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08章 《賭神》首映場 文 / 鑌鐵
第208章《賭神》首映場
時間飛速而逝。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艱苦卓越的拍攝，玄廷公司製作的第一部大製作，正好趕在元旦期間的檔期上映。
在此之前，榮少亨原先的算計沒有白費，在邵氏和嘉禾兩大原先齊齊拒絕《賭神》拷貝入院的前提下，作為金公主院線的大老闆雷覺坤卻不得不賣給向大佬一個面子，允許榮少亨的新作在旗下院線上映。
香港目前共有五大院線，邵氏和嘉禾以及新藝城各控制一條。只不過，在三條院線中新藝城的金公主院線實際上所佔的比列是非常很重要的。這條院線最初只是一條不起眼的文藝院線，結果被商業大亨雷覺坤收購之後大量兼併其他獨立電影院，再加上新藝城的電影，頓時一躍成為香港最有實力的院線。金公主足足有四十三家電影院，數量是五大院線之首，可謂從深水埠到銅鑼灣，從銅鑼灣到灣仔，深入香港的每一個黃金鬧市區。
在這些黃金鬧區的戲院大門前，通常是幾百人排起的長龍，你推我擁地緩緩前進。從孩子們的角度上開看，基本上一大片大人們屁股的汪洋大海，鼻子裡可以聞到小推車裡小吃的香味——魷魚味，魚蛋味……混雜著人們擁擠出來的臭汗味。戲院門口的小食檔總有那麼一兩位「神人」，表演「劈雪梨」，或「稱西瓜」的絕活兒：用一把長刀在雪梨的表面上劃上那麼幾劃，梨皮紛紛剝落，雪白的梨肉便露了出來。深水埠黃金戲院附近有一檔賣西瓜的，很有名氣，你和他講明要買的重量，他一刀就能從一個大西瓜裡給你剜出來，極少失手。孩子們喜歡圍在跟前看著他們的鬼斧神工，直到被大人們催促著進戲院，心裡暗暗覺得，這些小販也像待會兒就要在電影裡看到的洪金寶或成龍一樣，必然是會功夫的。
榮少亨能夠提前一步想到利用雷覺坤這些地理位置佔盡優越之勢的院線來上映自己的影片，這對於邵氏還有嘉禾來說，絕對是棋高一著。
當然，在院線全面上映之前，根據如今香港電影界的行規，《賭神》這部片子還需要來一個包括香港各大媒體記者在內的電影試映場。
其實試映場就是一個觀眾衡量影片好壞的機會，如果影片的確出色，那麼試映場會讓影片的名氣迅速散佈開，觀眾將成為間接的傳播者。反之亦然……
所以，這午夜試映場的上座率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口碑和觀眾的意見。若是觀眾不喜歡某個情節，或者認為某個地方不好，那麼，電影公司和導演還有時間將影片進行最後一次剪接，有的甚至乾脆補拍。
按照電影圈上的規矩，榮少亨分別給邵氏公司的邵大亨，還有打過交道的嘉禾老總鄒文懷，當然，還有向大佬的貴賓雷覺坤分別發去了請帖，上面寫得也很委婉恭敬：作為末學後輩，今玄廷娛樂公司，首部製作《賭神》即將試映，特邀請各位老闆，賞臉光臨，予以指教！
試映禮那一天，談不上什麼人山人海，可「無線才子」榮少亨拍攝的電影大製作即將試映的消息還是通過報紙傳播開了。不少人為了看明星，為了看這個奇妙的榮少亨，都來到了金公主院線位於銅鑼灣的百樂戲院。
在這之前，香港發生過一系列的大事，首先是素有「雨夜屠夫」之稱的連環殺手林過雲在高等法院被判謀殺罪名成立，關進了死刑監獄。其次是香港仔湧頭村木屋區發生大火，600多間木屋被焚燬，900多人無家可歸，最後兩條都是娛樂方面的，一個是台灣歌後鄧麗君在香港開了演唱會，場場爆滿，令許多香港歌迷如癡如醉，還有就是嘉禾公司出品的大戲《炮彈飛車》全球上映，票房超過一億元。
