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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2章 在字篇洪荒44 文 / 勿用

    第162章在字篇洪荒44

    "那怎麼可能?先不說一個普通人不可能獨自在不驚動人和狗的情況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殺掉那麼多隻羊,就算能殺掉,難道那些羊都是死的?它們不會跑嗎?"還沒等方羽說話,原本在一邊獨自沉思的老蔫這會也被聽到的事攪起了興趣,插嘴問道。

    "當氣急敗壞的帖木爾來找我時,我也根本不相信,可到了那裡一看,卻不得不信了。空氣中的血腥味濃的叫人透不過氣來,整個羊圈裡到處是血和羊的屍體,地上的血多到除了黑紅色都看不到半點別的顏色,而就在這樣的地方,全身都被血浸透了的格木爾手裡緊握著還捅在一隻羊肚子裡的長刀,就那麼仰天躺著。沒拿刀的手上還有腳上,還纏著一些羊的內臟和腸子。

    當時我還以為是帖木爾在急怒之下殺了他,可問過帖木爾之後,才知道從他出來發現這種情況和格木爾時,他就是這個樣子在昏睡。因為看到是格木爾,再加上當時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所以本來非常憤怒,憤怒到想殺人的他才直接來找我。"

    "我想他這次的情況恐怕和前面殺狼的時候狀態一樣。"聽到這裡,方羽忽然插了一句。

    不約而同的思索著點了點頭,老薩滿和邊上的老蔫都覺得非常有可能。舔了舔有點乾澀的唇後,老薩滿接著又說道:"當時我一看,心裡也亂了,費了很大勁弄醒格木爾後,他連推脫都沒有,直接就承認了。而且還說這是在自己這大半年的時間,跑去不少也在牧場裡養山羊的地方瞭解情況,在發現最後的結果和自己原本想的一樣的時候,就打好了的主意。沒有同謀,全是他一個人殺的。可是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卻昏昏沉沉的說不明白。

    後來氣急敗壞的帖木爾不聽我的勸阻,硬是報了警,最後追查和現場的證據也證明這全是格木爾一人殺的。最後的結果是格木爾被警察抓走了,被判了十年刑,我也一怒之下,藉著這件事情,給族裡那些為了養山羊而已經禍及了草原的族人面前擺了兩條路走,一是離開去別的地方養山羊,二是留下,但不許再養。

    後面的事都給你說過了,當時一部分人選擇了留下,一部分人跟著鐵了心的帖木爾走了。可是離開了這裡,那裡又會收留他們?過了幾年還不是全部回來了。只有帖木爾儘管回來了,但我還是很難原諒他,所以他們住的比較遠。再後來,格木爾因為表現良好,被減刑四年提前放出來了,可他有骨氣,不願意再回來,所以我只能叫兒子幫他在石子巖那裡找了個落腳的地方。這孩子,是我耽擱了他啊,唉,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覺得,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現在大神總算又把他還給我了。"說道這裡,老薩滿仰天長歎著打住了,兩滴清淚在不知不覺間從他皺紋纍纍的面頰上悄悄的滑落。

    聽到這裡,方羽算是完全明白了格木爾對帖木爾一家為什麼那麼緊張,或許在拚命救剋日朗的時候,他就是在還債。除了還兄弟之間的債外,也有還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對烏蘭的情債。

    "好男兒!"傍邊的老蔫看著依舊昏睡著的格木爾,就像是怕驚醒了一般,低聲讚道。

    "對了,老爹,剋日朗怎麼樣了?"方羽把眼光從昏睡著的格木爾身上收回來後,忽然又問道。

    "剋日朗倒是沒什麼事,可惜了他家的花頭,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狼咬的重傷,可能拖不過今夜。一條難得的好狗啊,可惜了。對了,那狗也是格木爾出獄後,托我送給剋日朗的。記得那時還是個小崽子,可現在……"他唏噓著說不下去了。

    "老薩滿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那條狗?"盤坐著的老蔫忽然站起來問道。方羽發現他那一直微瞇著的老眼裡此刻有種動人的光芒在閃動。

    "是啊老爹,正好明天我正好要告辭了,順便過去告別一聲。"方羽也順勢站起來說道。此刻他心裡也微微有些衝動,就不信自己和老蔫把花頭救不回來,只要它還有口氣!

