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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終卷 第五十七章 文 / 六道

    終卷第五十七章

    戰鬥持續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時間才漸漸恢復平靜,再看現場,滿地屍體,其中即有肖容的手下,也有大批的軍兵,倒在一起,疊疊羅羅,鮮血流淌成河,許多受傷未死的兵卒躺在地上,呻吟聲此起彼伏。

    轟、轟、轟!隨著密集又沉悶的腳步聲,又有大批的軍兵湧入院中,人們把傷者抬出去醫治,屍體則清理到一旁,而後,重新於院中集結、列陣,一字排開,盾手在前,箭手在後,鋒芒直指正前方的大堂。

    布英分開己方的將士們,從軍兵人群中走出,他抬頭看向門窗緊閉的大堂,高聲喊喝道:「肖容,我乃上將軍布英,現在你的公子府已被團團包圍,你已插翅難飛,交出公主,你或許還有活路,若是冥頑不靈,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大堂內。趴在肖香身上的肖容終於抬起頭來,喃喃說道:「他們來得好快啊,可惜,來的人不是大王兄……」說著話,他挺身站起,抬手把肋下的佩劍抽了出來。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肖香咬著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的褲腿抓住,向他緩緩搖了搖頭,現在她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她仍想保護肖容。

    肖容笑了,垂下眼簾,對肖香說道:「大王兄承諾他會來接應我,不過來的人卻是布英,我早就該知道,大王兄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不過沒關係,我也沒有殺香姐。」

    「容……弟……不要……」肖香的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她只能死死握住肖容的褲腿,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只是,就算她現在使出吃奶的力氣對肖容而言也不構成阻力。

    肖容只退出一步,便把肖香的手掙脫開,他低著頭,深深看了一眼表情痛苦、淚流滿面的肖香,臉上露出溫柔得令人暖心的笑容,他再未說話,轉身向房門走去。

    他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光噹一聲,大堂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緊接著,兩名手持盾牌的軍兵衝了進來。

    「放肆!」肖容怒喝一聲,提起手中劍,對準其中一名軍兵狠狠刺了過去。肖容有修過靈武,他的出劍也極快,那名軍兵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便被他一劍刺中喉嚨。

    另外那名軍兵嚇得驚叫出聲,本能地抬起手中劍,要砍向肖容。

    不過當他對上肖容的目光時,他本已舉起的劍立刻又放了下去。不管怎麼說,肖容都是堂堂的公子,身份擺在那裡,又哪是他一個小小的兵卒可以砍殺的?

    他未敢向肖容出劍,可肖容卻對他一點沒客氣,手中劍橫著一劃,就聽沙的一聲,劍鋒劃開他的脖頸,鮮血像噴泉一般由他的喉嚨處湧出來。

    那軍兵手捂著脖子,踉蹌而退,退出大堂後,一屁股坐到地上,順著台階翻滾了下去,一直轱轆到布英的腳前才停止。

    低頭看著手下兵卒的屍體,布英不由得握緊拳頭,憤恨地抬起頭來,正看到手提佩劍的肖容從大堂內走出來。

    肖容站在台階上,以手中劍環指下面的眾軍兵,高聲喝道:「我乃九公子肖容,你等誰敢傷我?」

    嘩啦啦——隨著他這聲喊喝,在場的將士們不約而同地向後倒退了兩步,即便是布英也條件反射性地垂下頭,可很快他又揚起頭來,對上肖容盛氣凌人的目光,震聲說道:「請九公子交出公主!」

    肖容放下手中劍,仰面哈哈大笑起來,看都沒看布英,好像布英根本不配讓他多看上一眼似的。見狀,布英心中暗氣,他目光轉動,越過肖容,看向他身後的大堂之內。

    布英別的沒看到,恰巧看到躺在地上、上身*、正掙扎著想要爬起的肖香。

    他簡直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本能的垂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向肖容的背後望去。沒有錯,大堂中的女子確是肖香,而且確實沒有穿衣。

    為了爭奪王位,手足相殘並不罕見,甚至子女弒父的事情都常有發生,但弟弟欲姦污姐姐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等事竟然發生在川國的王族身上,已不能算家醜了,簡直是國恥,傳揚出去,川國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所恥笑。

    布英收回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肖容,與此同時,他連連後退,臉色變換不定。

    按理說,不管肖容有多罪大惡極,他都無權處死肖容,畢竟人家是王族,是王子,可是現在的情況太特殊了,肖容竟欲姦污肖香,這事要是傳開,川國的臉面都得被丟光,川人以後都無法再抬頭做人,此時,布英必須得立刻做出決斷。

