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文 / 六道
第一三十章
「大人……」
「不用再說了，如果橫城出了意外，那我這次的冒險出征就變的毫無意義。」唐寅正色道：「橫城能不能守得住，全都依仗各位，希望各位也不要讓我失望！」
唐寅執意不帶程錦和陸放前往，他二人也沒辦法，只能看著唐寅離去的背影乾瞪眼。
和往常一樣，唐寅身邊的將領只有上官兩兄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彪雖然行事衝動了一些，但靈武高強，戰鬥真能幫上唐寅的大忙。
唐寅、樂天、上官兄弟出了城，與四千騎兵會合一處，然後直向貝薩城邦的領地而去。
樂天所說的這條路線，剛開始還挺好走的，就是直穿貝薩城邦的帕布大草原，可是過了草原之後，方向改變，鑽進深山密林之。
此時正是深冬，貝薩城邦又比風國冷得多，加上還深山裡穿行，山風凜冽，吹身上，直叫人冷到骨子裡。
來時風軍已經做了相應的準備，個個都穿上厚厚的棉裝，可山的寒冷仍是讓風軍難以承受，即使唐寅都被凍的頭仁痛，他估計山的溫得到零下四十多。
氣候寒冷也就算了，路也不好走，準確來說根本就沒有路，厚厚的積雪把地面全部覆蓋住，一腳踩下去，只能看到半個膝蓋露外面，路途艱難時，戰馬都走不動，人得下來強拉戰馬，如此的行軍速，能快才叫怪了。
穿過帕布大草原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而進入深山，足足走了三天也沒看到頭，而且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這時別說是人，連戰馬都受不了了，馬匹凍的站都站不穩，四腿都直打哆嗦。
深入蠻邦領地，戰馬就相當於生命，如果戰馬死了，人也活不成，為了保護戰馬，許多風軍都把身上的棉襖脫掉，包裹馬身上。
看到己方士卒的慘狀，唐寅的心情也糟糕鬱悶到了極點。他找到樂天，問道：「我們還得走多久能到達貝薩城？」
樂天舉目往往四周，又詢問一下手下的探子，回道：「大人，就快了！」
這句話唐寅至少都聽上五十遍了。他凝聲說道：「第一天進山的時候你就這麼說的，現我們已經山裡走了三天，你還是這麼說？」
樂天苦笑，滿面尷尬地說道：「這回是真的快到了。」
唐寅看了他一眼，哼哼一聲，沒有再多問，轉頭又看向己方的士卒。
沒有棉衣的保護，士卒們凍的臉都青了，此時正是休息的時間，風軍們三五成群，縮抱一起，這種狀態，別說與蠻人打仗了，能不能活著走出山林都是個問題。
唐寅慢步走到一群士卒的近前，彎下腰身，揀起幾根乾柴投入火堆。
看到唐寅來了，周圍的風軍齊齊站起身，聲音顫抖著見禮：「大……大人！」
他心頭一顫，急忙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地說道：「坐、坐，不用起來！」
他看看周圍的士卒，說道：「兄弟們再忍忍，我們很快就能走出山林了。」
「早知道……蠻邦這麼冷……我們就多帶棉衣出來了……」一名二十出頭的士卒嘴唇泛白，哆哆嗦嗦地說道。
「是啊……早知道這樣多帶些衣服就好了，還是我們風國暖和……」其他士卒聞言，紛紛接道。
唐寅抿了抿嘴，挺直腰身，向那名年輕的士卒走去。
那名青年見狀嚇了一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唐寅要責怪自己，他馬上推開周圍的同伴，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著唐寅結結巴巴道：「大……大人……我……我……」
唐寅衝著他一笑，拍拍他肩膀，接著隨手將領口的繩扣解開，脫下外氅，披士卒的身上，幽幽歎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此情此景，他想起了詩經的秦歌，當初聽到這句話時沒什麼感覺，而現，他才現這歌寫的是如此的切。
對他的話士卒們似懂非懂，不過他的舉動卻令場眾人大受感動。
抓著披肩頭的外氅，那名青年士卒的眼淚流了出來，怔了片刻，他恍然回過神來，急忙往下拉，不敢穿身上。
唐寅按住他的手，說道：「穿著，我，不冷！」
「大人！」這時，周圍的士卒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齊齊地看著唐寅。
天下的將軍數不勝數，都說能與下面的士卒們同甘共苦，而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口號喊的再響也不如一個簡簡單單的行動來的實際。這樣的唐寅又怎能不讓下面的士卒以死相隨。
一名上了年歲的老兵率先高聲唱道：「國家有難，我當出征，馬革裹屍，壯我雄風！」
