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745章.莫欺少年窮 文 / 鑌鐵
第745章.莫欺少年窮
此時此刻，面對跳上舞台叫囂著要收取「保護費」的街區黑幫，美少年萊昂納多笑呵呵地說道：「對不起，夥計，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我們這不是伸場子，只是在***公演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莎翁的名劇，你們應該看過的。」
「狗屁！我們不懂什麼話劇不話劇的，我們只知道，誰佔了這裡，就要交錢！」黑***漢怒道。
「通融一下，夥計，我們這是***的，沒有收入的，又哪裡付得出錢？！」萊昂納多請求道。
「付不出來？」黑***漢露出一臉下流的『淫』笑。看了一眼穿著蟬翼睡衣的「朱麗葉」，「那就讓這位『朱麗葉』小姐來陪陪我吧！小妞別走啊，你把我當成『羅密歐』就成了！」
「先生，你不要這樣！」萊昂納多上前阻攔。
「滾開，不要礙手礙腳的！」黑***漢一使勁兒，就把身材比較單薄的萊昂納多推了一個趔趄。
眼看黑***漢再次走向抱胸驚叫的性感女郎「朱麗葉」，周圍的人們敢怒不敢言。
「小妞，我來了，我們當場演繹一出床上大戰吧！」黑***漢******笑道。「我的技術很好的，保準你欲仙欲死，食髓知味，呵呵，來吧我的心肝！
「砰！」一聲巨響。
身後萊昂納多傻呆呆地看著手中碎裂的椅子。
剛才情況危急，他偷襲得手，只是椅子都打碎了，而黑***漢卻沒暈倒。而是回過頭，摸一把珵亮的腦門兒，惡狠狠地看著萊昂納多，似乎很不滿意他敢動手打自己。
「夥計，你在找死！」黑***漢嘎嘎一笑，忽然一拳朝著萊昂納多擊出。
拳風呼嘯，頗有些拳王泰森的架勢。
眼看這一拳要是打實，萊昂納多必定破相。
人們都驚呼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相信接下來的結果。
安靜！
出奇的安靜。並沒有預計中萊昂納多的慘叫聲。
也沒有拳頭打在臉上的砰聲。
膽大的人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一個挺拔的中國人，竟然用手握住了那急速的拳頭。
不可思議！
黑***漢也覺得不可思議。
該死的，見鬼啦！怎麼可能！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能不信。
榮少亨微笑地望著黑***漢，說了一句很哲理的中國話：「得饒人處，且饒人！朋友，你還是歇手吧！」
黑***漢顯然沒什麼文化，對於中國的哲理吃不透，漲紅著臉：「夥計，你這是在找死！」
萊昂納多在旁邊也急道：「謝謝你幫忙，先生，不過你還是小心些！」
「晚了，我要你死！」黑***漢怒極，想要把手抽出來。
可惜，他抽不動。
榮少亨握著他的拳頭，就像焊上一樣，紋絲不動。
黑***漢這才事情有些不妙，腦瓜轉了一下，「前妮子功夫？！」意思是在問是不是中國功夫？
榮少亨笑了，鬆開了他的手。等於默認了黑***漢的猜測。
黑***漢***著被握得生疼的拳頭，眼睛盯著榮少亨，知道他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怎麼樣，我們還是握！」榮少亨很友好地伸手道。他實在不願意和這樣的小人物斤斤計較，有失臉面。
「狗屎！」黑***漢打開他的手，招呼旁邊的夥伴道：「把他給我撕碎了！」
榮少亨笑了。對方還真是頑固不化呀。
「夥計，你想要仗著人多是麼？」
「怎麼，你害怕了？」
「不，我實在不想傷害你。」
「傷害我？」黑***漢似乎看多了中國的功夫電影，後退一步，讓其他人站在他前面，「哈哈，我站在這裡，看你怎麼傷害！」
榮少亨無奈地搖搖頭，「那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比拳頭更加厲害——」
「想忽悠我？哼，沒那麼簡單！」黑***漢攢著拳頭道，「在我看來天底下拳頭最大！」
「不，最大的不是拳頭，是鈔票！」榮少亨隨手從兜裡抽出一沓子美金，甩了甩道：「誰揍他一拳，一百塊！」
一拳一百，十拳豈不是一千，一百拳就是一萬！
一萬美金啊！
跟隨著黑***漢出來混的都是一些貧民窟的窮人，哪裡見過這麼多錢，眼睛都直了。
回身，大家都像惡狼一樣看著黑***漢。
