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八章 薩麗絲的抉擇 文 / 小小天下飛
第九十八章薩麗絲的抉擇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取回你的武器嗎？」
「……不，少爺，你覺得身為負向英靈的我還有資格拿回『月下美人』嗎？」薩麗絲苦澀的說道：「而且，如果拿走了月下美人，麗麗婭恐怕就會徹底消失，我……不想讓這個孩子再受任何傷害了，哪怕……現在的她……僅僅是一個思念體。」
葉海聽後，暗鬆了口氣，如果薩麗絲執意復仇不顧麗麗婭死活的話，他雖然不至於和這個女人直接翻臉，卻也不會答應，只是以後的事會很難辦。
如今見一向冷漠且執著於復仇的薩麗絲竟然為了麗麗婭而放棄了近在眼前的『月下美人』，葉海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意外，同時對薩麗絲的看法也有些改變了——無論怎麼變，無論心中有多大的仇恨，對於過去的溫情，這名悲哀的女武聖始終無法割捨。
沉吟一陣，葉海又問：「那你要和麗麗婭見面嗎？」
葉海所說的見面並不是相認，畢竟相認的話就等於會讓麗麗婭完成心中的願望，到時候消失就無法避免了。
而葉海所說的見面其實是讓薩麗絲以3號的身份與麗麗婭見面，要知道現在的薩麗絲無論是女妖形態還是3號形態都找不到任何一絲女武聖的影子，就算與麗麗婭這個傻妞面對面也不一定會被認出。
薩麗絲聰慧無比，自然能聽出葉海的深意，但她僅僅是略想一下後就拒絕道：「還是算了吧……麗麗婭那孩子雖然笨笨的，但卻有別人所沒有的直覺，我站在她面前的話她恐怕會立刻認出我。」
說出最後的話時，薩麗絲的語氣有些沉寂，畢竟曾經所關愛的妹妹就在眼前卻不能與之相見，這對痛苦孤獨了八百多年的薩麗絲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葉海見狀，想安慰一下薩麗絲，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只能歎了口氣。
片刻後，薩麗絲突然問道：「少爺，你有辦法救麗麗婭嗎？」
「有……」頓了頓，葉海又道：「放心吧！我也像看妹妹一樣看待麗麗婭，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救她的！」
「謝謝……」薩麗絲知道葉海對麗麗婭的關心並無虛假，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之後，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繼續這個略顯沉重的話題，薩麗絲則將傭兵招待所發生的事向葉海匯報了一番。
「蘭斯和無痕嗎？很有意思的兩個人，有機會我會去見見他們……」頓了頓，葉海對所有人說道：「你們今天做得不錯，到家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久，眾人就回到了宅院，見到突如其來的一群人，麗麗婭嚇了一跳，尤其是阿爾薩斯與格羅姆一個冷酷一個凶悍，讓膽小的麗麗婭有些害怕並躲在葉海身後不敢出來。
不過另外一個魔獸英雄泰蘭德不愧有著得天獨厚的親和感，幾乎只用了兩三句話的功夫，麗麗婭就對她產生了相當的好感，並在接下來徹底被這個充滿母性與博愛的精靈所迷倒，將其的地位很快就提升到了超越葉海的高度，讓葉海都有點嫉妒和鬱悶。
不過，薩麗絲卻沒有出現在麗麗婭的視線之內，害怕麗麗婭會因自己而消失她一直躲在房子外面沒有進來，只是不知道靜聽房內眾人歡笑聲的她是什麼心情了。
……
夜幕很快降臨，當麗麗婭在泰蘭德的懷裡靜靜睡去後，葉海悄悄來到了別墅後院，準備與待在這裡的薩麗絲好好談談，卻發現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薩麗絲已經解除了隱藏狀態，並坐靠在一棵千年古樹的遙望天空中的赤色圓月，那微微瞇起的眼神中，透露著絲絲的無奈與哀傷。
此時的薩麗絲保持著3號的樣子，但卻拉下了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篷，將她那美麗如瀑布般的紫發披散在外面。溫柔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彷彿洗刷了她身上的怨恨與冷漠，多了一份悵惘與傷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海覺得此時的薩麗絲非常美麗，那映襯在月下的景色使他想到了一個名詞，不禁脫口念道：「月下美人……」
葉海的出聲驚醒了似在回憶過去的薩麗絲，後者立刻回頭朝葉海看了過來，待發現來人是葉海後，全身緊繃的她才放鬆下來，並從樹上飄然落下道：「少爺，你怎麼來啦？」
