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義胖子 文 / 吳老狼
第四百二十三章大義胖子
又一次被盧胖子的烏鴉嘴言中,看到胖子軍在馬港廳慘敗,再加上郭壯圖和鄭經的唆使,早就對盧胖子充滿怨恨不滿的尚之信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毅然決然的加入了偉大、光明而又正義的反盧聯盟,接受郭壯圖提供的新式火器增援,出兵攻打胖子軍在廣州的飛地潮州府,拉開了反盧聯盟大反撲的新篇章。按ctrl+d快速收藏〞《》〞
尚王爺反水的時間,比盧胖子預料的要早得多,胖子軍二月二十三這天在馬港廳遭遇有史以來最大慘敗,消息通過六百里加急傳報,在三月初四這天送到盧胖子面前,盧胖子察覺情況不妙,馬上用六百里警告李天植和劉進忠、杜國臣等南線將領,要他們千萬小心提防尚王爺的偷襲,不能重蹈馬港廳的覆轍——但盧胖子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其實就在他收到塘報的頭一天,內心裡恨胖子軍入骨的尚王爺就已經動了手。
尚王爺這次偷襲既突然又隱蔽,王國棟率領的尚王軍主力駐紮在嘉應州鎮|平|縣,距離潮州府城不到兩百里,又通過給胖子軍飛地輸送糧草軍餉的機會,摸清楚了潮州胖子軍的底細,知道潮州胖子軍主力已被劉進忠帶到了龍巖,在潮州府飛地裡剩下的兵力並不多,尚王爺便與鄭經約定,讓鄭經派出一支偏師佯攻潮州門戶分水關,尚王爺乘機主動去書詢問胖子軍潮州守將杜國臣是否需要增援?杜國臣不知是計,又正為兵力不足而煩惱,立即一口答應。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王國棟借口增援分水關,率領五千尚王軍抵達黃岡,邀請胖子軍大將杜國臣到大營議事,討論協守事宜,杜國臣欣然從命只帶了少量親兵進入了尚軍大營,王國棟乘機發難將杜國臣擒獲,威逼杜國臣投降獻城遭到拒絕,又將杜國臣殘忍殺害,接著立即出兵攻打毫無戒備的分水關,順利攻取關口迎接鄭軍入粵,然後王國棟又迅速回師潮州城,搶在潮州守軍收到噩耗之前抵達城下,詐開城門殺入城中,奪回了被劉進忠獻給胖子軍的潮州城,潮州城中和分水關的三千餘名胖子軍將士和他們的家眷,還有劉進忠的家眷,也被王國棟盡數屠殺,潮州城和分水關內外血流成河,場面之淒慘,直追三十多年前的廣州屠城。
消息傳開,連吃兩個大敗仗的南線胖子軍上下暴跳如雷,李天植更是氣得七竅生煙,當即下令兵分兩路,同時攻打盤踞漳州的鄭經隊伍和廣東的尚軍,結果也又一次被盧胖子的烏鴉嘴言中,胖子軍同時進攻鄭軍和尚軍,原本彼此不是十分信任的鄭經和尚之信反而緊緊團結在一起,利用郭壯圖支援的新式火器頑強抵抗,逼著胖子軍和他們對耗火器,而胖子軍雖然以一對二仍然有一定優勢,但苦於兩線作戰,補給線過長,戰事進展緩慢又消耗巨大不說,還把鄭經和尚之信打得越來越團結。