黑***漢傻了眼。
「你們想幹什麼？造反麼？！」
「對不起了，老大！我們只想吃飯！」一個手下說完，一拳打去。
「哎呦！啊——！嗷——！我的媽呀！不要踢我***！」
「一百啦，三百啦，五百啦——一千啦！」
慘叫聲夾雜著數鈔票聲，把現場搞成了海扁大會。
只片刻時間，那個黑***漢就被扁成「豬頭三」，再沒了剛才的囂張和狂妄。
看到此情景，榮少亨將手中的鈔票一灑而下，嘩啦啦，綠色的美金從天而降。
人們瘋搶著。那個「豬頭三」，「該死的，你們……太無恥了！狗屎，給我留…留幾張！」
人啊，什麼是人性？貪婪！
有了貪婪的理由，就算挨了揍，也是幸福！
幸福總是零亂的，忽如其來，就像一縷雲，它來了，輕輕地，感覺到了，那它便來了。若感覺不到，它雖來了，很快又飄走了，很快，就沒了一絲痕跡。而痛苦總若一大堆積雨的雲，凶狠、殘忍、無情地從天邊呼嘯席捲一切而來。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就是摻雜著痛苦的幸福。
或許此刻黑***漢心中就是這樣。
一場騷亂，就在榮少亨的鈔票底下煙消雲散。
當那群痞子攙扶著「豬頭三」離開的時候，竟然還很有禮貌地沖榮少亨說了聲「謝謝」，並且對於這場扁人就有錢拿的好事希翼不已，說啥時候還有這樣事兒，招呼一聲，大家保準到。
資本主義社會就是好，人們都很現實呵，現實的有些可愛。
看著眾流氓離去，萊昂納多對於榮少亨充滿感激，「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你了先生！」
「呵呵，你不用感謝我，我很欣賞你們的公演——很有趣，也很新穎！」榮少亨笑笑道，然後一指自己身邊的斯蒂芬金道：「我的朋友很推崇你，說你是個演戲的天才，我和你好奇，所以才會過來看看。」
「不，我並不是什麼天才，只是一個喜歡演戲卻找不到目標的演員罷了！」萊昂納多黯然道。
「不要灰心，總有一天你會找到自己的方向！」榮少亨鼓勵他道，「一個人要有追求目標的勇氣，因為勇氣是一切金字塔的源泉！」
「勇氣是一切金字塔的源泉？」萊昂納多默念道。正當他心思恍惚的時候，那邊榮少亨卻示意斯蒂芬金離開。
「就這樣走了麼？難道他不如你的意？」斯蒂芬金有些不解。
「不，他很不錯，」榮少亨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萊昂納多，「只不過此刻我向他拋出橄欖枝的話，豈不太廉價了？」
斯蒂芬金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榮少亨的意思，搖頭笑道：「親愛的榮，你太可惡了，難道非要人家快要沉沒在大海裡，你才願意遞過去一根稻草麼？」
「呵呵，那時候的一根稻草，要比現在的一根金條珍貴的多！」榮少亨笑了笑，邁步離去。
這時候他身後的萊昂納多醒了過來，「喂，先生，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
「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榮少亨回頭翩然一笑。
咦，有些面熟——如此邪魅的笑容。萊昂納多心中忍不住想道。就在他思忖之際，榮少亨已經夥同斯蒂芬金揚長而去
社區公演完畢。萊昂納多與夥計們告別，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
母親正在看電視，看見他就喊道：「萊昂納多，你又回來這麼晚！」
「不好意思，今晚在社區有演出。」
「你還在當明星的夢嗎？」
「是的，我不會放棄。」
「哦，親愛的寶貝，也許你真的不適合這份職業。」母親歎息道，「當初我要是沒鼓動你去參加童星選拔，也許你就不會走這條路了。」
「不要這樣說，媽媽，我喜歡演戲，喜歡站在舞台上被人注視的感覺。你生下了我，給了我金色的頭髮，迷人的臉龐，這些都是上帝的恩賜。我是不會浪費掉的。」萊昂納多在母親的臉上親了一下，「你就瞧著吧，總有一天你的兒子我會成為大明星的，到時候我們就搬出這個該死的貧民窟！我會讓你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的，你是我的寶貝，不管你做任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你，媽媽——其實，我更需要你和爸爸兩人的支持。」
