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八十九章 文 / 六道

    第七八十章

    唐寅放過蔡家，一是蔡家軟弱，典型的牆頭草，兩邊倒，相對而言容易控制，其二，蔡家聲望高，寧國屬於名門望族，收復蔡家，可以讓一大批的寧國富貴歸順風國。

    風軍攻佔良州之後，可不僅僅一味地使用武力殺戮，另一邊也採用懷柔政策，對那些貪生怕死的寧國權貴威利誘。

    風軍也有包圍蔡家的宅子，只是沒有直接進攻罷了。

    對蔡家，唐寅還是很看重的，有親自前來。

    當唐寅到時，風軍已把蔡府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燈球火把，亮子油松，將府外照的亮如白晝。而蔡府則是大門緊閉，府內的家丁、門客都已爬到院牆上，一各個捻弓搭箭，如臨大敵。

    場上的氣氛凝重緊張，激戰一觸即。

    看到大王來了，親自這裡指揮的子纓急忙迎上前去，拱手施禮，說道：「大王，蔡府已被我軍包圍，蔡家的人都裡面。」

    「嗯！」唐寅點點頭，子纓的伴隨下，從人群裡緩緩走出來。

    到了蔡府的正門前，他停下腳步，沖裡面大聲喝道：「叫蔡頌出來與本王說話！」

    府內的家丁、門客一聽對方自稱本王，皆嚇了一跳，風軍能這麼稱呼自己的，除了風王唐寅不會再有第二個。

    人們哪裡敢耽擱，其有一位急忙轉身向大堂裡跑去，邊跑還邊喊：「老爺，風王來了！老爺，風王正府外……」

    此時，大堂裡早已聚滿了人，居而坐的是國丈蔡頌，其左右的則是蔡家家眷們，王妃蔡又蓮以及和唐寅瓜葛頗深的蔡又菱都其。

    聽聞風王唐寅已到府外，場的眾人都是大吃一驚，臉色頓變，尤其是蔡又菱，她當初是親眼看著唐寅墜崖的，本以為唐寅早死了，後來聽說唐寅風軍大營裡根本沒事，對此她一直都是將信將疑，現聽說唐寅親自來了，她的心情比其他人要複雜得多，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反而恐懼的心理減輕許多。

    「我就說嘛，唐寅殺了大王，又怎麼會輕易放大妹回來？」蔡頌的大兒子蔡鵬拍案而起，手握佩劍，怒聲說道：「反正都是死，不如和唐寅拼了！」

    二子蔡圭皺起眉頭，正色說道：「大哥先不要***，唐寅若想誅殺我蔡家，根本不用親自前來，既然他來了，肯定是有所圖，父親，不如出去見上一見，或許……」他沒有把話說完，是不想讓大家抱有太大的希望，唐寅究竟打的什麼心思，他也琢磨不清。

    蔡頌點點頭，覺得二子所言有理。老頭子站起身形，環視眾人，歎道：「也罷，躲是躲不過了，老夫就親自去見見唐寅，要殺要剮，隨便他！」

    「父親，我隨你一起去！」蔡又菱跟著站起身。

    蔡頌也沒有拒絕，深吸口氣，又正了正身上的衣冠，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蔡鵬、蔡圭、蔡又菱等蔡家子女也紛紛跟了出去。

    光當當——蔡府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以蔡頌為的蔡家人紛紛從裡面走了出來。

    混人群的蔡又菱舉目觀望，只見風軍陣營前立有一騎，馬上的青年相貌英俊，嘴角上揚，天生笑面，不是唐寅還是誰？

    他果然未死！親眼看到唐寅好端端地活著，蔡又菱竟不知不覺地暗噓口氣，吃驚之餘多的是驚喜，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蔡頌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出來之後，看到外面人山人海的風軍，那密壓壓一片的紅纓，老頭子的心頓時縮緊成一團，腿肚子也跟著轉筋。

    性格***的蔡鵬未看到風軍的時候還底氣十足，要拼要殺的，現見了風軍，人已哆嗦的直不起身，反倒是斯斯的蔡圭沉著冷靜，面無懼色，目不斜視，對周圍的風軍視而不見。

    不用詢問，只看唐寅的穿著和派頭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以蔡頌為的蔡家人紛紛跪地，向前叩施大禮。不管雙方是不是敵對關係，唐寅身為王公，他們做臣子的人家面前也理應如此。

    馬上的唐寅微微一笑，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當他看到蔡又菱的時候，後者也正好抬頭偷看他，兩人的目光空碰到一起。

