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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一章 適得其反 文 / 吳老狼

    被螨清的安徽靳輔猜中,吳軍夏國相部和馬寶部在望江附近會師後,內部確實出現了效仿盧胖子繞開安慶奔襲南京戰術的聲音,而擅長流竄作戰的馬寶也全力支持這個主張,建議夏國相放棄渡江攻打安慶的原訂計劃,讓自己的軍隊渡江登陸南岸,與夏國相聯手走陸路東進,繞開城堅池固的安慶城,殺入江南與盧胖子會師一起發財,從而發揮吳軍的野戰之長,避免陷入攻城苦戰。

    這個建議也得到了吳軍水師主將杜輝的大力響應,因為杜輝非常清楚,之前夏國相打一個主力覆滅的南昌城就足足打了五個大月,打一個被盧胖子秒殺的彭澤小城也花了十二天時間,這足以證明夏國相不是十分擅長攻堅作戰。偏偏安慶城又是天下知名的著名堅城,城高壕深又地勢險要,還守軍兵力和城中糧草都十分充足,如果夏國相堅持要拔掉安慶這顆釘子,即便最終得手,肯定也是傷亡慘重耗時長久。

    與其如此,倒還不如學習盧胖子的奔襲戰術,繞開安慶殺入江南,只要能在隨軍糧草用完之前與盧胖子會師,那麼糧道和後路什麼的要不要都沒關係了。而且更關鍵的一點是,吳軍水師主力這次差不多已經是傾巢出動,足以和安慶的清軍水師匹敵,甚至還佔有不少優勢,所以杜輝即便率領水師單獨作戰,也根本不用害怕安慶水師根特巴圖魯的追擊,還有相當信心在水戰中將根特巴圖魯擊敗。

    對於東征吳軍來說,馬寶和杜輝的主張或許正確,但又絕對不是完全正確,做為吳老漢奸的女婿兼得力臂膀,同時又是吳軍東路軍的現任主帥,夏國相再怎麼喜好聲色再怎麼不擅長攻堅戰,看問題的目光都比馬寶和杜輝兩個將才長遠得多。在夏國相看來,繞開安慶直搗江南是可以避開自軍的攻堅之短,但繞開了安慶繼續向東之後,萬一又在直插江南的道路上碰到什麼硬釘子怎麼辦?屆時一旦攻城不下,耗時長久,糧草武器耗盡,糧道咽喉又被安慶清軍緊緊扼住,東征吳軍不就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了?到時候身為副手的馬寶和杜輝或許還可以逃命突圍,夏國相可還得為吳軍東征大軍的將士性命負責!

    除此之外,身負密令的夏國相不敢繞開安慶直搗江南,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夏國相這支軍隊進入江南之後,必須控制住盧胖子這個危險人物,必須從盧胖子手中接過江南的管轄權,倘若盧胖子不肯給,又必須得剷除這個危險胖子以及他的心腹黨羽!在這種情況下,夏國相不僅要讓軍隊保持住一定實力進入江南,還得保證後援道路完全暢通,在平叛不利之時,能夠保證吳軍的後援軍隊源源不絕的開進江南,這麼一來,安慶這塊橫在道路中間的絆腳石,自然非得搬掉不可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週二年正月初六這天,當兩支吳軍隊伍先後抵達黃石璣後,到底是不是應該攻打安慶城這個問題,也在吳軍決策層中達到了爭執的頂點,冒險派和保守派各說各有理,各有各的道理,也誰也誰說不服對方,爭吵得熱火朝天,激烈得幾乎熱火朝天,夏國相則猶豫不決,遲遲拿不定主意。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安慶城中派出的使者,也打著白旗乘著小船來到了黃石璣,提出求見夏國相,說是有要事相商。

    「滿狗使者求見?莫非是來請降的?」夏國相先是一喜,仔細一想又有些啞然失笑,知道象尼雅翰、靳輔和根特這些對滿狗皇帝忠心耿耿的旗人,主動向自己請降的可能實在不大。

    但這麼一來,夏國相難免更是好奇清軍使者的來意,趕忙喝住爭吵不休的吳軍眾將,告訴他們情況,又下令召見清軍使者。

    片刻之後,清軍使者被召進夏國相的中軍大帳,四十來歲的年齡,相貌平平,操著一口廣西口音,態度卻十分恭敬,剛進大帳就向高坐正中的夏國相打千行禮,又向在場的吳軍眾將抱拳行禮,恭敬說道「大清安徽布政使司都事鄧成春,奉命拜見大周平東大將軍,給大將軍請安,給各位大周將軍請安。」

