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26章 執掌亞視 文 / 鑌鐵
第226章執掌亞視
高檔店舖，大酒店，電視台，香港廣播道這片繁華的路段，處處展現出它的勃勃生機。
此時，寬闊馬路的兩邊被各種小商小販的攤位給完全佔據了，趁著新春之際拚命地兜攬生意。只聽這個叫嚷著：「又甜又脆的頭大鴨梨呀！」那個吆喝：「粽子，糯米粽子，正宗的秀水江南爽口粽子！」還有的：「香噴噴的年糕哦，吃了年糕今年絕對運氣高照，大吉大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賣報紙賣糖水賣早點的攤位把整個街道的兩邊佔據得水洩不通，只留下一條堪堪經過一輛汽車的通道。
「笛笛笛！！！」一陣汽車的鳴笛聲在街道上響起。然後一輛堪稱豪華的加長勞斯萊斯停靠在了那個賣年糕的攤子前。
「老闆，來一塊年糕！」從車裡面伸出一隻手，那是一隻老人的手，指甲修葺的很整齊，手指上帶著閃亮的翡翠戒指，一看就知道是大福大貴之人。
小販急忙將一塊兒熱氣騰騰的年糕包好遞了過去道：「恭喜發財啊，大老闆，這塊兒年糕可是最好的，又甜又香，又夠嚼頭，盛惠十六塊錢！」
「什麼十六塊？！你這做生意的怎麼這樣不實在？！你這一小塊兒年糕就算放在百貨商店來賣也不過八，九塊，就你這攤子還敢叫價十六塊？！」從轎車前面伸出一個腦袋，露出一副敦厚老實的臉龐嚷嚷道。
「阿祥，不要說了！大家過年無非討個利市，六六大順，十六塊就十六塊吧，免得有認識我的人說我邱德根做生意夠慳，連買東西也斤斤計較。」
原來轎車內端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廣播道亞視的大老闆邱德根！
阿祥鬱悶地付過帳給那歡天喜地的小販，然後緩緩發動汽車，豪華的勞斯萊斯慢慢向公司的方向駛去。
汽車內，邱德根打開包裹的年糕，立馬一股香噴噴的糯米味道撲鼻而來。
邱德根輕輕地咬了一口，糯米含著紅棗化作一股美味沒入口中。
「很不錯的東西啊。」邱德根臉上難免露出一絲笑容，最近，一年多的時間他幾乎都是在憂心忡忡的日子中度過，無線電視台對亞視的強烈衝擊，導致和亞視簽約的廣告商越來越少。這一切的變故令自信滿滿的邱德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注資亞視究竟是對還是錯。
在注資亞視之前，邱德根原以為能夠憑借自己所經營的「宋城」，和無線所掌控的「影城」，在拍片當中可以一爭高下。但如今的現實情況卻是自己執掌的亞視接連敗北，拍攝出來的電視劇其收視率不斷下挫，簽約的廣告越來越少，演員跳槽的頻率卻越來越高，還有內部資金的運作也變得難以為繼……
難道我真的不能完成自己希翼的影視事業嗎？邱德根問自己。
這時候邱德根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坎坎坷坷，還有那些大風大浪，以及讓自己永遠難忘的痛苦往事。
想當年邱德根想要進軍影壇，有幸認識了一位叫陸運濤的大富翁，此君對他的才幹很欣賞，打算一起合作發展電影事業。這正是邱德根多年的夢想。可是，事情才剛剛開頭，災難卻降臨了，與他多年同甘共苦、心心相印的妻子在與陸運濤一起出訪時，因飛機失事在台灣遇難。這給邱德根帶來的打擊可想而知。而且，陸運濤的死，也使他發展電影的宏圖驟然破滅了。
緊接著1965年，香港發生了擠兌風潮，震盪了整個香港銀行界，許多銀行倒閉，連實力雄厚的恆生銀行都被迫讓出一半股份給英資銀行，才得以穩住腳跟。遠東銀行也難免在風雨中飄搖。邱德根決心要挺過去。銀行的聲譽就是他邱德根的聲譽，他把他所控制的其它業務的資金盡最大可能調來充實銀行，終於渡過了難關。從此以後，邱德根和遠東銀行更是聲威大振，雄踞一方。同年，在新界建成了十七層樓的遠東銀行大廈，在元朗及港九等地相繼設立了遠東銀行的分行。還以一百五十萬港元買下位於九龍荔枝角的「荔園遊樂場」，成為其旗下的一株搖錢樹，建立起金融、房地產、娛樂業等三大支柱。
此時回想起自己30年的奮鬥，邱德根更加不相信命運，因為他認為，只有通過奮鬥，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場失敗能夠摧毀自己的鬥志！
想到這裡，邱德根原本頗顯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光彩，就好像乾枯的深淵露出一絲曙光一樣。
