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35章 父子兵團 文 / 鑌鐵

    第235章父子兵團

    凱撒皇宮娛樂城的大廚房內，榮少亨的老爸榮大海正在辛勤地刷著飯碗。

    原本在娛樂城開業之前，榮少亨有意讓自己的老爸管理廚房，可是卻被榮大海自己給拒絕了。榮大海有自知之明，雖然自己現在榮升成了大老闆的爸爸，可是自己畢竟是小小的茶餐廳出身，讓他做個蛋炒飯，沖個奶茶，做幾樣拿手的小菜還成，至於管理這麼大的廚房麼，那就免了吧！

    所以榮大海就拿出自己做老爸的威嚴，讓榮少亨不要操心自己的事情，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他自己呢，則把陳耀太叫過來，說自己想要隱名埋姓，在廚房裡面混一個小活兒。

    陳耀太心裡面可不敢做主，他雖是個粗人，卻也粗中有細，於是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榮少亨。

    榮少亨明白讓自己老爸閒著享清福，他絕對不會願意，讓他真的管理廚房吧，他還真不是塊材料，正所謂之父莫若子啊。於是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陳耀太按照老爸的吩咐去辦。

    於是乎，凱撒皇宮娛樂城榮大老闆的老爸，榮大海就成了大廚房裡面小小一名的幫工。

    對於這份工資還算不錯的工作來說，榮大海卻幹得非常之認真，其認真的態度讓暗地裡來探望他的榮少亨不免有些吃驚。

    也許對於榮大海來說，這並不是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卻是一份難得實現自己價值的生活寄托。

    此時榮大海正在廚房裡面忙的是熱火朝天，盤子，碟子，還有碗在他手裡想變魔術一樣在水池中洗刷著。

    旁邊和他關係很要好的小廚師阿七說道：「海叔，你歇歇吧，從早上到晚上你都沒有休息過，這些東西遲一些刷也行的。」

    榮大海嘿嘿一笑道：「那怎麼成，以前我開茶餐廳的時候，不管是刷碗還是炒菜，全都一個人扛，想這些小活兒還難不倒我！」

    阿七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海叔，你是不是害怕那個劉大廚找你的茬啊，這裡很多人都不喜歡他，就會使喚人！」

    榮大海：「反正力氣也不值錢，多幹一些活兒沒事——話說回來，劉大廚做鮑魚的手藝很不錯，來我們娛樂城的人都讚不絕口哩。」

    阿七撇了撇嘴道：「他也就仗著做鮑魚的手藝不錯，這才會眼睛長在額頭上看不起人！尤其你啊，海叔，你想學他做鮑魚的手藝我看是沒戲了，除非你是這裡的什麼皇親國戚說不定還有機會！」

    榮大海用濕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說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我在這裡努力地幹，說不定有一天他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阿七無奈了：「真不知道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學這手藝幹嘛」

    榮大海：「小子，這就叫作『活到老，學到老』！藝多不壓身，到哪裡都能混飯吃！」

    阿七：「怎麼看我都覺得我像是個老人家，而你卻是個生龍活虎的年輕人！」

    就在榮大海和阿七說笑著的時候，廚房的劉大廚帶領著幾名手下，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先是將廚房裡面的各種設施檢查了一遍，然後又查看了一下配菜和佐料，開始還不斷地點頭，表示很滿意，可是當他看到即將發泡製作的干鮑時，發了脾氣。

    只見劉大廚指著盆中正在泡發著的干鮑魚說道：「b仔還有阿水，我之前是怎麼讓你們做的，這些可都是極品的3頭鮑，需要先在太陽下曬二三個小時，然後再放在乾淨的盆子裡注入大量的清水泡半天時間，隔日才能正式泡發，可是現在明顯在清水裡面泡發的時間還不夠」用手指按了按清水中的鮑魚，「最多才泡了六七個小時，眼看客人就快要光臨了，你們讓我拿什麼去給客人做鮑魚宴？！」

    b仔：「不是啊，大佬，你讓我發泡干鮑魚的時候我剛好有事兒，所以這些都是阿水干的！」

    旁邊阿水也急忙道：「這些鮑魚也不是我發泡的，我剛好肚子疼，所以就委託海叔幫忙處理了！」

    「海叔？！」劉大廚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該往哪兒發洩，一聽原來事情都是海叔搞成的。立馬就火大了，衝著正在刷碗的榮大海厚道：「海叔，你給我過來！」

    劉大廚是這裡有名的臭脾氣大嗓門，大家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海叔要倒霉了。

    此刻不管是切菜的，準備調料的，還是在打掃衛生的全都停了下來，齊齊地看著榮大海。

    榮大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急忙將**的手在圍巾擦了擦，走到劉大廚的面前說道：「劉師傅，出了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你還好意思問！我問你，這些極品三頭鮑是不是你負責發泡的？」劉大廚嚴厲地問道。

