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149章 《天師執位》胖子猖狂 文 / 鑌鐵
第149章《天師執位》胖子猖狂
陽光難得明媚。
榮少亨端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老闆椅上，悠閒地瀏覽著所有無線人員的檔案。
說實話，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為的就是獲取到所有的無線藝員名單還有他們的簽約合同，因為作為一個「過來人」，他緊記前世流傳的一句真言：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啊！
同樣在1983年的香港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沒有人才就算你能建得起千層大廈也會有傾塌的一天，所以榮少亨一直很小心，一直很用心，為的就是在自己壯大之前網羅更多的人才來幫助自己，畢竟一個帝國不是靠一個人能夠建立起來的……
此時桌子上面的檔案已經被他分批歸類，擺放完畢，在眾多檔案之中，根據前世的記憶，他比較重視的是以下幾個人物。
首先是郭峰，說起郭峰前世人們總是很習慣地將郭鋒與秦沛聯想起來。都擁有出色的演技，都從翩翩少年演到華鬢老生，都以綠葉角色居多卻始終兢兢業業。郭鋒多數是演一些奸詐狠毒的陰鷙人物，但他的壞裡面卻始終有一些天真的東西，所以看起來倒有點喜劇的色彩。好比前世《創世紀》中的霍景良，囂張狹隘不擇手段，但對前妻和女兒的拳拳呵護又是那麼情真意切，雖然是反面人物但也不至於讓人太厭惡。榮少亨之所以關注他是因為塑造型很強，完全有能力頂替難以被挖走的老戲骨秦沛，在未來的電視屏幕上一展風采。
其次是許紹雄。他就不用多說了，在前世可是資深的甘草演員。從電視到電影，越老越活躍，演技也更加的爐火純青。他最擅長那種仗著小聰明打打小算盤並為此沾沾自喜的草根小市民，市儈但不失善良，可笑又有幾分可愛。而在《隔世追兇》中他又把那個重情重義、正直敬業的父親演得那麼感人肺腑。當然，最難忘的還是《河東獅吼》中的大詩人，幾句「這邊的朋友好嗎？山上的朋友好嗎？」造就了史上最可愛的蘇東坡形象。作為野心極大的榮少亨又怎麼會把這個超級甘草忘掉呢。
然後是梁鴻華，此人前半輩子不怎麼出名，唯一露臉的就是在萬梓良版的《陸小鳳之鳳舞九天》裡面飾演的小偷「司空摘星」，不過一向對於恐怖片，鬼片情有獨鍾的榮少亨卻知道後來此人成了著名恐怖片和殭屍片導演。代表作有《人肉玩具》，還有在碟片攤子上很眼熟的《山村老屍》。不過因為前世香港電影低迷，梁鴻華雖然還在堅持拍片，但質量顯然不能和從前相比了。他有一部叫《天使死神》的福音電影，由王喜、黎姿及葉童主演，可能創下了香港影片的票房記錄：上映四天，票房收入為零。這份尷尬不僅屬於他，也是屬於當時整個港島影壇的。榮少亨只所以注意他，是因為此人能把日本的恐怖靈異因素完美地運用到香港的恐怖片中，是未來進軍日本電影業不可缺少的一個人才。
最後，榮少亨將注意力放到了兩個人的檔案前，其中一個長得不太帥，卻有著一臉感性的微笑，充分顯示出了男性魅力，他就是任達華。在前世任達華的相貌和體形一直保持得很好，而他的職業狀態也基本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水準之內。有一度他是男演員中性感的標誌，除了那個有名的「舞男」系列，更主要的是他的身上似乎縈繞著一種暗湧的氣息，像是若即若離的挑逗，又像是**的赤裸告白。對於這樣危險的人物，同為男人的榮少亨本能是排斥的，所幸這幾年來任達華日趨的沉穩老練已慢慢沖淡了那種肉慾的味道。榮少亨知道在電影方面必須什麼戲都要涉及，這樣才算是大成，所以他才不得不考慮將任達華網羅過來，至少以後拍攝有關舞男的片子時，就不用再為找男主角頭痛了。
同任達華一起被榮少亨注意到的另外一人，臉膛黑黑，眉毛粗粗的，一臉敦厚老實相，黑漆麻呼的怎麼看怎麼像是下地幹活的農夫，要不是一雙眼睛特別的明亮，很讓人將他忽略過去，不錯他就是榮少亨一直都很喜歡的男演員，未來的黑馬影帝——劉青雲！