    「誰派你來的?派你來幹什麼?」安國相直接問道。

    「回大將軍,是大清鎮南將軍尼雅翰將軍和大清安徽巡撓靳輔靳中丞派小使來給大將軍請安的。」鄧成春老實答道「大將軍奉大周王爺之令出兵東征,兵臨安慶城下,尼將軍與靳中丞自知螳臂難以當車,所以特派小使前來向大將軍求和,與大將軍商談互不相反和約。」

    說罷,鄧成春還把隨鼻帶來的禮盒雙手一捧,恭敬說道:「大將軍,這是尼將軍和靳中丞命小使獻給大將軍的一點薄禮,還望大將軍賞收。」說著,鄧成春打開禮盒,霉出了其中的十對鴿蛋大的南海珍珠。

    「難道真是來請降的?」夏國相心中一喜,忙吩咐道:「來人,收下禮物,再請鄧大人坐。」親兵依令而行,鄧成春謝過夏國相賜座,起身之後卻不肯立即就坐,又向吳軍眾將拱手說道:「各位大周將軍,尼將軍和靳中丞還命小使也給你們也捎來一點小小禮物,紋銀五千兩,目前放在帳外,一會小使一定雙手奉上,還請各位將軍千萬別嫌微薄。」

    「尼雅翰和靳輔還算聰明嘛。」馬寶也覺得鄧成春可能是來請降了,便點頭笑道:「回去告訴他們,老實開城投降,我們保證不傷害他們和他們的全家性命,還會為他們向王爺請功請甑」

    「這位將軍大概是誤會了,小使不是來請降的。」鄧成春趕緊解釋道:「小使今日來到貴軍營中,是來與貴軍交涉的,希望能與貴軍訂立一個停戰和約,彼此互不相犯。」

    「我的大軍都已經兵臨安慶城下了,你們還想訂立什麼停戰和約?」夏國相更是好奇,忙問道:「那你們打算訂立什麼停戰和約?說來聽聽。」

    「回大將軍,我軍希望與貴軍劃江為界,互不侵犯。」鄧成春態度益發恭敬,「另外,長江航道為中立地帶,雙方的船隻隊伍都可以從長江通行,彼此不得攔截襲擊。」

    夏國相、馬寶和杜輝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一起心說想睡覺有人送枕頭,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這其中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好像我們軍隊裡,就有那麼一個口蜜腹劍的小胖子最擅長這套,先給你甜頭把你哄著,然後在背後一刀把你捅死,讓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什麼人手裡的。

    「大將軍,各位將軍。」鄧成春察言觀色,趕緊誠懇的說道:「小使明白,貿然提出簽訂這個和約,大將軍和各位將軍一定不信,一定會懷疑我軍沒安什麼好心。但小使可以對天發誓,我軍此舉雖然確有私心,卻對貴軍沒有半點惡意,說不客氣點就是想利用貴軍一把,只請大將軍明查,體全我軍誠意。

    「你們打算怎麼利用我軍?」杜輝沉聲問道。

    「借貴軍的刀,為我軍解決一個心腹之患。」鄧成春也不隱晦,坦白答道:「勒爾錦貝勒爺自敗出廣東之後,移軍駐紮到了安慶下游的銅陵府,糧草軍需,輜重武器,全靠我軍供給。然而貝勒爺仗著自己的皇親身份,對我軍不僅不心存感激,反而對我軍予取予奪,如馭牛馬,又對尼雅翰將軍和靳輔大人任意欺凌,視同奴隸,還早有趕走尼雅翰將軍和靳輔大人的意圖,打算逼走尼雅翰將軍和靳輔大人,換上他的親信心腹接管安慶,獨掌安徽大權。所以貴軍的到來,對我軍正是一個天賜良機。」

    「你們想借本將軍的刀,去取勒爾錦的人頭?」夏國相凝視鄧成春問道。

    鄧成春點頭,很誠懇的說道:「請大將軍明查,大將軍揮師東進江南,必然要經過安慶、銅陵二地,如果我們安慶守住了,銅陵卻在勒貝勒手裡丟了,勒貝勒在安徽,自然也無法站穩跟腳了。屆時不管大將軍能否拿下勒貝勒的人頭,勒貝勒在安徽,也都呆不下去了,畢竟我們安慶軍隊是駐紮在長江北岸,勒貝勒是駐紮在長江南岸,大將軍從南岸衝破我軍攔截成功,責任最大的是勒貝勒,不是我們尼將軍和靳中丞。」

