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482章 請君入甕 文 / 鑌鐵
第482章請君入甕
香港大富豪夜總會。
金碧輝煌，紙醉金迷。如今在香港能夠和凱撒皇宮娛樂城相媲美的娛樂中心不多了，而大富豪作為一個老牌子夜總會也不似以前那麼門庭若市了。但是它依然是很多喜歡聲色犬馬之人關顧的地方。
馮查理署長是香港城建署的高層人員，在城建署這個極其重要的部門中，擔當著極其重要的角色。這一次邵氏，嘉禾，還有永盛為了購得將軍澳地皮一事，專門邀請馮查理署長來夜總會消遣。
當然，真正出面的是向華勝與鄒文懷，無論是在身份或者地位上，邵大亨都不屑露臉的。
而在向華勝與鄒文懷兩人之中，向華勝有充當了主要的說客角色，用鄒老闆的話來說，在吃喝玩樂一條龍方面，向老闆是大行家。
向華勝知道他是在譏笑自己家族來路不正，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於是也就沒放在心上，一心一意要陪好了客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番歌舞酒酣之後，馮查理署長顯得心情十分高興，興致十分高昂。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馮署長在享用過大富豪的盛宴款待之後，跟著向華勝及鄒文懷兩人離開包間，乘電梯來到了頂樓的一間總統套房。
「馮署長喝點什麼?」向華勝走到總統套房內設的小酒吧前拿出兩瓶洋酒，朝坐在沙發上的馮查理示意了一下，並微笑著問道:「是黃金威士忌還是1908年的極品xo?」
馮查理笑看鄒文懷一眼，「還是鄒老闆選擇吧！我無所謂的！」
鄒文懷則笑道：「今天你是客人，還是由你來選擇吧。」
馮查理一聽這話，就不再推辭，回答道:「那就黃金威士忌吧。」
向華勝聞言又從小酒吧裡拿出三個水晶玻璃杯走了過來，並在馮查理與鄒文懷兩人對面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
向華勝一邊向三隻水晶玻璃酒杯內傾倒酒瓶中金黃色的液體，一邊微笑著對馮查理問道:「不知道今晚馮署長玩得可盡興？」
「當然很盡興了，最近廉政公署的人吃飽了沒事兒干，動不動就請人去喝咖啡，我們這些政府官員呵，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實際上很操心勞力，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呀！」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場政治風暴什麼時候過去？」
原來最近政府進行財務審計，發現在幾年前興建紅磡體育場的時候，有多名港英政府的官員涉嫌貪污舞弊，因此就讓廉政公署全力出動，糾察此事。
「不用的心的，往往狂風暴雨來的越猛烈，結束的也就越快!」向華勝笑了笑後接著說道:「其實政治就如同做項目一樣，看準了目標，就先上下打好關係，該出錢的出錢，該出力得出力，分工合作，上下一心，到時候項目一成，大家就互惠互利皆大歡喜。」
馮署長瞄了一眼旁邊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笑容的向華勝，笑著問道:「聽向老闆的意思好像話中有話，我就知道今晚這場酒宴，就算不是鴻門宴，也不是那麼容易下肚的！」
在官場上混的久人，最善於察言觀色，馮查理更是其中的老狐狸，向華勝想要做什麼，他心知肚明，可就是不先說出來，非要讓向華勝自己開口求自己才行。
向華勝暗罵一聲王八蛋，低頭喝了一口水晶酒杯中金黃色的液體表情一下變得十分嚴肅，沉默了十幾秒鐘後抬頭說了一句:「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聽說政府有意出讓將軍澳那塊兒地皮，不知是真是假？」
「呵呵!」馮查理笑了一聲，然後平靜地說道:「想不到向老闆的消息還挺靈通的，連這樣的內幕消息也知道。」
「既然吃這行飯，就當然要眼疾手快了！」向華勝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看樣子你是對那塊地皮有意思？」馮查理晃動著手中的酒問道。
「不是我有意思，而是我們有意思！」
「我們？」
「是的，我們！」向華勝收起臉上的微笑拿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資料別遞給馮查理，道:「我還有鄒老闆兩家現在打算購得將軍澳地皮，創建新的影城，並且邵氏公司也有意加入，就是不知道閣下的意見如何?」
「邵老闆也加入？」馮查理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邵氏在香港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鄒文懷，狐疑道：「好像鄒老闆與邵老闆之間……」意思很明顯，實現個人就都知道邵氏與嘉禾鬥了十幾年，怎麼突然就坐到了一條船上。