在前面駕駛轎車的阿祥神情一愣，忽然道：「老爺，你已經很就沒有這樣笑過了！——看起來這個小販的年糕還真好吃，能讓你吃得這麼開心，只是貴了一些！」
邱德根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只道了一句：「千金難買舒心一笑——開車！」
汽車緩緩駛進亞視公司的大門，馬上邱德根就發覺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望常來說公司上下都有人走動，可是今天卻平靜異常。不由自忽地邱德根的右眼角跳動了幾下。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起來不是好兆頭啊。
「阿祥，你絕不覺得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啊？還有我這眼皮子一個勁兒的亂跳。」邱德根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可能大家有什麼事兒在忙吧」阿祥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只見前面一個亞視的員工匆匆從旁邊經過，好像趕廟會似的，很是著急。
阿祥剛要開口叫住對方，邱德根卻忽然阻止住阿祥道：「走，我們跟著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在亞視大樓會議室的外面擠滿了人，大家排著隊七嘴八舌正在議論紛紛，不知說些什麼。
平時在公司負責清理衛生的平叔，像往常一樣提著水拿著拖把，來到走廊準備打掃衛生，放眼一看，竟然擠了這麼多人。
「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會議要開吧。」平叔心中猜測道。如今討生活也很不容易啊，自己一定要幹好這份工作才行，就像自己的頭頭說得那樣，背後有一千七百多人等著自己這份工作呢。想到這裡，平叔就努力地振作精神開始涮拖把拖地。
「對不起，請讓一讓！」平叔一個個對站在走廊上的人們說道。
這時認識的張大嘴忙叫住他道：「平叔，你就放下拖把別忙活了，排隊去給榮先生拜個年有紅包拿，一個紅包少說也有500塊錢，那可是比你拖一個月的地要強上許多！」
平叔：「我說張大嘴啊張大嘴，你騙人的吧。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隨便拜個年就有500塊錢拿？！你嘴巴夠大，大家都知道，想不到今天卻跟我開這個玩笑！」
「你不信？我真的沒騙你！再說我吃飽了撐的，幹嗎要騙你啊？！看見沒有，想排隊的人多的是，就你一個人還傻乎乎地繼續拖地哩！」
平叔眨巴眨巴老實的小眼睛，一看從裡面出來的人都樂呵呵的，每人手裡面還真都拿著一大紅包，他伸長脖子偷眼一看，裡面厚實實的，估計就算沒五百也有三四百。
「難道真得有紅包拿？」平叔忙放下了拖把，將自己**的手隨便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手搗搗剛才說話的張大嘴的肋骨：「我說，大嘴兄弟，像我這樣的也能拿紅包嗎？」
張大嘴這時候得意了，眼睛朝天，愛理不理地說道：「你信了吧？哼，我就知道你這個老頑固要來求我！」
「嘿嘿，剛才的事兒別往心裡面去，我這個人讀書少，沒什麼見識，那能跟你比啊！」平叔陪著笑臉說道。
「這句話說的還像個人樣——放心吧，聽說新來的榮先生就要當我們亞視的老總了，所以這一次的紅包是人人有份，絕不落空！」
「當我們這裡的老總？那我們邱老闆他該怎麼辦……」
「我們只是打工的，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啊，只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了，有薪水拿那就足夠了！再說，這亞視已經接連換了三個東家，如今就算再來一個新的也不為奇,不過有一點大家都是挺滿意的，就是這個新老闆出手好大方哦，一個紅包沒有少於500的，不像我們那個邱老闆，有名的慳王，包個紅包最多才200塊錢，小氣死了！」
平叔歎息一聲道：「你不能這樣說邱老闆，我覺得他為人挺好的，有時候見面還跟我打招呼哩！」
