才打聽到神醫谷的位置，於是我們一家人踏上了求醫的道路。皇天不負苦心人，歷經千辛萬苦，我們終於在哥哥滿十歲之前，趕到了神醫谷。神醫雪華佗，他是一個怪人，不，應該說是一個怪醫，不論父親怎麼苦苦哀求，他就是見死不救，江湖傳聞他性格古怪，每每給人治療，或是索要金錢，或是美女，而且還要看他的心情。」
「父親雖然知道他性情古怪，在金錢和別的條件都無法打動神醫情況下，看著哥哥的脈搏一天比一天微弱，父親每天愁眉不展，這時候我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我不想看見父親和哥哥的痛苦。」
「你做了什麼？」方若行看著月羽楚楚可憐的樣子道。
「我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只求神醫能救哥哥，只求父親能開心。三天後，神醫終於答應救我哥哥，但是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父親必須留下我在神醫谷學醫。」說到這裡，月羽的聲音更加的急促。
方若行卻大鬆一口氣，心中暗想，這似乎是一個天大的好事，雪華佗醫術高明，能得到他的傳授，乃是莫大的機遇才對。
「雪華佗醫術高明，往往能起死回生，能得到神醫的青睞，你和月幫主應該很高興才對呀。」
「不錯，當時我和父親都非常高興，答應了神醫的條件。在神醫的妙手之下，哥哥不但被救活了，身上的病根更是被徹底的斷絕了，我和父親都是大喜，從此以後，我開始留在神醫谷學醫。」
「開始兩年，我在神醫谷學醫的卻很是高興，師父『雪華佗』不悔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號，那些匪夷所思的醫學手法，那些上古流傳的醫療秘術，都深深的吸引了我。於是我學醫的時候，更是對師傅有點崇拜，於是對師傅的行蹤，更加的關注起來。」
「師傅一個月，總有幾天不見蹤影，我對師傅的行跡很是好奇，我想知道他在專研先，什麼高深的藝術。又一次，我偷偷的跟蹤他，但——」
月羽的聲音中帶上了梗咽，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到底發生了事？」方若行驚道，看月羽的神情，顯然是遇到了幾位古怪的事，不然神情不會這麼激動。
「我沒想到，師傅是那樣的人，連幾個師兄也是那樣。師傅和師兄他們，他們居然用活人來試藥，用活人來專研醫術。」
「我聽到了那些病人的苦苦哀求，他們痛不欲生，甚至有的人情願一死，可師傅和師兄們，卻無動於衷，我只是聽到了他們的大笑，瘋狂的大笑。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一天。」
「從那以後，我變得沉默起來，只是默默的學習醫術，師傅和師兄們只是以為我在專研醫術，沒有發現我的異常，或許他們根本就不介意我發現他們用活人來試藥吧。我在心中擔憂，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也會要求我用活人來試藥。」
「那些被試藥的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們全身腐爛，他們哀怨的眼神，他們苦苦嗷叫的呻吟，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腦子裡，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方若行伸手抱住月羽顫抖的身軀，此刻她是那麼的柔弱，需要人來保護，難怪她的琴聲那麼的幽怨，那麼的憂愁，那種憂鬱無聲無息的參入人的心間。
她每年都會回飛魚山莊，這裡是她的家，這裡才是她唯一的樂土，到了這裡她才能放開她的心胸，她的鬱結，難怪她又顯得那麼的精靈跳脫。
這才是她矛盾的根源，原來如此，月冰雲對她偏執的愛，這一切都理所應當。
人憐花，花更憐人。
雖然沒有絕世的夭矯，卻更顯得平淡和樸實，這才是自己喜歡的女孩，這個活在矛盾和憂懼中的女孩，舉目四顧，誰能夠拯救她，方若行在心底暗想。
「月羽，就讓我以後保護你吧。」方若行深情的道。
「你都不過我師父的，他的勢力很大。」月羽的聲音中，微微的帶著點顫抖。
「你師父，雪華佗？」
「對，你都不過他的，連我們飛魚山莊都若不起他的。」
「他不是一個醫師嗎，雖然醫術高明，怎麼，他的勢力很大嗎？」方若行的眼中滿是疑問，但並不是對月羽的質疑。
「我師父醫術出神入化，求他醫治的人很多，其中有很多還是隱世多年的神秘高手，這些人都有求於師傅，師傅每次給人醫病，都會有一個要求，否則就不給醫治。所以手上掌握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原來是這樣，方若行的心瞬間就靜了下來，應該是這樣，雪華佗醫術通神，怎麼會那麼簡單呢？可笑自己還只是認為他沒有什麼勢力，這樣簡單的推測可是極為危險的。
「可惜，我的武功盡失，不然怎麼會怕雪華佗呢？」方若行小聲道。
嚶嚀一聲，月羽突然動了一下，似乎要從方若行的懷中掙扎出來，應該是發現他們現在的姿勢太過曖昧了吧。
方若行看著月羽的小臉上飛上兩朵紅雲，特別有男人的成就感，這種感覺只有在前女友的身上，他才體會過，沒想到現在，甚至感覺到了月羽那如小鹿亂跳的心。
「方少俠。」月羽弱弱的叫了句。
「叫我『若行』吧，其實那次你在亭中彈琴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就印上了你的身影了，每時每刻都不能忘。」
這時候是不能放手的，方若行沒有放開抱著月羽的手，只是感受著懷中的人的溫柔，暖玉溫香啊。
聽見這麼深情的話，月羽更不好意思了，也不再掙扎，任由方若行抱著，享受著這刻的溫馨。
「若行，——」月羽怯生生的叫了句，「其實我也是這樣，我從哥哥那裡知道，你用的是一種寒冰武學，而且還把自己的經脈也凍住了。」
方若行遙望著月亮，歎了口氣，道：「這種寒冰的真氣，太冷了，雖然我的經脈比常人的堅韌，也是承受不住。」
「或許，我有辦法呢？」
「你有辦法？」
「我在神醫谷學到了一種針灸之術，可以刺激人身潛藏的陽氣，來滋養全身的經脈，或許就能抵禦住這種寒氣，但是我不希望你用它。」
「真有這種奇術！」方若行的心中極度驚訝，繼而大喜。
「有是有，但激發陽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什麼代價？」
「會極大的消耗人的生命精元，縮短人的生命。」
一句話如石破天驚，衝擊著方若行的心神，天道果然有捨有得，生命精元的消耗如果過大，也是承受不起的，但是現在這種狀態。
「激發人身中的六陽之氣，天心至陽、手之包陽、手之撅陽、足之撅陽、足之包陽、心之陽，這六種陽氣，如果六種全部激發的，陽氣就能流轉全身。」
「這種陽氣，維持一年，會消耗多少生命元氣。」
「一年會消耗十年的精元，你真的要用嗎？」
十年的生命精元啊，不知道龍源能不能補得回來，到底要不要用呢？方若行的內心也很掙扎，不用的話，還是這要死不活的樣子，甚至連生命也得不到保障，再多的生命精元又有什麼用。
「對，我絕對激發那六種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