原來雄心勃勃的香港嘉禾公司欲進軍國際影壇，並趁機推銷旗下兩大明星成龍與許冠文，乃投資拍攝了這部大堆頭的賽車動作片。這部「好萊塢」模式的電影，其主角並不是成龍，而是好萊塢的明星畢雷諾士，為了讓他出演這部電影，嘉禾公司甚至開出了超級昂貴的價格邀請對方來參演。成龍在此片中只飾演了一個小角色，當他得知自己要演的角色是一個日本人而不是中國人時差點栽倒。
《炮彈飛車》表面看來很風光，票房大收，可是只有嘉禾公司自己知道，除卻那些好萊塢大牌的片酬，所賣的一億票房只夠他們賺個零頭。
不過這已經給香港的電影界打了一劑強心針，看看，我們香港製作的電影已經打到美國好萊塢去了！
借助這股風勢，榮少亨適時地推出據稱由「鬼王」葉漢做名譽顧問，向大佬做配角參演，還有周潤發，趙雅芝再續前緣的《賭神》一片，不禁引得大家浮想聯翩。
當天晚上，邀請的客人和嘉賓們漸漸都來了，凡是與榮少亨合作過的明星和導演幾乎都出現了，米雪，雪梨，翁美玲，等都是打扮得比花還要嬌艷，只看得胖子王晶恨不得找跟火柴棍把眼皮撐住。
鄭少秋是和汪明荃一起來的，陳百強是和緋聞女友翁晶華來的，還有陳百祥是和好友譚詠麟一起來的。杜琪峰，程小東以及無線電台一幫朋友們，包括雖然仍在無線工作，卻依舊是朋友的梁朝偉，苗僑偉他們也都前來捧場。到得後來，周星馳、劉青雲，任達化、曾江，郭峰，歐陽震華等，榮少亨刻意網絡的這班不太得志的演員也都一起來了。
梅艷芳這位女歌後也來了，還有若干大明星和大導演，以及老闆等等都一起來了。榮少亨的眼睛都花了，不說他，王晶和媒體才是真正的震驚。他們都沒想到榮少亨竟然能夠請得到那麼多強人，不過，對榮少亨來說，這也是個意外。
他這一年多以來刻意結交各路神聖，在圈子裡可算是人緣極好。現在能來的自然都來了，不能來的都送了花籃之類的來。當然，還有很多都是榮少亨不認識的。
記者們和王晶眼看著停得整條街都是的汽車，頓時有種被上帝抽了耳光的感覺。正當他們驚訝之時，作為這一屆香港小姐的亞軍，張曼玉攜手甄子丹彷彿一對金童玉女般出現在人們面前，緊接著是發哥和趙雅芝，這是榮少亨特意安排的一個場面，畢竟一對是神秘莫測的俊男靚女，一對是影視圈有名的熒屏情侶，此刻一出場不知謀殺了多少膠卷。再接下來就是大哥級的人物洪金寶了，還有希望能保持低調，卻不能不能露臉的新義安老大向華強……，隨著眾多明星的蒞臨，頓時《賭神》這部戲的首映禮，盛況鼎盛！
貴賓席位處，榮少亨神情喜悅地招呼著貴賓中的重量級人物。
首先來的是樂壇最頂尖的音樂製作人黃沾還有顧嘉輝，兩人都是榮少亨的朋友，雖然如今榮少亨和邵氏關係已經決裂，但是卻不影響三人之間的友誼；緊接著是榮少亨的古裝戲恩師張徹，還有老頑童楚原，跟在兩人後面的則是榮少亨的半個師傅王天林，不說他和榮少亨的師徒關係，單說這部戲也是他的寶貝胖兒子王晶的首部大製作，作為老爸的他當然也要來捧場了。
從王天林的口中榮少亨得知邵大亨今晚不會出席試映禮，原因很簡單，「年紀大了，身體不適」。對此榮少亨也是只淡淡一笑，因為這早在他意料之中。
就在榮少亨忙著招呼客人的時候，忽然一聲洪亮的聲音說道：「好熱鬧的場面啊，啊哈，張導演，楚導演，還有王導演三大導演都來捧場了，看起來榮先生除了年輕有為之外，人脈關係也很廣啊！」伴隨著話音，香港嘉禾電影公司的大老闆，號稱香港影壇霸主的鄒文懷咬著雪茄被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走了過來。
榮少亨怎麼也沒有想到鄒文懷會這麼的給自己「面子」。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帶著發哥，趙雅芝，張曼玉他們應了上去。
「歡迎啊，歡迎鄒老闆蒞臨指教！」榮少亨笑著說道。
「哼，不用歡迎的太早，我是因為最近我們那部《炮彈飛車》賺了大錢，所以才來買張票玩玩，省的有錢花不完啊！」說罷還非常囂張地噴了一口雪茄煙。