還好,盧胖子的旨意及時送抵泉州,交到了老走狗李天植的面前,對盧胖子十分敬服的李天植依令而行,著手調整閩粵戰場上的作戰策略,讓與尚軍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劉進忠、曾養性和馬九玉三支偏師聯手,採取守勢抵擋尚軍對福建的進攻,王錦武和郭應輔兩支胖子軍主力則調往漳州戰場,和李天植聯手,集中主力精銳圍毆鄭經。同時駐紮贛州的胖子軍大將吳用華收到潮州噩耗後,也很快出兵攻打廣東南雄,圍魏救趙為李天植分擔壓力。
稍微調整了一下用兵戰術,效果立即出來了,咱們的尚王爺一見胖子軍停止進攻廣東,馬上就像條件反射一般生出隔岸觀火的心思,下令讓王國棟放緩攻打胖子軍,盡量避免惡戰硬戰保全勢力,等胖子軍和鄭軍拼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揀便宜,同樣不是好東西的王國棟馬上依令而行。如此一來,兩線作戰的胖子軍終於擺脫了窘境,集中了全力猛抽鄭王爺,不惜代價的和鄭王爺對耗寶貴火器,展開一場接一場超越時代的近代火器戰。
打了三四場消耗巨大的火器戰,新式火器全靠郭壯圖軍從海路支援的鄭王爺很快吃不住勁了,一邊伸手向郭壯圖索要新式火器,一邊去書尚王爺要求增援。而咱們擅長窩裡橫的尚王爺也開始了大展拳腳,一邊借口吳用華攻打南雄威脅廣東腹地,拒絕派遣援軍,更拒絕發起大規模進攻牽制胖子軍,一邊借口胖子軍攻勢兇猛,也是向郭壯圖伸手索要火器,胃口還比鄭王爺要大得多。
鄭尚兩位王爺索要火器的求援信送到昆明,郭壯圖郭相爺難免大皺眉頭了,雲南是有吳老漢奸和盧胖子留下的四個火器工地不假,但是吳老漢奸之前留下的火器生產原料卻早就打光了,一切原材料都必須要郭壯圖自己想辦法,又要同時供應四川、偏沅、湖廣和廣西四個戰場,抵擋吳氏宗族和胖子軍的進攻,還能勻出新式火器支援閩粵戰場?
之前支援鄭王爺和尚王爺的兩批火器,都還是郭相爺從牙縫裡摳出來的,現在雲南四大火器營的成品和原料庫存都是空空蕩蕩,郭相爺還拿什麼支援閩粵?總不能停止其他戰場的火器供應,全力供應閩粵的盟軍戰場吧?更何況,這兩個所謂的盟友,郭相爺也不是完全的放心。所以沒辦法了,郭相爺只能是象徵性的又給了一點火器,然後要求鄭王爺和尚王爺全力死守,等待下一批火器增援——同時為了解決最要命的硝石來源問題,郭相爺少不得反過來向鄭王爺和尚王爺伸手,要他們支援硝石。
可以想像,當看到郭相爺援助的少得可憐的火器時,咱們的鄭王爺到底憤怒成了什麼樣子,又看到郭相爺反過來要求鄭王爺援助寶貴的戰略物資硝石,咱們的鄭王爺真是想不破口大罵都不行了,「操你娘的郭壯圖小兒!本王要是硝石充足,還用得著向你伸手?本王硝石如果充足,自己造黑火藥,就把盧狗殺光了!」
另一邊,咱們的尚王爺是一位有錢王爺,也是一位寬厚仁慈的大方王爺,所以咱們的尚王爺是這麼回答郭相爺的,「郭相爺,本王手裡硝石倒是有一點,只是海路運輸風險太大,陸路上又有祖澤清和馬雄這些反賊攔道,運輸實在不便——所以郭相爺你乾脆派一些火器工匠過來吧,在廣州建一個火器營,這樣本王也用不著經常向郭相爺你老伸手要火器援助了。」
當然了,咱們尚王爺的書信送抵昆明後,書信當然被郭相爺拿去擤了鼻涕又擦屁股——操你娘的尚之信,你當我郭壯圖是白癡啊?給了你新式火器生產技術,老子在廣東西部和廣西的軍隊還敢安心睡覺?