歌聲很快感染了其他將士，眾人也跟著高唱起：「國家有難，我當出征，馬革裹屍，壯我雄風！風、風、大風——」
風國的軍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越唱越激揚，人們也越唱身體越熱，寒冷的感覺反而漸漸消退。
聽著眾人的歌聲，看著眾人一張張年輕的面龐，唐寅是打心眼裡感動，也打心眼裡喜愛麾下的風國將士們。
他與眾士卒們圍坐一起，眼角餘光正好瞥到站不遠處四面張望的樂天，他手指著樂天，說道：「你們都看清楚了。」
士卒們沒聽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面面相覷，有人壯著膽子問道：「大人讓我們看清楚什麼。」
「看清楚這個人的臉，也都牢牢的記心裡。」他點著樂天，說道：「就是他領著我們走的這條路，如果我們不幸被凍死深山裡，咱們就算做鬼都不能放過他，如果我們能僥倖活著出去了，回到風國，你們也別忘記提醒我，要重賞這個傢伙！」
士卒們聽完先是一愣，接著哄堂大笑起來，樂天自己也是被唐寅說的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唐寅很少有開玩笑的時候，這時突然說起玩笑，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也讓眾人的氣氛活躍起來。
正這時，前方突然傳來馬蹄聲，士卒們同是一驚，紛紛拿起手武器。
唐寅連站都懶著站起，他識過人，早就聽到馬蹄聲了，而且早已判斷出來只有一匹馬，所以懶著理會。
很快，一匹戰馬飛奔過來，來者並非蠻人，而是樂天派出去的天眼探子。
這人下了馬後，搶步到了樂天近前，他耳邊低聲細語。
聽完手下人的回報，樂天先是面露驚色，接著喜笑顏開，他跑到唐寅近前，說道：「大人，好消息！」
「怎麼？我們終於要走出深山了嗎？」唐寅挑起眼皮，睨著樂天。
樂天乾笑著撓撓頭，說道：「那倒不是，不過西北方現一座蠻人的小村莊，應該可以供我軍晚上休息。」
「哦？」唐寅精神一振，轱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向西北的方向望了望，眼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根本看不到村莊的影子，不過這種事樂天不會假報，他眨眨眼睛，嘟囔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連這種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村落，不知是你幸運還是蠻人太不幸了！」
樂天報以苦笑。
有村莊可住，誰還願意這天寒地凍的野外停留，唐寅立刻走到自己的馬前，邊翻身上馬邊向周圍的士卒們喝道：「上馬！我們要去蠻人的村子取暖了！」
「是！」
士卒們一聽到村莊兩字，眼睛亮的都快閃出光芒，精神倍，齊齊答應一聲，上了各自的戰馬，由樂天麾下的探子指引，直奔西北方的蠻人村莊趕去。
西北方確實有座村落，小村莊不大，只有三排房子，估計也就二十多戶人家上號人而已，其大多都是獵戶，家家戶戶的外面都掛有野獸的皮毛還有凍肉什麼的，房屋簡陋，地處偏僻，如此規模，風國連村莊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個寨子。
但對於現又冷又餓的風軍來說，這裡簡直和天堂差不多。
四千騎兵，加足馬速，風馳電掣一般狂奔過來。
馬蹄聲響亮，眾人剛剛進入村子裡，就驚動了村的人，許多人家的房門打開，村民們好奇地出來觀望。
這座村莊處於半與世隔絕狀態，村民們都沒見過風人，也沒見過風兵，看到這麼多的騎兵突然進入村莊，不明白怎麼回事，村民們紛紛走出宅院，站村莊的土路旁，駐足觀望。
唐寅見狀，嘴角挑起，催促戰馬，走隊伍的前列，同時回頭下令，讓將士們分散開來，先將村莊圍起。
這時，一名村長模樣的年蠻人從村民走出來，上前兩步，對著風軍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到我們村子裡？是山裡迷路了嗎？」
唐寅微微一笑，策馬到了年人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沒說話，而是回手將背後的彎刀抽了出來，毫無預兆，猛然劈了下去。
撲！
這一刀，結結實實砍年蠻人的脖子上，後者臉上還帶著驚訝，但腦袋已彈到半空，噴射而出的鮮血將潔白的雪地染的猩紅。
「殺！殺光這裡所有的人！」一刀砍掉年蠻人的腦袋，唐寅將手刀順勢向前方人群一指，側頭高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