「說你沒頭腦你還不承認，打個招呼能當飯吃嗎？！」張大嘴不屑地斜了平叔一眼，「還是敢快排隊吧，要不然你的紅包就要泡湯了。」
平叔一想也是，趕緊就擠到張大嘴後面，這一擠不要緊，後面的人可不樂意了，「你這老伯真是的，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懂規矩，我們排了老大半天隊，你一上來就像沒頭蒼蠅似地亂擠亂撞，去去去，排後面去！」
眾怒難犯啊，平叔只好陪著笑臉朝後面移去，張大嘴這下可得意了，「我就說嘛，平叔，除非你老人是傻子，要不然這樣的好事兒怎麼會不干呢！「
平叔還有些擔心，萬一自己進去不知道說些什麼該怎麼辦，於是急忙問道：「大嘴兄弟，你說，我進去以後怎麼張嘴啊？！」
「你看你，真是夠笨的！告訴你，年紀輕的進去鞠一躬，然後說一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哦不是，是『恭喜發財，萬事如意』就行哩，像你年紀大的就算是想要鞠躬，人家榮先生也不肯受，你只要說些『恭喜榮先生新年大吉大利』之類的話就行啦！」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啊，大嘴兄弟？」
這時候周圍的人一起用指頭指著傻根的腦門，鄙視道：「他卑鄙唄！已經進去了一次，這是第二次！」
平叔：「啊？」
張大嘴：「去去去，第一次我那是為了幫你們打探虛實！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再說了，有本事你們也進去兩次呀，又沒人攔你們！你們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們呢！不理你們了，我還要背台詞兒呢，榮先生大吉大利，榮先生洪福齊天，與天地同壽與日月爭輝」
聞訊趕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想在這難得的春節當口討個紅包。賺個喜慶錢。
此刻在亞視寬敞明亮的會議大廳裡面拜年的氣氛十分熱烈。
榮少亨身穿得體的黑色西裝，氣度宏偉地端坐在老闆椅上，一名身材瘦小的亞視員工正在給他鞠躬拜年。
「恭祝榮先生新年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開門見喜，長命百歲！」
真夠逗的，連長命百歲都出來了，榮少亨笑道：「來人，給他一個紅包！」
旁邊大傻成奎安從桌子上堆得滿滿的紅包中抽出一封遞給了那名員工。
緊接著是下一位：「恭祝榮先生新年快樂，萬事如意，事業順風順水，財源滾滾而來！」
「好，給他一個紅包！」榮少亨說罷悠閒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輕咂了一口。
就在這時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
周圍顯得靜默起來。
榮少亨放下茶杯，嘴角一翹，微微地看了一眼來人，然後站起來，笑道：「邱老闆新年好啊，我這個做晚輩的給你拜個年哩！」
來人正是邱德根！
「哈哈，讓你給我拜年那可不敢當啊！要不是因為我經常來這裡開會，還真以為老眼昏花走錯地方了呢？！」邱德根盯著榮少亨冷笑道。
榮少亨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道：「我知道自己突然在這裡出現令你感覺很不愉快！」
「沒有不愉快，只是覺得沒這個必要而已！」邱德根打斷榮少亨的話，冷淡道。
榮少亨並未氣惱，依舊笑吟吟地說道：「邱老闆請不要忘了，這裡也有我一半的股份，我曾經說過的，我會回來，並且會彰顯我的實力給你們看！」
「哈哈哈，榮少亨，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影壇做了幾件大事兒就很了不起！不錯，亞視是有你一半的股份，可惜啊，大家都不服你，你又能怎能辦？！」邱德根輕蔑道，然後又一指桌子上包好的錢，「想要靠這些所謂的紅包來收買人心嗎？哈哈，我看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那也不一定！」榮少亨微微一笑，摸出一根煙桀驁地叼在嘴唇上，「如果他們不支持我的話，我又怎會一大早過來給大家派紅包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身邊的人現在都已經站在我這邊了！」榮少亨淡然道。
