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361章 《海闊天空) 文 / 鑌鐵
第361章《海闊天空）
看著黃家駒等人一副初生牛犢，眼中噴出怒火的惱怒模樣，金牙炳心中更是快感連連，有時候欺負人的好處就在這裡，比和女人造愛還要舒爽。
斜著眼，看著偌大個演唱會，金牙炳忽然生出一股快意，繼而囂張跋扈地說道：「你們他媽的都給我聽清楚了，今晚誰給我鼓掌就是跟我金牙炳過不去，識相的趕快離開，要不然我就讓你們後悔一輩子……」
可是還未等他話音落下，忽然,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從他背後響起。
竟然有人鼓掌？！分明是和自己對著幹！難道他不知道我金牙炳是誰？難道他真以為這樣露臉就能幫助這群臭小子？！
「你這是在找死！」金牙炳齜著大金牙兇惡地扭頭道。但是面對他的卻是一張比他還要兇惡上三分的臉——陳耀太凶神惡煞般地望著他。
在陳耀太旁邊，一身西裝革履的榮少亨嘴角勾勒一抹微笑，面表上風淡雲清，眼神卻異常犀利，剛才說話的人就要是他。
金牙炳沒想到有人竟然敢當面跟自己作對，衝著榮少亨惡聲道：「我蒲你」
後面兩個字還沒吐出，金牙炳就覺一股勁風傳來，緊接著胸口一陣巨大的力道襲到，整個人就「嗖」地一聲，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胸骨欲裂，疼痛欲絕。
陳耀太對自己剛才那一腳感到很滿意，在他心裡面——不管是誰，只要侮辱亨哥，就是找死！
「我干哈……」金牙炳被踹得死去活來，剛要開口繼續大罵，一道白光閃過，直覺臉頰一寒，一把飛刀擦臉射進了地面。
刀柄帶著餘震微微顫抖，雪亮的刀刃上映射出一個人的獰笑。
金牙炳心中大駭，那飛刀若是偏差一寸豈不射中自己的喉嚨？一想到這裡，嚇得差點尿褲子。
旁邊金牙炳帶來的手下也被陳耀太那神乎其神的飛到絕技嚇呆了，一時間竟然忘了過去攙扶自己的老大。
在陰森的氣氛中，陳耀太獰笑著走過去，蹲身拔起飛刀，然後用鋒利的刀鋒邪惡地刮著下巴上的鬍子茬，眼睛則像毒蛇般盯緊金牙炳，肆無忌憚地說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金牙炳軟癱了，嘴巴張了張半晌才道：「你你是誰？」不說別的，對方凌人的氣勢已經讓金牙炳有些撐不住了。
陳耀太邪惡一笑：「洪興——陳耀太！」
「啊？——灣仔之虎？！」金牙炳徹底嚇傻了，要知道憑借榮少亨的扶持，如今洪興在香港各大社團中的名氣那是響亮之極，而作為洪興扛把子的陳耀太，更是憑借其彪悍和凶厲令人聞風喪膽，一舉擊殺聯英社金牌打手殺手雄，獨人單挑七幫八派，凶悍勇猛猶勝猛虎。對於金牙炳這樣的小社團老大來說，人家就算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讓自己倒著走！
如今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凶人竟然畢恭畢敬地唯眼前男子馬首是瞻，再看西裝男子那儀態盎然，閒庭信步的上位者氣度，金牙炳心中馬上山現出一個名字，還有那「太平紳士」的封號，望著榮少亨，嘴巴張得大大的
榮少亨嘴角習慣性地揚了揚，已經看出金牙炳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就走過去，伸出手，道：「給我給個面子，讓這個演唱會繼續下去。」語氣不鹹不淡，看似在請求金牙炳，但眼神中卻有一絲不能違抗的命令。
「啊？」看著榮少亨伸過來的手，金牙炳遲疑了一下，心中轉過千百念頭。
「這個人是你不能招惹的！」一個聲音告訴他道。「人家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若是還不識抬舉會大禍臨頭！」
想到這裡，金牙炳急忙伸手握住，被拉了起來，此刻心中充滿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失去的面子，多少找了一些回來；一邊又感慨，怪不得對方年紀輕輕權傾娛樂圈，為人處世果然有一套。
按照陳耀太的意思，像這種不打不知好害的鳥人就應該毫不留情地海扁他一頓，但是榮少亨卻不一樣，如今的他做事更加縝密，考慮的事情也更全面，像金牙炳這樣的小人物殺又殺不得，海扁他一頓只能讓他記仇，在背後放冷箭，與其這樣不如留他一些面子，杜絕一個後患……
果然，此時的金牙炳對於榮少亨敵意消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敬畏，擠出一張笑臉道：「您老人家都已經開口了，我還能怎麼著多謝你給兄弟我留了面子，兄弟們，走——！」這些人真是來得快走的也快，眨眼工夫已經走得一乾二淨。原本僵持的局面矛盾時間消弭於無形。
那些前來觀看演唱會節目的觀眾們都鬆了一口氣，黃家駒等人也鬆了一口氣。對於眼前的榮少亨不免有些狐疑，此人是誰，竟然憑借三言兩語就能將橫行霸道的金牙炳駭走？！