    他退回到己方將士的陣列前,兩眼直勾勾地凝視著肖容,許久,最後把牙關一咬,心一橫,終於做出決定。他抬起手來,喝道:「上箭!」

    布將軍將士們面面相覷,上箭?難道將軍要射殺肖容不成?有將領快步來到布英近前,低聲說道:「將軍,就算肖容罪過再大,我們將其擒下就是,也不必將他……」

    不等他說完,布英一把把他推開,回頭喝問道:「你們沒聽到本將的命令嗎?上箭!」

    軍令如山,主帥下令,下面人就得按令執行,哪怕前面的人是大王,主帥若下令放箭,他們也得把箭射出去。

    布家軍將士們不敢再遲疑,人們紛紛抬起手中的弩機,一致對準站於大堂門前的肖容。

    布英抬起的手臂猛的向前一揮,喝道:「放箭——」

    嗡!

    弩匣的彈動之聲響起一片,一時間,數以百計的弩箭飛射出去,掛著勁風,射向肖容。

    看著黑壓壓的弩箭向自己而來,肖容沒有躲避,也沒有揮劍格擋,只是慢慢閉上了眼睛。

    撲、撲、撲!說來慢,實則極快,弩箭瞬間就飛射到肖容的近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肖容就變成了刺蝟,渾身上下都數不清插了多少箭桿,整個人看上去就像長了一層黑草的怪物似的。

    撲通!沒有發出任何的叫聲,被亂箭穿身的肖容當場斃命。望著肖容直挺挺倒下的屍體,布家軍將士們都有些傻眼,那可是堂堂的公子啊,就這麼被他們給射殺了……

    布英片刻都沒猶豫,他喝令左右道:「你等立刻去別處搜查,九公子府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

    「遵命!」眾人齊齊答應一聲,紛紛離開。

    布英不管別的,箭步向大堂內衝去。剛走出兩步,見後面還有大批的侍衛和將官跟著自己,他喝道:「你們在這裡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進入大堂!」

    「是!」人們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滿是不解,不明白將軍為何如此緊張。

    且說布英,三步並成兩步,衝上台階,跨過肖容的屍體,衝進大堂內。

    看到還在地上掙扎著的肖香,他搶步上前,抬手解下披風,蓋在肖香的身上,關切地問道:「公主……公主沒事吧……」

    「容……容弟……他……他……」肖香此時根本動不了,也沒有看到肖容剛才被射殺的場景。

    布英低聲說道:「公主請放心,末將已下令射殺了九公子,今日之事,絕不會外傳出去。」

    聽說布英把肖容殺了,肖香的腦袋嗡了一聲,險些當場暈死過去。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怪過肖容,更沒有怨恨肖容,同樣的,肖容也從沒想過要傷害她。

    淚水不斷地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她艱難地抓住布英的手腕,斷斷續續地顫聲說道:「容弟……容弟……」

    「九公子做出此等豬狗不如之事,公主也莫要太傷心,好在末將趕到的及時,事情不會傳揚出去,更不會損壞公主的名節和威儀!」布英信誓旦旦地說道。

    大堂裡只有肖香和肖容兩個人,肖香還被下了軟骨散,又是赤身**,即便是傻子見了都得認為是肖容圖謀不軌,所以說,就算是人親眼看到的事情,也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肖香現在哪還管什麼名節、威儀,現在她只清楚一件事,肖容死了,和自己最親最近的那個弟弟死了。

    她張大嘴巴,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雙手死死抓著布英的手腕,關節都泛了白,豆大的淚珠子順著她的面頰不停的滴落,很快便將蓋在她身上的披風打濕好大一片。

    肖容謀害肖香未遂,最後被及時趕到的布英當場斬殺的事情,在川國並未引起多大的震驚,其實有很多人早已經預感到了,先王病故的太突然,又沒有留下遺詔,肯定會引起王位之爭。只不過第一個對肖香下毒手的人竟會是肖容,這多少讓人有些意外罷了。

    受此事影響最大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當事人肖香。以前,眾公子、公主們聯起手來對付她,她還能念及手足之情,一忍再忍,自從發生了肖容這件事後,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她的忍讓感化不了任何人,只能讓那些對自己有敵意的手足們更加變本加厲、肆無忌憚,甚至會傷害到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肖容是第一個犧牲品,她不希望再有第二個。

    肖香有軍中將領們的支持,這就是她最大的本錢,當事態*到她必須得冷下心腸展開反擊的時候,川國的這場腥風血雨才正式開始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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