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五章 燙手的煉藥爐 文 / 郭大米
荊飛羽緊皺眉頭,看著金鏡裡兩個黑衣人越飛越近。
「這還沒完沒了了……」荊飛羽暗自念叨一聲,以他現在的境界,已經看不透這兩個黑衣人的修為了。一般來說,修為相差三層便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麼,這兩個黑衣人至少是七層啊!」荊飛羽搓了搓手,「嗯,有一個應該是傀儡之身,就先弄死你吧。至於那個正常邪修,只能交給嬰毛針了,只要能拖住他一分鐘,自己便可以各個擊破。」
荊飛羽很快制定下對敵策略,絲毫沒有猶豫,立即鑽出大肚魚,指揮八個傀儡,一起用棺寶向那「十號」砸去,這個已經提前預定了。
「十號」眼見滿天的小棺材呼嘯而下,大吃一驚,忙向地面落去,將腳下棺寶向上迎去,同時大喝道:「芒山師弟,快助我一臂之力,這竟是本門棺寶!」
那芒山暗自皺眉,難以理解為何會有如此多的棺寶,竟一起攻擊過來。他腦中飛快地算了一下,覺得就算合兩人之力,也很難毫髮無損地接下這八個棺寶,何況其中明顯有一個棺寶等級不低,應該就是五師兄的寶貝,他也只比自己低一層而已。
這種情況實在太詭異,為何己方多人進了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府第,竟發生了「集體叛變」。看這棺寶的配合,整齊劃一,竟像是蓄謀許久一樣。難道是門內其他派系趁機報復?還是此次合作方的詭計?這些同門是何時被策反的?
芒山滿腦袋都是問號,越想越驚。很快便決定,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應敵,而是必須馬上將這怪事報告給師父。他並未落下地面,而是目光一掃之下,猛地發現了呂府中那座小型法陣,心中一喜,猛地向那法陣衝去--
「呃……」快速飛遁中的芒山,忽覺下陰一針刺痛,丹田隨即有異物竄入。驚駭之下,他伸手往儲物袋上一拍,一個白骨珠子飛了出來,彭的一聲炸了開來。
?喇地一聲怪響,彷彿利器劃破敗革地聲音,荊飛羽的匕首割斷了黑衣人脖頸大筋。但對方的身體顯然已經煉到了「革屍」的地步,竟是無比堅硬。這一下竟沒死透,臨死反擊,鋼爪般地骨手,閃電般插入荊飛羽的肩頭,將他舉了起來,轟的一聲砸了出去。
荊飛羽咬牙慘哼一聲,指揮兩個傀儡撲上去,將他死死按住,硬是將斷了大半個的頭頸撕了下來。
等他再去看那另一個黑衣邪修時,對方已經消失在了一片白霧中。然後就聽呂繼祖驚叫一聲,白霧中一個黑影高高騰空而去。
荊飛羽急跳到法陣前,呂不孝大叫道:「我爹爹被抓走了!」
「你們沒事吧?」荊飛羽看了看呂家五花,幾人都面無人色地點點頭,呂某花啞著嗓子喊道:「師父,求你救救我爹爹!」
荊飛羽顧不得肩頭傷勢,只來得及服了一粒猛虎丹,便向呂府外面衝去。這呂繼祖要是死了,他的任務同樣失敗。
奇怪了,這傢伙明明中了自己的嬰毛針,他又不是傀儡之身,怎麼好像一點影響也沒有。
荊飛羽心急火燎,剛剛衝出呂府大門,卻聽前方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黑衣人從天而落,摔倒在地面上,趴在那裡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
荊飛羽頓住腳步,扣住幾枚嬰毛針,稍稍走近細看,卻正是中了自己嬰毛針的那個黑衣人。他心中暗自猶疑:這嬰毛針刺入其丹田,要麼不發作,一發作就是瞬間的。怎麼可能隔了這一會兒,對方都飛上天了,才發作之後掉下來?
荊飛羽四處看了看,這幾日呂府內幾次鬥法,怪響不停,火光不斷,門前這條街,已經看不到幾個人。尤其是那些被趕走的江湖豪客,為了自己面子,胡編亂造,說呂府鬧妖精,將這附近的百姓都給嚇跑了。只有零星地幾個行人,驚惶惶地在街上快速奔走。府前的門衛也早就不見了蹤影,倒是那個小乞丐,仍舊灰頭土臉地畏縮在門旁角落裡,驚恐地看著荊飛羽。
「噓!」荊飛羽將食指放在嘴唇上,衝他笑了笑,狀似安慰。那小乞丐點點頭,也衝他比了比,忽然伸手向石獅子後面指去。
荊飛羽已經發現是呂繼祖摔昏在那裡,點點頭,指了指呂繼祖,又指了指呂府。
那小乞丐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鼻子,面現疑問,荊飛羽點點頭。
小乞丐有些害怕地站起身,扶起呂繼祖,一步步向呂府內走去。
荊飛羽抽出匕首,一點點向那黑衣人接近。
驀地--
那黑衣人一個翻身,用力向荊飛羽扔出一個骨色珠子,隨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但緊接著骨色珠子炸開,化成一片白霧,將荊飛羽的視線擋住了。煙霧中,一個搖搖晃晃地身影向空中飛去。
荊飛羽快速向後跳了兩步,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戾,神識一動,大肚魚瞬間追上那黑影,輕巧巧地落在他肩頭,荊飛羽隨後鑽了進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敵人越來越厲害了,而自己只有一個人,早晚會落敗,甚至有生命危險。他在鑽入大肚魚之前,向八個傀儡下達了守護呂家父女的命令,相信如果沒有另外的敵人,他們應該無事。而自己則主動出擊,去看看敵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對方實力太強,自己也只能隱入暗處了,甚至放棄這次任務。
大肚魚份量極輕,又沒有絲毫靈氣,對方現在身受重傷,五識遲鈍,很難發現肩膀上已經多了個東西。
這傢伙顯然受傷極重,噴了幾大口鮮血,站在棺寶上也是搖搖欲墜。
「奇怪,嬰毛針應該不會刺得這麼重啊,難道是剛才摔的?」荊飛羽暗自納悶。
好在很快他便飛到了地點,這是揚州城外的一個小土山,山頂站著一個肥胖老者,在他身邊則是一個紅衣人。
「咦?」荊飛羽一眼看見那紅衣人,心中登時一驚,這人怎麼如此眼熟?
