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文 / 六道
第二章
時間不長，女郎端著托盤走了回來，將一瓶伏爾加放到唐寅的面前，然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慢慢地走開了。
打開蓋子，唐寅倒滿一杯，只一仰頭，杯的酒水就被他飲。
高濃的酒精下肚，彷彿無數把刀子，他的體內劃來劃去，他閉上眼睛，手指桌面上急促地敲打。過了好一會，他慢慢睜開雙目，那一瞬間，彷彿有兩道精光從他眼睛射出來，只是很短暫，一閃即逝。
唐寅長吐口氣，將酒瓶和酒杯向前一推，隨後掏出錢夾，抽出幾張元鈔票，板板整整的放桌子上，站起身形，向舞廳的後門走去。
明明知道不應該向這邊走，可他的雙腿卻不受控制。
舞廳光鮮華麗，裝飾得金碧輝煌，而舞廳後身的胡同則是另外一番景象，陰暗、潮濕，骯髒、雜亂，僅僅一牆之閣，卻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出了後門，一股垃圾腐爛的臭味迎面撲來，唐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時，胡同的深處傳出一聲呻吟。聲音很低很微弱，常人不會聽到，但卻逃不過唐寅的耳朵。
他轉過身形，直向胡同深處走去。
狹窄的胡同昏暗無光，黑得嚇人，深夜，有種說不出的恐怖，越往深處走，越像是走近一張巨大怪獸的嘴裡。
走出十多米遠，只見胡同的牆角處蹲著一群人，那四名光頭漢子將神智不清的女郎放地上，衣服早已經被扒得精光，四人圍周圍，正對其上下其手，不時地出笑聲和低低的私語聲。
冷然間，他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四人嚇得一激靈，急忙抬起頭來，回觀望。
剛開始，距離較遠，他們並未看清楚唐寅的模樣，等他走近之後，四名光頭這才看真切了，同時長出一口氣，原來是舞廳裡那個懦弱的小白臉。
好事剛剛開始就被人打擾，為的光頭漢子騰的站直身軀，臉上凶相畢露，兩眼冒著凶光，惡狠狠地盯著唐寅，像是一頭被搶了食的惡狼，隨時都可能會撲上去狠狠咬唐寅一口。
唐寅此時的心裡也很矛盾，垂著頭，走過四名光頭和女郎身邊時，他的腳步並未停，而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嗤！」
光頭有人嗤笑出聲，唐寅的冷漠看他們眼裡變成了懦弱，也成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催化劑，有人冷聲說道：「算你小子聰明，敢惹麻煩，老子他媽的一刀桶死你！」
「哈哈！老三，你別嚇唬他，看他胎毛沒蛻的樣子，沒準還是個學生呢！」
「什麼學生！媽的，老子看他就是個雜種……」
幾名光頭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嘲罵，聲音越來越大，言語也越來越難聽。
聽到『雜種』這二字，原本已經走過去的唐寅突然頓住身形，停了下來。雜種！這兩個字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過了。他是孤兒，被人收養後一直生活東北的一個偏僻小山村裡。他小的時候，很多人都用這兩個字罵過他，只是現，那些人都已不存了。
他站胡同，背對著光頭漢子，半轉回頭，笑呵呵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一名光頭漢子氣笑了，大聲罵道：「說你是混蛋，是他媽的雜種。」
唐寅呼出口氣，看起來，他沒有生氣，像是心裡鬆了口氣。
他慢慢轉回身，直向四名光頭漢子走了過去。
那四人先是一愣，隨後針鋒相對地迎著唐寅而去，他面前呈扇形站定，為的那光頭漢子冷笑道：「小子，你要幹什麼？想找麻煩嗎……」
他話音未落，突然間，黑暗的胡同閃出一道亮得駭人的電光，耳輪只聽得卡嚓一聲，再看那名光頭漢子，圓咕隆冬的大光頭竟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摔地上，咕嚕嚕滾出好遠，接著，撲的一聲，一腔子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斷頸處噴射而出，好像一道紅色的噴泉，黑夜之，妖艷，而鬼魅。
「啊——」
另外三名光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抬起手來，摸了摸濺臉上的血珠，再看看身異處、無頭的身子仍站原地還未倒下的屍體，齊齊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地尖叫。
不知何時，唐寅手多出一把殘月形的彎刀。刀身狹窄，呈半月弧形，冷眼看去，倒像是一把鐮刀。只不過那是能勾走人魂魄的死亡鐮刀。
他是如何拔刀的，從身上的哪個部位拔出的刀，又是如何出招的，三名光頭漢子連同死的那位都沒看清楚，他們所看到的只是那突然乍現出來的電光。
撲通！
一名光頭漢子兩腿一軟，跪坐地，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子快哆嗦成一團，他顫巍巍地仰著頭，看著唐寅，顫聲說道：「大……大哥，我……我們……」
唐寅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的殘月彎刀只是微微一晃，鋒利的刀尖已深深刺入那光頭的脖根。依舊是致命的一刀，那光頭聲都未吭一下，倒地斃命。
「媽呀……」
混子們充其量就是參與個打架鬥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又哪碰到過這麼厲害又狠毒的人物。另外兩名光頭嚇破了膽，雙雙尖叫出聲，轉身就跑。
他倆甩開雙腿，使出吃奶的力氣逃命，可唐寅的眼，那簡直和烏龜爬行的速差不多。他身形晃動，只一個箭步便竄到二人的身後，手起刀落，隨著撲撲兩聲悶響，那二人皆是後心被刺穿，狂奔的身體又向前搶出幾步，才一頭栽倒，絕氣身亡。
快！唐寅的刀豈是一個快字了得。
收養他的人，也就是他的師傅曾經說過，武學就是搏殺，出手絕不能留情，就是要致你的對手於死地，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有速，天下沒有哪門功夫是慢悠悠的情況下還能把對手解決掉的，包括太極內。
而力量決定著速。所以，當唐寅只有八歲的時候，哪怕是冰天雪地的情況下，他也要拿著比與他身高差不多長的大斧頭去深山老林砍伐比他身子還要粗壯的大樹。如果達不到他師傅的要求，回來之後，他只能去和他師傅養的獵狗去搶飯吃。
當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終於不用再拿大斧頭去伐樹，他師傅給了他一把大砍刀；當他十八歲的時候，大砍刀換成了菜刀；當他二十歲的時候，他殺掉了他的師傅，是光明正大的決鬥以真才實學殺了他。
他的童年裡，他從來就不曾明白過什麼叫做快樂。那段時間裡，他已經把正常人幾輩子吃不的苦都吃完了，所以等到日後無論面對多苦多困難的情況，他都能堅持，咬牙挺過去。
這就是唐寅。
一個日後令無數人尊重、崇拜、恐懼、憎恨的男人。
當女郎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躺醫院裡，她問護士自己為什麼這時，護士告訴她，是個男人把他送來的。她問：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護士精神恍惚了一下，隨後笑道：「是個很帥很愛笑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