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派會盟 第八十四章 蔓延吧，寒冰 文 / 射岳
第八十四章蔓延吧，寒冰
第二天，稀稀疏疏的小雨從九天碧霄上落下，洗刷著雲湖邊上的一座連綿的山脈，這是一座罪惡的山脈。
曲折的山道上一道青色的閃電正在風馳電掣，反正都是殺人，方若行用不著挑一個好的天氣，他情願相信這天流下的不是悲天憫人的淚水，而是用來洗刷那些即將流逝的罪惡，或許這樣說，有點不對，自己並不是執法者，也沒有權力指著別人的鼻子說，你是好人，或者說，你是壞人，他沒有那麼高大。
但是有一條，就已經足夠。
他有實力，他即將去殺人，在灰色的雨中去殺人，去殺戮，至於別人說什麼，誰在乎。
雨水在方若行週身三尺出的空氣中，反射似的彈開，似乎在那裡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使它們無法近身，雨水雖然無窮無盡，卻始終無法打濕方若行那怕一點點衣服，腰間後背上插著的竹笛依然碧翠，留著一種淡淡的青光，不停的在竹笛上旋轉，散發著自然的氣息。
虎頭寨是一幫窮凶極惡的山賊，不得不說，它兇惡得有點理由，在濛濛的細雨籠罩下，這座大山，也無時無刻不再積攢著寒氣，與晴日不同，整座山看起來不再是一種清新的感覺，而是帶著一種沉悶的壓迫感，伸出獠牙似要擇人而噬，而方若行就是要打斷他的獠牙。
在這樣的環境下，虎頭寨的木柵欄上仍舊有人在守衛，只是那三個守衛卻是那樣的漫不經心，他們躲在柵欄上的一個小亭中談論著他們那庸俗不堪的生活。
「媽的，這鬼天氣，咋下起了雨呢。」一個小頭目裝扮的山賊，看著濕濕的木柵欄道，抱怨道。
「頭，你就別抱怨了，這個月也只有這一天了，過了今天，我們又可以下山去瀟灑幾天了，嘿嘿。」一個小嘍囉說完，一臉『淫』笑的討好剛才說話的小頭目。
「嗯，上次那個翠花真的很不錯，小三，還是你小子會來事，下次還有這樣的新貨，你小子可一定要首先告訴我。」小頭目投過去嘉獎的目光。
「謝頭誇獎，願意為隊長效勞。」小嘍囉一臉諂笑，心底卻破口大罵，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沒有開過包的雛，你以為老子願意推給你啊，盡叫老子撿你玩過的破鞋，若不是被你發現了，老子早獨個享受了，還想要老子撿破鞋，沒門。
「小三，找到有新的對象沒。」小頭目一臉食髓知味的表情，連哈喇子都流出來兩三尺長。
「沒有，隊長，你也知道寨主好像最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正好又是我們小隊留守，沒有機會不是。怎麼，牛六裝菩薩呢，今兒你小子怎麼不說話了，別心裡又在憋什麼壞水了吧。」叫小三的小嘍囉趕緊轉移話題。
「沒呢，我在想寨主他老人家，究竟在準備什麼，最近整個山寨變得神秘起來。」叫牛六的傢伙，忙陪著笑臉說道，不管是小三，還是小頭目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牛六，長進了啊，知道關心寨內的大事了，這個頭目看來應該你來當才對呀。」小頭目皮笑肉不笑的對牛六說道。
「是啊，牛六，你小子不簡單啊。」藉著剛才的氣勢，小三進一步咄咄相逼。
「隊長，牛六不敢啊，真的只是有點好奇，牛六哪敢與你老人家相比，隊長您是人境中品的高手，而我人境的修為都沒有，怎麼敢爬到您的頭上呢。」牛六一臉陪笑，恨不得把一張熱臉貼到小頭目的冷屁股上。
「哈哈~哈哈，你小子，還算有點自知自明。」每次被人提到人境中品的境界的時候，小頭目都有點得意，看牛六越發的順眼起來，怪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子這麼會拍馬屁呢。