作為搖滾青年，黃家駒等人雖也觀眾娛樂圈中的一些動態，但是最多的還是有關音樂方面的新聞，榮少亨活躍的卻是電影和電視兩方面，在音樂方面他自認自己才氣不足，幾乎是完全放權給黃霑和黎彼得兩人，因此黃家駒等人對他並不太熟悉。此時夜色蒼茫，燈光下，榮少亨的樣貌更是難以辨別，因此黃家駒等人才會心存疑慮。
有疑慮歸有疑慮，這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於是黃家駒等人上前一步道：「多謝這位先生出手相助，我們beyond樂隊感激不盡！」
看著黃家駒他們真誠致謝的模樣，榮少亨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必謝我，我是因為喜歡你們的音樂才來的！」
「哦，你喜歡我們的音樂，難道你也懂得搖滾？」黃家駒奇異道，只因為榮少亨穿著斯文，舉止雍容，沒有絲毫「搖滾愛好者」的氣息——如果對方喜歡搖滾，他們是能夠感受出來的。要不然就只是一般的客套話，對於這樣的虛偽者，黃家駒是很厭煩的！
榮少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陳耀太將早已準備的歌曲遞了過去道：「有時候喜歡一樣東西，並不需要你太多地去證明，只要喜歡就行了——這是我根據你們的音樂風格，所寫的一首歌曲，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為我們寫的歌曲？」黃家駒奇異地接過那首歌，黃家強三人也擠過來觀看。
須臾，他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榮少亨，像看著怪物一般，眼睛冒光。
黃家駒首先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招呼另外三人道：「來，讓我們演奏這首歌曲！！」
在黃家駒的招呼下，其他樂隊的成員走上了舞台。
此時舞台下面已經走了許多的觀眾，全都用好奇地目光看著beyond樂隊，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演唱什麼，但是對於他們剛才不屈不撓的精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內心感覺就是一種共鳴和敬佩，因此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人數雖少，掌聲卻響亮異常。掌聲落下，啪地一聲脆響，燈光爆射中，作為主唱吉他手的黃家駒挎著那把新買來的吉他，站在了中間的位置上。
「謝謝大家支持我們beyond樂隊，今天我們要帶給大家的是一首新歌，剛剛學會的新歌，也是一位先生為我們beyond樂隊創作的一首歌曲，就像那位先生說的那樣，喜歡一樣東西，並不需要你去證明，只要喜歡就行！耶——！那麼現在就讓我們高昂的音樂響起來吧！」
嗡！的一記強力和弦被狠狠的砸在了琴弦上，三根粗弦在這記重砸後發出了強烈的震顫，甚至有琴弦觸碰到了琴品發出了劈音…那是真正震撼的聲音。
每個人都能通過琴的聲音知道彈琴的人所要表達的情緒，靈魂的深處有處地方開始被這樣的聲音帶的不由自主的震顫。黃家駒有種感覺此時彈琴的人彷彿不是自己本人，而是自己身體在彈琴。而自己就像是一個完美的指揮者，蓄勢待發。
旁邊黃家強等人也被黃家駒的表現震撼了一下，不過馬上他們就明白了，一定是剛才新學歌曲的音律觸動了黃家駒的靈感，所以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效果。
——誰說搖滾不是音樂？搖滾的靈魂就是捨棄自我！通過自身的演繹，讓自己彈奏的音頻引起聽者的靈魂共振，從而能夠徹底的被演奏者所製造的聲音帶動，發出共鳴。這就是音樂的奧秘，這就是搖滾的魅力！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裡追趕霧裡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蒼茫婉轉的歌聲在會場飛揚起來，歌詞裡面所表達的樂隊歷程，有起起伏伏，有意氣風發，有疲倦無奈，也有奮戰不懈，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此刻黃家駒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升騰了起來，在高出俯瞰整個演唱會場，甚至連黃家駒自己都無法解釋這種玄妙的感覺。自己內心的情感，全部融化成歌聲宣洩出去，他要控制身體去演繹出自己要表達的東西。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也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一個強力的大推弦顫抖著在琴弦將要繃斷的極限中達到了黃家駒所要的音高，極限中那種來自自己本身靈魂的情緒帶動著琴弦發出輕微的呻吟一樣的震顫，隨著嘹亮的歌聲飛流直下，讓所有台下的觀眾的身體內部也有了一種震顫的感覺。
「只你共我——！」
