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三章 娶妻？收徒？ 文 / 郭大米
身形一晃，荊飛羽出現在呂家庭院中。
此時庭院已經收拾乾淨，那些桌椅、杯盞什麼的也都撤下去了，幾個老僕剛剛將地面清掃完畢。只是諾大的庭院只有寥寥數人，顯得無比空曠和冷清。呂家父女幾人，坐在一顆大松樹下，圍著一個石桌商量著什麼。
看見荊飛羽出現，呂家五女飛快奔過來，到了他面前，齊齊跪下，大叫道：「拜見師父！」
荊飛羽一愣，苦笑起來。其實在進入大肚魚之前他便已看出這幾個女孩兒的意思，連呂繼祖都有些欲言不言的樣子。所以他才會和鳳兒說起那個假設，如果鳳兒十分需要，那麼即使自己不願意也可能會答應的。但前提是呂家五女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了，仔細想想這對她們也不公平。何況現在鳳兒完全不需要，他當然也不會多此一舉。
所以……
「我不可能收你們為徒的。」荊飛羽只能拒絕，彎腰去攙扶她們，但呂家幾女卻像鐵了心似的，跪在地上堅決不動。荊飛羽又不好過分親暱，只得作罷，歎聲道：「我自己年紀不大，也才剛剛修仙而已，哪有資格教導你們啊。再說我現在有麻煩在身，雖然有師門卻不敢回去，只能整日流浪，也不可能帶著你們……」
「我們願陪侍在師父身邊，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我們也不指望能長生不老什麼的，就希望學到師父剛才制服妖魔的手段，讓我姐妹幾個能有自保手段，不再被妖人欺負！」呂某花代表眾姐妹大聲表態。看來剛才那小孩兒所說的「將她們煉製成侍姬傀儡，加以玩弄」的話，深深地刺激、傷害到了這幾個自尊心極強的少女。
「那些手段雖然簡單，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你們又不一定有靈根，犯不著浪費大好青春。此間事了之後，乾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別在想這些鏡中花水中月了！」荊飛羽勸道。
「師父不收下我們，我們便長跪不起。」五花個性倔強，讓荊飛羽很是頭疼。
「收徒是不可能的，你們再這樣我也只能立刻就走了。」荊飛羽面色一沉，聲音冷了起來，五花禁不住全都身體一顫。
呂繼祖眼見荊飛羽有些發怒了，忙走了過來，喝斥道：「你們五個像什麼話，不可讓荊仙師如此為難，快快起來！」
五花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看著荊飛羽的目光火熱火熱地。
呂繼祖沖荊飛羽深深一禮，歉然道：「讓荊仙師為難了……」
「呂伯父不必如此，還是叫我飛羽吧，什麼仙師不仙師的……」
「那怎麼成，剛剛我們都是怠慢了，仙師不怪，我呂家卻不可無禮。」他執拗地說道，沉吟一下道：「仙師不願收下小女幾人，是因為他們沒有靈根，那我那兒子……」
「也不行。我只能在有機會之後推薦給其他人，以他的資質應該沒問題。至於我自己，實在是沒資格收徒，而且也沒時間。」荊飛羽說的倒是實話。
呂繼祖輕輕皺眉，有些焦慮地樣子。這一天發生的事已經將他這老實人嚇壞了，恨不得荊飛羽能永遠留下來保護他。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兒子女兒和荊飛羽學上一招半式。現在荊飛羽雖然答應推薦小兒子，但吃到嘴裡的肉才能品出香來，不然只是看著，即使肉再多再大，也只能眼饞。
他沉吟了一下，老臉微紅道：「仙師說不能收小女們為徒，這我也可以理解，畢竟你一個人帶著五個大姑娘也太不方便。不過……不過看仙師年紀輕輕，應該尚未婚配……」
「停！」荊飛羽立即喊道：「伯父快別這樣想，我……」
「怎麼，仙師難道覺得我五個女兒哪裡不好嗎？不是我呂繼祖吹噓，我這五個女兒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這幾年我呂家的門檻都快被媒人踏斷了。我呂家最寶貴的不是萬頃良田，不是千間店舖，不是滿倉金銀，而是這五顆明珠，這可是老夫愛若性命的，仙師雖是世外高人，我自信小女也是可以配得上的。」
「配得上，絕對配得上，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荊飛羽忙道：「只是，我還年輕，也從來沒想過……」
「配得上就行了，仙師請看，她們五個都是願意的，你選一個，咱們現在事急從權，今晚就給你們洞房，等危機過後，再補上大婚，你放心，以我呂家的勢力，這大婚絕對給仙師辦得隆重豪華熱烈的！」呂繼祖笑呵呵地說道。