「沒有永遠的朋友(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旁邊的鄒文懷接口說道:「商場這東西變幻莫測永遠役有「不可能」這個詞的存在。只要條件合適，昨天的敵人今天轉眼之間就會變成榮辱與共的盟友。」
「呵呵，那真是恭喜你們啦，最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春天也已經來臨。」馮查理伸了個懶腰向後躺在了輕柔的真皮沙發上，喃喃道:「看來你們這些經商的要比我們這些搞政治的，靈活許多，至少能夠等到彼此春暖花開的一天!」
「好了，我們還是繼續來談正事吧!」向華勝才不想和他扯淡。「你覺得我們購買將軍澳地皮的事情怎麼樣？」
「呵呵，向老闆這瓶黃金威士忌還真是夠勁，我才喝了兩杯就有點醉意了!」老奸巨猾的馮查理並沒有去直接回答向華勝提出的問題，而是伸手摸著自己的額頭裝酒醉很巧妙的又把話題給扯到了酒上跟對方打起了太極拳。
鄒文懷一看姓馮的這麼死皮不要臉，在旁邊說道：「沒關係，如果馮署長真的醉了，就留在這裡休息。」
「不必了，我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還是回去的好！」馮查理笑瞇瞇道。
老混蛋，吃完了擦擦嘴，拍屁股就想走？向華勝冷笑一聲道：「馮署長這麼急著走，可是有什麼事情啊？」
馮查理裝模作樣的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鐘，馬上接口道:「哎呀，時間可跟得真快轉眼就快十一點了，再不回去老婆大人今天晚上可又要罰我睡沙發了，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談。」
向華勝還要張口挽留，旁邊鄒文懷卻給他使了一個顏色。向華勝會意，看著眼前明顯不想談及這個問題的馮查理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既然你已經累了，那就明天再談吧!」人家既然不願意談及這個十分敏感的問題，他總不可能扯破臉皮硬是要對方表態吧。
向華勝扶著裝酒醉的馮查理剛走出大富豪，一輛車開了過來。
「好了，多謝向華勝還有鄒老闆兩位的美意，我的車來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日後再談，我先告辭了！」打了一個酒嗝，馮查理搖搖晃晃的上了車。
後面向華勝與鄒文懷微笑著揮手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這才啐了一口吐沫，幹你娘，祝賀你成兒子沒屁眼，什麼玩意，吃喝玩樂完了，屁也不放一個！
各自在心中罵完，向華勝與鄒文懷互看一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再說馮查理，一鑽進車內以後，原本有些站都站不穩的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在他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馮署長這次宴會怎樣，夠爽吧？」回頭，那開車的司機赫然竟是胖子王晶。
馮查理呵呵一笑，從後廂的小飲料櫃裡拿出兩聽可樂，遞給前面的胖子王晶一聽，說道：「那還要多謝你們榮老闆的關照啦！」
「我們榮老闆的意思很簡單，這三家冤大頭是很願意出錢的，即然這樣，就緩一緩，將將軍澳那塊地皮賣個好價錢，如此以來你也可以在政績方面凸現出來，為下一屆的競選議員做準備，另外一方面，賣多了錢也可以用於香港的城市建設，何樂而不為呢？」
「話是這麼說，我就怕他們到時候嫌價錢太高，不捨得出手！」
「放心吧，七千萬隻是個底數，你只要一說我們玄霆也有意收購這塊地皮，到時候多賣出一個億也是正常的！」
馮查理倒吸一口氣，「多賣出一個億？那不就是一億七千萬嗎？！mygod，那可是一個億呀，不是幾百萬幾千萬，世事無絕對，萬一我這邊一提價，那邊不玩了，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呵呵，安心啦，就算竹籃打水也不一定是空的嘛，還有水草，浮游生物，或者別人不要的破拖鞋破襪子……」王晶嬉笑道。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親愛的王晶先生！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到時候真的出了麻煩，那該怎麼辦？」
王晶嬉笑的臉上收斂，說了一句話：「一切後果我們玄霆負責！」
「你麼你負責？那可是一億呵，你們負責得起嗎？」
王晶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馮查理，然後把一份文件丟了過去。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
馮查理打開文件，沒看幾眼，頓時啞住了。
王晶輕蔑道：「我們榮老闆早算好了你會這樣想，所以已經決定了，假如嘉禾他們不願意加價一個億，放棄收購這塊地皮，我們玄霆很樂意收購！」