「聽說不是吧，」榮少亨依舊笑著說道，「表面上看來你們那部戲是賺了大錢，可實際上你們所支付的演員費用已經差不多快要超支了，聽說現金還有好幾個好萊塢演員追在你們公司屁股後面要債呢！」
「胡說！」鄒老闆的關刀眉一皺，「我們嘉禾財雄勢大，又怎麼會拖欠演員工資呢？！你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哼！」冷哼了一聲。
「呵呵，我那只是聽別人隨便說說的，看你，鄒老闆生那麼大的火氣幹什麼？」榮少亨的一番話令鄒老闆的臉上很是掛不住，就在這時，作為這部影片的動作指導，洪金寶過來和鄒老闆打了一個招呼，這才將氣氛緩和了下來。
話說洪金寶可是鄒文懷的愛將啊，至於這一次肯放馬讓洪金寶過來幫忙也是礙於洪金寶個人在影壇上的影響力。
要知道有時候一個演員可以挑起一個電影公司的整個擔子，尤其是嘉禾公司，早期就是因為有李小龍這個王牌才令其在香港站穩腳步，那時候在公司裡面李小龍說話的份量甚至要比鄒文懷這些大老闆還要大，最恰當的說明就是李小龍當年紅了以後，要求鄒文懷出資拍攝《龍爭虎鬥》，鄒文懷因為預算太高——李小龍邀請了太多的世界級功夫高手加盟該劇，以至於大大超支，鄒文懷當即表示了自己希望能「節約」的意思，而李小龍一句：「沒戲，就沒我！」當即就令鄒文懷勒緊褲腰帶，拍板開拍此片。李小龍逝世以後，深知「打造一個巨星，能夠扛起整個世界」的鄒老闆不歇餘力地捧紅了洪金寶和成龍，而這兩個人都沒讓他失望，幫他賺大把的鈔票裝入口袋的同時，也將嘉禾的名氣推到了最高處。所以說，當洪金寶提出自己要幫榮少亨做片子的時候，鄒文懷心中雖然不爽，卻還是笑容滿面的答應下來，完全一副英明之主的表現。
此刻且說洪金寶將鄒文懷帶領開來，這邊送走了一尊瘟神，來了一尊活佛，這活佛不是別人，正是新藝城的後台大老闆雷覺坤。
為什麼要說他是活佛呢，很簡單，沒有他就沒有《賭神》這部影片的上映。
不管是不是因為向大佬的人情關係，榮少亨對於雷覺坤肯於出手相助還是很感激的，所以一看見他過來，就急忙迎了過去道：「雷老闆，別來無恙啊？」
雷覺坤手中挽著愛女雷夢華，旁邊是他的心腹手下，樣貌平常，面色冷冷的曹港生。
看見榮少亨迎來，雷覺坤一臉笑意道：「當然啦，吃得好，睡的好，心情也好，」看了一眼身邊的愛女，「有她在我身邊，我馬上就覺得年輕了好幾歲哩！」
「爹地，你的意思是說我比那些什麼返老還童丹還靈麼？」雷夢華調皮道，眼睛卻忽閃地望著英姿煥發的榮少亨。
「那是當然了，在我心目中你可是我最大的寶貝哦！不過很快你又要回英國讀書了，我可真是捨不得你啊。」」既然你捨不得，那我就不回去了好嗎？」雷夢華有意無意地用清澈的眸子瞟了榮少亨一眼。
榮少亨微微一笑，只當作沒看見。
「又在說胡話了不是？！你的學業重要，爹地沒關係的！」雷覺坤疼愛地撫摸了一下愛女的秀髮，然後又對榮少亨說道：「少亨，不要怪我倚老賣老，作為同行來講，不管你這一次的試映禮結果怎樣，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路是要一步步來走的，有時候步伐邁得太快是很容易摔跟頭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榮少亨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今的香港不是一個保守的社會；誠然，穩紮穩打很適合某些經營項目，可是作為電影，還有電視我覺得最重的不是某守陳規，而是推陳出新！只有這樣才能給這個歌市場注入新鮮的血液，而這一次我這部《賭神》，就是一次大的嘗試！」
