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派會盟 第八十二章 回你們『老家』 文 / 射岳
第八十二章回你們『老家』
「言冰，你是不是還在在意剛才的殺戮。」方若行拍了一下曹言冰的肩膀，看著他發白的臉色問道。
剛才在客棧中曹言冰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可是從那老乞丐走了之後，曹言冰的臉色終於慢慢的發白起來。
「只是有點不習慣。」
「你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你內心的想法，其實我並不是喜歡殺人，那些人的確有該殺的理由。」方若行眼神滄桑的望著天邊那飄渺的雲，似乎想追逐它們運行的軌跡。
扭頭又看了看蕭乾，方若行絲毫不擔心他，只是曹言冰的年齡還是很小，第一次經歷這麼血腥的殺戮，希望不要在他的心裡留下什麼陰影。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騶狗。
這個道理曹言冰需要用時間去明白，似乎他們並不適合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特別是曹言冰，這是一個天賦絲毫不遜於『風、雲』的奇才，他應該有自己的天地，而不是在自己的羽翼下，被埋沒。
「方大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經過方若行的安慰之後，他的心情好了一點。
「回你們『老家』。」方若行嘴角微微掛起，幽諧的一笑，笑容中帶著點點森寒。
「我們老家？」曹言冰嘴張得很大，足足放得下兩個雞蛋。
難怪他那麼的驚詫，從出生到現在，曹言冰都找不到自己老家的具體位置，方大哥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他的頭腦中馬上旋轉著這個疑問，可是還沒有等著他去詢問，這個問題就霍然而解，因為方若行馬上給出了答案。
「我們去虎頭寨。」方若行冷冷的看著虎頭寨的方向，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劍鋒所指的正是虎頭寨。
哦，原來是這個老家，曹言冰恍然大悟的嘀咕了聲，然後嘖嘖的怪笑了起來，因為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虎頭寨的小嘍囉們，要到大霉了。
蕭乾仍舊是波瀾不驚的看著方若行，他似乎早就知道這個『老家』所指的含義，不過他有不需要去知道，他只需要看著方若行，等待著一個有一個的決定，然後去執行。
無疑他是一個聰明人，更是一個聰明的下屬，一個忠誠的下屬。
「蕭先生，等虎頭寨那三個實力處理之後，你們就與我分開吧。」方若行思縮良久後道。
蕭乾沒有搭話，快速的皺了一下眉頭，又馬上鬆開。
雲淡而風不清，水草還是那麼肥美，那麼青翠，虎頭寨的旌旗也在列風中，仍舊搖擺著那三角形的黑色尾巴，展示著應有的威勢，雲湖邊停著幾條灰白色的木質小船，那是漁夫的驕傲。
「夕陽映水，晚霞緋紅，碧草長煙，古樹黑鴉，漁舟唱晚，好一片寧靜的景象。」站在小木船上，方若行不由得有點沉醉在此刻的景致當中。
夕陽將要落水，方若行三人付給了那個辛勤的漁夫幾文錢，便踏上了岸，漁夫還要在後面記穩韁繩，所以沒有跟上來，只是在付錢之後，羨慕的看了幾眼方若行三人身上的衣服，眼中跟帶著對他們三人的崇敬，跟帶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留下我們家的**，求求你們了，幾位大爺——」
「老子，拿你家的雞，那是看得起你，滾開。」
「王老三，跟他們囉嗦什麼。」
「是，媽的，再拉，老子不客氣了——」
可是這美好的願望卻被幾個惡狠狠的聲音打破，聲音正是從雲湖旁邊的漁村傳來，正在系漁繩的老漁夫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趕緊丟下手中的韁繩，失魂落魄的朝著漁村跑去，一點都不想一個已經年過花甲的老頭。
方若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老漁夫的手，問道：「村子裡出了什麼事情了？」
「還不是那殺千刀的山賊，昨天搶了一邊，沒想到今天又來。」老漁夫的口氣充滿了憤恨和無奈。
「走，我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沒有沒天理。」方若行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又是王老三，那小子真不是人，又在搶漁村裡的東西。」曹言冰的臉上也有了深深的怒意。
老漁夫急色匆匆的往漁村的方向跑去，方若行三人緊緊的跟在後面，方若行此刻的興致全無，沒有心情去一一搜索漁村的景致，只是略略的掃了幾眼，十幾間破落的茅草屋，散落在離湖不遠的一塊平整的地上，漁村的後面背靠著大山，一條曲曲折折的路黃土路徑直通向漁村，而黃土路的後面是無窮無盡的幽暗。
「婆娘，——，婆娘，你怎麼這麼傻，不就是一隻雞嗎。」老漁夫一把奔上前去，抱住地上死死拽住山賊衣服的老婦人，熱淚橫流。
「張梢頭回來了。」
