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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4章 皆字篇破邪之傳承9 文 / 勿用

    第54章皆字篇破邪之傳承9

    看著老蔫如同孩子般痛哭失聲的情形,方羽覺得心頭一陣激動,搶步上前,遞過自己的手帕,輕聲勸道:"王前輩,請不要自責太甚,今天的情況我也都看在眼裡,是對方欺人太甚,如果你師傅他老人家有靈,也不會怪你的,畢竟,六十年來你也受了太多的委屈,"頓了頓,噓出了一口悶氣的方羽又勸到:"如果實在還想哭,那就乾脆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好了,我可以出去一會,等你哭完了我們再談不遲。"說完,方羽轉身要出去,右手卻被拉住,一回頭,卻發現臉上尤有淚珠的老蔫縮回右手,又跪到了地上,插秧似地拜了下來,方羽一驚,不加思索的雙手一升,硬生生把也同樣發勁的老蔫扶了起來:"王前輩,你這又是幹什麼?快起來呀。"掙了兩掙,發現根本無法卸去方羽緊鎖著自己的氣勁,老蔫這才放鬆了下來,一邊心裡暗讚著氣勁幾乎同時收斂不見的對方了得,一邊心裡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對方的氣息似乎不像是巫門中的類型,同時和他所瞭解的佛道兩門中常見的也大不一樣,浩瀚雄渾若不見其盡頭的夜空,淡然悠遠到若大地上生命自由生機,這是那一門的密術?儘管心裡有點隱隱的戒意,但心目中認為該做的還是要全力去做,這就是他的性格。

    也知道自己再不能拜下去的老蔫,兩眼含著真誠無比的感激之情,很認真地說到:"方小哥,我剛剛這一拜是謝謝你在緊要關頭阻止我施用九幽大滅術的,要不是你阻攔,我就犯下大錯了,再沒有面目去見師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對不起我這些多災多難的鄉親們,本來還有一拜的,"說到這裡,他一退身子,雙手順勢從微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方羽手中抽出,很認真的一個揖作了下去:"這一禮是感謝你幫我度過雷劫的,大家都是修行的人,知道這天劫對一個修行的人意味著什麼,所以請你一定要受。"

    被他拿話扣住的方羽只好渾身不自在的站在那裡受了一禮,一向鎮靜如常的臉上竟然有些微的紅暈和一點扭捏,幸好轉瞬即逝。

    等老蔫施完禮後,感覺都鬆了一口氣的倆人心情都輕鬆了不少,等重新勸方羽坐下後,老蔫遲疑了一下,問到:"方小哥,黃鼎元和婷……和那個最後從橋那邊衝過來的女人呢?"油燈下,他臉色似乎也紅了一下。方羽彷彿沒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沉吟,就決定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全告訴他,好讓他心裡也有個準備。

    專心的聽完方羽的大略的講述後,老蔫神色黯然了不少,好半天都沒說話,方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小泥草屋裡一片寂靜,惟有一燈如豆,昏暗的搖擺著,在房子裡投下一片晃動著的暗影。

    就在這時,一聲顯得分外勉強的暗啞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老蔫,哎喲,不,王聞川,只要你今後不在來打攪我和婷妹的安靜,我和你的恩怨從此一筆購銷,這次你犯規的事情我也就當沒有看到,否則……哎喲~"又是一聲疼叫後,他的聲音消失,同時,費文婷的聲音又遠遠響起:"聞川大哥,過去的種種是我們鼎元不對,小妹在這裡陪個不是,宗派的恩怨我們也沒有辦法,但從今天起,我們夫妻倆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了,以後相見無期,你自己要多珍重。"停了一下後,她的聲音又隱隱的響起:"方小哥,今天的一切都多謝您了,我會永遠感激的,您也保重,我們夫婦無顏相見,就此拜別了。"聲音越來越遠,以至不能聽聞。

    突發的事件讓房間裡的倆人面面相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一縷發自內心的笑容在老蔫衝出房去的身影背後,方羽的臉上升起。

    含笑望著有點茫然若失的回來的老蔫,方羽微微一笑,清晰無比的說道:"王前輩,請按你們巫門正式傳承的儀式,擺起法案,我今天要代黑巫傳宗,從今天起,你就是黑巫門第三十七代的宗主祖師!"

    邁著輕快的腳步,方羽踏上了返回的公交車,雖然一夜沒睡,晚上又經歷了那麼多消耗精力的事情,但此刻,他覺得心頭一片安寧,回家的誘惑和完成諾言的輕鬆,讓他顯得神采奕奕,就連這裡的空氣都顯得分外清新,更不用說一路穿街走巷的走來,看到的言鎮人臉上那酷似家鄉小鎮的人們臉上的那份安詳和隨意,還有,那些歷經了近百年風雨洗禮後,依舊悄悄按照天星古道圖擺放在街頭巷尾裡,還顯得相當完整的巫門圖騰,那昨天還覺得奇怪和猙獰的神像,因著都出自一個有博大胸懷的巫門前輩之手,此刻,看起來也有一種另類的魅力。