各懷鬼胎之下,二王一相的聯盟自然也就前途無亮了,孤軍奮戰的鄭王爺很快耗盡了最後一支火箭和最後一枚手雷,矢志報仇的胖子軍主力乘機猛衝猛砍,把鄭王爺的大軍殺得節節敗退,很快就被壓縮到了漳州府城附近,李國棟率領的胖子軍水師也殺到了金門島海域附近,威脅到了鄭軍退回台灣的咽喉要道。鄭軍主帥劉國軒見勢不妙,擔心被胖子軍困死在大陸上,連彰州府城都不敢守,直接就率領大軍退回了海澄登船,全軍撤回台灣。
也是到了再三確認鄭軍放棄大陸退回台灣的時候,咱們的尚王爺才發現情況不妙,手忙腳亂之下趕緊命令王國棟發起大規模進攻,又派使者聯繫鄭經,要求鄭王爺再次登陸牽制胖子軍,並承諾這一次一定與鄭王爺齊心協力聯手抗盧,鄭王爺大軍再次登陸之後,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尚王爺都一定出手救援。
狼來了的故事朋友們一定都聽過,鄭王爺有沒有聽過咱們不知道,但是在一再失信背義的尚王爺面前,鄭王爺自然是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了,不僅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尚王爺的要求,還回信把尚王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發誓與尚王爺割袍斷義,咱們對大清王朝忠心耿耿的尚王爺,也徹底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緊接著,胖子軍的雷霆之怒終於降臨到尚王爺的頭上了,李天植親自率領主力攻打潮州分水關,郭應輔回援汀州,與曾養性、馬九玉和劉進忠等各路偏師聯手,全力反攻再一次打到上杭的王國棟,從汀州南下攻打嘉應,吳用華也加大了攻打南雄的力度,三路大軍圍毆背信棄義又反覆無常的尚王爺。另外還有吳老漢奸的表弟祖澤清也出來趁火打劫,乘機出兵攻打新寧和香山,可憐的尚王爺四面環敵,欲哭無淚,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還好,尚王爺還有一位比較靠譜的盟友郭壯圖郭相爺,出於唇亡齒寒的考慮,郭相爺硬著頭皮加大了對尚王爺的火器援助之餘,又命令兩廣總督董重民出兵高州,圍魏救趙牽制祖澤清,再命令衛樸從湖南衡州出兵,取道郴州和韶州增援廣州,力爭保住尚王爺這個不爭氣的盟友,再爭取把鄭經重新拉回反盧聯盟,再一次出兵福建威脅胖子軍後路。
廣東戰場的形勢複雜到了這個地步,盧胖子自然也不敢隨便掉以輕心,除了從直隸給福建派去兩萬援軍,盧胖子又命令姚儀從鳳陽出兵南下,趕赴九江增援李雄飛,與李雄飛聯手反攻武昌和黃州,也是用圍魏救趙的戰略分擔廣東戰場的壓力。
與此同時,鑒於王屏藩歸降後韓大任駐紮在河南的軍隊已經閒置,為了盡快把韓大任的主力投入湖廣戰場,更加有力的牽制和威懾洪化小朝廷,盧胖子不得不硬著頭皮再一次派出使者,聯繫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老丈人吳國貴,要求吳國貴執行吳老漢奸的遺詔,接受自己的指揮和整編,讓出道路讓韓大任主力南下——如果吳國貴能夠答應,那麼韓大任的軍隊只需要攻下辰龍關,基本上就能把夏國相和郭壯圖給切為兩截了。
吳國貴有多難打交道,看自己有多不順眼,沒有人比盧胖子本人更清楚,所以盧胖子對這一次出使十分重視,不僅給吳國貴和吳小菟帶去了大量的珍貴禮物,還派出了前幾次出使中表現十分出色的金牌外交官兼頭號外交騙子陳任傑,讓陳任傑去常德拜見自己的老丈人,力勸老丈人向女婿低頭稱臣。
托韓大任貪得無厭的福,他控制的隊伍駐紮在洛陽一帶別的事沒幹,柿子揀軟的捏趁火打劫的事倒幹了不少,乘著河南腹地空虛的機會,以偏師拿下不少偏僻縣城,還乘著主力南傾的機會拿下了汝州(臨汝)和許州(許昌)兩座府城,實際上已經在魯陽關一帶與吳氏宗族的隊伍接壤,所以胖子軍的金牌外交官陳任傑也用不著冒險穿越敵占區,靠著韓大任軍精銳的保護,很順利就進入了吳氏宗族的控制區,也順利來到常德,並且得到吳國貴的親自接見。
好運氣到此為止,又一次見到女婿派來的使者,也見到女婿送來的價值不菲的厚禮,吳國貴不僅沒有半點喜悅神色,還冷笑著向陳任傑問道:「盧一峰小兒,篡逆稱帝了沒有?國號什麼?年號又是什麼?」
