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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動 第九章 仁心祛毒參劍室 怒意扶危鎮魂台 文 / 月湧清江

    第九章仁心祛毒參劍室怒意扶危鎮魂台

    混混沌沌,意識不清,整個身子都好像飄在灰濛濛的虛空中,燥熱有如炭烤。四面八方像有無數蛛絲裹住身體,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手腳束縛得動彈不得,身子上下好像都有大山壓住似的,憑你如何想要掙扎,只是無濟於事,越壓越緊。最後一絲清醒的靈神在識海中正被逐漸抽走,梁雅兒感覺自己似乎就要魂飛魄散了

    忽然一陣清涼的氣息自腹中升起,猶如大風驅散烏雲,冰涼舒爽地向全身散去。所過之處熱毒皆去、鉛絲盡無。清涼過後又升出和煦暖意,身子再度恢復了知覺再後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全身一振,識海之中盡復光明。只覺得喉間清潤,猶自冰涼,身體手足又是自如如前,一股鼻息悠悠呼出,雙目微微動了幾下,她終於緩緩睜開了眼來。朦朦朧朧,身前一個身影晃動,俄而漸漸清晰,一張關切地面容落在了她的眸子裡。

    「寧羽白?」徐徐抬起頭來,粱雅兒奇道,忽地腦中閃過斗屍中毒的過往前事,忙驚問道:「我沒死?」卻又猛地想起什麼,扭頭往旁邊一看,終於尋見右邊並排躺著沈開玉,雙目緊閉。

    見她醒轉,寧羽白長噓口氣,終於將心放回了肚子裡。可又見她才醒來便尋沈開玉,不禁面露苦澀,苦笑了一下,黯然站起了身來。

    「他沒事,」寧羽白道,「你服藥早了些,所以醒得也早。恐怕他也馬上就會好轉,你不用擔心。」

    粱雅兒一手正捉起沈開玉的手,聞言訝然轉頭,只見寧羽白正轉過了身去。室外廊壁上燈光透窗照來,正映在他的臉上,卻只照見雙眸裡那一派蕭索,兩眉間的無限黯然。

    「你真的救了我們?」粱雅兒秀眸裡充滿了驚訝,遲疑了一下然後道。

    外面光亮將寧羽白的身影投在地上,斜長得不像樣子,卻見他的肩頭一聳,貌似是笑了一笑,卻未回答,反而舉步向外走去。

    「呆會他就會醒來,」寧羽白道,「這裡是秋水劍派的參劍室,你們只要藏在這裡不出動靜,一時半刻不必擔心她們找到你,過一會蕭詠凝就會來救你們出去。」說著停下了腳步,又道:「切記在她來之前不要走動,你身有叛門之罪,若被發現了,秋水派是不會放過你的。而現在,九天閣我還有事要辦,這就要走了。」口中說著,頭卻一直沒有轉回過。

    「你」粱雅兒一時愣住,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面前這個背影就如她從小就熟悉的、玉蓮頂對面的獨秀峰一般,雖高聳萬丈直入雲霄,卻也是煢煢孑立、寂寞世間,令她一時間竟有些悵惘起來。

    手中忽地一動,她一下回過了神。忙將頭一轉,只見沈開玉胸口一陣起伏,喉間忽地隱約著咯咯作起聲來。粱雅兒一見心中歡喜,忖道:「玉哥哥果然也好了?」禁不住手撫心口,只把那眼睛往他臉上瞧去。忽地想起該要謝謝寧羽白,才轉回頭去,卻只見空空石壁圍攏四周,只有一桌三椅擺在地上,卻是連半個人影也不見了。一瞬間有股說不出的茫然襲上心頭,她竟不禁愣住了。

    「呼——」旁邊一陣長長地呼氣聲傳來,把她拉回了現實,忙轉頭一看,只見一邊沈開玉白淨的臉上一陣痛苦的表情掠過,慢慢地把眼睜了開來,眸子轉了一下,終望見了她。

    四目相對,倆人卻都是一陣沉默。過了片刻沈開玉才後呼地一下坐了起來,手捉住粱雅兒雙肩道:「你怎麼好了?」說完一愣,又怪道:「我也好了?」說著兩道劍眉已經擰到了一起,想了想忽地喜道:「是不是爹爹他們接到了消息,將我們救」話未說完,一直柔荑已經把他的嘴給摀住。

    「噓」粱雅兒搖了搖頭,雙目中微含著淡淡歉意,輕聲道,「不是那樣的。其實,是寧羽白救了我們。」

    「什麼?」沈開玉扯掉了她的手,眉頭直擰成一個疙瘩。他將頭一轉盯住粱雅兒,奇怪道:「他為什麼會救我?他跟我有那麼多仇又怎麼會救我?」

    「我又怎麼知道?或許他真的是個好人?」粱雅兒苦笑了一下。

    「他是個好人?」沈開玉哼了一聲,冷冷道:「難道你是說我是壞人嗎?」

    「什麼?」粱雅兒一驚,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到哪去了?你看,我們的命不就是他救的嗎?」