「來看看你。」葉海微微一笑，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一套今夜留下的晚餐道：「吃一點吧！你是英雄不是亡靈，不可能不吃東西。」葉海會這樣說，卻是之前泰蘭德帶了一份食物給她，她卻沒有動過一下。
「謝謝，我不餓……」薩麗絲搖了搖頭。
葉海歎了口氣，拿出一張乾淨的墊子將食物包裹好放到了一旁的地下室——薩麗絲為自己選的住所入口，然後回頭說道：「我放在這了，你什麼時候餓了就什麼時候吃吧。」說到這，問道：「你真的不和麗麗婭見見面嗎？」
薩麗絲聞言，嬌軀微微一顫，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不願意見麗麗婭，但只有她才明白她有多麼重視這個傻妞，對她來說，麗麗婭不止是她所關心與愛護的妹妹，更是她在這個時代唯一代表過去的羈絆。
薩麗絲露出了苦笑，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少爺，我也想和麗麗婭見面啊！我也想用自己的雙手抱一下她啊！哪怕她不認識我也不要緊……可是，我是一個負向英雄靈啊！麗麗婭雖然是思念體，但她始終是幽靈，對於普通的幽靈來說，我身上的怨氣和仇恨是劇毒啊！」說到最後，薩麗絲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以往那副冷漠的樣子再也不復存在——曾經關心的親人近在眼前卻無法相認，甚至無法接觸，這種痛苦與悲哀，只有她這個當事人才能瞭解。
「劇毒嗎……」葉海喃喃念道，對於普通的幽靈，尤其是心靈純潔的幽靈來說，薩麗絲身上的怨念與仇恨確實是不能碰觸的劇毒，若是隨意接近的話，輕則被侵蝕為邪靈，重則直接灰飛煙滅，而像麗麗婭這般純潔柔弱的靈魂則肯定會灰飛煙滅。所以，薩麗絲並不是不想或害怕與麗麗婭接觸，而是不能罷了！
回首看了看低頭黯然望著地面的薩麗絲，葉海緩緩開口道：「如果我說我不止可以救麗麗婭，也能讓你重新得到真正的生命你會相信嗎？」
薩麗絲聞言，猛然抬頭，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但很快就變成了若有所思，卻是她想起了葉海憑空創造出格羅姆的情況。
「真，真的可以嗎？」薩麗絲忍不住開口問道。
葉海點了點頭，但還未等薩麗絲露出驚喜的神情，他就潑了對方一盆冷水：「但是，你心中的仇恨執念實在太強烈了，在這股執念沒有消失前，就算是我也無法讓你重生。」
葉海並沒有騙薩麗絲，這是他今天通過手機知曉的，若是英靈的執念太重的話，就無法轉化為魔獸英雄，而薩麗絲不止靈魂能力強大，更有著恐怖的仇恨執念，故此別說現在，就算葉海成了真正的『創造』法則使也無法做到。
薩麗絲聞言愣住了，她的這股仇恨執念可不是一般的仇恨，也不僅僅是針對月影議會，而是將整個大陸所有曾經因為她的敗北而詛咒她的人全部恨上了。
這種持續了數百年的恐怖仇恨已經與她融為一體，不是她願意放下就能放下的，這種情況就彷彿她的身上有一團連四海之水都無法熄滅的仇恨之火般，除非殺光歐羅大陸的人，否則她就必須要一直背負著這種執念。
「怎麼……這樣……」薩麗絲呆滯的垂下了頭，放下執念，談何容易，若是能放下的話，她肯定會立刻放下，就算無法復仇也行，可她根本無法做到這種事，那些與她的靈魂完全融合的執念，已經如她身體的一部分般怎麼都甩不掉了。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許久之後，葉海突然低吟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洗去你身上的執念。」
薩麗絲聞言眼前一亮，卻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葉海隔了這麼久才說這話肯定因為這種辦法有很大的代價或風險。
果然，葉海很快就將沒說的那部分說了出來：「但是，這種辦法卻會讓你經歷靈魂撕裂的痛苦，一旦你堅持不住的話你就會徹底消失，而且，就算成功了你也很可能會遺忘掉自己的過去，失去自己的性格，成為一個全新的靈魂，也就是說你可能不再是你——即便是這樣，你也願意嗎？」
葉海所說的辦法初聽之下有點像手機曾經說過的靈魂重置，但實際上卻是葉海在沒有老變態技術的情況下向手機求證出來的一個『土辦法』——依靠烏瑟爾的淨化與泰蘭德的月神祝福配合一些稀有的材料用手機進行重置淨化。只是在沒有專業器材的情況下，這種辦法的風險遠比老變態的靈魂重置高多了，故此葉海所說的話裡沒有任何誇大其詞或嚇唬其人的成分在裡邊。
結果，薩麗絲一聽完葉海的話就陷入了呆愕當中，隨即又皺眉陷入了沉思，葉海知道薩麗絲正在進行思想掙扎，畢竟這件事不止牽扯著一些恩怨情仇，更關係著生死記憶的問題，若是失去了性格與記憶，她做這些事又有何意義呢？所以就算是薩麗絲也不可能在一時半會間做下決定。
深知薩麗絲心中顧慮的葉海沒有打擾對方思考，留下一句『你什麼時候想好就什麼時候來找我』後，就轉身回到了古宅內，獨留下薩麗絲一人在這月下靜靜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