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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1章 在字篇洪荒3 文 / 勿用

    第121章在字篇洪荒3

    當時雪原一戰,根據他後來的感悟所得,陰神宗宗主本身的真正修為並不比自己以前碰到過的那些人或魔強出多少,但她在精神方面的修為卻學有專精,儘管方羽已經在初次的接觸中有了一定的防範,但在雪原再次接觸時,任不免著了她的道,被她用變自神交的精神異能再次無聲無息的潛入他的神識中做了手腳,要不是他臨時忽然施展出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巫門秘術避開,使陰神宗宗主一時誤以為他已經被滅,那他那天肯定就會在雪原上灰飛湮滅。

    大凡一個長期修煉,到了極高境界的修行者,在心靈和精神領域的修養都是相當深厚並且堅定的,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修行。

    但方羽不是這樣。

    儘管這個原因他已經隱隱的在父親和張遠之的指點鼓勵下明白了不少,自己也在心裡和遇到的事情上領悟到了一些,但直到遭受這樣的打擊,他才真正知道這些日子來對心靈,對精神領域方面的逃避和忽略是多麼的錯誤,也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幸運。靠著天心燈的能量和裡面包含的信息,他能輕易舉的領悟和施展出很多修行人修行了一輩子都無法修成的秘術,但他在心靈和精神領域的修為,卻遠遠沒到和自己的能力相適應的高度,所以他才會屢次藉著入定來平息自己心靈的波動,才會在雪原一戰中受制於精於精神秘術,並對天心燈有相當瞭解的陰神宗宗主。

    他,實際上一直在用介於真人(註:見莊子或南華經)和嬰兒(註:專氣至柔,能嬰兒乎,見老子道德經)之間的心靈和精神,施展和感悟著那些秘術。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方羽,這才會在這半月裡利用所有的時間和方式,找尋著迅速添平這段距離的方法,所以才會有近乎苦行的這半個月的離群索居和這次的大漠之行,他相信只有歸於自然,才會完完全全的融於自然,老子不也說,天道自然麼?

    這裡是一片死寂的沙的海洋,只有漫捲著黃沙的風遠遠傳來隱約的嘯聲,天是那麼的湛藍而又高遠,面前的黃色沙丘也是一個連著一個的延伸到一望無際的天盡頭,近來久違了太陽在毫無遮蓋的大漠裡不停的灑落著金輝,卻讓人感覺不到暖意,沙漠完全不若平日傳說裡那般的炎熱。

    放任著靈神在這死寂的沙海裡恣意的延伸,方羽在那些看上去頗為相似的沙丘上買力的往大漠的深處挺進。隱約的,遠遊的靈神已經帶回來一些生命的信息,儘管微弱,但感覺裡這些信息是那般的堅韌和綿長,完全有在這吝嗇到決不給人以任何鼓舞與希望的荒漠上生存的能力。

    他不由的也放快了前進的腳步。

    靠著天空中太陽的指引,方羽步履蹣跚的搖晃在沙海之間,他打定主意在頭三天,要象普通人一樣感受下茫茫沙海的無情和魅力,然後才開始想像中預定好的那樣修行,到最後出來得時候,再用別的方法離去,所以現在走的很是辛苦和吃力。

    腳下的黃沙鬆鬆軟軟的感覺剛開始還很好玩,可等走了幾小時後,方羽就知道它們是如何令人討厭了,看上去一樣的沙丘一腳踩上去,有時沒及腳裸,有時陷至小腿,幾乎無規律可尋。在這裡感受不到水的氣息,卻有跋涉於泥淖的感覺。爬沙坡時,被觸動的流沙緩緩下滑,方羽奮力的邁進,卻發現只能贏得一點微不足道的升程。反倒是前腳跟緊貼後腳尖的"小腳步"帶給他一些略微的成就感。

    下坡時更好玩,本想利用流沙滑下去增加速度,可迅速追上來的流沙卻陷住他的雙腳,讓他突然重心前移而摔個馬趴。到了後來,方羽已經完全明白貌似柔和的沙丘實際上卻始終聲色不動地約束著自己只能按照它的意願行事。

    四個小時以後,已經在額頭有了汗影的方羽坐在一個大沙包的頂部,豪情滿懷地回望著幻影般的來路,一行腳印並沒有伸出多遠就消失在沙海中。扭頭前望,大漠依舊是大漠,沙丘還是連著沙丘。佛佛是要考驗他的耐性似的,無邊無際的波狀沙丘還是像開始一樣一直延展到天地結合處。

    打開包,拿出一瓶水,卻發現礦泉水瓶凍的像塊石頭那麼硬,微微一笑,方羽收起水,就那樣合起眼養起神來,他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

