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百一十三章 文 / 六道
第四一十三章
聽聞對方自稱是鍾天，幾名鵬兵臉色皆是一變，二話沒說，紛紛撥轉馬頭，向回跑去。
「你們還沒說……」鍾天還想問個清楚，但那幾名探子跑的飛快，時間不長就跑回本陣。
過了一會，前方行來的那支兵馬快速地奔來一隊騎兵，這隊騎兵有千人左右，為的一位是個頂盔貫甲的年人，白臉黑鬚，八字眉，小眼睛，塌鼻樑，尖尖嘴，一臉的賊眉鼠相。
這人催馬衝到鍾天等人近前停下，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鍾天。他沒把鍾天認出來，後者倒是認出他了。看清楚來人的模樣，鍾天幾乎要從戰馬上蹦起來，他尖聲叫道：「肖尚，難道你不認識本王了嗎？」
來的這位年人，不是旁人，正是鍾天的表弟，高川郡郡肖尚。肖尚是真的沒認出鍾天，鍾天現模樣也太慘了點，身上的王服已是破爛不堪，而且粘滿泥污，向臉上看，他整個人比之從前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面頰消瘦，而且精氣神全無，與以前那個神采奕奕又意氣勃的鍾天比起來，現的鍾天確實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聽聞他的話音肖尚才算把鍾天認出來，他急忙翻身下馬，搶步跑到鍾天的馬前，撲通一聲跪倒地，必恭必敬地說道：「臣弟肖尚，不知大王駕到，有失遠迎，請大王恕罪！」
已經有多少天沒被人如此必恭必敬的稱之為大王了，鍾天心有感觸，此時見到肖尚，這個平日裡與他不怎麼親近的表弟很可能已是他世上的唯一親人，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家仇國恨齊齊湧上心頭，老頭子悲由心生，再受不了，艱難地下了戰馬，走到肖尚近前，一把將其摟住，放聲大哭。
鍾天大哭，肖尚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為了不失禮也只能跟著哭，這二個老頭子都快哭成了一團。
戰無雙、戰無敵等人旁看著，頗覺不耐煩，尤其是戰無敵，現己方將士已餓的前胸後背，好不容易碰到己方這邊的大軍，光哭有什麼用，趕快吃飽肚子才是要緊的。他剛要開口說話，戰無雙將他拉住。
知道自己兄弟衝動，說話也難聽，現可不是得罪鍾天的時候。戰無雙旁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現後有追兵，還望君上節哀。」
他的話令鍾天激靈靈打個冷戰，神智也恢復過來，他喘了兩口氣，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然後倒退兩步，疑問道：「尚弟，你不是漳渝嗎？怎麼突然率領大軍到這裡來了？」
肖尚正色說道：「大王，我是去找你的啊！」
見鍾天面露疑惑之色，肖尚解釋道：「我聽說大王離開宛城之後，一路南下，看方向應該是去往莫國，大王要走，臣弟豈還能留下，所以臣弟率領高川郡的兩萬郡軍去往霸關，要與大王匯合。」
他只是說的好聽，其實鍾天若是跑了，那麼唐寅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他們這些鍾天的親戚和親信們，所以聽說鍾天向莫國方向逃跑時，肖尚漳渝也坐不住了，集結所有能集結的人力，帶上全家老小，也向莫國那邊跑，這正好和前去投奔他的鍾天碰個正著。
「唉！」聽完他的話，鍾天仰面長歎一聲，連連擺手，說道：「尚弟，霸關已經去不得了。」
「啊？」肖尚暗吃一驚，不解地眨眨眼睛，疑問道：「怎麼……」
「霸關守將英步已投靠了唐寅，現英步掌控霸關，緊閉城門，我們根本無法通關。」
哎呀！聽完這話，肖尚的腦袋嗡了一聲，霸關不通，那還怎麼逃往莫國？己方豈不是必須得留風地與天淵軍交戰嗎？「大……大王，那、那我們怎麼辦？」
「不用擔心！」鍾天說著話，拍拍身旁的戰無雙，說道：「無雙將軍已經向寧王上書，請寧王出面，責令莫國出兵攻擊霸關，只要霸關被莫軍攻下，我們非但不用再外逃，或許還能借助莫國的軍力，打回都城去呢！」