    榮大海一怔，老實道：「是啊，是我發泡的。」

    砰地一聲，劉師傅將一直鮑魚扔到了砧板上，「那你看看你泡成什麼樣子了？！」

    榮大海搓著手：「我不知啊，我以前沒經手過鮑魚，所以就」

    「就什麼就！現在事情已經搞出來了，你說怎麼辦？！」劉大廚怒氣沖沖地說道。

    旁邊阿七看不下去了：「大佬，這也不能怪海叔，是b仔和阿水的過錯才對！海叔做事情一向都很勤奮，要不是他倆求著海叔幫忙，海叔又怎麼會主動幫他們泡鮑魚？！」

    b仔和阿水：「喂喂喂，阿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哦！我們確實是有事兒才把這活兒托付給海叔的，並且對海叔交代得清清楚楚，是他沒照我們的意思去辦才出的錯！」

    榮大海本來也是個火爆脾氣，不過此時卻表現得很是大度，說道：「大家都不用說了，不管怎樣，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負責！」

    「什麼，你負責？！癩蛤蟆抽大煙——你好大的口氣啊！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幫工，不是這個廚房的大師傅！刷碗刷盤子才是你的工作，學別人充大佬你還不夠水平！」劉大廚撇著嘴，不屑地說道。

    榮大海努力壓下一口悶氣，放到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兒，他早拎起勺子發飆了，不過現在依照自己的身份卻不能這樣做，「我說我負責，劉師傅，請給點面子！」

    劉大廚冷笑一聲：「給你面子，那誰給我面子？！想讓我背黑鍋門兒都沒有！」

    忽然，「那你給我一些面子好不好？！」一個聲音沉穩地說道。

    「給你面子，你算老」劉大廚的後本句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眼睛呆呆地望著門口說話那人。

    只見那人身材挺拔，額角崢嶸，嘴角勾勒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不是別人，卻是凱撒皇宮的大老闆，自己的頂頭上司——榮少亨！

    「榮老闆，怎麼是你？」

    榮少亨微微一笑：「不是我那是誰啊？」

    劉大廚：「我以為是對不起啊，我是無意的，剛才更是胡說八道！」劉大廚一想到自己竟然連大老闆都給罵了，心裡面要多慌張有多慌張。

    榮少亨反倒表情很平淡，似乎對剛才的事兒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笑道：「沒關係，是我來的不湊巧，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呵呵，」劉大廚尷尬地發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罵人的！」

    榮少亨：「咱們倆誰也別責怪自己了——劉師傅，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向你討要一個人，借他一會兒說點事兒。」

    「哦，卻不知道榮老闆你要找誰？」劉大廚有些納悶，難道自己掌管的廚房還有老闆的朋友不成？！自己沒有留意過啊。

    榮少亨指頭一點：「——他！」指著的正是榮大海。

    「啊？！」劉大廚驚愕住了，「你要的人是海叔啊，他他他」劉大廚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剛才自己還把這個「海叔」臭罵了一頓，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榮老闆的朋友，今天可真是倒霉啊

    榮少亨微微一笑：「沒什麼，他是我爸爸！」

    「噗通」一聲，劉大廚差一點一股蹲在了地上。

    再看整個廚房，頓時是鴉雀無聲。

    夜晚，寬敞的屋頂陽台上，微風獵獵地吹撒著天空的零散的星星。抬頭仰望，那是無邊無際的蒼穹；低頭俯視，那是傲然林立，散發著五光十色的高樓大廈，在高樓大廈下面是排成長龍像甲殼蟲一般的汽車，車笛作響，夜幕中閃爍著螢火蟲般的光芒。

    此刻在陽台上，榮少亨接過老爸榮大海遞過來的啤酒，打開猛喝了一口，面對清爽的世界，只覺胸中無盡的煩惱全都蕩漾而出。

    「想不到咱們父子倆還真有緣分，我被那個劉大廚臭罵一頓，連你這個大老闆也難逃一劫！」榮大海說完這話，咕嘟嘟一口氣將手中的啤酒喝掉了一半，接道：「啤酒這玩意兒，這樣喝才過癮！你還記得嗎，以前我開茶餐廳的時候，總是忙活的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於是就讓你把啤酒盛在大茶壺裡面，只要一渴，拎起來對著壺嘴就是一陣猛飲。而你呢，在一旁看得好奇心，就問我為什麼總是喝不醉，我就告訴你說，我一邊喝一邊流汗，所以喝的酒就都流了出來，其實，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能喝醉人的酒，只有能把自己灌醉的人！」說完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榮少亨。

    榮少亨笑了笑：「你這個炒菜的什麼時候玩起哲學了？」

    榮大海：「你以為你老爸我除了炒菜什麼都不會啊？！其實當年在追求你媽媽的時候，我跟你一樣也是很有內涵的」

    榮少亨：「拎勺子，做蛋炒飯的內涵麼？」

    榮大海：「別打岔！想當年我誰說不上是玉樹臨風，器宇什麼什麼昂，卻也是濃眉大眼，虎背熊腰每當我站在鍋灶邊，將勺子中的油瀟灑地潑灑在炒鍋中，那些過來就餐的無知少女們就都呆呆地望著我出神——臭小子，你知道一個男人什麼時候最吸引人嗎？」