他低頭仔細沉思起來。自己修仙不久,見過的人也有限,這人是何方神聖?為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在封靈城中偶遇過?與那一看就是邪修的老者相比,這紅衣人氣質儒雅,文質彬彬,倒像是名門大派出身的一樣。
時間不容他多想,這黑衣人到了肥胖老者身前,幾乎是摔下來的。那老者趕緊接住他,飛快往他嘴裡塞了兩枚黑色丹丸,大叫道:「芒山,怎會如此?」
「師父……,不太妙,師兄們都叛變了,在呂府伏擊我們……」黑衣青年微弱地說道。
「叛變?」肥胖老者立即搖搖頭,這不可能的,芒山當然不知道,每一個傀儡他都下了神識標記,明確感知到這些弟子已死。何況他還逼其服下了「鬼蚣腸」這種奇毒,沒有自己的解藥他們怎敢叛變。
他又細細問了一遍,芒山尚未說完便昏過去了。
「哼,這是藍門的『蓮花劍氣』,有意思,藍師姐原來守在這裡?倒也真對得起呂家!」那紅衣人看了看芒山的傷勢,忽然這樣說道。
荊飛羽腦袋裡嗡的一聲,有些不敢置信地坐倒在地上。鳳兒正在給他包紮肩膀傷口,見他如此失態,也嚇了一跳:「哥你怎麼了?」
「竟……竟然是他!」荊飛羽一下子想起來了。
他以前操縱大肚魚,像條地老鼠似地在八仙門地下到處遊逛,用陰陽盞錄下了許多片段。包括各門的師徒傳授畫面……尤其是每一門的絕學,尤其重點記錄。而只有藍門他沒偷窺到,因為藍門人丁稀薄,只有一兩個人,而且還不知所蹤。他特意去書庫查了查,知道藍門有一門「蓮花劍」的絕學,能發出殺傷力極強的劍氣,每一代都只有一人能學到,可說是八仙門最稀有的絕學。
荊飛羽關於這個記載記得清清楚楚,這樣一聯繫,馬上就推斷出這紅衣人竟然是八仙門的。而記憶一旦局限於八仙門,他便立即想起來了,這男子竟然是鍾門的掌門大弟子。
不過荊飛羽只在湖裡透過大肚魚,模模糊糊地看過他一次,所以一時沒有想起。
「鍾門竟然和天棺派這種邪派混到一起,來算計揚州城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江湖小派,或者說是富豪大戶,這有意義嗎?」荊飛羽用力撓了撓頭,「呂家,呂家……八仙門之前倒是有個呂門,難道呂家和呂門有什麼關聯?藍師姐是誰,守在呂家又是什麼意思?」
呂家並沒有修仙者,也沒有這方面的傳說。按理來說,呂門只離開七十多年,呂家如果是呂門的後代,不可能沒有這方面的傳說。正因為呂家只是普通人,荊飛羽才確定古鐵的前世並不在這裡,和呂家沒有親緣關係,也才好心地想將呂家五花介紹給古鐵,否則豈不是有亂倫之嫌?
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啊。
在他默默沉思之際,那肥胖老者陰森森地聲音傳來:「影傀,去呂府上空布下『千幻迷蹤大陣』,管他什麼人在裡面,都給我迷倒了綁起來,我隨後就到!」
紅衣人伸手攔道:「你現在去也晚了,有藍師姐在那裡,就算你親自去也沒用,我們還是去呂家老宅吧,估計那裡的禁制也快破開了。」
「這個不用你管,你儘管先去好了,我倒是要會會這個藍潔心,看看這藍門唯一的傳人到底有多厲害!」肥胖老者目中奇光連閃,一揮黑袍,一道黑影筆直向著呂府射去。
「既然你想找死,那你就去吧!」這位名叫郝明湮的鍾門大弟子冷笑一聲,向相反的方向飛離。
荊飛羽放下陰陽盞,舒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將這一段錄下來,只是心底隱隱覺得這樣做是對的,自己莫名其妙地捲進這件爛事當中,只能竭盡全力不被其連累,至於古鐵那個爐子,他忽然覺得有些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