「什麼？你在胡說些什麼？！」邱德根臉色刷地就變了，「我不相信阿明他麼讓你會背叛我！」邱德根自信自己對徐小明有知遇之恩，所以才堅信他不會背叛自己。
「徐小明是不會，不過其他人就說不定了！「榮少亨冷漠地吐出一口煙道。
「其他人？你是說……」
就在邱德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只見屠用熊，李兆熊還有李兆華他們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齊聲說道：「對不起啊，邱老闆，是我們不對，我們辜負了你的期望！」
當看見三人走出來的那一刻，邱德根的一顆心就像墜入萬丈深淵一樣冰涼冰涼的，此時再聽他們親口這麼一說，就明白了一切——自己的大勢已去！
苦笑，只能是一臉苦笑，自己經營了這麼久，最後卻還是敗在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裡。
不，我怕還沒有輸！
我還有阿明在我身邊，我還有亞視一半的股份，榮少亨，你想要這麼輕易地扳倒我，妄想！
再說榮少亨，他一直都在留意觀察邱德根臉上的表情變化，從他黯然那一刻起，心中不免一喜，只要摧毀了對方的鬥志，自己就能順利地真正掌控亞視的大權，而自己今天所設計的這一切也就沒有白費。可是馬上，邱德根那暗淡的目光竟然又銳利了起來，榮少亨不知道是什麼激發了對方的鬥志，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逐漸升騰的氣勢，令自己與那咫尺的成功又遠了一步。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眼前這個看似老邁的老人，經歷過那麼多商海波濤，早已經將心智磨練的極其堅毅。榮少亨內心感歎道。
再看邱德根此刻面對屠用熊三人的自責，面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怨不得你們，是我沒有好好地領導亞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我都明白！」
屠用熊臉色難看地咬了咬牙，道：「其實我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只是我們亞視太需要像榮先生這樣的人才了。原本我們也是很不服氣的，可是榮先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在影壇打下如此震撼的局面，並令嘉禾還有新藝城那樣的大公司都吃了虧，所以我真想看一看，在他的領導下我們亞視能不能徹底地打敗無線！」
「是啊，我們都有這個想法。」李兆雄他們應聲道。
邱德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你們的想法我能夠理解，可是不管你們支不支持我，我都不會將亞視的大權輕易交出去的！」
說到這裡，邱德根扭頭對榮少亨說道：「榮少亨，倘若你真想要我手中的權力，那我們就來召開股東大會，看看究竟誰有資格執掌亞視！」眼神逼迫地望著榮少亨，等候著他的答覆。
榮少亨夾著香煙，輕輕一彈，一絲煙灰飄落地上。「邱老闆說笑了，股東大會還不是只有你我兩個大股東，頂多增添一些公司的高層做一下陪襯，然後比較一下哪邊人多人少罷了，這樣做你覺得有意思嗎？我覺得沒意思，而且是很沒意思！」
榮少亨心思縝密，早已經明白了邱德根在打什麼算盤，自己雖然令屠用熊三人站在了自己這邊，但徐小明和其他一些高層卻還是邱德根那邊的人，比人數自己必敗無疑。繼續道：「因為我覺得我們雙方這樣做，不僅於事無補，而且會讓無線那邊有機可乘，所以大大的不明智！」榮少亨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哼，有什麼不明智？難道一個想要竊謀亞視大權的人，還會關心這個問題嗎？！」邱德根沒想到榮少亨竟然不上當，只得繼續逼問道。
榮少亨微微一笑，淡定道：「有句老話叫做安內才可攘外！我認為我們現在所要做的重點不是誰來爭做老總，而是如何挽回頹勢打敗無線的步步緊逼！」
邱德根沒想到榮少亨會拋出這麼一個「大義凜然」的話題來，針鋒相對道：「你話雖然說得沒錯，可是一個戰場上不可能有兩個指揮者，所以必須要選出一個決策者才是，總不能臨近了你一句我一句，延誤了工作吧！」
