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三十五章 文 / 六道

    第二三十五章

    布蘭卡?波提斯是位經驗老道又沉穩慎重的貝薩老將，他可不像肖娜那麼衝動，金光郡現還不唐寅的控制範圍之內，己方將士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貿然深入，萬一遭到敵軍的伏擊或者陷入重圍怎麼辦？還是留這裡，至少有數十萬的天淵軍相陪，處境要安全得多。

    臨來之前，克尼斯已經提醒過肖娜，讓她領軍打仗方面多聽從布蘭卡?波提斯的意見，也要向他多學習，現聽到布蘭卡?波提斯的阻止，肖娜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肖娜帶來的貝薩重裝甲騎兵留天淵軍的大營裡，別看只有三萬人，但瞭解內情的人都明白，這區區的三萬騎兵戰場上所能揮的功效甚至可以頂過十萬的步兵。

    貝薩騎兵的加入令天淵軍的戰鬥力得到大副提升，而反觀鐘的大營，死氣沉沉，即使大白天，營寨的寨牆上也看不到幾個巡邏或者站崗的央軍。這時候，邱真感覺已快到雙方展開終決戰的時候了，要麼是己方主動進攻，要麼就是鍾率央軍突圍。

    他預想的沒錯，鍾確實耗不下去了。這幾天來，央軍營地的糧庫已顆粒不剩，原本鍾還下令嚴加看管軍的戰馬，現連這條命令他也收回去了，別說下面的士卒們已經餓到了極限，就連他的親兵衛隊們也都餓的兩眼花。

    再這樣下去，不用天淵軍來攻，十多萬的央軍就得活活餓死自己的營地之。

    這天晚上，鍾召集手下的將領們，開門見山地說道：「明日凌晨，我軍將全軍突圍！」

    啊？雖然眾將們一直等鍾下達突圍的命令，但現聽他這麼說，眾人還是忍不住紛紛吸口涼氣，面面相覷，皆沉默未語。

    鍾幽幽說道：「我們無法再坐等援軍的到來，或者說，援軍根本就不會來，現，我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們自己，不想營坐以待斃的話，各位將軍就統統打起精神來，傾全力，以應對明日凌晨一戰！」

    「是！殿下！」現鐘的身份已非同尋常，乃是鵬國的二王子，眾將們對他自然也以殿下相稱。

    鍾沉吟片刻，問道：「軍現還有多少馬匹？」

    「拉裝輜重的馬匹都已經殺的差不多了，現只有戰馬千餘匹！」一名將領低聲答道。

    鐘點點頭，說道：「殺光所有的戰馬，明日凌晨決戰之前，必須得讓每一個士卒都填飽肚子！」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包括我的戰馬內。」

    「殿下！」眾將們身子皆是一震。

    對於將領而言，戰馬就如同雙腿，尤其是突圍戰，戰馬就顯得至關重要，能不能衝出重圍，能不能保命身家性命，戰馬佔有決定性的因素，而此時鐘竟然連自己的戰馬都要殺，這讓眾將們不由得悲從心生，也甚為感動。

    身為王子，鍾能做到這一點太不容易了。

    擺擺手，鍾制止住眾人的勸阻，他輕輕歎口氣，說道：「我既然與諸位同帳共事，自然要與諸位將軍同生共死，縱然現敵眾我寡，敵強我弱，但我絕不會退縮一步。明日之戰，若能成功，我與諸位便可回鹽城把酒言歡，若是不幸成仁，你我心也無怨言，亦可泉之下坦誠相見！」

    聽聞鍾這話，場的將領們都是眼圈紅暈，淚珠眼眶打轉。

    不管鍾天的為人怎樣，但其子鍾絕對稱得上是一名優秀的統帥，雖然作不到愛兵如子那般程，但對身邊的將領們毫無架子，常以手足相稱。

    眾將們紛紛曲膝跪地，齊聲說道：「末將定誓死追隨殿下身邊，哪怕粉身碎骨，也勢必把殿下護出重圍！」

    鍾看著眾人，嘴角蠕動，但終還是未能說出話來，轉身身形，背對著眾將，嗓音略帶沙啞地揮手說道：「大家都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日一戰，不管成敗於否，都要打出我軍的氣勢！」

    「是！殿下！屬下告退！」眾人紛紛拱手施禮，慢慢退出大帳。

    等眾將領都離開之後，鍾方抬起頭來，仰天幽幽長歎。以現的兵力和戰力向外突圍，能否成功他心是一點底都沒有，此時所能做的也就是心默默祈禱，祈禱上蒼能讓己方一戰成功，給鵬國留下這支血脈。