要說前世香港影壇影帝級男演員中最冤最「悲情」的不是吳鎮宇也不是劉德華，而是屢獲提名屢屢落敗，名至而實不歸的劉青雲。雖然曾經得到過電影評論學會獎和金紫荊獎的肯定，但沒有拿到金像獎始終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意思。
劉青雲的演技沒什麼可挑剔的，亦莊宜諧，能放能收。演正劇厚實有力，演喜劇又讓人笑倒。而在生活中他也是個有口皆碑的好男人，愛妻敬業，對影迷和媒體一派好好先生的友好和善。比起吳鎮宇的恃才傲物和黃秋生的肆無忌憚，他的謙厚溫和簡直叫人有點受寵若驚了。和許多人一樣，前世榮少亨是在《大時代》之後喜歡上這個皮膚黝黑、看起來有點憨有點強的男人的。起初還納悶，怎麼這樣的人也能當主角呀。但看到後來不自覺地就被帶進了展博的世界，到了最後他穿著一身白西裝去看獄中的丁蟹時竟然覺得，咦，這樣子的他看起來滿帥的呀。最難忘的是他和周慧敏玩紙飛機的片斷，在《紅河谷》憂傷婉轉的歌聲中，他念著「paperplane,paperplane…」，白色的紙飛機在夜空悠悠地飛舞。每當想起這一幕，那場結局未知的愛情，還有那個收看此劇的夏天，總是宛如昨日又在眼前。
不過此時的劉青雲才剛剛進入了無線培訓班，並且沒有一個人看好他，而班中那些「情神俊朗」者之流都開玩笑似的嘲笑由多了個傢伙來墊背。估計也只有榮少亨才會注意到這一匹未來的影帝級黑馬。
除了這些演員以外，榮少亨還注意到了一些未來的導演，編劇以及電影電視製作人……
剛剛將自己未來要「籠絡」的一些人才檔案整理了一下，
這時候有人敲門，榮少亨將資料收拾齊畢，道了一聲：「進來！」
只見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卻是無線電視台的監製伍潤泉。伍潤泉之前監製過周潤發的《蘇乞兒》，雖說此片收視率不是太高，卻也算得是一部不錯的電視劇。
「榮總監，聽說您找我是嗎？」伍潤泉年齡不太大，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從身形來上說有些偏瘦，似乎當監製的都吃不飽飯，榮少亨的老對頭蕭笙就是瘦中的精品人物。
「哦對，你的這個劇本我已經看過了，寫得很不錯。」榮少亨說著將一部劇本遞了過去，伍潤泉忐忑不安地接過一看，卻是自己被蕭笙打回去修改了很多遍都沒被批准拍攝的神怪劇《天師執位》。
「什麼，榮總監，你覺得這部劇本寫的不錯？」
「是啊，無論是正邪交鋒的故事情節，還是男女感情的纏綿悱惻，都很有自己的特點，尤其最後一段男主人公被心魔所趁墜入魔道，女主角為了拯救自己心愛的人不得不拿劍殺死他這一段編寫的尤其精彩。」榮少亨衷心地誇讚道。
「可是蕭總監，哦不，蕭監製曾經說我這部戲寫得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確實如此，對於蕭笙這個喜歡走正統武俠劇路線的金牌監製來說，伍潤泉想要拍攝的這部《天師執位》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武俠劇，裡面將正派人士寫成了驅魔宗師，將邪派高手寫成了妖魔鬼怪，還有什麼女主角殺死男主角，男主角死了再活，活了再死……亂得一探糊塗。蕭笙比較鄙夷這些投機取巧的「不入流」東西，所以在伍潤泉要求拍攝的時候，蕭笙故意多次藉故劇本的問題讓他不斷修改，始終不肯調配言語參演他要拍攝的戲，一部戲沒有演員，就當然拍攝不成了。所以此刻伍潤泉一聽榮少亨對他的劇本頗多誇獎，馬上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再加上榮少亨對於劇本結尾處的精闢分析，更讓伍潤泉對於榮少亨有一種知己的感覺，心說，人們都說這個新上任的年輕總監才氣縱橫，沒想還這麼的有眼光有見地。
面對伍潤泉不自信的模樣，榮少亨笑笑，心說要不是未來看了你捧紅梁朝偉拍攝的經典《俠客行》，《絕代雙驕》，我還真就把你這個號稱無線「武俠聖手」的大牌給忘了呢。
一邊笑著，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根香煙，讓給伍潤泉，伍潤泉受寵若驚啊，急忙起身接過。榮少亨將香煙叼在嘴裡，還沒掏出火機來，伍潤泉已經眼明手快地打著自己的火機湊到了榮少亨的嘴邊。
