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文 / 六道

    第二十章

    此時唐寅這邊還不知道梁啟和上官元讓偷襲潼門大獲成功的消息，四十萬的天淵軍已抵達樂湖郡的郡城，西。

    四十萬的大軍，將偌大的西城團團圍住，環城紮寨，舉目望去，營帳一座連著一座，一眼都看不到邊際，大營之內，旗幟招展，繡帶飄揚，甲士如林，其聲勢之大，也只有諸侯國之間的戰爭才能見到。

    當天淵軍未抵達到西城的時候，耿強還沒覺得怎樣，而現兵臨城下，耿強站城頭上向外觀望，也不由得暗暗心驚，背後陣陣生冒涼氣，此時他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真不應該顧及顏面，硬是要求留樂湖郡內抵禦唐寅的大軍，天淵軍數量如此之眾，己方不到十萬的軍隊能抵擋得住嗎？

    見耿強臉色難看，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敵營，拳頭握的緊緊的，緊張的情緒自然流露出來，他旁邊的一位名叫曲讓的謀士勸道：「大人不用擔憂，我西城城高牆厚，城防堅固，縱然敵人有萬大軍，也不足為懼！」

    曲讓是耿強麾下的主戰派之一，當初耿強要留西城抵禦天淵軍，和他的意思不謀而合。另一位謀士於俊則大搖其頭，旁幽幽說道：「天淵軍號稱五十萬眾，我軍才剛剛八萬，一旦開戰，如何抵禦？」

    哼！曲讓聞言心冷笑，表面上還裝成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問道：「於俊先生的意思是……」

    「當初二殿下聯手四十萬寧軍去進攻天淵郡，結果連天關都未打到，就被天淵軍殺的大敗，二殿下戰死，四十萬寧軍折損過半，由此可見，天淵軍絕非烏合之眾，唐寅也絕非等閒之悲，現天淵軍兵臨城下，我軍想以八萬抵禦五十萬，不太現實，希望大人要早做安排啊！」於俊正色說道。

    「做什麼安排？」耿強睨著於俊。

    「趁現雙方還未交戰，大人若能主動獻城，歸順天淵軍，化干戈為玉帛，乃是城數十萬姓之福，是我軍將士們之福，唐寅也必會重用大人，若是等雙方交上手，事態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屆時大人即便想投降都……」

    沒等於俊把話說完，曲讓已氣的滿臉漲紅，震喝一聲：「大膽！兩軍陣前，你竟勸大人向敵軍投降，你是何居心？」說著話，他轉身向耿強躬身施禮，沉聲說道：「大人，於俊妖言惑眾，動搖軍心，大人應以軍法論處！」

    耿強看看曲讓，又瞧瞧於俊，暗暗歎口氣，這兩個謀士都是他的心腹，兩人一個主戰一個主降，聽起來又都有道理，不過從內心來講，耿強還是希望一戰的。

    他沉默片刻，揮手道：「我深受大王知遇之恩，縱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絕不會做出背棄大王之事，以後無論是誰，不可再輕言投降之事，不然，可別怪我翻臉無情！」說完話，他狠狠瞪了於俊一眼，一甩袍袖，向城下走去。

    「呵呵，於俊先生，大人的話，你都聽到了？！」曲讓得意洋洋地看了於俊一眼，快速追隨耿強而去。

    曲讓和於俊同是耿強的心腹謀士，不過這兩人倒是一向不合，意見也總是相左，之間勾心鬥角，暗較勁。

    於俊看著耿強離去的背影，仰天長歎，喃喃說道：「螳臂當車，自取滅亡，主將昏庸，萬人遭殃！」

    聽聞這話，周圍站崗的士卒無不嚇的一縮脖，有人上前輕聲勸道：「先生萬萬不可再這麼說，萬一傳到大人的耳朵裡……」

    於俊擺擺手，搖頭歎息，慢慢走下城去。

    耿強未聽於俊之勸，做出堅守城池的架勢。

    同一時間，唐寅也和麾下將士們商議攻城的策略。

    天淵軍雖然來勢洶洶，氣勢如宏，但是也有隱患，糧草不濟就是個大問題。

    以三郡之力供養五十萬的大軍，糧草只能算是堪堪夠用，梁啟和上官元讓統帥十萬三水軍去偷襲潼門，帶走大量的糧草，這使天淵軍的糧草儲備已然十分緊張，而後又被毛安燒燬一批，糧草不足的問題立刻暴露出來，現，天淵郡、關南郡、金光郡已把儲備糧食都運到軍，但即便如此，軍之糧也僅僅夠一月之用，也就是說，必須得一個月的時間內結束戰爭，不然的話，天淵軍就將陷入無糧可吃的窘境。