    鄧成春的解釋合情合理,態度也萬分誠懇,可是聽到了夏國相、杜輝和馬寶等人耳中,卻讓夏國相等人心中更生疑惑,紛紛心道:「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我們剛剛逼近安慶就遇到滿狗內訌,我們的運氣是不是好得太過份了?難道是安徽這幫滿狗被盧一峰那個小胖子帶壞了,也學著口蜜腹劍挖坑給人跳了?」

    「大將軍,請一定要相信我們。」見夏國相等人面露警惕,鄧成春趕緊又說道:「如果大將軍實在不相信小使,可以劃出道來,只要不讓尼將軍和靳大人讓出安慶城無法向大清皇上交差,其他不管什麼條件,大將軍都可以提出來,我軍一定盡力滿足,以證和談誠意。」

    「你先下去休息吧,一會給你答覆。」夏國相仔細盤算片刻,吩咐道:「來人,送鄧大人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親兵答應,趕緊上來請鄧成春出帳休息,鄧成春則在出帳時又回過頭來,更加誠懇恭敬的說道:「大將軍,請恕小使直言,安慶城地勢險要,城高池深,守軍足有三萬,城中糧草可供全城使用一年以上,大將軍如果決意強攻,恐怕只會便宜了別人,還望大將軍三思。」

    夏國相目光一閃,並不說話,只是揮手讓鄧成春出帳,直到鄧成春走遠之後,夏國相才把目光轉向在場的吳軍眾將,問道:「各位,發表意見筆,你們怎麼看?」

    吳軍眾將面面相覷,一時不敢吭聲,生怕誤導了夏國相背上黑鍋,惟有吳老漢奸的愛將馬寶不怕這些,首先提出疑問道:「老夏,這會不會是滿狗的詭計?騙我們繞開安慶去打銅陵,然後乘機切斷我們的糧道後路,讓我們進退兩難,在銅陵城下進退兩難?」

    「老馬,你之前不是一直主張繞過安慶直接東進嗎?怎務這會又害怕了?」夏國相微笑問道。

    「我之前是主張繞過安慶直接東進,不過滿狗也希望我們這麼做,我當然得懷疑了。」馬寶雙手抱胸,皺眉說道:「雖然勒爾錦滿狗的主力是駐紮在銅陵城,我們也可以繞開銅陵城直接東進,但這麼一來,我們的糧道就更危險了,從安慶到銅陵這段江面全部被滿狗控制,要切斷我們的糧道易如反掌,如果我們進展不利,糧草告茶」」。對了,老夏,我們的隨軍糧草還夠用多少時間?」

    「二豐來天。」夏國相想也不想就三口答道。

    「怎麼才這麼點?你就不能多帶點?」馬寶埋怨起來。

    「你還有臉說我?」夏國相怒道:「本來我的糧草夠用兩個月的,誰叫你帶來五萬多烏合之眾,打仗不管用,吃飯比誰都凶,我的糧草還夠麼?」

    馬寶啞口無言了,夏國相軍隊的糧草不敷使用,關鍵原因就是因為他和夏國相會師時,他軍隊裡都已經饑一餐飽一頓的全靠掠奪民糧支撐半個來月了,不僅不能幫補夏國相的糧草,反倒把夏國相的糧草吃了不少,這會是沒有臉再指責夏國相什麼?無奈之下,馬寶也只好傻笑道:「還好,咱們糧草是用水路運送,速度比陸路快得多也方便得多,肯定能趕得上補給。再說了,我這些軍隊也不是完全沒用,最起碼可以在攻城時消耗一些滿狗的守軍嘛。」

    夏國相哼了一聲,懶得和馬寶計較下去,那邊杜輝也開了。,沉吟著說道:「雖然我之前也主張繞過安慶直插江南,但現在從滿狗的反應來看,這個計劃恐怕有點危險了。之前盧一峰已經這麼殺了滿狗一個措手不及,滿狗吃過一次大虧,再不長點經驗也說不過去,所以這次滿狗使者提出的條件就是一個陷阱,騙我們繞過安慶東進,然後掐斷我們的糧道,讓我們在下游的堅城城下活活餓死。」