這是個聰明人，怪不得以後會在導演監製行列走紅呢。
榮少亨就著火機點燃,笑道：「你莫要拘謹的，我這人想來對事不對人，你有才，我就會重用你，你這部戲我覺得有看頭，所以你儘管去做就行了。」
伍潤泉高興道：「我知道榮總監你一向喜歡提拔那些有才幹的人，可是這部戲我真的不敢保證，它能紅起來啊。」
榮少亨邪魅一笑：「這點你放心，這部我會親自監製的，就算不紅我也能將它捧紅，好了，還是先看看我幫你挑選的演員陣容吧。」
伍潤泉一怔，接過榮少亨遞過來的演員名單，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苗僑偉，翁美玲，劉丹，石堅」
「不是吧，榮總監，你竟然把這些演員的檔期給調了出來……」伍潤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演員名單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一部戲要想拍的好除了故事情節吸引人之外，演員的陣容也不能落後，所以我就選擇了這些演員，你還滿意嗎？」
「滿意，當然滿意！」伍潤泉驚喜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榮少亨會將這樣幾個「紅人」推薦給自己拍攝這部戲。
榮少亨當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憑借他的「先知先覺」，他知道《天師執位》這部戲可是無線當年收視率第一的頭牌劇，尤其裡面那一段講翁苗二人為令對方起死回生，要到處捉回對方的元神，大玩「人鬼情未了」元素，簡直既詭異，又浪漫。只不過好戲多磨，這部戲真正在電視上播放是在1984年，如今自己慧眼視英才，親口點將伍潤泉，讓他來簡直這部戲，無疑將歷史提前邁進了一步。
這邊伍潤泉剛感謝完畢，那邊電話就響了。榮少亨接聽電話，卻是玄廷娛樂公司那邊的王晶有事兒找他。
最近這段日子，榮少亨一直忙著處理無線電視台的事物，倒是將自己公司這邊的業務給擱置了不少，如今王晶這邊有事兒，自己怎麼也要過去看一看才是。
起身穿好掛在衣架上的西服，榮少亨噴出一口煙，對伍潤泉說道：「即然這樣，這部戲就讓你來監製，放膽去幹，我支持你！」
伍潤泉感激萬分，說實在話作為一個有抱負的導演或者監製，很多時候沒有機會來展現自己，如今榮總監肯給自己這個難得的機會，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句話，歇盡全力來報答榮少亨的知遇之恩！
不說伍潤泉信誓旦旦地去籌拍自己的大戲《天師執位》，且說榮少亨驅車快馬加鞭地趕到了位於旺角的玄廷娛樂公司。
進了公司，只見裡面的工作人員正在忙忙碌碌的，看見榮少亨很少有人認識他——也難怪，誰讓他不常來這裡上班呢。所以一路無阻地就到了王晶的辦公室。
再說胖子王晶一見榮少亨馬上寒暄問暖，斟茶倒水，搞得特別隆重似的。榮少亨心中不妙，依照胖子的為人，這種情況絕對是「非奸即盜」，於是就道：「不要麻煩了，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吧。」
胖子倒也識趣，嘴巴一裂，一本正經地對榮少亨說道：「阿亨，此前我已經和你提過了，我有一個很偉大的理想就是能夠成為一代名導，導演出驚世之作，這樣一來就算是我死也無憾了，所以現在我想正式問你一下，不知道你對我的理想有什麼意見沒有？」
「當然沒有了。」榮少亨笑道：「你還不知道你兄弟我的為人嗎？這麼偉大的理想我除了舉雙手支持意外，能做的就只剩下為你鼓掌加油了。」說到這裡，榮少亨頓了一下，邪笑道：「看起來你已經有了很好的打算，大膽地說出來吧，讓我替你參考參考，就算真的有什麼難處我們也可以一起解決的。」
王晶一聽馬上兩眼放光，連聲道：「阿亨，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到哪裡才能再找到像你這麼好的拍檔呢？」
「幹嘛還要再找呢？」榮少亨又笑了：「我不就在這裡嗎？」