    法無定法,萬法歸一,只有人分了善惡,一切才有了對錯,修行的門派和法門,乃至世間的一切,莫不都是如此。

    這個明悟就在車子開始前進的一刻,在方羽的心頭閃過,轉眼又隨著清新的風,隨風而去。

    車出鎮郊,又將進入綠色覆蓋著的山區,方羽遠遠地最後望向昨夜天翻地覆的小泥草屋那裡,依稀只見到門窗緊閉,空蕩蕩的空地前獨木橋自橫,依舊不見人的蹤跡。"他或許已經休息了,遭過雷擊震盪後,又被自己強行壓散了九幽大滅術能量運行後,又花了全部的精力來強行把宗目繁多的巫門密法刻到腦子裡,那絕對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歷經了那麼多磨難的老人?儘管他已經修煉到了讓雷劫都要來光顧他的通微之境。"

    想到這裡,方羽在山腳擋住視線的前一剎那收回視線,微笑著閉上眼睛。就在這時,一縷顫抖著迴響著連綿不斷的裊裊清音在綠山綠水間緩緩響起,音色低回處宛若來自九幽,高亢處猶如九天鶴鳴,最奇異的是音樂的節拍,隱隱和周圍的山風相互契合著,再也不能分出誰是誰的韻律。

    "是塤,這是什麼曲子?"訝然中,方羽掙大眼睛,循著自己靈覺的指引望去,在山峰再次完全遮住視線前,捕捉到一座危崖上正全神踏腳吹奏著曲子的老蔫,山風過處,帶起他的發捎衣袂,伴著幽幽的隕聲,消失在綠色瑩瑩的山蜂之後,再也不復得見。

    在縈繞在胸間的暖意伴隨之下,到了地方的方羽又踏上另一輛可以讓他早日返家的班車,無意間,在扭頭望向窗外的時候,看到當日那三個女人憂色重重的踏上了要發往言鎮的車,唯一不同的是,三個面色蒼白的女人都穿著最不起眼的當地裝束,神色一片萎靡和茫然。

    無聲的笑了笑,方羽再次進入無裡無外的至境,讓開始發動的車帶著他任意東西。

    入夜的燕城基本上籠罩在一片夜色裡,地處經濟相對落後的西北,二十幾萬人口和多民族積聚的性質決定了這裡多數人無法有像樣的夜生活。保留著傳統農業城市習慣的居民大多一過十點就上床睡覺了。儘管城裡的有線電視也能收上二十幾個台,但再多的節目也留不住需要每天為生計奔忙的燕城人。當然,再貧瘠的地方也有幾個富人,作為一個民族自制地區的首府,燕城也有他的上層階級,自然,夜色也遮擋不住他們追逐歡樂的腳步。城北同化裡,,就是燕城為數不多徹夜笙歌的歡樂場,有錢的,有權的,還有一些有辦法的,都能以經常出入這裡而自傲,特別是,如果在大名鼎鼎燕子樓擁有一個固定的包廂或台位的話,那更是在燕城周圍方面三百里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自明清以來一直以風月聞名的同化裡,又一次用更絢麗的光影聲色證明了它的價值,自三年前,占天剛——佔大嘴入主燕子樓以後。

    占天剛,混名佔大嘴,燕城土生土長的混混頭,從小以打架鬥毆,偷雞摸狗成為街坊門眼裡的壞種,在十七歲因調戲鄰家少女,被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成功的氣死了老實粗暴的父親後,更因再沒有人拳棒管教而無法無天,同時也為進過號子而成為街上混混們的偶像,當然,他粗壯的身體,殘忍嗜血的個性以及打拼起來悍不畏死的摸樣和名聲也促成了身後總跟著一幫潑皮在燕城鬧事。

    監獄幾進幾出,倒學的更壞了,在混混中間地位也更高,到第四次從監獄出來,他整整三十歲,前後在監獄呆了九年,中國的改革此時也進入了最熱鬧的階段,正所謂十億人民九億商,還剩一億在觀望的90年代,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在社會上混成人精的佔大嘴靠著自己浪蕩江湖的經驗,敏銳的把握住了當時的形式,在自己爬滿蜘蛛網的家裡捂頭大睡了三天後,他腰裡別著兩把菜刀,走進了城北區政府。在他暴虎臨澗的瘋狂壓力和信誓旦旦的言語裡,新來不久的區委劉書記終於作出了他上任三個星期來的第一個武斷,不顧區委眾人的反對,從區建設費裡劃了10000元給佔大嘴,並一手幫佔大嘴開起了所謂的拆遷公司,當年這位對佔大嘴只提了一個幹出個樣子,堅持開下去要求,而還錢的事情隻字未提的書記,卻真沒想到佔大嘴的能力和膽量,帶著一大幫燕城有名的流氓地痞,佔大嘴硬是在開業當月就介入了燕城舊城一期改造的拆遷工程,開業竟半年當初的那10000元錢就給區委還上了,同時,還給區裡捐了20000元,從而在劉書記的印象裡成為浪子回頭,有信有為的典型,再加上家裡妻兒對佔大嘴的如潮好評,直到他因為腦淤血死在酒桌上,都聽不進別人對佔大嘴的反映。而佔大嘴也沒讓他失望,用連續三年燕城明星企業家的榮譽硬是給已經升任燕城副書記的他爭了好大的光。有了他的關照和佔大嘴越來越明白錢和權的關係後的手段,短短幾年,他成了燕城數一數二的爆發戶,也成了只要是和舊城改造沾邊的燕城人恨不得吃肉扒皮的眼中釘,不管是承建商還是搬遷戶。不過奇怪的是他也成了燕城更多有頭有臉政府官員的座上客,時不時的還和以前抓他教育他的政法官員們稱兄道弟的酒肉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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