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百三十七章 文 / 六道
第八三十七章
貞軍的瘟疫戰術給了風軍致命的打擊，主要是對士氣的影響太了，無奈之下，唐寅只能被迫的做出撤退的決定。
會後，唐寅一個人都未帶，單身一人去往南城那邊，去見霸關軍的主將英步。
此時，英步正探望營房裡探望生病的將士們。偌大的營房，躺有上號人，劇烈的咳嗽聲、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英步與手下將士們相處近十年，之間的關係早已像是一家人，見兄弟們如此痛苦，他親自端水端藥，跑前跑後。
聽聞大王來了，英步下了一嚇，他有預感，可能是己方了敵人釋放的瘟疫，要不怎麼會被隔離呢？但現大王來了，又似乎不像是瘟疫，不然大王怎麼會親自涉險呢？這個想法讓英步心的陰霾一掃而光，快步走出營房，迎了出去。
見到唐寅，看他沒有帶任何的隨從，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英步先是一愣，不過還是躬身施禮道：「大王！」
「嗯！」唐寅點點頭，伸手把英步扶起，打量他一番，見他眼眶子青，顯然幾天來都未能好好睡上一覺。他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問道：「英步，目前患病的將士有多少？」
英步垂道：「至少已有兩萬兄弟了。」
「嗯！」唐寅又是點點頭，邁步走進營房裡，同時說道：「走，進去看看。」
斥候病者的士卒們見大王來了，人們紛紛跪地施禮，唐寅向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都起來，然後目光落到床塌上的眾人身上。人們有些臉色蒼白，有些臉色漲紅，身上都蓋有厚厚的棉被，一各個哆哆嗦嗦，呻吟不斷，時不時的還咳嗽起來。
「大王，這究竟是什麼病啊？怎麼還能治也治不好呢？」英步跟唐寅的身後，心急如焚。
唐寅並沒有回答，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默默地走出營房。
到了外面，他回頭對英步說道：「這是……瘟疫！」雖然很難開口，但唐寅必須得告訴英步實情。
英步聞言，身子猛然一震，站原地，呆若木雞。
唐寅繼續說道：「而且還是傳染性很強的瘟疫，即便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只是稍有靠近，也有被感染的可能。這種瘟疫，無藥可防，無藥可救，一旦受其感染，亡者……十之八。」
這話令英步的心瞬間沉入谷底，身子也微微的顫動著。
唐寅歎道：「我沒有想到，川貞聯軍會使用如此歹毒的手段。現，我軍只能撤退，放棄霸關，但是，你部感染嚴重，為了杜絕瘟疫蔓延至全軍，乃至全國，我必須得留下你部。」說到這裡，他長長『唉』了一聲，背著手，步履沉重又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
他走開好一段距離，英步才從震驚回過神來，他快步追上唐寅，顫聲問道：「如此說來，我……我部全軍將士，萬餘人，都要留霸關？」
「是的！」唐寅沒有回頭，也不忍回頭看英步此時的表情。
他狠著心說道：「也包括英步將軍內。」頓了一下，他停住腳步，仰面望天，低聲說道：「你還有未了的心事，現管講出來。」
英步面頰抽動，後，他撲哧一聲笑了，搖頭說道：「我輩從軍，便早已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國家、交給了大王，能戰死沙場，是我等的榮耀，大王管放心，我霸關軍哪怕是戰至後一人，也絕不會向敵軍放下武器，絕不會臨陣脫逃，我……也沒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唐寅動容，轉回身時，眼圈已經紅了。
他抓住英步肩上的甲冑，說道：「但凡還有辦法，但凡還有一線之機，我都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英布連連點頭，應道：「大王，末將明白。大王對末將的知遇之恩，末將沒齒難忘。這次我軍主力要撤退，也需要有人留下殿後，拖住敵軍，末將身為霸關主將，責無旁貸，何況我軍誤染瘟疫，導致大王放棄霸關天險……也是我這主將之疏忽，大王不怪末將這罪臣，末將就已感恩不……」說到這裡，英步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唐寅心裡越加酸。他還沒成為風王的時候，英步便大力支持他，並為剿滅叛逆和入侵風國的寧軍立下汗馬功勞，可算是唐寅的開國元勳，現要棄他於不顧，唐寅的心都揪成一團，正如他所說，但凡還有辦法，他都不會這麼做的。