「是我說錯了，因為我太激動了。」王晶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動無比，看得榮少亨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你說什麼也是玄廷娛樂公司的一代老總了，不要動不動就這麼鼻涕橫流好不好？讓別人看見多難堪？」榮少亨終於受不了王晶的溫情攻勢，趕緊說道。
「我這是真情流露，有什麼難堪的？」王晶這樣反駁著，不過卻也依榮少亨之言變得正經起來。稍一停頓，王晶又笑嘻嘻道：「最近啊，我發現了一個劇本叫做《花心大少》，這個題材很適合我的哦，可以說我對這個劇本是一見鍾情。」
「那就拍嘍。」榮少亨很乾脆地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你儘管說，我能幫得到的，一定兩肋插刀。」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能返回，我相中了一個女演員來演這部戲的女主角，她就是憑借《少女慈禧》一炮而紅的劉雪華！」王晶終於大著膽子把自己肚子裡的話給憋了出來。
「你說什麼？」榮少亨沉聲問道。
「我說這部戲的女主角是……劉雪華，就是亞視那個小花旦，水靈靈的，淚腺很發達，很容易演情感戲……你不要生氣哦，我知道你們無線和亞視正在對著幹，捧紅你對頭的人不應該，可是藝術是沒有邊界的，商業是不講恩怨的，這是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所以唯一能夠主宰人們做出決定的應該是共同的利益才對……」王晶一口氣將自己肚子裡的話全掏了出來。
榮少亨沒有回答，只是托下巴沉思著，倒讓王晶覺得忐忑起來。雖然平時他在榮少亨面前顯得很是放肆，其實他還真是有些畏懼榮少亨的突然發飆，要知道榮少亨處於上位者的地位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會養成一種說不出的威勢來，這種威勢會不經意地從他身上流露出來，以至於令一向持才傲物的王晶也有些心驚膽戰。現在不知道榮少亨對他的想法是什麼看法，竟也覺得不安了。
「阿亨，你倒是說句話啊。」王晶終於忍不住問榮少亨：「對於我的做法，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榮少亨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微笑道：「你敢不考慮外界的因素，而決定啟用劉雪華主演這部電影，我很高興。」
王晶一下子高興起來，就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擁抱，來表達這種心情。榮少亨一看不妙，連忙喊停：「好好說話。」
王晶這才沒有太誇張的舉動，只是笑道：「有了阿亨你的支持，我心裡溫暖多了。」
榮少亨不由搖頭失笑。
對於王晶的想法，榮少亨倒覺得是好事，答應得也很是爽快，並沒有覺得為難。不過很明顯王晶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和榮少亨不同，這一點從他歡呼雀躍的神情就可以看出。要知道門戶之見向來過根深蒂固，劉雪華是亞視的簽約演員，找她演戲就是在替亞視無條件地捧紅她，對於無線電視台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榮少亨不同，他從來沒有考慮到這種落伍的門戶思想，在他看來演員完全應該有拍攝很多戲的機會，不應該用這些條條框框來約束他們，只有電影賣座才是硬道理。
因為榮少亨已經提前提醒他不要太誇張，所以王晶的興奮這次表現得比較含蓄，沒有什麼太激烈的表示，只是像剛偷吃成功的胖狐狸一樣暗自竊喜著。
一個人獨自高興了半天，王晶才再次笑嘻嘻地說道：「你的支持是我最開心的，不過光靠嘴說是不是有點不夠誠意？如果是真心支持我的話，阿亨你是不是該拿出點行動來？」
「行動？」榮少亨從王晶的表情裡隱約感覺到一些不太好的信息，反問道：「你想要我有什麼行動？」