    沈開玉聞言嘴角往上一提,抽手起身,拂衣站了起來,邁步走到地中憤憤道:「當年若不是我,還說不定給他做出什麼惡事來。後來他又做出那麼多醜事,你竟然還說他是好人?那你就是不相信我,暗示我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騙人!不是嗎?」

    一番話說得粱雅兒有些愣了,她根本沒想過自己一句話竟然惹出沈開玉這麼多想法來,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卻聽沈開玉接著又道:「他肯救我們?哼哼,沒有好處他怎麼會救自己從前的仇人?」說完卻把眼睛瞟向了粱雅兒。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粱雅兒慌忙起身,幾步走到沈開玉跟前,抓住他的手道:「他是實實在在的救了我們,卻真的什麼報答也沒要,只說要去九天閣有事,我還來不及說聲謝謝他就不見了呀!」

    「哈哈哈那寧羽白雖然有些呆,卻也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吧!你還說他沒有所圖,打死我也不信!」粱雅兒一聽,臉兒急得通紅,方要說話,只聽「咚」的一聲悶響,只見外面室門猛地一鼓,轉眼間嘩啦一下四分五裂,碎了開來。數道身影急閃,已經來到了室中。幾人站定,當先一女黃衣長裙,面如霜雪,正是張清敏。

    「大師姐!」粱雅兒扭頭一看,失色喊出。

    「我秋水劍派沒有你這樣的弟子!我也不是你師姐!」張清敏冷冷道,將手一擺,「將他二人拿下!」

    身後眾弟子得令正要動作,卻聽一個聲音自後傳了出來:「且慢!」

    這兩個字說得中氣十足,有如銅鐘撞出來的一般響亮。沈開玉聽得這兩個字,驀地一振。「不虛?」他本來已經滿是驚惶的眼中忽地亮了起來。

    「嘰嘰啾啾」清脆的鳥鳴聲不時在前方響起,朱翎雪鵲振動雙翅,小巧的身子時不時地打個轉,拖著那雪白的長尾拽動,在雲氣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圓圈來。寧羽白尾隨在後,駕起悠悠清風,破開茫茫霧氣,直往那山頂飛去。適才他方由兩儀幻界入了這山便被那雪鵲截住,一路帶來。他心知這等靈物必有主人命令方能如此,因此雖見那不是原來山路,卻也一路跟了下去。

    一鳥一人俱非凡俗,飛行迅速,雲海之中只見淡淡一線掠過,直往萬丈之頂衝去。良久,雪鵲終於一折,改變方向,向著雲霧下面隱隱約約的山上落了下去。寧羽白緊隨其後,按下風頭也往山中徐徐落去。一出雲海,他終於看清了下面這個地方,禁不住眉頭一皺,不知道那鳥為何要把他帶到這來。

    只見下面這座山峰,只露著光禿禿一座山頂,一棵雜草也看不見。滿眼儘是巨大的岩石,如坪如蓋,如劍如刀,或躺或立的,真是個險惡的所在。但更奇怪的卻是,那山頂正中竟然有處湖泊!其實有處湖泊也沒什麼緊要的,天下名山上盡多以湖出名的,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這處不同,只因那湖卻不是個水湖,竟是和山外的雲海一樣,卻是茫茫霧氣充斥出來的一個雲湖。湖不算太大,內裡雲蒸霞蔚,氣霧滾滾,就是看不到一滴水。寧羽白眼見得奇,只不知那湖中雲氣為何不升到天上去。方待找個地方落下,可不想那朱翎雪鵲卻是停也不停,歡叫一聲,身子一斜便朝著那湖中俯衝了下去。

    寧羽白臉色一苦,誰知道那底下有什麼東西?還有待仔細看一看再說,可是那雪鵲卻已經一個猛子紮了進去。他一見此,也只好咬一咬牙,再整風頭,嗖地朝著那雲湖中心紮了下去。「撲——」那湖裡雲氣比天上竟濃密得多,好似棉花一般。被他風頭一吹,沖得四散流去,現出一個洞來。耳中聽得前面雪鳥名叫,寧羽白也不管底下到底是什麼所在,只一味悶頭衝了下去,只見眼前霧氣如絮衝開,回頭看卻又慢慢復合,再也看不到來時之路。不過片刻,計算著路程也該過了十幾里,又是噗地一聲,終於穿透了這厚厚雲湖。寧羽白繼續往下墜去,四周再沒了雲霧籠罩,耳中忽然一陣轟鳴之聲傳來。扭頭一看,但見一旁陡峭如刀削般的山壁之上開出一洞,其中一簾滔滔瀑布奔湧而出,好似銀龍下凡一般轟隆隆傾瀉而下,震耳欲聾。心中驚奇,寧羽白不禁張大了嘴,誰想到此間還會有這一景的?再一尋那朱翎雪鵲,卻是仍在前頭,一個勁地盤旋著往下飛去。下方碧光粼粼,隱隱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翡翠鑲在谷底,卻原來是一潭碧水佔滿了整個谷底。心神一振,已經都到了這裡,寧羽白自然更不會退卻,便跟了那鳥,隨著瀑布一起繼續向下墜了下去。

