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8章 金庸的考驗 文 / 鑌鐵

    第28章金庸的考驗

    第二天，天色微亮，一米陽光照透過窗戶上的玻璃映照在榮少亨松醒的眼睛上，朦朦朧朧地起身，看看旁邊放著一字條，字跡清秀：「廚房裡有生薑熬製的醒酒湯，喝一碗，會舒服一些。」後面署名「梁朝偉」。

    榮少亨微微一笑，自己的這個影帝同居密友還真夠朋友，連醒酒湯都會熬製，真不知道以後他和劉嘉玲結了婚誰來煮飯。

    咕嚕嚕，一口氣將醒酒湯喝完，榮少亨這才準備洗臉刷牙，可還沒當他擰開水龍頭，就聽見有人在外面使勁地敲門。

    將門打開，那人卻是韋家輝。

    韋家輝氣喘吁吁地說道：「要不是問了阿華我還不知道原來你住在這裡。」不用想就知道韋家輝口中的「阿華」除了黃日華沒有別人。

    「怎麼，有什麼事兒嗎？」

    榮少亨見他臉色凝重，似乎有什麼緊急事情要說。

    「當然了，查先生找你。」

    「查先生？哪個查先生？」榮少亨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韋家輝：「我暈，香港除了金庸還有那個名人姓查——看起來昨晚你真醉得不輕。」

    榮少亨這才算回過神來，一想起自己給金庸的書稿，急忙道：「他找我是不是關於《崑崙》那部小說的事兒？」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還是親自去問查先生本人吧。」

    「哦，那我們走。」

    「不會吧，就你這副模樣，酒氣薰薰的，連襯衣都沒換。」

    「查先生要見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襯衣。」

    「你厲害，我說不過你！」韋家輝朝榮少亨豎起了大拇指。

    金庸居住的地方在香港富人比較多的半山腰一帶。這裡雖然富人較多，但也分門別類，一般商人大多數和商人居住的比較近，而文人墨客又自稱一區，在金庸居住的豪宅附近，就有另外幾個香港著名的文化名人，比如說寫出「衛斯理」傳奇系列的倪匡,就和金庸住的很近。

    當榮少亨和韋家輝驅車感到金庸家的時候，剛好上午九點多，平時這個時候金庸早已經起床打完太極，寫完書稿，應該正在給自己心愛的錦魚餵食物，可是今天由於天氣的原因，他起的比較晚，所以當榮少亨他們剛趕到的時候，他正好在書房寫書稿。

    雖然金庸已經封筆憶江湖很久了，但是習慣養成了，一天不動筆寫一些什麼就覺得手癢癢。

    榮少亨他們的腳步很輕，可還是驚動了金庸。

    抬起頭：「你們來了。」

    「不好意思，打攪您了。」韋家輝很恭敬地說道，「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呵呵，怪不得別人叫你韋小寶，你和我書中的人物一樣古怪機靈，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射鵰英雄傳》的電視版權我會簽給你的，怎麼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嘛。」

    韋家輝和榮少亨一聽這事兒有了結果，心中不由地歡喜，心說不負眾望總算辦成了此事。

    金庸放心下筆，突然向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榮少亨問道：「少亨可有宗教信仰？」

    榮少亨怔了一下，說道：「暫時還沒有。」

    金庸臉上露出一絲奇異，不過馬上就平靜道：「也對，你還很年輕，年輕人向來都以自我為中心，敢作敢當，很少有人信奉上帝或者佛祖的，人老就不同了，年紀稍大一點，你就會半信半疑，等到了我這個年齡，就什麼都信了。」

    榮少亨這才想起來似乎經用非常地篤信佛教，這在他的經典小說《天龍八部》上面就能體現出來，此刻再略微打量一下他的書屋，果然，裡面除了一些百科全書，還有自己的武俠著作以外最多的就是佛教典籍。

    「你也許覺得我問這個問題有些古怪，只因為我從能你寫的《崑崙》上面看出你似乎對於道教很有研究。」

    榮少亨征在了那裡，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據前世所知，寫《崑崙》的那位作者對中國的道儒之學情有獨鍾，無形中在作品當中就灌輸了這種思想。

    於是就厚著臉皮，說道：「研究不敢當，只是曾經涉獵過而已。」

    「那少亨對於《莊周逍遙游》裡面的：『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有何見解？」金庸用睿智的眼神緊盯著榮少亨，可以說這是對榮少亨的考驗，因為無論金庸如何也想像不出一個人能在七天之內寫出這樣驚人的武俠小說。

    金庸寫小說寫了半輩子，辦報紙又辦了半輩子，深深知道要想寫出這樣的小說需要怎樣的內涵和文化底蘊，如果此刻榮少亨連這個從他自己小說裡面透露出的「精髓」都無法解釋，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部小說不是他寫的。

    榮少亨咳嗽了一下，連帶旁邊的韋家輝也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妙。

    韋家輝對於榮少亨還是很相信，雖然這個前任「助理編劇」爬得實在是太快了一點，但是韋家輝不是那種善於嫉妒的人，反倒是激發了他與之一拼的鬥志。所以此刻榮少亨面臨的境況，讓他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似乎正在接受考驗的不是榮少亨而是他自己。

    「那段話出自楚狂接輿之口，當時的人們驚怖其言，認為『大而無當，往而不返』，『猶河漢之無極。大有逕庭，不近人情。』但我崇拜，崇拜那種『大而無當，往而不反』的想像，也渴望自己的思想能夠突破一切的枷鎖，『乘運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榮少亨娓娓說著，眼神變得有些飄渺，有些迷離。「但現實讓我吃驚，因為現實之韁早已讓思想的駿馬失去了自由。所以我寧願停留在歷史上面。而武俠中『驚塵濺血流千古』，正是對與歷史深沉的想像。所以，當我尋求思想寄托時,就選擇了武俠，選擇了寫出這部《崑崙》來。」

    榮少亨表面上裝得特別清高特別深沉，心中卻在嗷嗷直叫，千萬別露餡啊，這可是崑崙原作者的創作思路，自己要是背錯的話就他媽全完蛋了，還有這些狗屁的語句怎麼這樣咬嘴，讓我的嘴皮子直打哆嗦。

    再看金庸，聽完榮少亨「獨到」的見解以後，他先是一陣驚愕，然後是一陣沉思，最後禁不住出聲讚歎道：「那本《崑崙》果然是出自你手，少亨才俊如此，我們這些所謂的香江才子老矣！」語氣中大有歎息韶華流失的韻味兒。

    「查先生不要這樣說，我只不過平時喜歡思考罷了，偶爾喜歡去思索一些人為什麼活著，人又為什麼要死，究竟是活著愉快，還是死了痛苦，就這樣不由自主地積累了很多知識，有時候心中激盪出來的火華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榮少亨死不要臉地吹噓著。

    「哈哈哈，年輕人中像你這樣學識淵博的人很少啊。」金庸微微一笑，然後又道：「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大兒子查傳俠，他曾經和你一樣喜歡思考這樣的問題，當時我還誇他有慧根，誰知道後來卻……」隨即臉上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淒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