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5章 列字篇25 文 / 勿用
第105章列字篇25
方羽一看輕笑道:"張老,我們走後王安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只是在那裡坐立不安的等你們回來,我問他也當沒聽見一樣,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我也懶得問了,等會你來問吧。"張遠之說道。
"他說不說我們幹嗎多事?他們請我們來的目的我們都讓達到了,背後的黑手也算是暫時處理了,而且莫名其妙的又幫他帶回來個女人。他自己又不能遵守自己答應過的事情,我是不怎麼想再管了。我想等天快亮的時候,再去趟廢墟,安頓好格盧後就離開王家,張老你呢?"方羽有點不悅地說道,他受的教育裡最討厭的就是說話當放屁這一點,剛才王安在病房裡忽然像急瘋了一樣拚命的求方羽趕快去城西烏衣巷十六號救一個叫瑩瑩的女人,還請方羽他們先不要問為什麼去的原因,他會給留守的張遠之說個清楚,所以方羽就認為他不守承諾,再想想孟勝藍說的事情,對他那還有半點興趣。反正自己答應父親和黃遠的事情都做到了,所以想就此離開。
"方羽,你怎麼忽然之間這麼急著要離開王家?而且我前面看到你對王安也很不客氣,是怎麼了?"張遠之有些奇怪了,其實下午在後花園賞雪的時候,他就覺得方羽有些不對,這會只是感覺更明顯了而已。
"張老,具體的原因你就別問了,反正咱們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能早點回家就早點回家,那有什麼不好?"方羽答應過孟勝藍不說的。
"難道是應在刑名了?"張遠之想到這裡心裡咯登了一下,抬頭看向方羽,隱約間似乎看到方羽點了點頭。
杜若蘭在一邊聽的也是心頭疑雲大起,同時對方羽說走就走的決定心裡頗有些不滿,她臉上的變化並沒逃出方羽的眼睛,方羽只是微微一笑,心裡便有了決定。
可還沒等方羽說出什麼來,張遠之忽然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問起前面鬥法時的事來:"對了方羽,剛你怎麼在說了句原來是你後會忽然變的這麼狠?連他的元神都給煉掉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是要抓活的呢,被你這麼忽然一下,讓我都來不及全力施展,讓那個女的跑掉了。"
聽到張遠之問這些,杜若蘭不由又想起病房地上那些黑碳一樣的東西來,人的屍體怎麼可能變成那個樣子呢?想到這裡,她全身一震!"方羽殺人了,病房地上黑忽忽的那是人的屍體啊,自己剛剛怎麼沒想到這個?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忽然想到的這個現實問題一下子就讓她俏臉上的血色盡失,大腦裡嗡嗡的亂響,蒼白著臉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若蘭,你怎麼了?"正想說話的方羽被她忽然間蒼白絕望的樣子嚇了一跳,一個箭步過來扶住她搖搖晃晃快要摔倒的身體,同時更被她緊閉的眼中不停湧出的淚水弄的憐惜莫明。
"小杜,你怎麼了?"張遠之關心的聲音也同時在她耳邊想起。
"方羽你剛才殺人了,殺人了啊。"軟弱地倚在方羽的肩頭,她睜開模糊的淚眼,用一種哀莫過於心死的絕望和不捨望著面前方羽這張現在看起來讓她心碎的臉龐說道。此刻她的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覺得一顆心裡全部充盈的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和無邊無際的絕望。在剛才那短短一瞬,她亂成一團麻的腦海裡,已經閃過了各種各樣的念頭,但最後僅存的理智告訴她的事實是,方羽不管是逃,還是去自首,結局都是那麼的絕望和灰暗,殘酷的事實讓她的心都碎了。
一楞之後,方羽攬住她肩膀的手一緊,狂湧起把面前這個為了自己而擔心絕望到這般光景的麗人緊擁入懷的念頭,心中更是被一種從沒有過的溫暖和波瀾不停的衝擊著。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從杜若蘭這裡感覺到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衝擊了,強忍住緊擁她入懷的衝動,方羽異光四射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雙眸,柔聲說道:"若蘭,你聽我說,我沒殺人,你聽我說。"
