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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七十三章 文 / 六道

    第七十三章

    聽聞唐寅這話,邵方臉色頓是一正。

    通過這句話,他也意識到唐寅與他會面的目的不簡單,要商談之事也是見不得光的。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藉著倒茶的機會尋思著唐寅到底要和自己商議什麼事。

    倒了兩杯茶,將其一杯放到唐寅面前,他似隨意地笑問道:「這次宗元先生沒有隨唐兄一起來啊?」

    想不到邵方竟然還記得宗元,唐寅幽幽而笑。

    他原本是打算帶宗元一同前來的,不過這次商談之事,他實沒有把握邵方不會翻臉,一旦鬧翻,動起手來,自己根本沒有餘力去保護宗元,所以就乾脆讓他留鹽城了。

    唐寅笑道:「邵兄竟對宗元先生念念不忘,這倒是讓我很意外啊!」

    邵方端起茶杯,輕輕吹著,半開玩笑道:「我是愛才之人嘛!我的愛才之心和唐兄的愛美人之心是一樣的,都很執著。」

    唐寅明白他這番話指什麼,淡然說道:「殷柔是我勢必得的女人。」

    邵方對唐寅為殷柔而接殷諄入風之事一直耿耿於懷,是恨其不強也好,怒其不爭也罷,他總覺得唐寅不應該是個為了女人而將整個國家置於風口浪尖的人。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真的那麼乎她?」

    唐寅連想都未想,說道:「是!」

    邵方歎氣,放下杯子,說道:「那唐兄就太令人失望了。」

    唐寅淡然說道:「我只會讓那些看輕我的人失望。」

    邵方挑起眉毛,疑問道:「什麼意思?」

    唐寅說道:「救天子,即是救我心愛的女人,也是救諸國。」

    「哦?」邵方凝視他,緩緩搖頭,道:「我不懂。」

    唐寅一笑,反問道:「川、貞攻佔上京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清君側……」

    「說實話!」

    「哦……」邵方聳聳肩,說道:「廢天子。」

    「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自己做皇帝了。」

    「再然後呢?」

    邵方面露迷茫之色,問道:「再然後?」

    唐寅說道:「邵兄真認為川、貞兩國自己做了皇帝就完事了嗎?接下來兩國還要明正言順的滅諸國,要一統天下,要改朝換代,要自立諸王!」

    邵方看著唐寅半晌,後點了點頭,幽幽說道:「或許,你說的沒錯……」

    唐寅嗤笑著說道:「我若不救天子,天子會先死,不過接下來要死的就是我們了,邵兄沒想過這一點嗎?」

    邵方眼閃過一道精光,給自己再倒一杯茶水,拿起來喝了一口,頓覺無味,他拍拍桌案,向外面大喊道:「上酒!」

    唐寅知道,邵方需要思考的時間,他不說話,身子隨性地向旁一道,側臥坐塌上,同時舒適地歎了口氣。

    對於他的隨意,邵方絲毫不介意,反而還覺得很親切。

    等了一會,有侍女端著一壺酒踏著小碎步走進來,跪桌旁,小心翼翼地將酒壺和酒杯放到桌子上,剛要轉身離開,邵方伸手將她拉住,向回一帶,侍女失去平衡,驚叫一聲,跌入他的懷。

    他一手攬著侍女,一手倒了杯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隨後說道:「即便唐兄救下天子,也擋不住川貞兩國的北上,反而還會讓戰火第一個燒到你的風國。」

    唐寅手拄頭側,輕輕彈著坐塌,悠然說道:「至少有天子,會讓川貞兩國有所顧慮,即便兩國的大軍要北上,也得先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這段時間,正好可用來擴充你我兩國的實力,為日後抵禦川貞聯軍做準備。」

    邵方噗嗤一聲笑了,回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說道:「唐兄怎麼把我莫國也算上了?」

    唐寅說道:「莫國助風國,也就等於是助自己。風國若被滅,我可以保證,接下來倒霉的就是莫國!」

    邵方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但也不願和唐寅爭辯,他聳聳肩,說道:「好,就算莫國不得不和風國站一起,但以你我兩國的實力,想抵禦川貞聯軍,依然沒有可能。」

    「所以說你我兩國都需要擴充實力。」

    「如何擴充實力能讓兩國一下子可以與川貞聯軍相抗衡?」

    唐寅咧嘴樂了,笑瞇瞇地看著他,輕描淡寫道:「滅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邵方的身子猛的一震,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寅。

