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章 文 / 六道
第三章
翌日，凌晨，天剛濛濛亮，唐寅便醒了過來，他走到柴房門口，默默站立，聽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他這才走出柴房，又順著院牆翻了出去。
此時雖然是凌晨，但街道上的行人可不少，至少比白天時要多得多。看得出來，姓們是真被耿強濫抓壯丁的行經嚇怕了，也就是凌晨官軍們都睡覺的時候才敢走出家門，或是買些食物或者是買些日常用品。
唐寅信步走到一條不寬的小巷，這裡地角偏僻，但卻十分熱鬧，街道兩旁擺滿地攤，吃的、穿的、用的一應具全。唐寅摸摸肚子，也有些餓了，走到一處買包子的小攤前，從口袋摸出一把零散的銅錢，買了五個包子，站一旁大吃起來。
包子是菜包子，裡面連個肉丁都沒有，又乾又澀，好唐寅對吃的東西不挑剔，只要能添飽肚子就行。他邊吃邊查看街道上過往的姓，人們很少交談，都是來去從匆匆，像是被鬼追似的，買了東西付完錢後馬上就走。
但即便如此，這座早市的人依然很多。看罷，唐寅心暗笑，西城的姓們已被耿強壓迫到什麼程，由此可見一斑，人們對其厭惡的情緒也就可想而知了。正唐寅心裡琢磨的時候，突然之間，早市的南面一陣大亂，就見大批的姓從南面向北跑去，還不時大喊道：「官軍來了！官軍來了！」
一聽到官軍來了這四個字，整座早市也隨之大亂，就連那些擺攤的小商販們都嚇的臉色大變，連賣的東西都不要了，能抓起什麼是什麼，拔腿就跑。偌長的小巷，偌大的早市，隨著官軍的到來，頃刻之間便人去樓空。
唐寅瞇縫著眼睛，還站路邊啃包子，有好心的姓路過，見狀急忙叫道：「別吃了，快跑，再不跑官軍就要把你抓走了！」
聞言，唐寅雙目彎彎，放下嘴邊的包子，露出兩排小白牙，抱以微笑。人們只當他是傻子，也來不及管他，只能搖頭歎息一聲，繼續跑路。
很快，街道上便空無一人，倒是南邊巷口處腳步聲凌亂，不時傳出喊喝聲：「別跑！再跑我們放箭了！」
不用看，喊這話的肯定是官兵。
唐寅站原地沒有動，繼續吃著手沒吃完的包子，但他身子的周圍卻騰的一下升出濃濃的黑霧，黑霧團到他的身後，聚而不散，時間不成，氣態凝為固態，活生生凝化出一個和唐寅一模一樣的人。那是暗影分身。
暗影分身看都未看遠處跑來的官軍，倒退兩步，接著縱起身形，腳尖一點街道旁的牆壁，身形如箭，直接竄到路旁的房頂上，隨後一個跳躍，便消失民宅不見了蹤影。
它是跑了，可唐寅的真身還留巷子裡，他壓根就沒想跑，等官軍把他抓去充軍。
時間不長，上名官軍衝到了他的近前，突然看到還有個年輕人路邊吃包子，官軍們也嚇了一跳，搞不懂眼前這個青年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嘿，小子！」一名官軍快步走到唐寅近前，一甩手臂，將他手的半個包子打飛出去，然後上下打量他幾眼，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唐初！」唐寅信口亂編個名字。
「哦！好、好、好！」那名官軍連叫了三聲好，並非是覺得唐初這個名字好，而是這青年還能答上自己的名字，就算腦袋不太靈光但也傻不到哪去。他身手一搭唐寅的肩膀，呵呵笑道：「小子，別吃了，軍爺帶你去個吃飯不要錢的地方！」
「啊？」唐寅故意裝傻，滿臉的莫名其妙。
「少囉嗦，走！」說話之間，那名官軍拉扯唐寅的衣服，大步流星向小巷外走去。
被官軍抓到的並非唐寅一個，另外還有五十多個倒霉蛋，其有四十多歲的年人，也有體形肥胖滿臉油光的公子哥，多的是體瘦如柴的青年貧民。他們被官軍們聚一處空地，領隊的隊長從士卒走出來，像數牲口似的查點人數。
這時，被抓公子哥從人群擠出來，走到那名隊長近前，點頭哈腰的連連躬身施禮，又其耳朵低聲細語了幾句，接著，從口袋掏出一隻銀包，塞給那名隊長。後者旁若無人的接過，手掂了掂，感覺份量十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衝著那公子哥不耐煩地揮揮手。
公子哥見狀急忙道謝，片刻都未敢耽擱，轉身飛快地逃走了。
正所謂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朝代，金錢都有通天的功效。
那隊長大刺刺地把銀包塞進衣甲內，然後環視被抓的眾人，振聲說道：「今天軍爺開了慈悲，無論是誰，只要能交上五十兩銀子，立刻放你走，若是沒錢，嘿嘿，那就跟軍爺去打仗！」