    終至谷底,但見那瀑布從百多丈高的地方落下,擊在潭中發出轟隆巨響,周圍一圈都是山崖,卻不見有何出路,更不知這潭水從哪流出。朱翎雪鵲飛至潭心上方,終於停了下來。寧羽白看看將及水面,咒法一轉,腳下一股旋風湧起,將他身子穩穩托住,停了下來。他望著那振翅盤旋的雪鵲一笑道:「此處無路,我還以為你不怕水,要繼續衝進去呢。」

    雪鵲圍著寧羽白繞飛不止,喳喳地叫著,卻不知是什麼意思。寧羽白見此地無路,也不知那鳥兒帶自己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尋思著林冰語只說過要自己幫個忙,卻沒想到不是在那閣中,莫不是這鳥兒帶錯路了吧?正在想著,忽地只聽腳下潭中咕嚕嚕的水聲泛起。低頭一看,只見不遠地方的一處水面好像開了鍋似的,水浪不斷翻花冒起。青碧色的潭水下隱隱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緩緩浮了上來。

    「咦?」寧羽白絲毫沒有懼怕,心中反而一動,一絲喜色不覺爬上了眉梢。

    「撲稜稜」朱翎雪鵲一見下方那動靜,忙不迭地往上躥開了去。寧羽白一見覺得奇怪,正往那鳥飛處看去,不想底下卻嘩啦一聲,一股大浪猛地打破了水面的平滑,噴起有丈把來高,衝著他直拍了過來!

    寧羽白哈哈一笑,也不躲閃,雙手一旋一擰,霍地往前推了出去。一陣狂猛旋風突現身前,就如一把利鑽一樣,嘩啦破開了那道浪牆,正好把他給讓了過去。可還沒等他再有動作,眼前一個黑影已經昂然而起撲了過來,張嘴就是一聲狂吼!

    「哎喲!」寧羽白大叫一聲,方見那大口張開,忙扯風滑了開去。只聽「嗷」的一聲,那一嗓子也不知道打在了哪裡,他卻只聽身後稀里嘩啦撲通撲通,也不知有多少碎石頭掉進了水裡。他忙大喊道:「我的琴壞了,可不能再跟你拼啦,蛟兄!」

    嗷的又是一聲,卻不再是驚神吼,玄紋金鱗獸自水中躍起,直到寧羽白身前,大頭在他面前一晃而落,金睛中卻早已充滿了喜悅。

    「哈哈哈」寧羽白大笑一聲,身形閃動間已經落在了金鱗獸的頭上,扳住鐵角,隨著它一起落入了水中。

    朱翎雪鵲拖著長長地尾巴盤旋於上方,眼瞅著下面的水面由浪花翻湧到逐漸平靜,嘰喳歡叫了兩聲,一擺朱翎,復又如箭般躥了上去,不大會便消失在雲中。

    水面之下——

    金鱗獸擺動巨大的身軀,不住地鳴叫著,劃開一道水線迅速地向水底游去。寧羽白坐在它的頭上,一湖之水也不能濕他衣襟一絲,只握住金鱗獸的長角,任它遊走。不多時來到一處寬大的洞口之前,金鱗獸一頭鑽了進去。這洞甚是幽長,斜斜向上伸展開去,寧羽白坐在金鱗獸頭頂,感受著迎面水波的精氣越來越弱,知道定是離水面不遠了。果不其然,再游片刻之後,金鱗獸終於一頭鑽出了水面。泅泳一會,便來到了岸邊。

    「想是到地方了?」寧羽白道。

    金鱗獸低鳴一聲,如琴音九轉,煞是好聽。寧羽白明白其意,將身子一縱,離開金鱗獸站在了岸上。本想跟它嘮上幾句,可再一搭眼看見周圍景象,卻禁不住一下子被鎮住了!