在這個世上,當著胖子軍官員敢罵盧一峰為小兒的人,恐怕還真沒有幾個,這樣罵了還不用擔心報復的,也就是吳國貴一個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胖子軍的禮曹員外同時也是傳說中的胖子軍巡撫陳任傑也沒敢流露半點不滿,只是老實行禮答道:「回湖廣總統吳大將軍,大將軍恐怕誤會了,我家王爺對大周太祖高皇帝忠心耿耿,誓死不渝,豈能幹出那篡位稱帝的不臣之舉?還望大將軍千萬不要聽信歹人謠言,誤會了越王爺。」
「砰!」吳國貴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鐵青著臉大吼道:「那個小兔崽子,也有臉說他對先皇忠心耿耿,誓死不渝?這些年來,他幹的那一件事對得起先皇?」
「敢問大將軍,這些年來,我家王爺是那一件事對不起大周太祖高皇帝了?」陳任傑壯著膽子反問道:「我家王爺是投敵了還是降敵了?是稱帝了還是易幟了?大將軍如此貶低我家王爺,太祖高皇帝卻又向我家王爺遺詔托孤,難道吳大將軍比大周太祖高皇帝還有識人之明?」
吳國貴啞口無言了,一旁吳老漢奸的兩個侄子吳應旌和吳應昌不幹了,一起喝道:「既然盧一峰自認為他對先皇忠心耿耿,那為什麼他攻佔江南之後,為什麼不回師安徽,迅速打通與大周軍隊的聯繫?自己在南京當起土皇帝?」
「兩位吳將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陳任傑不卑不亢的反問道:「我軍攻佔南京時,所有兵力加在一起還不到五萬人,既要替太祖高皇帝攻佔江南財富重地,又要防範滿狗反撲和其他反賊趁火打劫,還拿什麼回師安徽?況且當時我家王爺也曾上書太祖高皇帝,請求放棄江南回師安徽接應友軍,是太祖高皇帝不許,命令我家王爺繼續坐鎮江南,切斷滿狗漕運,我家王爺奉旨而行,不得已才沒有接應友軍——難道兩位吳將軍希望我家王爺違抗太祖皇帝聖旨不成?」
說著,陳任傑還從懷裡拿出一份公文,舉過頭頂說道:「兩位吳將軍如果不信,這是當時太祖高皇帝命令我家王爺坐鎮江南的批文抄件,請兩位吳將軍過目!」
吳應旌和吳應昌兩兄弟沒話可說了,當年盧胖子假惺惺上表請示吳老漢奸是否放棄江南的事,他們不但知道,盧胖子的表章更還是從他們面前經過,然後才送抵陝甘交與吳老漢奸,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吳家兄弟只要還有一點廉恥,自然也就不好意思繼續胡攪蠻纏。
「既然如此,那先皇過世之後,盧一峰為什麼還沒有向西進兵,打通與我軍的聯絡?」吳應昌不死心的吼道:「為什麼還要向北用兵?甚至住進紫禁城?」
「吳將軍這話就問得奇怪了。」陳任傑苦笑著答道:「太祖高皇帝駕崩的消息,是什麼時候傳到我家王爺面前的?當時郭壯圖都已經在雲南篡權謀反,大肆屠殺吳氏宗族,我家王爺當時如果向西進兵,是打通與大周軍隊的聯絡,還是為郭壯圖、夏國相叛軍侵犯大周江南打通道路?」
「當時夏國相還沒有謀反!」吳應昌大吼起來。
「當時我家王爺已經收到細作探報,知道夏國相逆賊將要謀反!」陳任傑回答得更大聲,「所以我家王爺才以大周攝政王的身份,命令夏國相逆賊交出兵權,逼得夏國相逆賊起兵謀反,暴露行跡,避免更多的大周將士為夏國相逆賊所害!不然的話,當時夏國相如果突然出兵辰龍關,夾擊吳氏義師——吳將軍你還有機會在這裡指責我家王爺?!」
面對陳任傑這無恥到極點的狡辯,吳應昌氣得七竅生煙,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另一旁吳國貴的三弟吳國正見情況不妙,忙站出來說道:「那麼盧一峰攻佔北京之後,為什麼要住進紫禁城?這難道不是盧一峰企圖篡逆的最大證據?」
「國正將軍,你是我家王爺的三叔,請容許卑職稱你一聲三將軍。」陳任傑行了一個禮,恭敬說道:「敢問三將軍,我大周太祖高皇帝登基之時,宣佈定都何地?是武昌還是北京?我家王爺驅逐韃虜時攻佔北京,住進滿狗偽宮,有何不可?況且我家王爺將滿狗偽宮的十成之九封存,只是暫時將官署定在武英殿,也有那裡是企圖篡逆的證據了?」
吳國正也傻眼了,吳應昌則勃然大怒,拔出刀來大吼道:「大膽狗賊,竟然敢到我大周軍中巧言詭辯,顛倒黑白,老子一刀砍了你?」