    晚間，鍾大營開始屠殺軍戰馬。怕戰馬的嘶叫聲引起外面天淵軍的警惕，鍾還特意吩咐手下人殺馬的時候先將馬嘴封住。

    這頓飯，對央軍將士們而言是頓久違的飽飯，人們一群群的圍攏一起，不時將鍋還沒完全熟透的馬肉抓起，塞進嘴巴裡，囫圇咽肚。馬肉並不好吃，尤其是戰馬，其肉又硬又柴，但對現的央軍將士而言，天下已沒有能比這好吃的美味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話一點不假。吃過這頓飽飯後，央軍的將士們立刻都有了精神，一各個臉上也都有了笑容，三五成群的坐一塊，談天說笑。

    等天至四的時候，鍾再次召集麾下的將領，開始就突圍的詳細步驟進行安排。

    他的意思是兵分兩路，一路向南突圍，一路向東突圍，雙管齊下，起到分散敵軍主力的作用。

    鍾自己率領十萬將士作為主力，由南營門向外突殺，另外再由將軍黃柏飛率領餘下將士由東營門衝殺出去。黃柏飛是鍾天的親信，本是兵團長，鍾天稱王之後，把他連升數級，一舉提拔成將軍。

    聽完鐘的計劃，眾將們沒有異議，紛紛插手應是。

    鍾對黃柏飛說道：「黃將軍，無論你我誰能成功衝出重圍，都不可回頭去接應對方，必須得立刻南下，向鹽城方向撤退！」

    「這……」

    「若是我不幸死於敵軍之，而黃將軍又能順利返回都城，見到我父王后，務必要勸他恢復風國國號，並追封先王展華，以此來重拾人心，並要釋放那些被關押的先朝重臣，加以厚待，若沒有他們的支持，父王的王位便沒有根基……」說著這裡，鍾從懷掏出一封書信，交給黃柏飛，繼續道：「我要說的話都已寫這裡，黃將軍，你先代我收下！」

    黃柏飛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這封書信，他哽咽地說道：「殿下……」

    南邊是天淵軍的主力大營，東營的實力要相對弱一些，雖然鍾是率央軍的主力，但反倒是黃柏飛突圍出去的可能性大。

    鍾拍拍黃柏飛的胳膊，淡然而笑，說道：「將有必死之心，士方能無貪生之念，身為主帥，我必須得身先士卒，也只有這樣，下面的將士們才能隨我浴血奮戰。」說著話，他問向一旁的侍衛道：「現什麼時辰？」

    「回殿下，已到寅時！」

    「寅時……」鍾喃喃念叨一聲，然後點點頭，說道：「卯時一到，全軍突圍！」

    「是！殿下！」

    以鍾為的央軍卯時，也就是凌晨五點的時候，選擇全軍出動，衝擊天淵軍的包圍圈。

    和他當初安排的一樣，接近十四萬的央軍兵分兩路，一路由鍾親自統帥，主攻天淵軍南大營，另一路由黃柏飛統領四萬央軍，由天淵軍的東大營向外突圍。

    隨著寧軍突然大舉殺出，天淵軍的陣營立刻炸開了鍋，只聽人喊馬嘶，叫聲、號令聲連續不斷，早已做好準備的三十多萬的天淵軍上下齊動，或頂住營寨，或列起方陣，一各個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

    唐寅雖然對軍規軍紀不重視，但對士卒們的訓練一向都極為嚴格，他要求的士卒是全能的士卒，人人都會近戰，也人人都會箭射，根本沒有近戰兵和弓箭兵之分。

    此時，天淵軍營地迅速布起方陣，每個方陣都是長一人、寬一人，一個方陣即為一個兵團一萬人，外圍是清一色的長戟手、長矛手，裡面則是密壓壓手持弓箭的士卒，隨著各兵團兵團長的喊喝聲，各個方陣的士卒們也紛紛拈弓上箭。

    邱真將東營的指揮權交給梁啟，把為重要的南營臨陣指揮權則交給經驗豐富又能讓人信得過的蕭慕青。

    雙軍對陣的戰場上，蕭慕青平日裡的阿諛奉承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成那個能身先士卒又臨威不亂的統帥，他站己方營地前列的一座高台之上，面對人山人海般衝殺過來的寧軍，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有的只是滿面的從容和淡定的微笑。

    他邊舉目觀察敵軍進攻的狀況邊沉著指揮，不時下達將令，調置己方各兵團的陣型。等敵軍進入射程之後，他將手的令旗揮動一下。台下的兵團長們都舉目觀望他的號令，見令旗只搖動一下，平原軍的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第這五個兵團的兵團長齊齊對麾下士卒們大聲喊喝：「放箭！」

    呼！

    五個兵團，五萬人的齊射，密集的箭矢如同一團黑雲，從平原軍的陣營頭頂上升起，呼嘯著飛到空，畫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直墜向央軍的陣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