大手筆呀，絕對的大手筆！馮查理早就聽說榮少亨準備在大陸興建第二座影城，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做出這樣的承諾！
究竟是勇者無懼，還是胸有成竹？
嘉禾與永盛他們會加價一個億嗎？
一想到這裡，馮查理馬上諂笑道：「呵呵，我就知道榮老闆魄力十足，既然擺了這個局，就一定會有後招，果不其然呀，佩服，我真是由衷地佩服！」
「佩服就不必了，依計行事，明天他們就會打電話探你的底兒，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馮查理忙陪笑道：「知道，我知道，到時候刀不留情，狠狠地宰！」一向在電視上面斯文紳士的馮查理，做出了一個滑稽的殺豬動作！
榮少亨預料的沒錯，果然到了第二天，向華勝首先難耐不住了，在沒有和鄒文懷打招呼的前提下，私自給馮查理打了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是馮署長嗎？我是永盛娛樂的向華勝呀。」
「哦，你好，向老闆。不好意思，因為事忙，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沒聽出你娘的頭，才一夜不見你就跟我陌生了，向華勝肚子中非議著，嘴上則道：「沒關係，你工作繁忙可以理解，不過我這邊實在是有一些要緊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馮查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我時間寶貴，給你五分鐘！」
「那就直說了吧，我們願意出資七千八百萬買下將軍澳那塊地皮！」向華勝覺得自己在電話裡面夠豪氣了，想一想，七千八百萬呀，這可不是什麼人隨便就能拿得出來的。就等著那馮查理大吃一驚，傳來「啊」或者「呀」之類的驚歎聲。
可惜，電話中傳來的卻是一個「哦。」輕描淡寫，那種感覺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這讓向華勝很空虛，很鬱悶。
「那你覺得我們出的價錢怎麼樣？」
「還算可以啦！」
「還可以？」
「是的，不瞞向老闆你說，這塊地皮其實不止你一家爭著要……」
「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別的公司也有意購進？」
「那是當然啦，公家的東西，價高者得之嘛！」
「價錢可以再商量，我想全香港沒有幾家肯出超過一億的價格吧？」向華勝在電話裡面得意洋洋道。
「一億價格？」那邊似乎有了反應。
向華勝就更加得意了，「是的，一個億！如果馮署長覺得可行，我們馬上就可以簽訂合約！」向華勝變得亢奮起來。
「哦，那個嘛，不急。」
「不急？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出的價格還沒到頂！」
「馮署長，你在說笑是嗎？一個億還不夠你們笑的？」向華勝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一個興致亢奮的男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肯和自己上床的女人，上了床才發現他是具有泰國特色的男人！
那邊馮查理的聲音變得冷峻，「我沒說笑！有人出的價格的確比你們的要高！」
「比我們的高？高多少？幾千塊，還是幾萬塊，大不了多出個上百萬……」向華勝不屑道。
那邊馮查理冷冷地笑了下，說道：「那邊出價一億七千萬，比你們足足高出一個億！」
「什麼？！」向華勝手中的電話差點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有人竟然出價一億七千萬？他是不是瘋了？就那麼一塊兒破地竟然喊出那麼高的價格？」向華勝的語氣中有些憤慨了。
「破地麼？呵呵，你不要忘了，向老闆，如今你也在為你口中的『破地』發脾氣呢！」
一聽這話，向華勝馬上冷靜了下來，畢竟他性格陰沉，遇事通常還是有分寸的，「不好意思，馮署長，我剛才語言是有些過激了……那個，我很想知道敢出那麼大價錢購進將軍澳地皮的是哪一位朋友？」
「朋友麼？呵呵，你們還真就是朋友，他就是與你老哥向華強交往密切的玄霆榮少亨！」
「榮少亨？！是他？！」那一刻向華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咬牙切齒，還是無比震驚。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榮少亨已經在大陸搞了兩個影城，難道還想在香港也來一個？太張狂了吧？！
「怎麼樣，向老闆，如果你願意出再高的價錢，我更願意與你談談，畢竟能為香港政府謀福利，這是我做人的最高宗旨！」
「這個……」向華勝可不敢一口應承下來，畢竟這樣的大事兒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夠拿主意的，還要和嘉禾與邵氏那邊好好商量一下，「這個事情嘛，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考慮，不過我很快就會給你會話的！」