    只見自己身處於一個鑿成個丁字型的巖洞之內,洞頂高深,寬下裡比那薊州城的長平街也絲毫不窄。而自己腳下正是丁字拐角之處,一帶清水從主河那裡分流出來,緩緩往前流去。不遠的盡頭那裡,一道青銅扁門矗立正中,寬有五六丈,橫跨了整條河去。門上石壁平滑光淨,當中正刻了一道符。卻不是因為他的眼力好,隔著好遠也能看清那麼細小的一道符。只因為那符高有三丈,寬有一丈,壁上刻痕足有一二尺寬,俱用硃砂塗了,藉著兩壁上的不滅燈光,只要不是瞎子想來都是看得見了!

    寧羽白倒吸一口氣,心下暗道:「哪裡來得這麼大一張符?怕不是普天之下最大的一張了!就是鎮個閻王恐怕也勾得了!」再看上面刻畫,卻是奇形怪狀有如篆文,可又非篆文,自己卻是從未見識過。正在呆看,耳中一把脆聲傳到:「冰語身有瑣事,不能親迎,寧公子勿怪才是。」

    寧羽白左右一看,卻不見人,遂朗聲道:「哪裡哪裡,卑賤之人何勞姑娘玉趾?但不知姑娘身在何處?」

    林冰語道:「寧公子只需入這門來,自能見到我了。」寧羽白聞言點了點頭,回頭往玄紋金鱗獸那一拱手。金鱗獸嗷地叫了一聲,翻起一陣水花鑽入了河去,寧羽白也轉身提氣,往那大門之處飄了過去。

    來至近前,更感覺到那門真個算是體積龐大,氣勢逼人。水面之下卻不是門板了,而是鑄作青銅柵欄,讓水流過。寧羽白正在讚歎之餘,只聽咯喇喇一陣響聲,岸邊石壁之上一處石門忽地開啟,閃了一條甬道出來。他心知這就是入內之門,便一整衣襟,邁步走了進去。入內又過一道門,終於來到了一座寬廣的巖洞之中。但見,好一座奇洞異穴!這洞寬廣大概也有個十幾畝了,中間石柱參差,鐘乳林立,細的也有人身子般粗,粗的更是幾個人都抱不過來,遠望去密密麻麻就好像石頭樹林一樣,只在洞中央一帶全為平地;從門口開始一帶粼粼清水流過,深不見底,在洞中央處卻分作兩股繞過,化作兩個半圓河道再自匯合流走,正圍了中間一個小洲出來。但是那小洲之上卻有更奇異地景象:一座高台墳起,足下正按八方正位,對應子午**,只是東南一角上卻隱隱有道裂痕。台上擺著七個燈爐,熊熊燃燒不止,另有三個腰身粗細的大鐵環扣在台上,上面分別連了三條碗口粗的大鐵鏈子,顏色赤紅彷彿剛剛鍛燒過,鐵扣中間卻又都有一道黑線。鐵鏈斜斜引上半空,最終不知連到哪處去了。再有十二塊形狀大小都完全相同的方形巨石,錯落有致地擺在高台周圍,不知何用。

    眼見眼前一切,寧羽白不由得一陣驚愕。早前見到那道其大無比的符咒,他就感覺到此地必非平常所在,如今見到眼前這些佈置,雖不是都很明白,但那三條赤紅鐵鏈他卻有些見識,像極了師父七弦子曾經對自己說過得仙家封魔至寶——七獄縛魂。傳說這七獄縛魂沉重而又不能變化,因此作不得對戰法寶,但卻是天界捆妖之鎖!任你什麼道行的妖魔鬼怪,一旦給這鎖鏈鎮住,便是萬世不得翻身。本來共有十二條,卻都是已不知失蹤了幾百上千年了。難道眼前的便是那等神物不成?他再一看四周山形水勢,暗查五行氣勢走向,不禁在心中忖道:「此地山重水困,卻將所有水土靈氣都匯通而來,聚在了這一點上,又是圍困之局,難道是個鎮壓的陣勢不成?老天,要真是那樣的話,看那七獄縛魂和門口的巨符,再加上幾樣叫不出名字來的東西,還有這一座大山壓在上面,到底是鎮了什麼樣的東西在這裡啊?」想到這裡心神俱顫,不覺呆住。

    「寧公子莫要驚慌,還請這邊來過。」不知為何,林冰語的聲音竟有些孱弱了。寧羽白聽見此語忙一轉頭,只見那小洲右邊百步之外高立著一處法壇,壇上一名女子端坐,頭上青絲如緞,身上素衣賽雪,袖帶輕卷飄飛,直帶得整個人也如同沒有重量一般就要飛起。膚如凝脂,臉上卻自眼而下卻罩了一層薄紗,只露出一雙如水秋瞳來,正微微含笑望著寧羽白。

    「林姑娘」寧羽白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林冰語歎了口氣道:「天意如此,偏這個時候帶了你來,若是再晚些的話,我也不知道再能不能撐住了。」說罷身子一歪,險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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