    老薩滿此刻也二話不說的站起來轉身就走。他忽然明白了方羽和老蔫心裡想的。他不想去細究到底是為了什麼,反正這會也很想很想以後還能看到花頭矯健的身影。

    一進烏蘭的蒙古包,就看到烏蘭和剋日朗正跪坐在氈毯上,對著面前奄奄一息的花頭在垂淚。剋日朗的兩隻小眼睛已經哭的都腫了,烏蘭的眼睛也紅紅的。

    帖木爾不在,而傷心的倆人也沒發現方羽他們進來。倒是無力的躺在那裡的花頭,昏沉中聽到動靜,便努力著發出兩聲幾不可聞的叫聲,想警告或是提醒主人。它已經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幹點別的了。

    "老爹,方羽,"這才注意到方羽他們的烏蘭趕緊抹著眼淚站起身來,而剋日朗還是緊盯著花頭,連頭都不抬。

    "烏蘭大嫂,你坐,什麼都不用管我,我們來看看能不能救花頭。"方羽攔住就要忙著準備的烏蘭說道。

    "方大哥,你能救花頭?"耳朵裡只聽進去了救花頭三個字的剋日朗一下子跳起來撲了過來。

    "剋日朗先別說話,讓這位爺爺看看花頭再說。"方羽趕緊扶住扁嘴就要哭訴的剋日朗,把他帶在一旁。

    此時,老蔫已經蹲在那裡開始仔細的觀察起躺在那裡花頭來。

    "方小哥,這裡方便麼?"在剋日朗和烏蘭他們屏住呼吸,等待希望的時刻,頭也不回的老蔫忽然問道。

    方羽聞聲稍微一愣,轉念便明白了老蔫的意思:"剋日朗,想不想你的花頭好起來?"已經被這消息喜翻了心的剋日朗只是肯定的用力點著頭,瞬間再次盈瞞了眼眶的淚水和緊緊抓著母親胳膊的雙手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話,那你和媽媽出去在外面等,一小會就可以了。方大哥保證你的花頭在一個星期內就會好起來。好不好?"

    超出了方羽的預料,根本不用別人再勸,轉眼的功夫,剋日朗已經拉著母親出了蒙古包。

    方羽想笑,卻看到身邊的老薩滿正向自己投來探詢的目光。方羽微笑著搖了搖頭,告訴他不用也避開。

    血一樣的光華瞬間便罩住了花頭受傷的身體,隨著同時在蒙古包裡低低響起的怪異聲浪,老蔫赤紅如血的雙手緩緩抹過花頭身上那些可怕的傷口。隨著雙掌的抹動,一股淡淡的焦味慢慢在蒙古包裡瀰漫開來,隨著焦味的瀰漫,那些傷口在另兩雙眼光的注視下,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收縮著,最後在聲浪消失的瞬間,變成比原來傷口一半還小的血疤。

    這時,一直靜靜旁觀的方羽也伸出手,瞬間閃耀過赤、白、黃、黑、青五色光芒的手掌分五次撫過花頭不停顫抖著的身體。

    "五行五色氣!"識貨的老蔫輕歎到。

    已經從呼吸明顯開始有力了的花頭收回手站起身的方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他們聽到門口傳來剋日朗焦急的叫聲:"爸爸,你現在不能進去,方大哥他們正在救花頭呢。"

    "帖木爾你們進來吧,花頭已經沒事了。"老薩滿看花頭得救了,也很開心的說道。

    "方羽,你最後臨走時悄悄問帖木爾什麼了?怎麼我看他的臉色變了?"臨睡前,老薩滿好像漫不經心的忽然問道。

    "我問他,為了錢,毀掉自己的家園和兄弟,值得嗎?"方羽愣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

    "他怎麼說?"老薩滿睜大了眼睛。

    "他說,是想草甸子發展,不全是為了錢。他還問我,治病的藥不是也有三分毒性的麼?"方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道。

    "公平說,他說的也不算錯。做任何事情不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嗎?只不過他們倆兄弟付出的多了些而已。"正要躺倒的老蔫說出了他入睡前的最後一句話。

    "沒想到還是決堤了!"方羽的臉色在飛雪中頓時變得要多壞有多壞。

    "很多事就是這樣,趕緊進城看看能幫上什麼忙不,相信在這種時候,作一個醫生是咱們最好的選擇。"臉色也瞬間大壞的老蔫歎道。

    自大清早起來,和因為有太多事務要處理而暫時無法立即起身的老薩滿他們惜別後,心懸著大河的方羽和老蔫緊趕慢趕,還是在離城幾里的地方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突如其來有若牛吼的巨大聲音無情的宣告著大河決堤的信息,而緊接著從地面上不斷傳來的細微震動,天邊那一股股此時此地看上去淡淡地煙塵,都在不斷的重複、印證著這個噩耗。

    好像為了回應似得,天上的雪花也落得急促了起來,隨著越來越冷的風,漫卷在陰沉沉的天際,使整個天地更加的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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