雨一直在下，就在這三人馬屁連天的時候，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一道強烈的劍氣撕裂了空間狠狠的衝擊在山寨的木蘭門上。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木柵欄瞬間便支離破碎，而木柵欄上的三個小嘍囉更是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拋飛起來。
方若行遠遠就看到了一道夾在山谷中的木門，那黑色的小三角旗子鮮明的寫著三個方正的大字——虎頭寨。
一道劍氣，方若行抽出腰間的清霜劍，揮出了一道劍氣，一道地境巔峰高手發出的寒冰劍氣。
劍氣瞬間便撕裂了空氣，甚至連劍氣周圍三米方圓的雨滴也被凜冽的寒氣給生生凍住，化作漫天的冰雹轟然而下。
那脆弱的木門怎麼能擋住方若行的腳步，在劍氣中，木門被擊得粉碎，至於三個嘍囉，在木門被擊碎的那刻，突然發現天倒傾了過來，雨好像從地下往天上在下，然後他們就永遠失去了意識。
悲哀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是死在何人的手中，只知道與他們一起破碎的是山寨那曾經堅固的大門，他們並不孤獨。
「天啊，——，有敵人闖進來了。」
木門與山寨之間有一段小小的緩衝地帶，並不是所有的山賊都躲在房間裡休息，木門被擊碎的那一刻，畢竟還是有山賊看到了。
「啊——」，剛才還在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的山賊，瞬間便享受到了方若行的怒火，方若行見人就殺，慢慢清除著眼前的山賊，大多的山賊還在房中休息沒有出來，方若行堵在整個山寨唯一一條下山的路上，他的後面是一塊寬廣的場地，看來是被作為練功只用。
方若行收起劍，從後腰摸出碧翠的長笛，不斷的在上面摩挲，能聽我奏一曲，他們死也值得了，或許他們是對笛音的污蔑，他們根本就不配聽那麼美麗的聲音，那麼高尚的音樂。
算了，他們都要死了，就不要去計較了吧，方若行如是說。
幾百個山賊一下子，從房間裡湧了出來，如一條洪流爆發，瞬間便把方若行包圍在中心。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闖我們的山寨。」一個精瘦得像猴子一樣的傢伙，指著方若行的鼻子大聲責問道。
「我是來領十萬兩黃金的。」方若行毫不在意別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對於死人他總是那麼的寬容大度。
「是那位朋友來要十萬兩黃金。」一個彪壯的大漢，手提一干大鐵槍，慢慢的走了出來。
「寨主。」
「寨主。」——
「你就是虎頭寨的寨主冉虎。」方若行著走出來的彪形大漢，沒想到還是玩槍的，粗獷，陰險，就是這個大漢給他的感覺。
「真氣罩？地境高手！」旁人沒有發現，冉虎卻眼光銳利，雨滴在裡這人週身三尺出紛紛彈開，這人竟是地境中品以上的高手，冉虎大驚，握槍的無形中顫抖了一下。
害怕了，方若行心中輕笑了一聲，以凌厲的語氣道：「聽說虎頭寨主懸賞十萬兩黃金，緝拿叛徒，現在錢可以拿出來了吧。」
「閣下，既是地境高手，冉虎豈敢不從，只是不知那蕭乾和神秘人現在何處。」冉虎恭謹的道。
「你長著這麼大的一雙狗眼，難道看不到。」方若行冷聲道。
冉虎的臉色疑惑，馬上大變，顫聲道：「你就是那神秘人？」
「不錯。是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一個「啊」字，震得冉虎心神一震，隨即臉上露出陰狠的目光，大吼一聲，「殺」。