    榮少亨：「不知道。」

    榮大海：「就是專心致志做一件事情的時候！」

    榮少亨點頭：「——哦！」

    榮大海：「當然，你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你是不會明白的——關鍵是氣質！我那時候的氣質好啊，你老媽說我很像張徹電影裡面的男主角，什麼狄龍啊，姜大衛啊，都靠邊站！」

    榮少亨：「好像你年紀比他們大了許多，我老媽怎麼會這樣說，難道是」

    榮大海：「男人年紀越大才越有男人味兒嘛！當然，我辛辛苦苦把你和你老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現在男人味是沒有了，只有一身的蔥蒜味兒！」歎息了一聲，「原來炒菜的瀟灑也不見了，只有滿臉的油煙和油膩，還學會了留著鬍子茬子，摳著腳丫子」猛灌一口啤酒，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疲憊。

    「娶了我老媽你後不後悔？」榮少亨咬了咬嘴唇，問道。

    榮大海眼睛中有些潮濕，忽然嘿嘿一笑道：「不後悔！我從來都不後悔！雖然她去世的早，把你和你姐都留給了我，讓我足足辛苦了二十幾年，但在我心裡面她永遠都是我榮大海最好的老婆！俗話說得好啊，男人不吃苦，沒有後來福，現在我的苦已經吃完了，所以才會有你這麼一個爭氣的好兒子！」猛地一拍兒子的肩膀，「記住，衰仔！對待女人和炒菜一樣，只要火候一到，就能大炒特炒，最後端盤子上菜！用你真心炒出的菜才是最香的！」

    「火候？真心？最香的菜」那一刻的榮少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表情有些發呆。

    「喂，衰仔，想什麼呢？說來給老爸聽聽！還有啊，你無緣無故跑過來找我聊天，不會是想聽我嘮叨吧？以前你可是最煩我嘮叨的！」

    榮少亨回過神來：「怎麼會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以前是不懂，現在才明白，有時侯想聽你嘮叨還麼機會呢！」

    「哈哈哈，你明白這個就好！不過你小子這麼一鬧騰，現在整個廚房都知道我是你小子的親爹了，我這微服打工算是沒戲了，最可惜的是我想學劉師傅做鮑魚的手藝也要泡湯了！」

    榮少亨：「沒關係，我囑咐他一聲讓他教你不就行了嗎」

    榮大海：「你千萬不要這樣做！行有行規，人家教不教你手藝是自願的，你不能拿身份壓人家！」

    榮少亨嘴角一翹：「好，我聽你的，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舒了一口氣，原本今天就是翁美玲坐飛機離開香港，去找追尋自己服裝設計師夢想的日子，而榮少亨則對於翁美玲這一次的離開心中充滿了鬱悶，可是聽老爸這麼一講，算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不錯，自己是喜歡翁美玲，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就像炒菜一樣，只要火候到了一切就都可以水到渠成。

    想到這裡，榮少亨放下酒瓶，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沒點燃。

    四周是香港喧囂的高樓大廈，高低錯落，矗立眼前。作為香港最繁華的地方之一，這裡的繁華絕對稱得上是紙醉金迷，鶯歌燕舞。夜總會，歌舞廳一個接一個，一個連一個，互相爭奇鬥艷，相互爭輝。

    在榮少亨眼裡，此時的夜香港就彷彿是一個赤裸裸的妓女一樣在向自己招手。

    是的，這座不夜城就是一個妓女，只要你有勢力就能將她摟在懷中。

    眼睛微微瞇起。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著自己的野性，搶奪的野性，佔有的野性。

    要想成為一頭雄獅，你就要勇猛一些，用自己可怕的爪牙還有震天動地的咆哮去獲取你所想要的一切，女人，金錢，名利，地位！

    沒人會可憐那些懦夫，只會敬佩那些猙獰的成功者。

    榮少亨，你現在應該拋棄那些纏綿悱惻的兒女情長，該正確選擇自己要走的道路了。

    天空中一陣轟隆的飛機聲。榮少亨抬頭，只見一架飛機從天空的角落飛了過去，瞬間淹沒在滾滾的黑幕之內。

    難道這架就是搭載著翁美玲的飛機嗎？！或許不是，也或許是！

    單手插兜，榮少亨酷酷地仰望著無窮無盡的夜色蒼穹，幽幽地抽了一口煙，隨著裊裊煙霧隨著夜風飄散，榮少亨內心的**劇烈地膨脹，隨即，手指一彈，那香煙帶著零星的亮點劃出一道道長長的軌跡，飄落在了陽台下面的深淵之內。

    那一刻榮大海知道，自己的衰仔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