雷覺坤沒想到榮少亨會這樣直接反駁自己，微微怔了一下，就笑道：「年輕人和我們這些老人家是不同啊，也許你是對的，好了，就讓我欣賞一下你這次的大作吧！」說完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帶著愛女朝前面的貴賓座位上走去。
再看一身白色紗裙打扮的雷夢華隨著父親一邊走，一邊回頭又看了榮少亨一眼。
榮少亨挑眉，對她笑了笑。
她的臉馬上就紅了，急忙扭了過去，完全一副嬌羞無比的狀態。
榮少亨聳了聳肩，忽然看見雷覺坤身邊的曹港生回過頭冰冷地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寒意。
如果說之前嘉禾的鄒文懷和新藝城的雷覺坤，他們的出現是個小高潮的話，那麼此刻引起眾人轟動的則是從門口信步走來的一代「鬼王」葉漢！
葉漢可是澳門乃至亞洲一代有名的神出鬼沒，最不喜歡做得就是拋頭露面，接受記者的訪問，現如今卻儀態盎然的出現在《賭神》這部戲的首映禮上，不禁讓人大驚不已，而無形間將榮少亨的身份抬高了幾個檔次，看看，連鬼王都來捧場了，這個榮少亨可真是不同凡響啊。說實話，對於鬼王葉漢的出現，榮少亨也沒有防備，當日自己讓他做自己這部影片的「名譽顧問」，雖然有利用對方做宣傳的噱頭，可是對方不配合的話，自己也沒辦法。沒想到今天電影首映他竟然真的來捧場了，一時間榮少亨恍若做夢。
對於葉漢的蒞臨，連鄒文懷和雷覺坤都大吃了一驚，一時間，不僅對榮少亨不可思議的「能量」給震了一下。
經過一番辛苦的招待後，包括鬼王在內的各位貴賓全部就坐。
榮少亨一邊和他們談論自己對拍攝這部電影的看法，一邊聽取他們的意見。
不多時，隨著燈光慢慢黯淡下來，電影即將開始。
榮少亨和王晶等主創人員坐在一起，向大佬則陪同雷覺坤，鄒文懷等人坐在另外一側的席位上。
寬大的電影屏幕閃爍了幾下，先是流水聲，後是鳥鳴聲，觀眾眼前逐漸展現出一幅鳥語花香的中國古典山水畫……
就在觀眾愜意地欣賞著著這高山流水，晴空萬里的山水畫時，忽然一聲晴空霹靂，震撼觀眾的心，再看屏幕上，一道暴躥出來的閃電將這幅優美的山水畫瞬間電裂成兩半，在電擊痕跡的下角，出現一個大紅色的印章：「玄廷娛樂」！
說句實在話，為了設計這個片頭，榮少亨和王晶沒少費心思。王晶意思很簡單，邵氏的片頭有「sb」字樣（榮少亨一直對此覺得很好笑，因為在他以前的時代，sb兩字可是傻比的意思）；嘉禾的片頭則是一個逐漸拼湊成的紅色方塊。自己的公司也可以用字母或者形狀來代替，簡單明瞭。榮少亨的意思剛剛相反，因為他覺得這很重要。
前世榮少亨在欣賞好萊塢影片時，首先看到的也是出現在片頭的攝制這部影片的電影公司的標識，比如，夢工廠那個坐在月亮上垂釣的男孩，米高梅的雄獅，華納兄弟標有wb字樣的盾牌等，以及在這些標識背後都隱藏著很有意思一些的故事。
比如夢工廠影業公司標識中那個坐在月亮上垂釣的男孩，就是這個標誌設計人亨特的兒子威廉；哥倫比亞影業公司標識中手持火炬的女人則是該公司旗下的一名女演員……
一些設計比較好的片頭能讓觀眾記憶深刻，這就像品牌一樣，未來能營造無法計算的價值。所以榮少亨對於片頭的設計及要求非常之嚴格，甚至為此否決了上百個設計方案，最後在眾多的方案當中他選擇了這一幅作品作為首選。
在這一副方案當中，山水暗含中國傳統的「玄」字玄機，有道是：「山水之玄，在於自然之妙，自然之妙，在於可窺之天道！」接下來的晴天霹靂，則附和了「雷霆萬鈞，勢不可擋，開山裂石，再創天地」的磅礡氣勢。
玄廷二字融合正是榮少亨所創「玄廷娛樂」的含義，可謂意境深遠。
再看此時的觀眾們，都被這奇妙無比的片頭給吸引住了，一個個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熒屏，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