    「說不定滿狗已經掌握了我們糧草不足的弱點。」郭壯謀也插嘴說道:「馬將軍南下和我們會師時,把沿途的村莊城池糧草搶了一個乾乾淨淨,滿狗再蠢也明白馬將軍的隊伍已經斷糧了,而且馬將軍的隊伍又這麼龐大,和我們會師之後,肯定又會增加我們的糧草負擔,滿狗可能就是識破了我們的這個弱點,故意挖好陷阱等我們去跳。」

    「沒錯,沒錯,肯定是這樣。」吳軍眾將紛紛點頭附和,都認為尼雅翰和靳輔都是被盧胖子給帶壞了,沒安什麼好心,準備騙自己們踏入陷阱一一不過也不奇怪,之前清軍隊伍和吳軍一直都是寸土必爭,這會忽然提出這麼優惠的條件放吳軍通行,之前利用和談陰了清軍無數次的吳軍眾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不肯相信安慶清軍的誠摯好意。

    「都別吵了!」本就頗為反對冒險繞過安慶的夏國相一拍桌子,拍板道:「這樣辦吧,壯謀你去告訴滿狗使者,就說他們的好意本將軍心領了,但本將軍身為大周重將,王爺女婿,絕不可能背著王爺和他們私下言和,也絕不接受他們劃江為界的條件,只能接受他們的開城投降。」

    郭壯謀答應,夏國相又命令道:「其餘眾將,立即著手準備渡江,明日全軍渡江,登上長江北岸攻打安慶城。杜輝,你的水師要全面戒備,嚴密保護我軍渡江船隊。張國柱,斥候的事你要抓緊,多派斥候和細作到下游去,給我密切監視銅陵滿狗和寧國府滿狗的一舉一動,三有異常,立即來報。」

    吳軍眾將一起答應,夏國相又隨手抓來一個師爺,命令道:「替我寫一封信給吳應麒,讓他趕快把我要那五萬石糧草送來,再做好繼續供應我軍糧草的準備,至少要等我軍拿下安慶糧倉,我們的糧草才不用靠他補給。還有,火箭、炮彈和火藥,也再向他要一些。」

    好心好意準備放水,讓夏國相順利進入江南和盧胖子狗咬狗,結果卻換來了夏國相全軍北渡,全力攻打安慶城,消息傳進安慶城中,圖海、尚善、尼雅翰、勒爾錦和靳輔這幫人簡直都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了。無奈之下,圖海等人也只好一邊著手全力守衛安慶糧倉,一邊就是再派使者和夏國相聯繫,力爭讓夏國相相信自己們的放水誠意,還有就是故意調動池州和青陽等地的清軍到安慶助戰,留出一個大空當給夏國相鑽。

    媚眼完全是做給了瞎子看,圖海等人接二連三派出的使者和故意暴露的南岸空當,不僅沒讓夏國相和馬寶等人相信他們的放水誠意,反而卻讓吳軍更加堅定南岸是清軍精心設計佈置的巨大陷阱,所以夏國相和馬寶等人不僅徹底打消了繞過安慶直插江南的念頭,還更加鐵了心要拔掉安慶這顆釘子。臘月初七這天全軍渡過長江之後,初八這天夏國相和馬寶聯軍便向安慶發起了進攻,圖海等人無奈,也只好一邊大罵著夏國相和馬寶其蠢如豬,一邊全力以赴的保衛安慶城一一不保衛也不行了,安慶可是西線清軍的總糧倉,螨清朝廷又顯然不可能再給西線清軍一斤一兩的糧草支援,丟了那還了得了?

    安慶攻防戰打響後,沒安什麼好心的夏國相故意讓馬寶的隊伍打前鋒,到安慶城下消耗清軍的兵力、彈藥和守城物資,還有就是消耗馬寶隊伍裡那些炮灰和米蟲,而馬寶雖然很清楚夏國相的惡毒用心,卻絲毫不在乎一一反正馬大將軍最拿手的就是組建流寇隊伍,只要保住了隊伍裡的吳軍精銳種子,就算五萬多新兵全部打光馬大將軍也不心疼,只要給馬大將軍一點流竄空間和發展空間,馬大將軍隨時都可以拉起十萬人的隊伍。

    這麼一來,安慶攻防戰也就進行得無比慘烈了,在吳軍督戰隊的威逼下,數以萬計的炮灰軍隊推著扛著各種各樣的攻城武器,向著安慶城牆發起了一波接一波的瘋狂衝擊,吳軍的火炮則在背後不安好心的不斷開炮,瘋狂轟擊城上城下的清軍士兵和吳軍炮灰,天空中炮彈箭矢來往入蝗,地面上人頭似蟻,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湧上,交戰雙方士兵的屍體和各種攻城武器,幾乎是在第一天便填平了護城河,鮮血將城牆染得通紅,血水順著護城河流入長江,又把大片長江染成粉紅。