「你不要提他，他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當初我之所以會和他生下你，完全是被他給迷惑了——你知道的，男人迷惑起女人來是很容易的。」如果說生命只是一場玩笑，婚姻則無異於一場謀殺。萊昂納多的母親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才會這麼後悔。
「可是我還是很愛他。他也很愛我，不是嗎？」
「話雖如此，我還是希望你少跟他這樣的男人見面。萊昂納多，我希望你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以後你會有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家庭，到時候你就會明白，責任對於男人是多麼的重要。」
「其實爸爸也蠻有責任感的，」萊昂納多指指窗戶玻璃，「每次窗戶被人打破，他都是第一時間過來換掉的，不是嗎？」
原來萊昂納多的母親有德國血統，居住在這社區的一些波蘭籍人很仇恨德國人，所以就經常偷著砸碎萊昂納多家的窗戶玻璃。
每次玻璃一碎，只要打電話與母親離婚的萊昂納多的爸爸就總第一時間趕來，幫忙將玻璃換掉。
「照你這樣說，親愛的，如果我嫁給一個玻璃工人豈不是更加幸福？！至少不用掏錢購買玻璃。」
「不會吧，媽媽。你這也計較？他不是還沒找到工作麼，又哪來的錢買玻璃？幫我們裝好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問問有誰的前夫是這樣熱情的！」
「好了，你嘴皮子厲害，我說不過你——小滑頭！」母親笑瞇瞇地捏了捏萊昂納多的鼻子，「我去給你熱飯，你等著。」起身去了廚房。
萊昂納多眼看母親笑著離開，就聳聳肩，將疲憊的身軀斜靠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看電視。
一台是幾個面無表情的播音員。二台是一個系圍裙的男人在做西冷牛排。三台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歌聲。四台是法文節目。五台是幾個肌肉發達踢球的女人。六台是一個傻不啦嘰的黑人小伙子在t台上走來走去。七台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在講敘美國越戰中的英雄故事……萊昂納多一連轉過幾個台，心中漸漸鬱悶，他扔下手中的搖控器。
這是洛杉磯的一個地方台，正在播放「法律修正案會議」的錄像。
𨪜𨪜黑壓壓一片人群。一個肥頭大耳的白人男子正坐在主席台上念發言稿，聲音抑揚頓挫。不是每個人能把沉悶的法律條文念得聲情並茂、激情澎湃。萊昂納多聽了一會兒，心中暗自佩服。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主席台下屏幕右角的那個位置。一個男人的頭慢慢往下垂去，越垂越低，眼看就要埋入膝蓋，忽然意識到什麼，肩膀一抖，腦袋立刻彈起來，過了幾分鐘，頭又慢慢地往下垂去，又猛地再一次揚起。
𨪜鏡頭移開了。過了一會兒移回來。這一次萊昂納多看見這個男人正用兩隻手捏著自己的腮幫子。一隻蒼蠅嗡嗡地降落在他前額處。男人皺眉。蒼蠅驚起，繞了一圈，重新落回原處。男人眨眨眼，似覺得癢，用手去撓，蒼蠅飛起來，落到他的眼皮上，爬來爬去，眼看就要爬入他的鼻孔裡。男人臉上的肌肉怪模怪樣地扭曲著，悄悄舉起手中的筆記本，沒打著，蒼蠅騰空躍起，嗡嗡地落在旁邊一個人身上，走了幾步，可能覺得還是那男人的臉光滑，又飛回來，準確地停地那男人的鼻樑上。萊昂納多都可以聽見那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男人又舉起了本子，還是沒有打著。這只蒼蠅甚至沒有飛起，只是靈巧地往旁邊急走幾步，也許它已經根據本子落下的速度計算出其危險程度。那男人幾乎要暈過去了，臉色灰白。萊昂納多樂了，樂不可支。可惜他沒看到胖男人再一次舉起筆記本，鏡頭又轉回到主席台。
𨪜拍這段錄像的人是一個高手哪，能在極乏味中尋找到生活的樂趣。萊昂納多在屏幕前守了幾分鐘，鏡頭始終未再轉回來，似乎已被固定在某個位置，他都可以數得出在主席台上做報告的男人頭上有幾根頭髮。萊昂納多不由地憤懣了。那個拍錄像的傢伙一定是將攝像機放在支架上，自己一個人去欣賞那個有趣的男人。