「請。」陳任傑滿不在乎的伸出腦袋,表情輕鬆的說道:「吳將軍請,卑職是否巧言詭辯,顛倒黑白,是非對錯只有天下人公斷。卑職奉大周攝政越王之命出使,也是遵從大周太祖高皇帝聖旨遺詔出使——吳將軍如果連大周太祖高皇帝的聖旨遺詔都不當一回事,請儘管動手——不過動手之後,我家王爺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宣佈吳將軍為逆賊了。」
「敢威脅老子?」吳應昌徹底被激怒了,衝上來揮刀要砍,不等吳國貴和吳應旌等人喝止,另一邊劉玄初唯一的兒子劉之復早已拔刀架住,大喝道:「應昌兄,請冷靜!此人態度雖然囂張,但也言之有理,先皇遺詔命盧一峰攝政,節制大周臣民軍務,這是事實,他奉盧一峰之命出使名正言順,你如果殺他,就是違背先皇遺詔!」
「劉之復,老子曉得盧一峰是你爹的門生,也是你的同門!」吳應昌大吼起來,「你也希望盧一峰狗賊謀朝篡位,你好跟著享受榮華富貴是不是?」
「啪!」
吳應昌臉上巴掌重重一聲響,但這一巴掌卻不是劉之復抽的,而是吳應昌的親哥哥吳應旌衝上來親手抽的。抽完一巴掌,吳應旌卻還是不解氣,又一巴掌抽在弟弟另一邊臉上,鐵青著臉吼道:「給之復兄弟磕頭認錯!之復兄弟如果是那樣的人,現在還會在這裡和我們同甘共苦?如果不是之復兄弟拼著自己身中四箭,把你從白馬關戰場上背回來,你這條狗命,早就丟在夏國相和郭壯圖逆賊手裡了!」
吳應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看臉色鐵青的親兄長,又看看滿臉嚴肅的劉之復,終於還是扔下馬刀,雙膝跪下向劉之復重重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之復兄弟,是我我亂放狗屁,向你賠罪!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我就是不相信盧一峰!他的篡位野心,已經是盧一峰之心,路人皆知!」
「幾位吳將軍,劉將軍,你們都是我家王爺的親戚,你們一定要認為我家王爺企圖篡位稱帝,我也沒辦法。」陳任傑苦笑起來,表情認真的問道:「卑職只有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也是我家王爺想問的,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家王爺沒有謀朝篡位的野心?你們開出條件吧,只要能證明我家王爺的無辜,不管什麼條件,我家王爺都答應。」
吳應旌兄弟和吳國正、劉之復等人面面相覷,對陳任傑的回答將信將疑,陳任傑卻又苦笑說道:「各位將軍,不必客氣,請說你們的條件吧,實不相瞞,臨行之前,我家王爺已經全權委任小使,只要你們各位能相信他沒有篡位野心,提出的條件也不違背忠孝禮義,不動搖和傷害大周根基,不違背大周太祖高皇帝的遺詔,小使都可以替王爺答應,黑紙白字的寫下來,請天下人做證,證明我家王爺對大周皇帝的耿耿忠心。」
陳任傑替盧胖子把話倒是說得無比漂亮了,但實際上卻是一切漏洞都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比方說吳應昌很快就將信將疑的問道:「那我們要盧一峰交出兵權,他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陳任傑眉毛一揚,回答得十分乾脆,又反問道:「不過小使有一個問題,我家王爺向誰交出兵權?是你吳應昌將軍,還是吳國貴大將軍?你們二位,拿到大周兵權之後,又如何能保證不篡位,不謀逆,不稱帝?不要怪我家王爺刁難,我家王爺身受大周太祖高皇帝托孤之重,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著想,我家王爺不得不問這個問題!」
吳應昌無話可說了,先不說他也找出辦法來證明自己無心篡位,就算盧胖子答應這個荒謬的條件,真的向吳世藩之外的任何一個吳氏宗族交出兵權,那麼不管那一個吳氏宗族接手,馬上就是毀家滅門的慘禍——幾十萬胖子軍,豈能容許一個無名無份的外人取代盧胖子?吳氏宗族在湖廣這幾萬無糧無錢的軍隊,能鎮得住胖子軍的幾十萬豺狼餓虎?
「各位將軍,請開條件吧。」陳任傑得了便宜賣乖,又催促道:「只要你們的條件合理,我家王爺一定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