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升級失敗 文 / 郭大米
差不多一個月之後，李西雲興沖沖地從懸空島飛出來，向著培育室飛去。
荊飛羽此時正在研究蔣老頭，這一個月來他分毫沒有浪費，時刻充滿了危機感－－他料定李西雲一定會去研究神識方面的知識，然後再來折騰自己。所以，這段時間他將《天棺術》裡面，與神識相關的記載都梳理了一遍，記在腦海裡，每天都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練習。而除了拿自己實驗之外，最好的研究對像便是蔣老頭了。
真正研究起來，才發現《天棺術》的強大，尤其是對於傀儡的修煉，用「博大精深」來形容也絕不為過。而傀儡的修煉，神識操作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否則再好的傀儡也不過就是一個死物。所以天棺術對神識的講解也極其詳盡。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他對於神識的操縱已經初窺門徑，漸漸得心應手起來。而八仙門說到底也是名門大派，對於邪派功法的控制應該很嚴格，像奪舍、祭煉傀儡、操縱他人……這類神識的應用，都是邪派的手段。李西雲要想在門派內部學到，難度肯定很大。但她這人身份特殊，能量巨大，說不定被她搞到也是有可能的。
有壓力才有動力。
荊飛羽閉著眼睛，操縱蔣老頭將一根線穿到針上，然後操控他施展「陰針決」，將窗欞上一隻蜘蛛刺了個對穿。
這種神識的細化操作，他已經練習了幾天，現在看來效果還可以。蔣老頭對他的命令完全沒有違背，動作的延遲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唯一的缺憾便是他的壽元還在流失－－如果沒有省略第二步，煉成的傀儡幾乎可以不死的，但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補救，傀儡的煉製是不可逆的。
每次想到這個，荊飛羽都有些遺憾。好在他識海裡還有一個黑色嬰兒，荊飛羽這些天已經追蹤到了陳潮的蹤跡－－他變成了魚之後，反倒小心翼翼起來。荊飛羽準備抓住他之後，便祭煉成第二個傀儡，說不定還可以抵消陳澤的怒火，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從蔣老頭的屋子裡出來之後，荊飛羽本想練習一下陰針決。這陰針決對靈氣的操作另闢蹊徑，可以大大節省靈氣，這給了荊飛羽某種啟發，只是一直無法確定下來。
就是在這時，李西雲從天而降，抓起荊飛羽，飛快向著上次那無人的山林間飛去。荊飛羽感受到她的自信滿滿和急切歡喜，心中提心吊膽。
剛一落到地上，李西雲迫不及待地向他下達了「閉目打坐」的命令，然後他腦中一痛，李西雲的神識已是強自擠了進來。自始自終她都沒說一句話。
能看得出來，她對神識的理解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好在荊飛羽早就在自己的識海裡都了手腳，他用天棺術裡記載的秘術，將那黑色嬰兒煉成了一個光球，就像當初骨嬰的最初形態一樣。然後將這光球強行拆散，化成億萬黑色光點，密佈在自己的識海裡。
而李西雲留在自己識海裡的那一縷神識，則被他放在最中央的位置，將自己的意識混合那些黑點，都纏了上去，看起來就像她掌握了自己識海的總開關一樣。
其實荊飛羽的主意識，包括神識的微弱光點，全都被那黑色嬰兒化成的黑點掩蓋住了。李西雲如果不能將那些黑點全部收攏起來，是不可能發現他的主意識的。
李西雲有了上次的經驗，並沒有再胡來，而是分出一半神識，匯合了殘留在荊飛羽識海中的那一縷，開始大面積地在荊飛羽的識海中掃蕩起來。
片刻後，她回到了中央的位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後她嘗試觸碰那些黑點，荊飛羽的身體一抖，劇烈震顫起來。李西雲忙退了開去，繞著那些黑點看了許久，最後終於放棄。她的注意力開始凝結在荊飛羽留給她的那些意識上，仔細地分類，抽取，竟妄圖窺破他的記憶，並且還成功了。
好在這些記憶都被荊飛羽篡改過了，裡面大致講解的是荊飛羽從小出生在崆峒山，習武練劍，前十幾年一直是幸福快了的。然後崆峒滅門，他到點蒼求親被拒，被林伯翁收為弟子，可林伯翁卻有事外出，將他寄放在外門。之後就是邂逅了李西雲，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對她充滿了愛慕之情，崇拜之意，忠誠之心……反正是一些連荊飛羽自己都感到噁心的片段，不過李西雲卻看得津津有味。然後就是偷芝鼠、賣藥的過程，畫面和荊飛羽說過的完全一致。至於輕薄李西雲的記憶，則一個也沒有，這讓李西雲終於放下心來，對荊飛羽最敵視的怨念自此消失。