「軍爺、軍爺，小人的錢不夠那麼多啊！」聽了這名隊長的話，十多名姓將身上的銀子都翻出來，遞到隊長近前，哀聲苦求。
那隊長倒也不客氣，見錢就拿，把十幾名姓的銀子都收下了，但卻沒有要放人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手零散的碎銀以及銅錢，他聳肩嗤笑一聲，說道：「這點錢夠干屁的？給軍爺塞牙縫都不夠！」說著話，他看了看十幾名姓，又道：「今天算你們運氣好，軍爺高興，既然交了錢，軍爺也不能不照顧你們，我會安排你們守城牆，那些……」說著，他環視包括唐寅內的這些沒錢可交的姓們，繼續道：「那些沒交錢，你們不照顧軍爺，軍爺也照顧不了你們了，你們就統統給我守城門去！」
要知道攻城戰，城門永遠都是被敵方攻擊的重點，鎮守城門也是危險的崗位，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這名隊長對這些沒交銀子的姓們可一點沒客氣，直接給安排去守城門了。當然，眾人只有唐寅暗竊喜，事情比他預想要順利的多。
軍兵們帶他們去的是受到天淵軍攻擊猛烈的北城門，路上，唐寅打量自己周圍的姓，這些姓都是破衣爛衫，衣服上是補丁著補丁，下面的鞋子也漏出了窟窿。他左手邊的青年只二十出頭，一路向城北走一路長噓短歎。
唐寅問道：「兄弟，這些軍兵是什麼人？」
那青年聞言，怪異地看了唐寅一眼，疑問道：「你連你自己被什麼抓的人都不知道？他們都是郡大人的親兵！」
「既然是郡的親兵，為什麼膽敢光明正大的受人賄賂？」
青年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西城已被天淵軍圍困數日，他真要懷疑唐寅是不是剛到城裡。他低聲說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啊！自郡大人來了樂湖郡，我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話立刻引起周圍姓們的共鳴。人們紛紛歎氣，說道：「與其像現這樣活受罪，還不如讓天淵軍打進城裡呢！」
「那可不行！聽說天淵軍只要一攻佔城池就會屠城！」
「死天淵軍的手裡和死郡大人的手裡也沒什麼區別……」
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洩著心的鬱悶和不滿，從也不難聽出，西城的姓雖然厭惡耿強，但是對天淵軍也充滿恐懼的心理。唐寅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聽到天淵軍會屠城的事，剛要追問，但轉念一想，心也就瞭然了，這肯定是耿強搞的愚民宣傳，其目的無非是讓姓們對天淵軍產生懼怕，好協助他守住西城。
他深吸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天淵軍不會屠城，至少不會屠殺風國自己的姓！」
人們紛紛向他看去，七嘴八舌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唐寅一笑，說道：「因為我以前見過天淵軍！我們是風人，天淵軍也是風人，風人怎麼可能會濫殺風人呢？」
「可是……」
人們還想說話，這是，有數名軍兵快步走了過來，震聲喝道：「你們說什麼？別想逃跑，要是敢逃，老子把你們的腿打斷！」
眾人嚇的一縮脖，再不敢多說半句，紛紛垂下頭，默默走路。
北城。
唐寅與三十多名姓被軍兵們直接領到北城門附近，他舉目張望，只見城牆下堆滿了巨石和滾木，成捆的箭支堆放一起，如同一座座的小山，其守城器械之足，令人咋舌。
向正前方看，城門前架有十台投石機，能將巨石、火油等物從城內射出去，對城外攻城的己方士卒威脅極大，再向前看，便是厚重的城門，城門雖然沒有被堵死，但也由數十根粗粗的木樁子頂住，想從外部撞開城門，基本不太可能。
這就是西城北城門的城防，以高達三丈半的城牆作為屏障，如此充足的城防設施下，確實是有待無恐，易守難攻，也難怪己方大軍猛攻四日卻毫無所獲。
唐寅邊看邊慢慢握緊拳頭。這時，軍兵的那名隊長跑到一名身穿將領盔甲的鵬將前，衝著他拱手一笑，說道：「李將軍，這次又給你帶來三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