荊飛羽有些口乾舌燥地看著五個少女，見她們都低著頭，臉色通紅，每個人都捏著衣角，用腳尖在地上輕輕劃著，動作整齊劃一。那五張小臉，含羞帶怯的小模樣，可愛極了。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一心修仙的自己，又怎能被這紅粉溫柔所誘惑。再說，呂繼祖這明顯是想用女兒留住自己，為此竟然要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飯，這讓荊飛羽有一種交易的感覺，心裡十分不痛快。
他搖了搖頭說道：「呂伯父，令愛人品那是沒話說，我也是很喜歡的。但我從來沒想過娶她們中的一個……」荊飛羽沉默下來，想要尋一個既能拒絕，又不傷害五個女孩兒的理由。
誰知呂繼祖又誤會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皺眉道：「你不想娶其中一個，難道想五個都要？」
「不……」
呂繼祖一揮手，喝道：「不要說了！」
他轉身看向自己五個女兒，長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沉重地道：「五個乖女兒，現在你們也應該明白仙師的意思了。爹爹我本來並不想這樣的，從你們還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計劃著，將來給你們每人都尋一個如意郎君嫁了，生兒育女，快快樂樂地生活。可現在不同了，呂家遭逢大難，能不能維續下去都難說，性命更是難保。所幸祖宗有靈，上天庇佑，有荊仙師臨危出手，拯救我呂家於危難。先不說報恩的話，就是他仙人的身份，也不算辱沒了你們，日後你們跟著他修仙，長生不老也是有可能的。這樣一算，倒是比你們分別嫁人，最後免不了紅顏白髮，枯骨一堆的要強。」
「為父也常常聽你們悄悄議論，說將來不願嫁人分離，要一輩子都在一起做好姐妹。興許這是上天開眼，憐你們心誠，才終於派來荊仙師，既救我呂家，又圓了你們的念想。以荊仙師仙人的身份，娶一個凡人女子確實有些委屈。為父我雖然覺得，以我呂家身份，怎可讓五個女兒嫁與一人，但仙人卻又當別論。你們也看到了，荊仙師法力無邊，而且正直青春年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而且，他一雙桃花眼注定了是要命犯桃花的，而你們，顯然就是他命中的桃花，這都是天注定了的……當然，這要你們五個都同意才行，是否願意一起嫁給荊仙師，全在你們自己選擇，為父絕不干擾。如果有誰願意退出，爹爹也仍會給她找個好婆家的，這個你們不用擔心……」
荊飛羽聽他長篇怪論，自說自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也真能曲解自己的意思。不過以呂家五女的人品姿色，也難怪他如此自信。
呂家五個女孩兒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偷眼瞧了瞧荊飛羽，五張小臉霎時全變成了紅布，一起低聲道：「但憑爹爹作主！」
「啊？」荊飛羽一個頭兩個大，眉毛都皺成了一字型。沒想到這五胞胎竟真的願意。雖然這個世界和地球古代差不多，一夫多妻制的，但呂家五女心高氣傲，而且對自己第一印象並不好。可能會很感恩，但也不可能立即就喜歡上自己吧？反倒是，她們一開始有些反感自己的，這從當時呂四花對自己的怒叱就可見一斑。而五女心意相通，喜好相同，看法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難道就因為自己是修仙者？為了這個她們就願意放棄自己的尊嚴和做人準則？這算是一種犧牲？以身飼鷹？
荊飛羽有些憤憤，冷聲道：「呂伯父，你誤會了……請不要打斷我！」荊飛羽止住他的插話，加重音量，沉聲道：「我幫助荊家，是受人所托，你完全不必為此而有所負擔。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會幫到底，這個也請你放心。我想說的是，感情不是交易，婚姻不是兒戲，五位小姐最初對我印象並不好，也不喜歡我這種……呵呵……」荊飛羽自嘲地一笑：「也不喜歡我這種人們所說的小白臉吧，這個我都是明白的。五位小姐的郎君應該是那種威武雄壯，豪邁勇猛的漢子，也只有這樣的英雄才能配得上五位國色天香的佳人。托付我的那位也是修仙者，倒是和令愛們很般配，他長得十分憨厚正直，體黑貌端，修為也比我高。若是小姐們一定要嫁給修仙者，我也可以牽線搭橋的，說到底，你們真正的恩人其實是他。但是今天，僅僅只為了讓我出力保護荊家，就讓她們用一生的幸福來交易，呂伯父真是太小看我荊飛羽了，我不會同意的。」
呂繼祖有些目瞪口呆，老臉更紅了，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五個女兒。呂家五女滿臉急切，都咬著嘴唇想說又害羞的表情。
「女兒們，我……我一直以為你們喜歡這種清秀的小生呢，原來，你們喜歡長鬍子的……」