已經墜落到絕望谷底的心被那句"我沒殺人"又飛速拉了上來,將信將疑中,神思恍惚的杜若蘭在方羽盯著自己的眼睛中看到了海樣的深情和一種天地無限的從容,這深情,這從容不由分說地把她心裡的恐慌與絕望趕落到天地的邊緣,同時一種似曾相識的奇異感覺在她的身心最深處慢慢的蕩漾開來,那是在秋日懶洋洋的暖陽下才會出現的一種閒適和自在。
看到靠在肩頭的杜若蘭已經在自己不得已而為之的定魂眼下全身放鬆了下來,方羽輕輕把她扶坐在沙發上,掏出手帕遞過去:"若蘭,現在認真聽我給你解釋,我沒殺人,你不用擔心。"身心鬆弛下來的杜若蘭接過手帕點點頭,擦著眼淚聽他細說起來。
"剛才在病房裡等的時候,病房前後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而且他們施展的都是罕見的身神合一的煉形御元術,第一個被我接住的是個男的,後來被張老接住的那個是個女的。哪來這樣高明的人,而且一來就是兩個?我當時很是好奇,本想只是困住他們,好問個明白的。沒想到後來我在和那個男的糾纏的時候,讓我發現到他竟然是謝海添的弟弟,怪不得在他接近的時候,我心頭一直無端的充盈著一股怒氣,原來那是我身上經過謝海添而來氣機的本能反應,於是我……"
"於是你就殺了他?"杜若蘭急問道,心裡又隱隱泛起前面那種絕望和失望:"說到底還是殺人了。"但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反應沒有前面那麼激烈,同時心神還不能完全從前面那種從容自在裡恢復過來,這讓她有點恨起自己和方羽來,當然對方羽說的那些古怪名詞,她也有些許的好奇。
"謝海添是誰?"在她問話的同時,張遠之也問道。
"若蘭你聽我說完,你就明白了。"沖杜若蘭微微一笑後方羽又對張遠之說道,"謝海添是我以前遇到過的一個陰魂,那還是我剛得到天心燈的異能後……"把以前因為奪舍和謝海添的接觸到旱魅一戰後謝海添自我犧牲的經過詳細說過後,方羽安慰地拍了拍已經聽的神思恍惚的杜若蘭的膝蓋一笑,又看了看同樣全神貫注的張遠之,笑了。
他自己這些年來的詳細經歷除了給他父親方庭軒毫不保留的說過外,還很少這麼詳細的給別人說過,儘管前兩天在杜若蘭的逼問下,透露過一些自己的過往,但從沒涉及到實質的詳細情況,這次為了讓已經觸動自己心弦的杜若蘭完全放心,這才詳細地說了出來,當然一邊聽著的張遠之他也信得過。
"這麼說來,他弟弟現在也是借別人的身體寄靈了?"杜若蘭有些頭昏昏的問道,現在她才發現以前的方羽對自己保留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同時也發現自己對方羽殺人了這個概念的認定變得模糊了起來,這個移魂奪魄的惡人難道還能算是人嗎?很自然的,她對謝海添的弟弟,那個已經變成焦碳一般的東西憎惡了起來,這麼一個早該千刀萬剮的混帳東西連死都不讓自己和方羽安寧。
"沒錯,而他在被我發現身份後的喝問裡,從我傳過去的氣機感應中也發覺到了謝海添的氣息和我無邊的殺意,因此也狗急跳牆,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妄想化魔後和我來個同歸於盡。硬拚的結果是他撼動不了我的元神,自己反在我反擊的能量和自身化魔之後的能量相互激盪下化為灰燼,元神也永遠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方羽說到這裡,被張遠之適時的幫腔打斷:"你說他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後才被你煉化的?怪不得那會忽然感覺到他那邊的能量激盪忽然加劇。"
"對,所以我說我沒殺人,想必張老也曾聽說或者在書上見過自暴元神引魔入體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形態。"方羽微微一笑答道。
點點頭,張遠之轉頭對迷惑地望著自己的杜若蘭道:"小杜,對修煉的人來說,自暴元神引魔入體是一種禁忌的邪術,施展後,施展的人確切來說已經是魔不是人了,在能量急劇提高的同時,他作為人的意識完全喪失,如果方羽不煉化它的話,它自暴的時候也會把自己和自己周圍方圓十丈內的一切事物都毀掉的。再說了,儘管前面我也很為宅心仁厚的方羽突然那麼狠辣而感到不解和迷惑,但知道謝海添的遭遇和過往後,我就覺得他弟弟那個混帳東西是該被滅,沒入魔前他就不配稱為人了,更何況是在化魔以後?所以方羽說他沒殺人說的一點都沒錯,不信你再想想病房裡的那些碎末,那有人死後會是那樣的?"
琢磨著張遠之的話,再想想前面病房裡那些黑忽忽的東西,杜若蘭也覺得那實在不像是人,於是心裡的重負漸漸消去,不過她還是追問了一句:"方羽,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