這些山賊中，只有人境巔峰的冉虎看得出方若行是地境高手，但是他沒有想到方若行會是地境巔峰高手，他不信世上有這麼年輕的地境巔峰高手。
不得不說，冉虎的心中存在著一絲僥倖，這人肯定是剛剛如地境中品不久，以我人境巔峰的實力，再加上山寨幾百條人命，未嘗不能與其拚死一搏。
但是卻有一個精瘦的人影，卻在冉虎的命令後，不但不上前，卻往後退了幾步，他就是麻猴，他沒有看出方若行的實力，可是他卻注意到了冉虎神情的變化，那一絲害怕，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旦有不對，他將馬上逃走。
大刀，劍，流星錘，槍，箭，全部向方若行飛了過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武器在空中飛舞，每一桿武器都有人操縱，帶著特異的軌跡，山賊們甚至露出勝利的微笑，可是迎接他們的並不是，青年對死亡的恐懼，儘管他們心中這樣認為，這個入魔一般的男人只是帶著邪意的笑容吐出了五個字：「難得的景致。」
這一刻所有的攻擊都像是在表演，爆發出他們最後的燦爛，就像煙花一樣，璀璨的光芒過後就是無邊的寂靜和死亡。
一個白色的光球瞬間擴大，白色的真氣格外的耀眼，無論是劍，刀，槍，還是什麼，都不能刺破罡氣罩，不但不能刺破，他們反而被震得粉碎，這就是地境巔峰高手的力量，這群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力量，他們頂禮膜拜的力量。
槍斷，刀碎，箭折，轟，所有的攻擊都被反彈開來，冉虎昂天噗出一口鮮血，麻猴轉身就跑。
地上的山賊拖曳著殘肢一步一步的避開那個發出白色罡氣罩的男人，那個惡魔，惡魔的臉上沒有一絲憐憫，就像他們搶劫那些善良的漁民時的表情一樣，不，惡魔還比他們善良，至少他不少在屠殺別人的時候殘忍的嘲笑，難道自己也是惡魔，無疑這個答案是正確的，如果可以這樣推理的話。
惡魔，抬起手中的竹笛，慢慢的湊到嘴邊，山賊們實在想不到，此人還會有此等的閒情雅致，在這樣的一個場合，這樣的一個地點，吹奏。
他們有太多的不明白，可是後來他們明白了，這是死亡之樂章。
方若行只是冷冷的吹起了自創的迷魂三曲，帶著九幽寒冰訣的寒芒，迷魂三曲成了世間最尖利的武技，那是屬於殺戮的武技。
一旦奏響，代表的將是無邊無際的死亡，天空慢慢的下起了冰雹，無數的人站在這邊場地上呆滯不動，在深意識中他們登上了天堂，一直飛一直飛，飛得很高。
蔓延吧，寒冰。
這才是屬於你的世界，在死亡樂章下，你冰寒的力量，將照耀千古，寒冰在咆哮，寒冰在呼喚，寒冰在沸騰，它雖然帶著冰的寒冷，卻有火一般的熱量，死亡給了它最美麗的詮釋。
無數的金銀財寶在眼前晃耀，還有傾城傾城的美女，他們沉醉了，再也不願醒來，可是這才是死神的第一樂章『迷魂攝魄』，可是外面的溫度已經越來越低，就算是寒冷的三九也無法媲美的冰寒，在方若行一百米的範圍內不斷向外擴散。
看來第二樂章『勾魂奪魄』，第三樂章『亡魂殺魄』，用不上了，「真是可惜。」方若行淡淡道。
「當，當——，當」
幾百具冰雕在樂章停止後接二連三的倒下，厚厚的冰層裡面再也發不出一點生命的氣息。
方若行優雅的把長笛插回後腰上，開始往回走，在路過一座光禿禿的山崖的時候，用凌厲的劍氣，在上面刻上了三個字『方若行』。
這一天後，雲湖的三大勢力，徹底從江湖上消失，但是江湖上興起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能止小兒夜啼的名字『冰之閻羅—方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