榮少亨靜靜地看著邱德根。
邱德根靜靜地看著榮少亨。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人之中必須要有一個人讓步才行。
須臾，榮少亨忽然大笑起來。
相比之下，邱德根還是表情冷漠，可是心中卻在想，這小子笑在什麼？！難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此人狡詐如狐，不得不防啊！
此時那些想要討要紅包的都已經知趣地離開了，只剩下一些亞視的高層人員，大家都在看著榮少亨和邱德根兩人的爭鋒相對，心中各自盤算著亞視還有自己的未來……
榮少亨的笑聲驟然停止，令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邱老闆，恕我直言。自從你掌管亞視以來，雖然亞視各方面有了好轉，但是卻還沒能真正的扭轉頹局，估計資金方面還很棘手吧？由此可見，亞視並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香餑餑，相反，卻是一個燙芋頭。任誰接管了它都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有沒有本事帶領它走出困境。要不然就會連自己也葬送進去。我這番話說得可對？」榮少亨用眼睛盯著邱德根問道。
他所說的都是事實，邱德根只得冷哼一聲作為答覆。
榮少亨按照自己剛剛才所想好的思路繼續說道：「你我現在爭鋒，只不過是在斗一口氣，所以我認為不如我們聯起手來將亞視發展壯大這才是關鍵！」
「聯手？怎麼個聯手法兒？」邱德根不冷不熱地問道。
「很簡單，我們兩人相比，我勝在年輕力壯，可惜資金卻不足，遠遠不如你的資本雄厚，所以你大可不必忌諱我掌管亞視的大權。所以我提議讓我來接受亞視一年，在這一年內我可以一展我所長，看看我榮少亨究竟能不能令亞視一展雄風；倘若不能，不用你出手我也無顏再在這個位子上坐下去，更何況我幾乎將自己所有的資金都投到了亞視的股份上，亞視一蹶不振，我更可能面臨破產境地……再回頭想一想，你我歸根結底沒有絲毫的恩怨，之前敵對也是因為各為其主而已，如今更是利益相連，所以我剛才所提議，實乃兩全齊美之法，不知邱老闆你意下如何？」
榮少亨這句話雖然是對邱德根說的，目光卻是看向正在聚精會神聆聽的眾人。
邱德根心中思潮翻湧，他不是不知道榮少亨此時正在用「造勢」的方式來力壓自己接受這個提議，可是自己有拒絕的「理由」嗎？榮少亨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處處為公司考慮，又處處流露出一種不欲征伐，但願攜手合作的美好意願，自己倘若拒絕了這個提議，無疑是在沒事兒找事，會被這些跟隨自己的手下認為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要知道這天地下最可怕的不是刀槍棍棒，也不是子彈拳頭，而是一個「理」字！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再看此刻亞視那些留下來的高層，表面上沒說什麼，可是卻都在微微頜首。
邱德根心中明白，此事已經無法拒絕，於是就拿出自己的魄力，說道：「好！我接受你的提議，一切都是為了公司！不過，我先聲明，在你執掌亞視這一年內，我做為大股東，擁有監督你的權力，所以請你好自為之，不要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來！」
「那是當然，既然邱老闆已經贊同了這個提議，看起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呵呵，今天趁大家都在我做東！」榮少亨非常豪爽地喊了一句。
馬上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高層們一聽這話，全都應聲道：「恭喜！恭喜啊！以後亞視有榮先生您領導，一定能夠鵬程萬里，展翅高飛！」
「是啊，榮先生年輕有為，執掌亞視以後定能將公司的發展推至新高！」
眼望著不斷阿諛奉承的亞視眾人，旁邊感覺受到了冷落的邱德根在內心深處很是鄙夷地說了一句：「世風日下，人走茶涼，——挑，一群的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