    當冬日的夕陽即將沉沒在沙海盡頭時,方羽終於找到了一塊殘留有枯紅柳和死胡楊的地界,這才停下了他跋涉了三天的腳步,準備今天就在這裡紮營休息,儘管沙地如此的坦闊,他還是依著自己的本性把背包放在了高大的紅柳墩下。這三天來,他已經知道按照正常速度挺進的自己並沒有走進沙漠多遠,因為一路上隔上老半天,總能看到這樣被人們砍掉的巨大紅柳和胡楊木的殘根,這常使他想起當年在戈壁上看到那些被大片大片砍掉的胡楊林來。

    "看來只要有人的地方,總有這樣短視的破壞,難道一定要把自己和這壯麗的自然對立起來後,人才會知道後悔嗎?"一邊打量著面前的殘根,一邊看著大漠的那頭如血染紅了天際的夕陽,他在心裡暗暗想到。

    這是這三天來唯一讓他覺得心裡不很舒服的一件事。除此之外,大漠的日出日落,大漠寂靜無雲湛藍的星空,都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讚歎和震撼,靈神更在這廣闊的天地裡茁壯到以前不能想像的地步,那和以前在功境感悟到的完全不同,是一種更雄渾更高遠也更自在的感覺,儘管感覺不到多少暖意的太陽已經無情的把他曬的挺黑,身體也在這幾天近乎苦行的遠足中明顯的瘦了,但他覺得自己的靈神從沒這麼活潑過,心靈也從沒這麼充實過,這讓他對準備明天開始的淬煉有了點些微的期待。

    夕陽大半已經消失在大漠的那頭不見,如血的殘陽照的面前這片殘根和沙地有了一種異樣妖異的感覺。一想到明天就要開始的淬煉,方羽便決定今天生堆火好好安慰下自己,這三天來,每到夜晚,他都是就那麼坐在大漠絕對能把常人凍斃的夜風裡入定,有一天早上醒來,半夜刮起的風幾乎用沙把他埋了起來,不過還好,到現在還沒碰上傳說中的大風暴。

    "看來自己和這沙漠還是蠻有緣分的嘛。"在彎腰準備抱起不遠處一根粗粗的胡楊木樹幹的時候,他自語到。

    一使勁,手中與自己預計相差太多的份量讓他吃了一驚,打量著手中感覺輕飄飄的合抱粗樹幹,他才發覺大漠的乾旱早已經無情的抽乾了樹幹裡的最後一點水分,讓它干酥到手一使勁就變成了絕對乾燥的粉末。

    不是很大的篝火讓這塊地方成了漆黑的大漠裡唯一叫人感覺到溫暖的地方,儘管自己並不一定需要這樣,但方羽發現他還是很喜歡這樣被火光映照著的情調和感覺,這讓他微微的想家,當然也會想一些人。

    喝完帶著的最後一瓶礦泉水後,方羽把這個瓶子收了起來,他知道,以後可能還用的著。

    緩緩從定境中睜開此刻可以和湛藍的星空中明亮的天狼星媲美的眼睛,方羽知道自己比打算的早了兩個小時醒來。入定前搭在周圍擋沙的胡楊木干已經被沙掩埋掉了大半,原本面前那些上面有枯死掉的植物殘根的沙丘也早已被黃沙遮蓋的面目全非,要不是遠遠的那邊那兩個湖彎還在,方羽一定會以為自己被傳說中的流沙帶著換了個地方。

    慢慢把自己從埋到半截的黃沙裡拔出來,方羽站起來活動著手腳,感受著渾身是沙的不適,決定什麼都不管,先去那小湖裡洗個澡。

    "希望這幾天不會有人經過這裡,不然只好讓他們喝我的洗澡水了。"方羽在脫衣準備下水的那一瞬間,心裡有點開心的想到。

    一掌轟開結在湖面上的堅冰,赤條條就在大漠如刀的寒風裡鑽進湖裡,痛痛快快的洗乾淨了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冰冷的湖水刺激著皮膚急速的收縮,可精神卻越加的敏銳,他又一次清晰的感覺到了吸引著自己早兩個小時從定境醒來的奇異脈動和那種陰沉沉的壓力。

    自第四天清晨從已經熄滅的篝火邊醒來後,直接來到這讓靈神躍動不以的大漠腹地的綠洲開始淬煉靈神。已經有九天八夜另二十二個小時之久,通過這次的淬練,方羽絕對有信心即是再對上比陰神宗宗主更厲害更擅長精神秘術的方家,也有與他平分秋色的能為,那是一種來源於了悟之後的真實感覺,和狂妄等等負面的那些東西絲毫無關。

    跳上岸,換好衣服,方羽留戀的放眼看了下這個自己待了將近十天的綠洲,一掉頭就在隨後而起的風裡消失。

    靈神以方羽從沒體驗的高速先一步越過大漠,在邊緣和那一股奇異的脈動接觸。渾身劇震中,方羽顫抖的身子踉蹌著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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