「他終於回來了，——哎」
這時，從漁村的茅屋中，隱隱傳來幾聲無奈的歎息，場地的旁邊根本沒有圍觀的人，方若行透過前面的一顆樹看去，漁村中偶爾還有幾扇半掩著的門，聲音應該就是從那裡面發出。
一個拿著大刀的山賊手上倒提著一隻肥美的雞，那雞不甘心的在山賊的手上撲騰了幾下翅膀，下面的雞冠殷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一隻蒼老的手死死的扯在那雞山賊的衣擺上。
方若行遠遠的停住腳步，他要看看這幾個山賊究竟有多樣的可惡。
「嘶，」老婦人的手，在老漁夫抱住她的時候，便無力的甩落下來，只是在用力之下一塊衣角被撕落下來。
「老頭子，小山已經快一年都沒有吃到肉，這雞本來是要殺給他吃的。」老婦人淚眼婆娑。
手拿著雞的山賊惡狠狠的回過頭來，破嘴大罵道：「媽的，如果不是還要你們給老子養雞，老子再就一刀殺了，還敢扯碎老子的衣服。」
那山賊伸腳便往老漁夫夫婦身上踢去，旁邊幾個山賊手中拿著獵物，正在哈哈大笑，神情得意之極。
方若行心中怒氣勃發，眼中閃過殺意，正打算出手之際，一個石頭已經破空而至，擊在那條伸出去的腿上。
「崩」血花飛濺，石子勁力十足，一下就穿透山賊的大腿，留下一個恐怖的血洞，山賊丟開手中的雞和大刀，雙手抱著退在地上哀嚎起來。
方若行的視線順著石子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對手拿鐵拐的夫婦出現在場中，竟是天池十二煞中唯一的倖存著，婦唱夫隨。
是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個小漁村中，方若行收回自己的手，靜靜的站在場邊，他想看一看婦唱夫隨接下來會怎麼做。
「滾，」左手拿著鐵拐的婦隨冷冷對山賊道。
「留下手中的雞鴨。」婦唱道。
山賊丟下手中的東西，正準備一哄而散，狼狽竄去，連地上的受傷的傢伙也置之不理，看來那顆石子的威力深深的震住了他們，或許在他們黑暗的內心中，虎頭寨的寨主冉虎也沒有這種本事。
「怎麼，想這樣就走嗎。」
「啊」
「啊」——
一個冷冷的聲音過後，幾聲慘叫緊接著撕裂長空，打發了傍晚的寂寞，一個身著青衣的青年慢慢的走到場中，扶起地上的漁夫夫婦，轉身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幾個逃跑的山賊，收回了剛才發出的寒冰勁。
跟在方若行後面的還有曹言冰和蕭乾，方若行轉過頭欣慰的看著婦唱夫隨，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
看著一臉隨意，眼中卻充滿著深邃的懾人寒光的青年，婦唱有點疑惑，青年有點面熟，自己又好像並不認識。
「啊，恩公，是你。」婦隨盯著方若行看了一會，突然神色大驚的跪了下去，身形顫抖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恩公」，婦唱這時也反應過來，跪在地上喊了一聲，難怪有幾分眼熟，原來是他，這才過去五年，當年橫笛恣意擊敗童皇的少年，已長成劍眉星目的青年模樣，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強大而神秘的氣勢，這種看不見的力量很冷。
「蕭乾，曹言冰，是你們兩個叛——徒。」地上的山賊一臉苦色，奇怪的全部抱著雙腿，痛不欲生，此刻發現場中已經多出了五人，其中的兩個正是口中的叛徒蕭乾和曹言冰。
「他們，——」
老漁夫神色中露著一絲懼怕。
「不用怕他們，今天晚上我就去處理虎頭寨的事。」方若行對著漁夫夫婦，寬言安慰道。
曹言冰露出惡有惡報的神色，看著地上的幾人，蕭乾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繼而朝著婦唱夫隨看去，眼中閃過掩飾不了的疑惑，『主公認識他們』。
「起來吧，你們一直隱居在這個漁村嗎？」方若行懶得看在地上苦苦哀嚎的山賊，他們的腿算是被寒冰勁給廢了，轉頭向婦唱夫隨問道。
「是的，恩公。」婦唱夫隨站了起來，慢慢的向方若行走了過來。
「當年恩公救下我們之後，我們就找到了這個漁村，一直隱居在這裡，這裡的魚民很淳樸，我們很喜歡小山那個孩子。」
「本來想一直隱居下去，不再出手，沒想到——，哎」婦唱歎了口氣。
「世事難料，隨心所欲，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我不怪你們。你們的心中還存著良善，也不枉我救你們一命。」
面對著婦唱夫出這種話，他有這個實力。
說完，只聽見慘叫，地上的山賊徹底的斷絕了哀嚎的聲音，小漁村又恢復了寧靜。
「我們要去處理附近的幾個山寨勢力，你們跟著一起去吧。」方若行看著婦唱夫隨有了注意，正好等處理了三股山寨勢力，要跟蕭乾他們暫時分開，自己也要建立一個秘密的勢力，就讓婦唱夫隨和他們在一起吧，畢竟這兩人也是地境高手。
「是，恩公。」
「以後我們就和恩公在一起吧。」婦隨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婦唱，婦唱點了點頭，同時他們二人有朝著老漁夫夫婦的茅屋看去，似乎裡面有他們割捨不開的東西。
或許應該說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