「呵呵，我就知道向老闆是做大事情的人，一般人一聽到加價一千萬就已經知難而退了，更別提一個億了，也只有你還敢勇往直前！」
向華勝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乾笑道：「那是那是，做生意嘛，有時候是需要勇氣的！呵呵！」
「既然這樣，那向老闆你就好好考慮吧，我把機會留給你，呵呵，等你的好消息哦！」
「好的，那麼就再見了！」向華勝急忙將電話掛斷。
怎麼辦？榮少亨竟然給自己玩這樣一招，他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專門找茬的？向華勝摸不準。沒辦法，他只好打電話給鄒文懷，一起商量應付的對策。
此時鄒文懷正在慢悠悠地享受著按摩，人老了，整個骨頭就像是生銹的機器一樣，需要好好地調理一下才行，這其中最好的方法就是按摩，將那僵硬的老化的肌肉，鬆弛一下，這比什麼都舒服。
拿起大哥大，一接到電話，鄒文懷就沒好氣地說：「誰呀，怎麼這時候打來？」
向華勝也是一肚子的氣，沒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找人商量，卻吃了一頓訓，就道：「是我，向華勝，天要塌下來啦！」
鄒文懷一愣，揮揮手，示意按摩師下去，「阿勝，無緣無故的你放什麼炮仗呀，嚇唬誰呢？」
「我不是嚇唬你，有人願意出以一億七千萬的價格收購那塊地皮！」
「開玩笑，有誰會那麼傻，將軍澳那塊地皮最多也只不過值七千萬，多出一個億，他一定是腦袋有問題！」鄒文懷咬著雪茄笑道。
「也許是吧……不過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個傻瓜是誰？」鄒文懷樂了，問道。
「榮少亨！」
一聽這三個字，鄒文懷馬上就是一愣，如果說榮少亨是傻瓜的話，恐怕沒人能信，一個傻瓜能成立玄霆嗎，能執掌亞視嗎，能在大陸一口氣興建兩座影城嗎？
如果說榮少亨是傻瓜的話，那恐怕自己還有向華勝這些影壇大佬就都是弱智了。
當然這裡面不得不提到鄒文懷的一個心理轉變過程，從一開始對榮少亨的輕蔑與不屑，到現如今的緊張與敵對。
這個榮少亨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鄒文懷咬著雪茄深深地思考著。不可否認，最近榮少亨一連串強硬的舉動已經把鄒文懷這個嘉禾大佬糊弄的害怕了，直猜測榮少亨這內後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與他同樣有此心理的是向華勝，向華勝為人一向陰沉，因此也喜歡把別人往陰沉那方面想，此時也在猜測榮少亨這個素有「銀狐」之稱的狡詐傢伙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我說，鄒老闆，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呀，那個榮少亨絕不會無緣無故收購這片地皮的，如果說他是為了抬價，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有建影城的意圖，所以說，這裡面一定有鬼！」向華勝下結論道。
「我贊同你的意見！」鄒文懷也自我感覺良好很「睿智」地說道，「陰謀，這裡面一定有陰謀！那榮少亨大大地狡猾，他收購這塊地皮，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絕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說得好，鄒老闆，我也是這樣想的，想那榮少亨向來做事情有計劃有步驟，絕不會無緣無故敢出一億七千萬收購地皮，這裡面就算沒陰謀，也一定有鬼，所以當今之計就是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前面把將軍澳的地皮搞到手，讓他計劃落空！」
「話雖如此，畢竟多出一個億……未免有些…」
「鄒老闆可是有些不敢？」
「誰說我不幹了，我只是說此事還需要和邵大亨商量一下的嘛！」
「商量？什麼時候你們嘉禾也學會了徵求邵氏的意見？只怕你商量好了黃花菜都涼了！」向華勝鄙夷道。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需要徵求他的意見了？不就是多出一億嗎，有什麼了不起，你打電話給那個狗屁署長，就說我們跟了！」
就此一句話,向華勝算是做了決定，亟不可待地向馮署長那邊回話了，一億七千萬收購將軍澳地皮。
那邊馮署長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不過更加高興的卻是榮少亨，對方終於入彀了！
事後，當邵大亨得知永盛與嘉禾不經自己同意就擅自加價一個億收購將軍澳地皮的時候，一向雷打不動鎮定自如的六叔也禁不住暴跳如雷，道了一聲：蒲他阿母——這倆敗家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