「啊！原來如此！這樣我就放心了。」剛才臉都嚇白的肖尚立刻又恢復常態，他轉頭看向戰無雙，一躬到地，客氣地說道：「原來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無雙將軍，下久仰、久仰！」
「肖大人客氣了。」戰無雙不緊不慢的還了一禮，心裡卻大感不以為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鍾天的表弟和他還真象，對自己這個外人倒是無比的尊敬，時常擺出搖尾乞憐的獻媚樣。
他正色說道：「我們現已不能再去霸關，肖大人，請你立刻下令，後軍變前軍，原路返回，這段時間我們必須得死守漳渝，等莫國出兵之後，我們再聯合莫軍，與唐寅決一死戰！」
「是、是、是！無雙將軍所言極是！」肖尚連連點頭，剛要下令，恍然想起自己的頂頭上司是鍾天，而非戰無雙，他滿面乾笑地問道：「大王，你的意思呢？」
鍾天暗歎一聲，點頭說道：「就聽無雙將軍的！」
「是！大王！」
鍾天、戰無雙、戰無敵這支奄奄一息的殘部去往漳渝的路上倒是和肖尚的大軍碰上了，這也算是無形救了他們的命，肖尚軍，他們得到了久違的食物，甚至還有了馬車可以休息。
按照戰無雙的意思，肖尚指揮手下的兩萬將士調頭，原路返回漳渝。
而另一邊，唐寅的所統帥的追兵已抵達霸關。
見到天淵軍的旗號，英布連想都未想，立刻大開城門，親率麾下部眾，出城迎接。
天淵軍現氣勢如宏，其軍容規模自然也遠非寧軍可比。
走前面的前軍，是清一色的馬隊，士卒們手持長槍，腰間挎刀，背掛長弓，可以說是快要武裝到了牙齒，向後看，旗幟招展，繡帶飛揚，密壓壓的步兵陣形整齊，舉目望去，士卒們頭頂的紅纓鋪天蓋地，像是要把整條官道鋪成紅色。
看到這裡，英布倒吸口氣，一是被風軍的陣勢嚇了一跳，其二他猛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未改旗易幟。目前霸關城頭懸掛的依然的鵬旗，而將士們身上的盔甲也依舊是鵬軍鎧甲。
這時候再想換衣服已然來不及了，英布揮手叫來一名偏將，對其急道：「快、快、快！你趕快回城，把城上的鵬旗統統換掉，換成風旗！」
「是！將軍！」那偏將答應一聲，作勢要回去，頓了一下，他面露難色地說道：「將軍，我……我們城哪裡還風旗，當初不是都讓周順給燒光了嗎？」
這倒是。英步撓撓面頰，說道：「不管怎麼樣，把鵬旗統統撤掉，就算找些黑布來也行，先掛起再說。」
「明白了。」偏將答應一聲，領令而去。
偏將離開時間不長，以唐寅為的軍也抵達霸關。看到騎著高頭大馬、左右部將、侍衛眾多的唐寅，英步整了整身上的盔甲，然後快步上前，走到唐寅的馬前，甩動戰袍，單膝跪地，插手施禮，大聲道：「末將英步，參見唐大人！」
就官階而言，身為郡的唐寅要比英步高出一截。
唐寅含笑下馬，伸手把英步攙扶起來，說道：「英步將軍這次為我大風可是立下了大功！」
他已然聽說鍾天一眾行到霸關受阻的事，對英步的表現也很滿意，而且英步與他私交不薄，唐寅對其也是十分客氣的。
英步受寵若驚，連聲說道：「唐大人過獎了。」說著話，他把身形一側，躬身說道：「唐大人請入城歇息！」
唐寅點點頭，說道：「英步將軍請！」
「唐大人先請！」
唐寅英布的隨行下，進入霸關。不過他所率的將士沒有全部進城，跟隨唐寅入城的是麾下眾將和騎兵，天鷹軍則留城外駐紮。
進入霸關後，英步想直接把唐寅請入自己的將軍府休息，而唐寅則搖搖頭，說道：「英步將軍，我想先到城牆上看看，不知方不方便。」
英步愣了一下，然後忙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唐大人請！」說著話，他就把唐寅向北城牆上讓。
唐寅擺手說道：「我們去南城牆瞧瞧。」
「哦……」英步不解，疑問道：「大人，鍾天和寧軍殘部都國內，他們要想強行攻城，也只能進攻城北。」
「呵呵！」唐寅輕笑一聲，背著手，邊向前走邊說道：「鍾天和寧軍根本不足為慮，以他們目前的戰力，即使是插翅也飛不過霸關，現，我只擔心南方的莫國會突然難。」
「啊？」
英步倒吸口氣，沉思了半晌，他方低聲問道：「前些時候，大人不是悄悄去了一趟莫國疏通關係嗎？」
「世事瞬息萬變，人心是難測。當初的承諾會不會日後遵守，誰都說不準，所以，我們也不能不防啊！」唐寅瞇縫著眼睛，笑呵呵地說道。
「哦！」英步應了一聲，正色說道：「末將明白了。」說著，他帶著唐寅去往南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