    唐寅笑道:「不用那麼驚訝!河東之戰和北方抗蠻之戰,已讓寧國央軍損失殆,現寧國的總兵力,即便把烏合之眾的地方軍都算上,也不會超過五十萬,若你我兩國聯手夾擊寧國,半年之內,寧國必亡。」

    我的天啊!邵方從未想過唐寅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竟然要吞併整個寧國。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但他體內的某根神經卻開始興奮起來,血液的溫似乎也慢慢升高,流動加速。

    唐寅繼續道:「寧國很大啊,地廣人稠,農、工、商皆盛,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人有人,如果你我兩國能平分寧國,你說,我們兩國實力會不會激增?還能不能與川貞兩國相抗衡?現正是寧國虛弱的時候,如果錯過眼前的機會,日後再想吞併寧國,沒有可能了。」

    吞寧!!邵方的心跳不自覺地開始加速,兩眼閃爍出貪婪的光芒。寧國之富強,令人羨慕,令人眼紅,若是能把一半的寧國併入莫國,差不多可以使莫國的國力增強一倍。

    「如果能吞併寧國,我們兩國就可以稱霸北方,別說川貞聯軍不敢北上來犯,反而還得要提防我們兩國的南下入侵呢!」唐寅動了動身軀,換個舒服的姿勢,幽幽說道:「想要亂世生存,別指望老天能幫你,生存之道只有一條,自己變強。只有你的實力可震懾得住別人,別人才不敢來打你的主意。」

    呼!邵方點點頭,這一點,他是贊同唐寅的。仔細想想,與風國聯手滅寧,對莫國有利而無一害,而現寧國的軍力確實羸弱,只剩下一個長孫淵宏苦苦支撐,如果莫、風兩國皆傾全力夾擊寧國,滅寧的機會至少有八成。

    這時他心跳快的連他自己都能聽到咚咚聲,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眼前,若是放棄,豈不後悔半生?

    不想讓唐寅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他垂下頭來,同時手臂回縮,將侍女抱的緊緊的。

    侍女躺他的懷,有些喘不上氣,她本能的挑起眼簾,看向邵方,別的沒看清楚,只看到他那對亮的驚人又閃爍著嗜血光芒的雙瞳,她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過了好半晌,邵方才抬起頭來,臉上又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唐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寧國正與你們風國議和,而且據說議和之事已經敲定下來,會於下月初漳河簽署和約。」

    「區區的一紙和約,你認為能束縛得了我嗎?」

    邵方先是一怔,而後仰面大笑起來。

    他把玩著懷的侍女,過了片刻,轉而又苦笑著說道:「我雖然贊同唐兄的提議,莫風兩國合力滅寧,不過,我想父王未必會同意啊。」

    「這正是我此行的另一個原因。」唐寅憐惜地看著邵方懷的侍女,因為她的生命很快就會終結。

    邵方身子下意識地向前探了探,問道:「什麼意思?」

    唐寅淡漠地說道:「莫王年事已高,不適合再貪戀莫王的寶座,倒是邵兄該上位了,和我一樣,同為一國之王公!」

    這是邵方願意也想聽到的話,甚至連做夢都夢到過自己成為莫國的國君,不過他的父親雖然身體越來越差,但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了,病怏怏的十多年了,到現還活的好好的,誰知道他還能再活上幾年啊。

    邵方神色黯然下來,搖頭歎道:「父王不會退位的,即便年事再高,他也不會退的!」死,他都要死王位上!他心裡又默默加了一句。

    他垂下眼簾,對懷的侍女說道:「喂我喝酒!」

    半躺他懷裡的侍女急忙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抬手遞到他的唇下。

    邵方說道:「你喝!」

    侍女愣了愣,玉面頓時羞紅,不過還是按照他的意思將杯酒水喝進口,未等她下嚥,邵方已低下頭來,親吻上她的嘴唇,並吸食她口的酒漿。

    唐寅笑瞇瞇地看著邵方,柔聲說道:「老頭子不退,那就讓他入土為安!」

    噹啷!

    這句話,令侍女激靈靈打個冷戰,手的酒杯也沒拿住,掉落塌上。

    「公……公子……對……對不起……」侍女臉色煞白,看著灑塌上的酒水,眼含淚地結結巴巴道。

    「沒關係,我不怪你。」邵方輕拂她驚慌失措的小臉,含笑安慰著。然後他轉頭對上唐寅的目光,疑問道:「你……讓我弒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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