    螞蟻多了咬死象,托馬大將軍的福,夏國相這一次手裡總算是有了充足的炮灰可以消耗,可以毫不吝惜的投入攻城步兵,一點一點的去啃安慶城牆。這麼一來,可就苦了安慶城裡的清軍守軍了,尤其是在護城河被填平之後,即便有弄堅城可守,安慶清軍的傷亡也開始了迅速擴大,圖海和尼雅翰等人雖然明知這麼打下去只會便宜了南京城裡的盧胖子,可苦於安慶實在太過重要不敢放棄,也只好不斷的投入守城兵力,與夏國相手裡炮灰軍隊拼耗,讓清軍士兵流血犧牲為盧胖子看家護院。

    從正月初八直到正月十五的七天時間裡,吳軍向安慶城發起了四次攻城,消耗炮灰軍隊超過兩萬,雖然沒能攻下安慶,但不惜血本的投入下,也讓安慶清軍付出了超過四千人的犧牲,還基本啃光了安慶外圍的防禦工事,並一度攻上安慶城牆,讓吳軍看到了破城曙光。而隨著吳軍炮灰軍隊的越打越精,不再傻乎乎衝到城下送死,並不是完全有勇無謀的夏國相也開始了調整攻城戰術,下令停止攻城,著手全力打造攻城武器,大量準備雲梯、雲台和攻城車等攻城武器,還有就是派出工兵挖掘地道,準備數路並進,一舉攻下安慶城,同井發出破城之後解散軍紀三天的命令,藉以鼓舞士氣。

    也是乘著這個短暫的停戰機會,圖海和尼雅翰等人趕快又派出使者和夏國相聯繫,力爭讓夏國相明白自己們的放水誠意,但是每一次都遭到了夏國相的無情拒絕,最後一次清軍使者乾脆是連夏國相的面都沒見到。到了正月十八這天,無計可施之下,圖海思慮再三,也只好橫下一條心,一拍桌子吼道:「老子親自去見夏國相狗賊,勸他放棄攻打安慶,直搗江南!」

    「圖大人,你瘋了?」在場的尚善和尼雅翰等人都驚呼起來,「你可是我們大清南征大軍的重將,要是被吳狗識破了你的身份怎麼辦?」

    「我當然沒瘋!」圖海咬牙鼻齒的說道:「而且我也不會隱姓埋名的去和夏國相狗賊談判,還會明白無誤的告訴吳狗軍隊,老子就是圖海!就是大清朝廷的前任大學士、大將軍,現任兵部侍郎、江蘇巡撫一一馬佳氏,圖海!」

    「那吳狗對你不利怎麼辦?」尚善驚叫問道。

    「了不起就是人頭落地,有什麼大不了的?」圖海面色陰鬱,撫摸著自己的斷腿緩緩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廢人了,妻兒老小都被盧一峰狗賊害死了,唯一的女兒在我第三次被打入天牢時,也已經上吊死了,徹底的無牽無掛了。現在我心裡,除了找盧一峰狗賊報仇之外,也沒有什麼念頭了,只要能讓夏國相狗賊進江南拿下盧一峰狗賊的人頭,別說我的人頭落地了,就是被夏國相狗賊千刀萬剮,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尚善還要勸。

    「貝勒爺,不用說了。」圖海揮手,淡淡說道:「奴才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們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已經別無選擇了。如果奴才回不來,煩勞你告訴安王爺一聲,我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他的事,這一次,我用命回報了他,就請他不要再記我之前那點仇了。」

    見圖海心意已決,尚善和尼雅翰等人也不再阻攔,只能是含著眼淚將他送出安慶城,看著他打著一面白旗,扶著枴杖孤身一人,一瘸一拐的艱難走向嚴陣以待的吳軍隊伍,走向茫茫不測的前路。

    城牆上的每一個清軍將領都是淚如泉湧,惟有躲在暗處的彰泰貝子爺悄悄吐了一口濃痰,掐著指頭計算道:「八百里加急,應該是在正月初十或者十一送進京城,今天正月十八,按路程計算,本貝子的奏折就算在上書房耽擱一兩天再送到主子面前,主子的聖旨在這兩三天裡也該到了。主子爺聖明,你可一定要阻止這幫賣國奸臣的胡作非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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