「別這麼緊張嘛，難道我有過過分的要求不成？」王晶一臉委屈地說道：「小小地提個要求，你就這麼戒備，實在太傷我那顆忠誠善良的心了。」
「少廢話，有什麼要求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知道越糾纏這個問題王晶越來勁，榮少亨馬上打斷他的長篇哭訴，呵斥他快點回到主題。
榮少亨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王晶一聽就不再嘮叨，馬上正經起來，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想讓你下個決定讓玄廷公司獨立投資這部戲。」說到這裡，王晶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人，只是我覺得這部戲很可能會大賣，作為公司的董事之一，我覺得沒必要便宜外人。」
王晶這麼一說，榮少亨不由好笑，這胖子還挺為公司著想的。不過他也因此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如今是無線電台的藝員總監，倘若放手讓公司直接進行獨立的電影製作，一定會被邵大亨所猜忌，到時候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取得邵大亨的進一步信任，任誰也不會將自己的公司大權交到一個一心兩用人的手裡。此時，一邊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其目的也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一邊是自己所服務的無線公司，自己的決定關係著自己的前程，如何取捨，十分困難。
想到這裡，榮少亨沉吟了一會兒，直接說道：「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邵大亨他不是傻子，我在這公司裡有股份他估計早就知道了，如今你要我獨立開戲就是要和他對著幹了，恐怕他會懷疑我要自立門戶。」這麼說著，榮少亨也有點頭疼起來，這事情還真是不好解決，自己先前一直避免這個問題，將玄廷娛樂公司的主要業務放在其它電影公司的投資上面，如今事到眼前，自己必須要面對這個不得不遲早要面對的問題。
王晶似乎看出榮少亨的想法，當即笑道：「阿亨，你大概又想錯了。」
「什麼錯了？」榮少亨疑惑地反問道。
「就是你說我們要和邵大亨對著干呀。」王晶很有點得意地說道：「我只是說讓我們公司獨立投資，可是沒說怎麼上映啊，誰都知道大香港六叔公司的電影院線最多，只要你肯開口的話，我相信他絕對會賣你面子讓我開拍的這部《花心大少》在他的院線上映的，這樣一來，我們拍攝，他來上映，那是合作的關係，又怎會對立呢？！」
「你就這麼有信心說服他，讓他同意我們的電影在他的院線全面上映？」
「當然了，不要忘了我的老豆可是王天林，他和六叔打天下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他的脾性摸得很準，上一次你小成本製作的《天下無敵》他都肯上映，這一次得到《花心大少》他也一定不會拒絕的，生意人就這一個好處，眼前利益才是關鍵，至於幕後的恩恩怨怨就暫且放到後邊日後解決吧。」
聽王晶這麼說，榮少亨有點明白了，可是又有點不解他為什麼不直接讓他老爸來幫忙，卻要將自己拉下水，於是便道：「說起來天林叔是我的前輩，他和六叔的搞關係逼我要好，你完全可以讓你老爸在六叔面前說出此事，就說自己的寶貝兒子想要獨立投資電影，日後拍攝完了再拿到他的電影院放映，這樣豈不更好，幹嘛要讓我出面呢？」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之所以你會有想不通的地方，其實只是你自己理解力有問題罷了。」王晶先笑嘻嘻反駁了榮少亨一句，然後才又道：「我就是想要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沒有其他的想法。你應該也知道，作為一個導演如果想要拍自己喜歡的影片，現實中的制約因素是很多的，我要擺脫這種約束，自然得擁有這部戲的獨立製作權。不過我並沒有考慮要讓我們公司和邵氏對著幹，一方面是因為我知道你和邵大亨的關係，如果我們宣佈自立門戶，肯定讓你面子上過不去。作為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讓你為難呢？」說到這裡，王晶表功般看著榮少亨。