滿意地點點頭，李西雲的神識中充滿了平和喜悅，但接下來她做的事卻讓荊飛羽大吃一驚。她竟然將神識也化成了一個嬰兒的形狀，開始強迫吞噬那些黑色光點。
荊飛羽一下子便反應過來了，這小女人估計是想將自己煉成傀儡－－她誤以為那些黑色光點便是自己的神識了。
「好狠！」荊飛羽大怒，身體劇烈顫抖了一陣，見李西雲還是不放過他，立即開始反擊。他將那些黑點聚攏過來，圍住李西雲的神識，針尖對麥芒地交鋒起來。這裡他是主場優勢，對神識的瞭解又遠勝李西雲，何況那些黑點根本與他神識無關，他也不用擔心損傷。片刻之後，李西雲的神識已是後繼乏力。她狼狽地四處逃竄，被衝擊得成了一條條絲線，最後被壓制在一個角落裡動彈不得。
李西雲無奈，只得將還能控制的一點神識退出荊飛羽的識海。她睜開眼來，見荊飛羽雙目緊閉，臉上現出痛苦異常的神色，而自己也是全身汗濕，頭痛欲裂。
「這下遭了，好像玩過頭了。」李西雲走到荊飛羽面前，拍著他的臉蛋，叫道：「醒醒！醒醒！」
荊飛羽像根木頭似的，毫無所覺。
李西雲緊皺雙眉，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坐到了荊飛羽的面前。然後神識再次沉入他的識海，卻見荊飛羽的識海已經亂成了一團，光點和絲線四處飄蕩，有他的也有自己的。李西雲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的那些神識，硬著頭皮從身體裡再抽出四分之一的神識，猛力往裡沖，終於重新控制了荊飛羽的那縷意識。然後她馬上向荊飛羽下令，把「閉目打坐」改成了「睜開眼睛」。
荊飛羽癡呆呆地睜開雙目，猛然看到李西雲就在自己面前，立刻將她抱住了。他有些無語，李西雲這明顯又是想色誘自己。不過既然她這麼主動，自己也就敬謝不敏了。
李西雲全身泛起一陣惡寒，直起雞皮疙瘩，但同時也驚喜地發現，荊飛羽識海裡的那些黑點忽然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湧去。她這些日子研究神識，知道修仙者的行為是由不同區域的神識控制的。現在荊飛羽獸性大發，識海裡那些神識自然顧不上再圍攻她，全都歡快地集中到另一個神秘區域去了。
李西雲記住了那個區域。急忙重整旗鼓，一點點地歸攏著那些散掉的神識。也顧不得被荊飛羽撲倒在地了，任憑他騎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拱，反正已經有一次了，她反應已不是那麼強烈，哆嗦著，咬牙強忍了下來。
終於，她成功將大部分神識都退了出來，只留一點控制著荊飛羽的意識。這才向荊飛羽下達了「放開自己」的命令，不過荊飛羽這次好像抗拒了一下，又在她胸部用力揉了兩下之後，才慢騰騰地放開她。
李西雲衣衫不整，鬢髮微亂，有些狼狽地躲到一邊，這次從臉上到大腿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口水，她擦了好一會兒才擦乾淨。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將神識抽出一大半，氣勢洶洶地再次侵入荊飛羽的識海，直奔那個控制獸慾的神秘區域而去，顯然是想將荊飛羽好色的神識抹去。
「這孩子怎麼這麼強呢！」荊飛羽也有些惱了，集合那些黑點，再次將李西雲圍攏住，死死壓制。
……
同樣的過程又重複了一遍。
李西雲恨恨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次小肚兜被扯破了，左胸被狠狠咬了一口，有些疼痛。她只能承認失敗。看來神識的複雜遠超自己想像，也不知自己誤觸了他識海裡哪一部分，現在操控起來竟然有些阻滯，對方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也許是動了那個不該動的區域，荊飛羽對她的神識產生了一定的反感。現在只要她的神識在荊飛羽的識海裡停留時間過長，便會遭到那些黑點的攻擊。
思考了許久，李西雲終於決定放棄。再弄下去，估計連這個程度都保不住了。她在荊飛羽的意識裡搜索了一遍，確定他沒有留下記憶，這才放心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