隨著這句歌聲，黃家強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各有明悟。原來在黃家駒地這種境界提高下。樂隊地所有成員在這一瞬間領悟了那種奇妙地完全融入感覺。
因為他們的身體裡有樣東西也在跟著樂隊的演奏。慢慢地改變。彷彿是一種東西水到渠成般的在身體裡生長。那是一種搖滾的精神…
但是台下觀眾的感覺卻和他們不一樣，觀眾更多的是感受到自己壓抑的情緒被黃家駒發自肺腑的歌聲快速的宣洩著。痛快淋漓的宣洩著自己情緒…一股來自心底的力量蓬勃的開始滋生，就像一顆種子，用自己生長的力量頂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石頭。緩慢而又有力的舒展自己的腰身。想要抬起頭來面對希望追尋讓自己快樂的陽光…正如歌中所描繪的《海闊天空》！
歌聲遠遠傳開。
那些原本要來開演唱會現場的觀眾們停留住了腳步，回頭傾聽……
那些原本抱著看熱鬧而來的觀眾停止了談笑，抬頭觀望……
明愛中心外面，無數人駐足那裡，抬頭仰望，尋找那震撼歌聲傳出的方向……
一隊正在喝汽水的情侶狐疑地看著對方，耳朵傾聽那優美的歌聲……
拾垃圾的阿婆，也抬起滿臉滄桑的臉龐，凝望那震撼的夜空方向……
抱著孫兒扇扇子的阿叔，停止了扇動，抬頭仰望，連他懷中的小孫兒也停止了吵鬧……
整個香港夜晚，傳來beyond樂隊靈魂的歌聲！
如果有其他搖滾樂隊置身現場的話，他們一定會吃驚的要死。就在那頃刻間，整個beyond樂隊彷彿脫胎換骨，那種激揚的情緒，高昂的搖滾精神，還有蒼茫起伏的歌聲…雖然很像香港搖滾，但是絕對不同。
黃家強此時用手指去盡量的控制混音器和搓盤的音色，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很多東西彷彿就提高的了！比如自己一直不能掌握的全手控音效模式，而現在即使不用效果器，他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音色上的細微變化，而且手指的控制力度和速度有了一個很微妙的變化。彷彿自己原來就已經懂了一樣，很熟悉那種技巧操控的程序。而他自己很清楚，以前這些東西他還是沒有完全掌握的。
黃貫中也體會到了很大的變化，以前鋪底的時候生怕會鋪的不滿，而現在她已經能根據音色的變化清晰的看到自己應該去用什麼樣的銀色進行怎樣的填補工作。沒有一個多餘的音符和一絲多餘的渲染，音樂的背景音色和聲音變得很乾淨很澎湃。
作為鼓手的葉世榮更是竭盡全力地將鼓點與自己合而為一，暴雨般的鼓聲迭起，讓人彷彿置身於黃河巨浪之中，不能自拔！
眼前的一切榮少亨全都看在了眼裡，他之所以要將這首《海闊天空》送給beyond樂隊，除了因為這首歌是他最喜歡一首之外，還因為這首歌是beyond樂隊真正靈魂的所在。
搖滾路漫長，誰人能將那一份淒涼，化作千般的思量，萬般的激昂？！
beyond樂隊做到了，而這首《海闊天空》就是他們搖滾樂與怒的濃縮，這首歌的歌詞更是主唱黃家駒一生的真實寫照。若干年後，那舞台上驚魂的跌倒，令這首《海闊天空》也成了他的絕唱。
今天，榮少亨提前這首歌送還他們，送還給黃家駒，只有一個意思，搖滾路崎嶇，青春少年爭應「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阿太，我們走吧！」默默地看了一眼舞台上面意氣風發的四個年輕人，榮少亨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轉身離去。
在他背後，星光閃耀，絢麗奪目！
再看舞台上，隨著最後歌聲的滑落，作為beyond樂隊主唱的黃家駒，突然產生了一個虛脫的眩暈感覺。之後那奇妙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演唱完這首新歌以後，整個身體像是被瞬間掏空了一樣，緩緩的坐在了舞台上。
良久！舞台下的人群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掌聲久久不息。
當beyond樂隊眾人回過神來，尋找那個挺拔的身影時，卻發現那身影早已離去，與此同時，周圍不知何時聚集了一大群的歌迷，全都用炙熱的眼睛望著他們，在他們的眼睛中，是狂熱，是傾慕，是說不出的癡迷……
「那人已經走了。」黃家強說。
「那人是誰？」黃貫中問。
「很奇怪的一個人。」葉世榮道。
這時候單立文出現在了他們身旁：「他是一個懂得你們音樂的人！」
黃家駒看著單立文，忽然問道：「他是誰？」
單立文一笑：「榮少亨——！」
「榮少亨？是他？！」黃家駒私人驚愕。
「是的，玄廷娛樂的老總，亞視電視台的總裁，一個很神奇的男人！也是我請過來觀看你們演出的特邀嘉賓！」單立文邪笑道。
「特邀嘉賓？」黃家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留了什麼話沒有？」
單立文篤定道：「當然有。」
「什麼話？」
「加盟玄廷，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