「那另一方面呢？」榮少亨並不為王晶的討好神情所動，更明白另一方面才是王晶做決定的主要因素。
「那一方面就不太重要了，相比之下，只是一個很小的因素。」王晶笑嘻嘻說道。
「少廢話，快說。」榮少亨不耐煩了。
「其實也很簡單，表面上我最大的障礙是沒有拍戲的自主權，實際上卻是我的名導老爸！」王晶認真地說道，「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當之無愧的藝術家，而不是一個靠著老爸福蔭混跡影視界的二世祖！我不希望自己一說出自己的名字，別人就大亨說，哦，原來這是大導演王天林的兒子，你老爸拍攝的電影我都很喜歡……我想讓人知道，我就是王晶，王晶就是我，不是什麼導演二代，更不是什麼靠著老爸聲威混飯吃的無用人才！」
王晶一臉悲壯色，好像是一個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大才子，繼續道：「所以我才想到這個辦法。當我憑這幾部電影揚名立萬後，我就會讓所有人真正的認識我王晶，認識我不是那種靠著老爸威名混飯吃的傢伙，沒有他的幫襯我一樣能夠成功。」
榮少亨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卻又搖搖頭表示不是很贊成。他有顧慮也是自然的，王晶想拍什麼就拍什麼，他可是有點不放心了。而且可以想像，王晶他老爸在這方面只怕比他更不放心。
「你又胡思亂想了不是？」王晶不高興了：「我一個新晉導演，世家子弟，難道連點市場眼光也沒有？雖然我是一個追求完美的藝術家，可是絕對不是曲高和寡的那一類，我的影片肯定是叫好又叫座的，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如果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個不可信任的形象的話，你就直說好了。」說著，王晶居然賭起氣來。
王晶這麼一鬧，榮少亨不由好笑起來，要知道未來的王晶似乎和藝術家這三個字沾不上邊，他所拍攝的多數是商業題材的電影，和王家衛之流有很大的區別。不過此刻認真想想，王晶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可以這麼說，王晶拍過的電影榮少亨前世大部分都看過，可就是這部《花心大少》印象不深，還真不知道票房收入會如何，不過依照王晶一直所走的喜劇路線，要說很一部撲街的作品，卻也是不可能的。
這麼一想，榮少亨馬上做出決定，當即道：「你才是多心了，除了阿叻（陳百祥）之外，我就你這麼一個好拍檔，難道還會不支持你嗎？我只是在想該怎麼跟邵大亨說。」
聽榮少亨這麼說，王晶馬上高興起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如果邵大亨拒絕你怎麼辦？」
「事在人為，」榮少亨笑了起來：「且不說我和六叔的關係很微妙，光是你自己的實力，也可以讓他放心的，你剛才不是說過了麼，六叔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商人一般都會首先考慮到利益問題的，所以我相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王晶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榮少亨說得那麼肯定，笑得那麼輕鬆，他轉眼又毫無擔心了。只是此時胖子王晶卻忘了自己的最佳損友陳百祥，那可是個錙銖必究的人物，他會同意放手讓胖子大幹一場嗎？！正所謂：損友，就是來使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