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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0章 陣字篇前生26 文 / 勿用

    第80章陣字篇前生26

    就當兩個沒有任何特殊表情的禿頭男人應聲箭般立起的時刻,厲變突起,"噹啷、乒乓"聲裡,一道矯健的身影從最不可能進入的臥室窗裡破窗而入,緊接著就是密集的六聲槍響,應著血花,兩條剛剛站起的大漢仰天而倒,重重的跌在剛還躺著的沙發上,再也沒有一點人氣。

    在佔大嘴中槍後的慘叫裡,一身黑衣的小莊手手持雙槍,面色鐵青的舉槍而立。對面,左手淌著血的禿頭中年人也面色蒼白的舉槍相對,冷漠的的臉上,雖然有細細的一層汗珠不停的滲出,但舉槍的右手,卻穩若磐石,和小莊一樣不見絲毫抖動,眼睛更是瞟都不瞟身邊兩個躺倒的大漢和在床上無力悲鳴的佔大嘴一眼,此刻,縮成針尖般大小的瞳孔裡,只有面對著的這把槍。他認得,這把槍是跟著他走南闖北,喝過不少人血的龍五的槍,此刻確握在另一隻同樣穩定、有力的手裡。

    不敢大出氣的緩緩開口:"莊吉?快手小莊?""不錯,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小莊也同樣不帶絲毫激動的問道。"我是誰無關緊要,反正命該如此的人死都死了。此刻你我這麼相持著也不是辦法,不如你放我一馬,我就此掉頭離開,永遠不在進入燕城地面,你覺得如何?""休想!"怒喝聲裡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動了,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硝煙散處,小莊吃力的站起身,腰肋間中了一槍,血不停的從那裡流出,而禿頭大漢卻頭中三槍,血肉模糊的頭皮和腦漿濺了一地的趴在地上。

    噁心的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一旋身,雙槍對著床上心膽欲裂,掙扎著爬起來想逃命的佔大嘴就是四下連射,佔大嘴像個麻袋一樣被掀翻在床上,死的不能再死。

    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聽了聽逐漸靠近了門口的嚷嚷聲,眼光一轉,順手把槍甩到佔大嘴的屍體旁,拎起茶几上的幾個酒瓶一頓亂摔,霎時間臥室裡四處瀰漫著一股帶著血腥和硝煙焦味的酒香,手中火光一閃,在熊熊大火中,小莊穿窗而出,身後是一片亂的不能再亂的嚷嚷聲和隱隱傳來的警笛聲。

    上午九點,獨自坐進小六開來的車裡,就覺得肋間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可他還是拒絕了小六快要翻臉的哀求,自己駕車離開了醫院,駛上了去田家老莊的公路。

    直到這一刻,在基本沒人的路上,車裡的小莊痛痛快快的大哭了起來,內心的壓抑、緊張、傷痛以及茫然和那麼一點點的輕鬆,像怎麼也攔不住的洪水,洶湧的隨著眼淚狂瀉。

    其中的那僅有的一點輕鬆裡,有血債血償的痛快,也有僥倖逃脫警方懷疑的輕鬆,他沒想到最後緊要關頭和他拔槍對峙的,竟然是黑道上赫赫有名有"冷面殺星"之稱的賀星,至此,他才完全明白為什麼這次的實踐會殘忍冷血到這個地部,面對這種血案纍纍的殺手頭子和他的團伙,再怎麼冷血無恥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條件是只要有錢。

    怪不得一大早就來醫院客氣而又技巧的詢問自己昨晚行蹤的刑偵大隊張隊長在中途接到報告後,精神立即大振,一副胸有成竹的向自己更加客氣的解釋後,就急急而去。有這個負案纍纍的賀星和他手下的屍體在,一切似乎就容易解釋多了。

    車在馬路上能夠飛馳,情緒慢慢平復的小莊這會就覺得全身酸軟,真想隨便找個地方什麼都不管了的倒頭大睡,一連兩天兩夜,他幾乎一眼都沒合,同時,身心又接二連三的遭受強烈的不能叫人忍受的衝擊,可他還是不能休息,因為前面的田家,後面的燕城,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面對,而且,都是不能逃避的事情。

    "常住本性,返照自心,能見五蘊皆空,五蘊即受蘊,想蘊……"一口氣說完對心經的一點理解,方羽對聽的呆呆發愣的田小妮微微一笑:"這些東西只是個大概,你也沒必要全部弄明白或是全部照著去做,只要記住,常住本性,自由自在就好了,不然你會變成出家人的,呵呵……那可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看著秋日的暖陽裡微笑著的方羽和認真模樣的田小妮,神色有點萎靡的鐵梅覺得很是羨慕,幾乎一夜無眠的她此刻就覺得度時如年,即不知道小莊的一點消息,也問不出方羽究竟有什麼打算,就在惶惶然裡,她不能相信的聽到了那熟悉的剎車聲。一楞之後,才發覺剛還悠然自得的方羽田小妮已經出了大門的身影。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再也顧不上一貫的矜持,大叫著小莊的名字,衝了出去。