就在萊昂納多胡思亂想的時候，母親端著三明治還有沙拉出來了。「趁熱吃一些吧，看看，我的小寶貝都餓瘦了！」
「不用吧，媽媽，叫我作『小寶貝』太肉麻了！」
「有什麼肉麻的，在我的眼中，你永遠都長不大，都是那個需要照顧的小傻瓜！」母親擰了擰他的臉蛋子。
「不要啊，以後我成了明星，怎麼可以還這樣呢？」萊昂納多摸了摸被擰的地方。
「就算是明星，還是我兒子！」母親白了他一眼，「快吃，我給你放熱水洗澡！」
「其實你不用這樣照顧我的，我已經長大了！」萊昂納多咬著三明治***。
「長大了麼？那就給我領一個女朋友回來！」
「我不是領回來過麼？」萊昂納多含著沙拉嘟囔道。
「那都是些什麼呀？不三不四的，要麼就瘋瘋癲癲的——我要的是那種以後能照顧你的女孩子。」母親反駁他道。
「照顧我？不用了吧，有你在，比什麼都好！」
「傻瓜，我又不能真的照顧你一輩子！」
「那就讓爸爸來呀！」
「他更不可以了，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好了，不說他了，一提他，你就不高興！」
「知道就好，我去放洗澡水！」母親拖著拖鞋離開，背後萊昂納多吐了吐舌頭。
好不容易吃完飯，洗完澡，萊昂納多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見房間裡貼滿了明星海報，有馬龍白蘭度在《教父》中的造型，有肖恩康納利在《007》中的poss，還有施瓦辛格的《終結者》，與史泰龍《眼鏡蛇大戰斧頭幫》兩大肌肉男的冷酷造型。
「砰！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們還要優秀！」萊昂納多比著海報做了一個拔槍射擊的動作。
然後打開錄音機，放入麥當娜的磁帶。一串歌聲響起。
「失去尾巴的人魚在哭泣，沒有翅膀的天使在低泣。這一切實在讓人開心。閃爍不亮的星。躁動黑色的雨。她明明是一團空氣，可你仍愛她。愛情注定是這種結局。沒有字母和拼音。沒有手掌與眼睛。破碎的夜空破碎的心破碎的希望破碎的句子。你胡言亂語，說愛她。這愛是垃圾。說你不愛她。這垃圾扔哪裡去？全世界都知道你在放屁。這可真帶勁兒……」
萊昂納多跟著磁帶唱起歌，大聲唱小聲唱歪著脖子唱趴在桌上唱用手捶著牆壁唱將屁股放在窗台上唱。牙齒在黑暗中閃閃發光。身體在夜色裡癲狂。肋骨噹噹作響。他在房間裡縱來跳出，嘴裡發出嚎叫。
就在萊昂納多放鬆心情，放鬆自我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母親在外面道：「萊昂，唱歌的聲音小點，不要吵著鄰居了！」
萊昂納多將房門打開，「知道了，媽媽，我會注意的！」
「注意？你已經注意多少次了，每次說你就是不聽！」
「我這次保準很乖的！」萊昂納多嬉皮笑臉道。
「傻瓜才會相信你——給你，這些是這幾天電影公司給你的回復！」母親將一沓信件給了萊昂納多。這些都是萊昂納多投遞給各大電影公司的應聘演員的回覆信件。
「這麼多？這一次說不定能中一個！」萊昂納多高興道。
「希望如此，我等著做星媽已經很久了！」母親笑著說道。
關上門，萊昂納多懷著激動的心情一封封地打開信件。
第一封：「親愛的萊昂納多先生，你的信件以及照片我們都看了，很滿意，以後若有機會可以合作，不過這一次，很遺憾……」
第二封：「你的應聘信已收到，不過我們電影公司最近不缺人，對不起。」
第三封：「很感謝你選擇我們電影公司，不過很遺憾，暫時演員的人選已經確定。」……
一封封的信，猶如廢紙一樣飄落地上。
竟然沒有一家電影公司看上萊昂納多，這不禁讓他很黯然，難道最近不流行花美男了麼？自己長得這麼帥，竟然沒人用！
沒天理啊！
就在萊昂納多鬱悶之際，最後一封信點燃了他的希望。
「您好，萊昂納多先生，我們收到你的信之後，對你所做的自我介紹很感興趣，如今我們電影公司有一部《妖艷玫瑰》的電影準備拍攝，尚欠缺一名男一號，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參演，如果有意的話明天請來戴蒙公司參加面試。」
「哦，上帝呀，我中了！」萊昂納多大跳起來。
沒有什麼比做明星夢還要激動的事情。
成為大明星，莫欺少年窮！
這是所有窮孩子最深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