    蔡又菱對唐寅的心情很複雜，而唐寅也是如此，按理說蔡又菱害他險些一命嗚呼，他應該恨她才對，可唐寅的心裡卻找不到一絲的怨恨之意。

    稍微愣了一下，唐寅臉上的笑容加深，衝著蔡又菱微微頷點下頭。

    蔡又菱見了，玉面頓是一紅，難得的生出羞怯之意，立刻又垂下頭去。

    唐寅嘴角挑了挑，眼也露出笑意。

    這時候，子纓旁用力地清了清喉嚨，他不知道大王想些什麼，但人家都已經出來了，又跪他面前問安，他卻連句話都不說，顯得太失態了。

    唐寅回過神來，擺了下手，說道：「諸位都起來！」說著話，他翻身下馬，向前走了幾步，蔡頌的面前站定。

    老頭子心暗顫，垂說道：「不知風王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風王多多諒解。」

    「呵呵！」唐寅輕笑一聲，說道：「蔡大人現一定恨不得生吞本王？」

    蔡頌身子一哆嗦，急忙說道：「風王殿下說的哪裡話？」

    「本王處死對天子大不敬的佞臣嚴初，蔡大人不恨本王嗎？」

    唐寅的問話很有技巧，他特意搬出天子，又給嚴初加個佞臣的頭銜，如果蔡頌仍忠於嚴初，就等於承認自己也是個佞臣，他這麼問，還有給蔡頌台階下的意思，讓他主動和嚴初劃清界限。

    蔡頌是什麼人啊，出身於大貴族，又貴為國丈，為官大半輩子了，頭絲拔下一根都是空的，一聽唐寅如此問，他立刻明白對方有拉攏自己之意，老頭子立刻順桿往上爬，正色說道：「不不不，風王殿下誤會了，嚴初對天子不敬，理應當誅，老臣身寧國，一直以來迫於嚴初的威之下，即使心有不滿也不敢責難，現風王殿下為國鋤奸，實乃大快人心之舉，老臣又怎會對風王殿下含恨於心呢？」

    這一番正氣凜然的違心之言，老頭子說的是面不紅、氣不喘，好像他真是這麼想似的。

    唐寅先是一怔，接著，仰面哈哈大笑起來，悠悠說道：「俗話說識事務者為俊傑。蔡大人是聰明人，和張志弘、高單那些愚忠的佞臣不同，我喜歡和聰明人共事。」

    呼！聽著唐寅爽朗的笑聲以及稱讚自己的話，蔡頌非但未覺得羞愧臉紅，反而還心裡長出口氣，看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是有希望保下了。

    唐寅眼珠轉了轉，目光又直勾勾地落蔡頌的臉上，慢慢說道：「難道，蔡大人也不怪本王讓令嬡做了寡婦？」

    蔡頌吸氣，這才是他痛恨唐寅的地方。

    嚴初不死，自己的女兒就還是高高上的王妃，自己還是有權有勢的國丈，而現嚴初死了，又蓮由高貴的王妃一下子變成寡婦，自己的權勢也隨之消失。

    不過，權勢與性命比起來，還是後者重要些。老頭子強壓心的怒意，賠笑著說道：「老臣已經說過了，大臣對殿下只有感激，絕無怨恨。」

    「嗯！蔡大人這麼說，本王就放心了。」唐寅含笑說道：「本王無法良州長時間逗留，需要有個信得過的重臣留這裡，代本王管理寧地，本王覺得，蔡大人是佳人選。」

    蔡頌以及蔡家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寅竟然讓蔡家管理寧地，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如此來說，蔡家非但無禍，反而還有福了？

    老頭子膛目結舌，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他結結巴巴道：「風……風王殿下不……不會是拿老臣開玩笑？」

    「哈哈！」唐寅大笑，仰頭說道：「君無戲言，此等大事，又豈能玩笑？」

    「老臣多謝殿下隆恩！」得到唐寅的確認，蔡頌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撲通一聲跪倒地，衝著唐寅連磕仨頭。

    蔡家子弟們也都是又驚又喜，跟著跪倒，連連叩。

    眾人，只有蔡圭倒吸涼氣，暗暗皺眉，搖頭而歎唐寅陰險狡詐。

    唐寅讓蔡家幫他管理寧地，那只是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為他自己找個傀儡而已，唐寅是不會給蔡家真正的實權的。

    一旦接受他的要求，那麼蔡家就會取代唐寅，成為所有寧人的眾矢之的，被寧人所不恥和憎恨，但要命的是，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又不能不答應他，不然蔡家老小都得遭風軍的毒手。

    找傀儡，對唐寅而言是穩賺不陪的買賣，但對蔡家而言，有害而無一利，卻又只能接受。

    蔡圭對此事是一二十個反對，但卻沉默未語，不敢開口說半個不字。

    蔡頌沒像他想那麼多，還暗自慶幸，自己的權勢還，甚至可能比嚴初活著的時候還要有權有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