    因為糧草的問題，上下將士的情緒都很急迫，軍帳內，以蕭慕青為的將領們都建議必須得立刻對西城動進攻，爭取三日之內拿下西，而後再全力進攻鹽城。

    唐寅覺得眾將所言有理，隨即下達全軍攻城的命令。

    攻城之前，天淵軍也照例派出一名使者，舉著白旗到了西城城下，叫耿強出來說話。等耿強上了城頭，那使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奉勸耿強舉城投降。耿強戰意已決，哪還能聽進天淵軍使者的話，當即下令，亂箭齊，射死來使。

    可憐那使者西城下成了鵬軍的活靶子，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耿強射殺天淵軍的使者，使雙方之間徹底失去了談判的可能性，唐寅傳下將令，平原軍進攻西城的東城門，赤峰軍進攻西城門，直屬軍進攻北城門，小股的天淵軍騷擾西城門，四面齊攻。

    隨著唐寅的將領傳達下去，長途跋涉的天淵軍未做任何的休息，立刻又投入到攻城的激戰。

    這一場戰鬥，對雙方而言都十分艱苦。西城的城防確實堅固，它本身就是郡城，城牆又高又厚，異常牢固，而且自天淵軍起兵以來，耿強就一直加固西城的城防，使城牆原來的基礎上又加高半長有餘，城頭上的棍木、擂石等守城武器是多到堆積如山。八萬將士，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而天淵軍的攻城器械現都以運抵軍，投石機、破城弩、破軍弩以及可移動的箭樓等等這些大型的攻城利器都給城頭上的守軍帶來巨大的威脅，專破城牆的沖車和專破城門的霹靂車也給城防帶來極大的壓力。

    雙方交戰起來，箭支來回飛射，巨石空穿梭，成片的士卒倒於箭弩的勁射之下，無數的將士被飛來的巨石砸成肉餅，戰場上喊殺聲、慘叫聲連成一片，火光四起，濃煙滾滾，四面城牆，到處都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拚殺，不說城下，單單是護城河裡堆積的屍體就整整鋪了一層，河水都染成了猩紅的血水。

    這是一場敵損一千我損八的慘戰。

    天淵軍由上午攻城，一直打到深夜，攻城的軍隊一個兵團接著一個兵團的換，許多兵團都已經打過三輪了，上下將士皆已疲憊到了極點。

    而西城內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八萬士卒，哪裡能頂得住四十萬天淵軍的四面齊攻，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耿強直接命令身邊的親兵衛隊去城內抓人，只要是壯丁，統統帶到城頭上，連盔甲都沒有，只是每人上一根長矛，立刻參與守城。

    耿強近乎於瘋狂的堅守下，天淵軍率先退卻了。唐寅接受張哲的意見，暫時停止攻城，先做休整。天淵軍的撤退，令戰場上的雙方將士都長出一口氣。

    只一場戰鬥下來，西城內的八萬守軍只剩下五萬，至於戰死的壯丁則不計其數，而天淵軍的死傷也五萬往上，放眼觀望戰場，滿地的屍體和武器，還有如稻草一般插滿地面的箭支。如此慘烈的戰鬥，實屬罕見。

    西城之堅固，可以說大出唐寅以及麾下將領們的預料，如此堅固的城防和如此頑強的抵禦，別說三天，即便是十天甚至一個月能打下西城都算是快的。

    「他媽的！」

    軍帳內，上官元彪扯脖子叫罵道：「如果不是耿強不顧城姓的死活，抓來大批的姓抵禦我軍，我們早就攻進城內了！」

    耿強採用強迫手段抓壯丁參與守城，確實是令眾人誰都沒想到的。西為郡城，乃是樂湖郡內大的城池，單單是城姓就得有五十多萬人，除去一半女人，再除去一半的老幼病殘，壯丁也得有十幾萬，若全被耿強抓來參與守城，這等於是讓西城的防禦力量增加一倍有餘。

    此時，就連邱真、張哲、宗元等聰明絕頂的謀士們都是滿面愁容，覺得此戰很難短時間內結束，弄不好就得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消耗戰，當然，這正是目前的天淵軍不能接受的戰爭。

    唐寅帥案前來回踱步，走了一會，他停下身形，環視帳內眾人，幽幽說道：「再強的防禦它也會有弱點，哪怕是鐵板一塊它也會有薄弱的地方，各位，誰有破城之策？」

    聞言，眾人紛紛垂下頭去，無人搭言。

    見狀，唐寅胸氣悶，說攻城的時候，眾人都是異口同聲，現攻擊受挫，他們都變成啞巴了。他深吸口氣，說道：「西城堅固，我軍若是久攻不下，軍就得斷糧，不戰自敗，既然大家都沒有破城良策，我們撤軍算了，先回金光郡屯田去！」

    「大人不可！」一聽這話，眾人倒是紛紛抬起頭來，齊聲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