他緊緊抓住英步的手，說道：「我會把你的家人帶回鹽城，好好照顧，你的子女，我會視如己出……」
聽聞這話，撲通一聲，英步屈膝跪地，叩說道：「末將多謝大王！」
萬多的霸關軍，並非人人都感染了鼠疫，但鼠疫是有潛伏期的，可能是一天甚至不到一天就病，也可能是三天甚至久後才病，唐寅無法一一去分辨誰感染了鼠疫，誰沒感染鼠疫，只能快刀斬亂麻，把萬多將士全部留下來。
此時與英布的話別，實際上就是生離死別。他特意讓人取來一罈酒，與英布坐城頭對飲。唐寅與英布是因為飲酒而結識，現也是對飲訣別。濃烈又辛辣的風酒恰恰也能代表兩人現的心情。
兩人直至喝到三天，才告一段落。別過英步，離開南城，唐寅回往將軍府。他心情哀傷，表情也落寞，快要走進將軍府的時候，他身軀微微一震，白色的霧氣從他體內散出來，隨後又被吸了回去。
進入將軍府，唐寅沒有回正廳，而是直接去了偏院，找蘇夜蕾。
此時蘇夜蕾還沒有睡覺，正坐桌前藉著微弱的燭光翻看藥書，雖然唐寅口鼠疫是無藥可解的，但她並不放棄，她不想眼睜睜看著萬多將士等死，也不想自己痛苦死去。
若大的偏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即便是院門外站崗的侍衛都躲出好遠，似乎生怕受到瘟疫感染似的。唐寅毫無顧慮，大步流星走進院內，見蘇夜蕾的房還有亮光，他連招呼也未打，直接推門而入。
蘇夜蕾嚇了一跳，驚駭的向門口看去，見近來的是唐寅，她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把披身上的外衣拉了拉。她疑問道：「大王怎麼來了……」
她的話只問到一半，唐寅已箭步上前，一隻手拉住她的腕子，另只手按住她的後腦，然後低下頭，吻住她的櫻唇。
唐寅這突然又無禮的舉動，讓蘇夜蕾完全驚呆嚇傻了，也讓跟著唐寅近來的侍衛們傻眼了，不明白大王這是怎麼了，為何輕薄起蘇軍醫了，而且還是可能帶有瘟疫的蘇軍醫。
說是吻，實際上唐寅是吸，吸著蘇夜蕾口的津液。
不知過了多久，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唐寅的吻，後者白皙的面頰上也多出一隻鮮紅的巴掌印。回過神來的蘇夜蕾又羞又怒，眼蒙起一層水霧，指名點姓的大叫道：「唐寅，你喝了多少酒？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蘇夜蕾，不是你的那些鶯鶯燕燕！」
挨了一巴掌的唐寅沒有理會羞憤難當張牙舞爪的蘇夜蕾，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隨後睜目說道：「你沒有受到感染，回去整理你的東西，我軍隨時都會出！」說完話，他面無表情的轉身而去。
吸食了蘇夜蕾的唾液，判斷出她沒有感染到鼠疫，這還是唐寅與英步飲酒時受到的啟。一罈酒，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進肚子裡，唐寅也有感染到鼠疫，只是離開後他以黑暗之火把體內的病毒焚化掉了。現唐寅把蘇夜蕾的唾液吃進肚子裡，沒有感覺到病毒的存，這也說明蘇夜蕾幸運的沒有被感染到。
看著唐寅離去的背影，蘇夜蕾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了出去，正好看到唐寅邊向院外走邊揉著自己的臉，同時還聽到他囫圇不清的嘟囔道：「這死丫頭，打的還真挺用力的……」
唐寅是怎麼判斷出自己未被感染的，蘇夜蕾不知道，但唐寅現的樣子倒著實把她逗樂了。
風軍準備放棄霸關，主力撤離，這多少也川貞聯軍的預料之。
這時候，恰恰已到月，破風口的風力大減，川貞聯軍趁夜秘密派遣三十萬將士，進入上行山。這三十萬將士是分成兩部分的，任務也各不相同。一部分是以李呈為的二十萬貞軍，他們的目標不是風軍，而是風都鹽城，由於要長途跋涉，二十萬人都是輕裝上陣。
另一部分，是以川軍大將伍瑞為十萬川貞聯軍，他們的目標是霸關，繞到霸關背後，後偷襲，也可截斷風軍主力的退路。川貞聯軍的戰術是要把風軍統統困於霸關之內，將其全部殲滅。
深夜無法過山，山林木過於茂盛，身如其，深手不見五指，山又無道路，想摸著黑走是不可能的，也看不到參照物，若是點起火把，目標又太大，容易暴露，所以三十萬人趁夜進入上行山後暫時駐紮下來，準備等天亮再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