    默默的含笑看著面前緊緊相擁,恍然隔世的這對愛人,方羽心裡微微一顫,轉瞬就恢復平靜,目光掠了在一邊有點害羞的田小妮一眼,心頭忽然一動,有了決定。

    一陣低沉至若有若無的聲浪綿綿不絕的從鬆肩實背,懷抱日月的方羽口中散播至無窮無盡的天際,低沉的聲浪就若永不停歇的濤聲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十丈方圓,地面上有淡淡的似霧非霧的輕煙在裊裊成形,慢慢的,小莊的神情由緊張、激動轉為一種飄忽的空靈,懷裡的鐵梅也彷彿遙遠的不在存在,一切都似乎重要,似乎一切又什麼都不重要,全身就連毛孔都松到可以感覺到張開。這時,耳中彷彿催眠曲的聲浪一變,由緩慢轉為如同驚雷一般的急促雄渾,腦海中的神經好像被大錘不停的轟擊著一樣,全身有一種撕裂了樣的疼痛,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倏的,"陣!"隨著一聲悶雷般沉喝,眼前實實在在的一黑,緊接著一道電光劃過,意識和身體剝離開來,回到200年前的前世,一切有如電光火石般的在眼前重現,快若流光,可偏偏又清晰無比,各種各樣前世的種種滋味在眨眼的瞬間湧上心頭又眨眼而去,前一刻的歡喜還沒來得及從心頭泛起,下一刻的悲哀又迎面而來,心靈在千百種滋味裡煎熬和迷醉,最後定格為——小夢寂寞,期盼著的俏臉和那一汪盈盈秋水的眼睛。"小夢"炙熱的呼叫還停留在心田沒來的及化為叫聲,眼前一幕幕今世的種種又紛沓而來,大漠中寂寞而又幸福的童年,戈壁上自己徹夜不停的哀嚎,鐵梅撲上來替自己擋刀時無畏的神色,綿長幸福的八年苦戀,兄弟們和自己一起揮刀血戰的場景,太平間冰涼的屍體,以及月夜下鐵梅含淚的訴說……所有他見過沒見過的場面充斥著快要爆炸的神經,混亂中,心靈裡只有兩個佳人,四雙明眸,全都深情款款而又落落寡歡的望著他,一種疼到心靈就要撕裂的感覺裡,他瘋狂的大叫著,甦醒了。

    跟隨著小莊穿梭前世今身的意識,切身的體會著小莊撕心裂肺的苦痛,同時也感知著另一抹悲傷中對小莊的深愛和不捨,鐵梅和已經在聲浪中借靈出現的小夢(田小妮)也同時睜開雙眼,卻驚訝的發現心神若喪的靠樹木立著的小莊一頭烏黑的短髮已經變的花白,曾經年輕飛揚的臉上皺紋纍纍,一雙曾經銳利明亮的眼睛裡只有一片生命再沒有任何意義的茫然和麻木,顫抖著的嘴裡,只是反覆的念叨著兩個名字:"小夢,鐵梅,鐵梅,小夢……"

    一種再也不能承受的衝擊讓鐵梅軟倒在地上,看著身邊同樣跪到在地上的小夢再也說不出話來,兩道目光在中間交會,再一同射向輕霧中依舊木然而立,喃喃自語著的小莊,一個決定同時在他們心裡升起:"鐵梅姐……""小夢姐……"

    就在兩聲呼喚同時響起的空裡,遠遠的,傳來方羽清朗的聲音:"情到深處情轉薄,情到深處無怨尤,如此真情又何必管它前世今生?莊兄馬上就會恢復原樣,兩位能有此領悟,也不妄我們認識一場,小夢姑娘,你還有一刻的時間,請保重,咱們有緣來生再會。鐵小姐,回頭小妮醒來你告訴她一聲,我先回去了,她是個好姑娘,她的體質太容易被人借靈,讓她好好鍛煉,保重。我走了~"

    鐵梅和小夢循聲望去,只看到方羽淡淡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融在天地自然裡。

    驀地,一陣自心底泛起的悸動讓方羽從夢中睜開了眼睛,暗夜的房間中,裸露在被外的手臂上,寒毛在一種詭異的寒意刺激下不自然的豎立著,臉上的皮膚在不停的收縮、繃緊,房間裡的溫度在飛快的降低,一股越來越強足以撼動靈神的殺意,一波又一波不停的刺激著他體內早已經澎湃的氣機,氣機以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運行方式迅速調整著依舊躺在被窩裡的身體,不自覺的,他平日裡清澈若水的雙眼在夜的暗影裡逐漸放大,放亮,散發出深邃、飄忽而又帶著要吞噬一切的有若黑洞般幽暗莫名的異光。

    臉上也如同鐵鑄了一樣不再有任何的變化動作。一切象靜止了一般的暗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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