「不是的，爹爹，我們……我們喜歡這種的啊……」呂某花急急地指著荊飛羽，立刻又放下手指，五個人圍成一塊，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著什麼。四個人推搡著其中一個，似乎在指責，那一個委屈地解釋著，有些受不了地大喊道：「你們不也那樣說過嗎！」
五個人靜了下來，又是四個推搡著其中一個，將她推了出來，估計這個就是呂四花，她往前走了兩步，低著頭小聲道：「我……我們姐妹以前就，就一直傷心將來的分離。所以……所以能永遠在一起，我們都很高興。我……我一開始以為桃花眼，都，都不是正經人。不過，不過如果是自己夫君就無所謂的……」
她說完這一句急急退了回去，把頭藏在了四個姐妹後面，但很快又被推了出來，看得出來她現在是極其害羞尷尬的。
「我……我們都……都都都都，都很喜歡你！」她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又跑回去了，這次無論再怎麼推也不出來了。
呂繼祖捋鬚微笑，有些得意地看著荊飛羽，點頭道：「仙師，現在你不用賭氣了，看，我女兒們實際上是喜歡小白臉的……」
「暈了，我哪裡有賭氣啊。」荊飛羽靠在牆上，有些無力，這簡直是越描越黑，只得繼續把禍水往古鐵身上引，努力道：「你們再好好想想，我說的那個修仙者和你們家大有淵源，一表人才，比我厲害幾倍……」
「我們不喜歡粗魯漢子，就喜歡清秀的。」呂某花大叫道。
「那位一點都不粗魯，就是比較憨厚。」
「憨厚的也不喜歡，看起來傻傻的，我們都喜歡機靈的。」
「我只是看起來機靈，實際上我一點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
「就是表面機靈、內心老實的，才讓人有安全感。」
「我很色的，還很無賴，很壞，你們只是被我的表面給迷惑了。」
「男人色點，壞點才好，太老實了也沒什麼情趣。我們有五個，你才一個，完全能應付過來。」
「我……」
「那好，既然你沒什麼話說了，我就讓僕人們準備了，今晚洞房！」呂繼祖笑呵呵地說道。
「姐夫……」呂不孝走過來小聲叫了一句。
「拜託你就別過來添亂了行不行？」荊飛羽喊道。
呂不孝撓了撓頭，拉著他走到一邊，苦著臉道：「荊哥，我……我也覺得你娶一個就好，爹爹和姐姐們性子太急了。爹爹勢力，姐姐們倒是真心的，她們有心靈感應，一個喜歡上，五個便都陷進去了，有些失控。等過了危機之後，我怕她們會後悔，畢竟我呂家也是名門望族，怎能五女同嫁一夫呢。我本來還想多要幾個姐夫呢。你到底想娶我哪個姐姐？……難道真想都娶了？」
「你想什麼呢？」荊飛羽歎了口氣：「不孝，還是你比較理智。雖然我不明白多胞胎的心靈感應，也無法理解她們的真實想法，但人活在世上，總要在乎別人的看法的。你放心吧，修仙者對婚姻看得很淡的，大多數的修士都是終身不娶的，這個以後你自己修仙就明白了。這話我不好說，怕傷害到你姐姐們的自尊心，你去幫我說說，好嗎？」
呂不孝點點頭，忽然咬了咬嘴唇，求道：「荊哥，你就教我姐姐們一點法術吧，不然這事還得糾纏下去。以我和她們多年相處的經驗，這五個人認準一件事就不會回頭的。」
荊飛羽微皺雙眉，想了想，道：「你回去先和她們說，讓我想想。」
呂不孝點點頭，回去和呂家五女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呂家五女不停向荊飛羽看來，表情有些激動，然後便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呂某花當先大叫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嘛？修仙者不也是人嗎？難道就不能結婚生子？那些神仙故事裡，神仙也是有兒子的，像托塔天王就有三個兒子呢……我們五個是真心的，又不是為了騙你法術才……你……」
「好了好了！」荊飛羽雖然年輕，也知道這感情的事越掰扯越亂，最好是快刀斬亂麻，從根兒上給它斷了，大聲道：「我答應教你們修仙，但不會收徒。而且只教這一段時間，過後我便會離開。興許多年也不見一面，興許偶爾我會回來逗留幾天。能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你們自己了，婚姻之事卻不可再提。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再糾纏我只好逃跑了，你們商量一下吧。」
呂家五女有些驚訝，有些失望，又有些興奮，張張嘴想說什麼，但又彼此攔住了。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悶悶地走到一邊，低聲商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